根据他们的计划,最佳动手的时机应该在婚礼当日,因此,王怜花也要求我,婚礼之前尽可能的不生变故,以便到时一网打尽。
只是,王怜花信中并未提极其关键的一件事,那就是沈浪和猫儿的解药!如果沈浪和熊猫儿能暗中恢复功力,我们的胜算无疑是大大增加。王怜花是个精通各种迷药的人,只要他出马,白飞飞的迷药一定不在话下,可他为什么偏偏不提沈浪他们的解药呢?
王怜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
“呵呵……”次日清晨,马车在行进,白飞飞忽然轻笑了起来,似乎开心无比。
早已将昨日惊喜和一番思量都深深埋藏的我,随意的瞥了她一眼。却见她也正向我瞧来,素手挑起窗帘上的一缕流苏,悠然的道:“你知道么?王怜花要来了,就在今日。”
我将眼光移回书上,淡淡的道:“他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如今你已和网页订了婚,而且再过几日便要和我一同嫁给王爷了,到那时我们可都成了他的继母了,他好歹也要叫你一生母亲呢!”白飞飞拖着腮,眼波微微一流转,笑意盈盈的道,“唉,世事可真是难料啊!想当初自己那般殷殷切切追求的女子,到头来没被情敌抢走,却嫁给了自己的父亲,真不知到了婚礼那日,这两声母亲王怜花能否叫的出口?想必他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呵呵呵……我一想起这个呀,就觉得好有趣,期待的很哪!”
她是真不在意自己就要委身给亲生父亲,还是在演戏?“他若唤了,你能应得出声么?”
“为何不能?”白飞飞嘻嘻笑着,面容上瞧不出一丝的不好意思。
我凝视了她几秒,站了起来,提笔写着:“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故意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刺激我,让我更痛苦罢了。可她怎么知道事情早已在暗中出现了转机,真正可怜的是她才对。
快乐王固然给了她痛苦的一声,可说到底,王怜花与她也不过是一般命运罢了,她这样又何苦来哉?
瞄了一眼未干的墨迹,白飞飞先是面色微变,而后忽然掩嘴一笑,俯过身来,在我耳旁低语道:“你不用那这样的话来唬我,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血液里都留着魔鬼的黑血么?他若真有本事,真舍不下你,就把你从他父亲那里抢回去,不过……我很怀疑他做不做得到,呵呵……”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劝说她,这个难度实在不小。
我望了怜儿和伊人一眼,示意她们都出去,提笔沾了墨在诗句上继续涂抹,直到新的墨迹完全掩盖了那首诗,这才侧头望她,微微的叹息,低声道:“你母亲若还在世,只怕也不希望看到你精心设计的那一幕吧!”
“你……”看到我让怜儿伊人出去,白飞飞的目光便有些闪烁,听到我提她母亲,面色顿时大变。
“我并没有丝毫讽刺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母亲并没有像你想象中那般恨你,”我真诚的看着她,“虽然你的身体里留着快乐王的骨血,代表了她的耻辱和仇恨,可你终究还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剩下来的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她可以恨你,可以去逼你去杀了亲生父亲,但我不信她愿意自己的亲生女儿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复仇工具,难道,她自己被人糟蹋了还不够,还要女儿来继续这个悲剧么?”
白飞飞绝丽的面庞上入罩寒冰,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朱七七,你信不信,你若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会马上杀了你,而且保证你死的了无痕迹!”
“我信。”我爽快的回答,但却丝毫也不理会她的威胁,继续道:“报复的方法有千万种,要杀他要使他痛苦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你又何苦非要玉石俱焚呢?飞飞,你莫忘了,你才十几岁……”
“你少给我假惺惺的在此作态,这十几年对我而言,已经是活得足够久了。”白飞飞失控的咬牙,狠狠的打断我的话,美目里杀气隐隐升腾。
她的眼睛离我是如此的近,近的可以让我清楚的看到她的瞳孔中,那急速跳动的火焰和仇恨,灼热浓郁的如同火山,恨不得一喷发就把全世界都一齐淹没。
可我,却只感到深深的怜悯和悲哀,世人往往追求长生不老,而一个如此美丽动人、楚楚可怜的花季少女,居然说已经活够了!死亡令她生,仇恨令她活……真的只能这样么?
