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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我们正在仔细地讨论分析当前地形势,屋外突然一声脆响。
“小姐,金无望回来了!”上官修远立即警觉地示意道。
“金大哥,于姐姐呢?”片刻之后,金无望果然就缓缓地走了进来,我往他身后看了看,“你们吵架了?”
“——”金无望仿佛是没听到我的问话一般,仍摆着一副扑克脸径直地往里屋走去。
“我们出去找找她吧!”我疑惑的瞧了瞧金无望,本能的觉得他们中间必定有事情发生,低声地跟沈浪说。
“不用找了,她走了!”金无望冷冷地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怎么走了?”我讶然地冲进他的房间,瞪着金无望,“金大哥,你把她