“我知道,死亡对你而言,也许比生还要快乐,因为你活得太痛苦,所以你反而更渴望死亡来临的那一天。”我平静的注视着她的目光,笃定,明亮,“可你知道么,你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品尝过人生的美好一面,所以才觉得有这样的想法,才会觉得生无可恋。飞飞,我从来都不想阻止你弑父报仇,因为天下人都知道快乐王他一生为恶不绝,确实是个该杀的人。”
“你既不想阻止我报仇,那你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是在真的只是单纯的为我着想。”白飞飞冷笑道,明显的不信任我。
我心中苦笑,口中却微笑着:“今日的话题不是你先引起的么?我只是表达了一下我的看法而已。”
“你……”白飞飞有些气恼,但突然又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目的了。”
她施施然的退了开去,若无其事的拂了拂衣服,斜着眼冲我娇媚的笑了笑,道:“我早知道你也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你假装同情的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愿意嫁给他,想威胁我帮你逃走么?”
我怔然,没想到我好心好意想阻止这个乱伦悲剧,她却丝毫不领情,反以为我只是纯粹的围了自己而已。
白飞飞见我此不由的咯咯一笑:“怎么?被我猜中了?”
“威胁?”我有些无奈的道:“你若是我,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菜来威胁么?”
白飞飞一怔,下意识的往车外看了看,车外是一片黄茫茫的沙漠,以及全副武装的队伍,而中原武林的人自从接到我的信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在后面伺机攻击了。就算她放了我,我一个自小在江南长大的女孩子,也无法在沙漠中生存下去,更莫论这是快乐王的地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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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赴宴
明白我确实是无法独自一人从这险恶的沙漠中逃生之后,白飞飞的申请微微平复了一些。
她收回视线,低眉沉思了一会,再抬眼时,眉目间似已有了新的打算,眼波和面容又重新变得温柔妩媚起来,如同朦胧的面纱般将方才的情绪都掩盖了起来。
“既然你并没有威胁的意思,那我就当方才那些话你没说过,我也没听过。”白飞飞若无其事般的起身,准备离开。
“世上有句老话,千金买不到后悔药,”我站了起来,望着她的背影,还想再做一次努力,“别让事情到了覆水难收的那一步!别让仇恨毁了你笨可以重新拥有的希望。”
白飞飞已走到第一重垂帘面前,听到我这一句话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顿,然后,掀帘而去。
随着太阳的更加沉没,沙漠上空哪篇迷人的如同火烧般的黄昏颜色,很快就被渐浓的夜色所替代,四周的温度开始下降,白日里曾经带着滚滚热浪的狂风,又开始带着寒意进行新一轮的传播,这就是千百年来,沙漠地区所特有的变化。
“停步……扎营……”
洪亮的传令声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中,一重重的在长长队伍中传送着,没过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我照例好整以暇的继续呆在车中,等营地扎好后,才披上宽大的斗篷盯着狂风下了车。远处的沙漠如地狱般乌黑幽深,近处的营地却已挂满了明亮的防风灯笼,帐篷和帐篷之间的空地也已升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充满了人类的生气。
一进帐,一股初生起来的温暖便扑了过来,我以外的看见屏风之后居然有热气在蒸腾,沙漠中取水困难,向来都是到了绿洲方才可以尽情的洗浴,平时都只是净水擦拭而已,今日却为何如此奢侈?
“王爷吩咐,请小姐沐浴更衣之后前去中帐赴宴。”怜儿一如往常般恭谨的道,可语气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
看来王怜花已经到了,我伸手探了探水温,随意的拨着漂浮在上面的花瓣,只是按行程看来,再过三四日就可以到楼兰了,快乐王又何必在此设宴呢?难道只是单纯的为王怜花的大捷庆功么?
沐浴完毕后,换衣时才意外的发现,这一次为我准备的并不是我平时所穿的衣服,而竟是一套充满少数民族风情的玫瑰色衣裙,上面还以金丝线绣满了朵朵娇艳的玫瑰,或含苞,或怒放,或依着碧绿的嫩叶,在灯火下灼灼生辉。
这衣服虽美,可未免太过眼里了!我下意识的想吩咐她们换别的衣服,可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也罢,不过是件衣服而已,没必要这么计较。何况我若要配合王怜花,让快乐王放松警惕,最好还是表现的认命一点。见我顺从的坐下。知我必然不喜欢如此华丽服饰的伊人和怜儿不由得松了口气,立刻快手快脚的将我的长发全编成数十条精致小辫,并适当的缀了些细碎的宝石或珍珠,一切都装扮好之后,才小心的为我戴上同样绣着金丝、并插了根白色羽毛的精致朵帕。
“小姐喘上这套衣服,简直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丽呢!”怜儿和伊人顷羡的打量着我。
“走吧。”我淡笑着站了起来,心底有些微微的恍惚,如果今日这套全心的模样不是为了快乐王,而是为了沈浪打扮的,我想,我应该也会喜欢她把!只可惜,如今我竟连自己穿什么都不能做主。
穿过守卫们惊艳的目光和火红的篝火堆,我一步步的走向快乐王的大帐。还未走近,就已嗅到了那似浓又淡、仿佛透过你的任何一个毛孔钻入你体内的奇异香气,听的里面飘出不绝的弦乐之声。以及豪迈的吆喝声……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眼睛顿时就亮了。心也开始砰砰的跳了起来。
熊猫儿来了,那沈浪是不是也来了?
我不知觉的停住了脚,怔怔的望着大帐的入口,心底一忽儿酸涩一忽儿甜蜜,直觉告诉我,他一定也在里面,而且一定正含着微笑,偶尔眨动着那双哪怕经历再多的磨难,都不会失去明亮光芒的眼睛,并且不疾不徐的端着酒杯浅浅的酌着……悠然的无人能看穿他真正的心事。
我就要见到他了么?在间隔这么多天的分离之后,我们终于要见面了么?
他还好么?会不会瘦了?是不是黑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有想我?他猜到我要来赴宴么?等一会看见我时,他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凝望着我?会说什么样的话?呵呵,我真是傻,在快乐王的眼皮底下,他还能怎么看我,还能说什么话呢?一股又酸又软又痛的滋味,随着紊乱的臆测,从如雷般鼓动的心脏处急速的涌上鼻尖,催红了我的眼眶。
沈浪,沈浪……无法见你时,你的温柔,你的拥抱,你的凝视,总在深沉的魂梦里暗自萦绕。如今你就在门后,咫尺可见,我却有如此多的顾忌,不能顺从自己的心向你飞奔而去,反要将所有的情感都深深的克制住,以保你的平安……
我忍不住酸楚的合了合眼,可门口的守卫却连这一会都犹豫时间都给我,我才停住了脚步,他们就已恭谨的掀起了帘幕,并线一步遣人进去报告。
我只有往进!
习惯性的深吸了口气,尽量的振了振精神后,我一步步的走向亮如白昼的大帐。在即将迈进大帐的那一霎,我那越到最后关头就越冷静的特质再一次发挥了出来。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任由自己的情绪如此低落?我应该坚决的相信这样的情况不会一直下去,甚至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才是。
不管是沈浪他们的软禁,还是我的委曲求全,都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只因,这沙漠戈壁上空的风云早已悄悄的变化了,我应该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的。
“哈哈哈,我们美丽的七七公主终于来了。”见我镇定的走进大帐,快乐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碧绿的光芒毫不掩饰的投射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王爷。”我稳稳的上前,目不斜视的垂下眼欠了欠身,仿佛浑然不觉满帐的视线都已集中到我身上来,也像是丝毫未瞧见我左侧坐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以及右侧那个华服的美少年。
快乐王得意的笑道:“无须多礼,无须多礼。来,七七,这边坐!”
我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快乐王所示意的位置,那位置和他只有一人之隔,他想让我坐在他旁边?
“姐姐,来。”早已坐在快乐王身边的白飞飞见我微微犹豫,立刻笑盈盈的走了下来,亲昵的拉起我的手坐到快乐王的旁边,她今天还是一身雪白,不过衣服款式和发行业都有所改变。也充满了民族风情,相比起我的一身艳丽,她倒更显得纯洁无暇、如冰似雪。
罢了,不过是个位置而已,我掩住心中的不悦,温顺的在快乐王的旁边坐了下来,并没有记者抬起头来,而是中规中矩的将视线放在眼前丰盛的菜肴之上,仿佛有些惊讶快乐王居然能在沙漠中还筹备了这么多新鲜的美味佳肴。心中却快速的思索,白飞飞本币我年长,此刻却当着众人的面唤我姐姐,显然故意要提醒我是快乐王第一夫人的身份了,她想刺激谁?沈浪么?还是王怜花?
是了,一定是王怜花了。
众所周知,王怜花过去曾竭力的追求过我,而今作为父亲的,却在儿子外派的时候抢了他心仪的女人,心里难免会多少有点疙瘩,想试探儿子的反应自然石在情理之中。如果今晚王怜花能识趣,表现的能让他满意,自然一切都好说,说不定还会更加器重他,如若不然,只要王怜花的神情行为稍有不对。只怕之前王怜花苦心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流水。以快乐王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留一个不够忠诚的人在自己的身边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只可惜,他若想要在这个精的像千年狐狸的儿子身上看出一些什么端倪来,只怕注定要失望了!
“七七,今日在场的都是旧识,你不必如此拘谨。”快乐王侧过头来,温和的道。
我嘴角一勾,带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柔顺的抬眼环顾了一遍帐下。不管是遇到目光急切、关心之意明显之极的熊猫儿,还是目光沉静、依如井水深邃无波的沈浪,还是笑容满面、一派自然的欣赏着我的王怜花,一律都以微笑相对,扫了一眼即刻转过,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好似下面坐的不是我赤诚肝胆的朋友,不是我曾生死与共的情人,而是普通的宾客而已。
“今日设宴,一是庆祝我儿怜花屡屡大捷,为本王顺利的清扫了塞外的残余势力,使得本王以后再无后顾之后;二来也是因为长途跋涉,路途未免有些寂寞乏闷,正好藉此机会让大伙聚聚,开心开心。”快乐王捋了捋长须,满面红光的举起杯来,“来来来,这一杯先为怜花接风洗尘,祝贺他不负本王重望,凯旋归来。”
“多谢王爷!怜花愧领了。”王怜花举杯笑起,面上的得意和谦逊之意之神情调节的恰到好处,既合理的展示了他自信的一面,又不然感到他居功自傲。
“怜花兄向有大将之才,此番胜利也是在理之中,在下也敬怜花兄一杯。”左侧传来一道温和的笑声。
这个声音一起,我放在案下的手顿时轻轻一紧,心也跳跃了两拍。
“同敬同敬!”只听熊猫儿敷衍的乱叫一通,随即就是一声响亮的咕噜,人人都未动,他的酒已然下肚,“好酒啊好酒!我说王爷,你既然有这么好的美酒,怎不早点拿出来?”
猫儿还是那般的无忌,丝毫不在乎自己如今的身份,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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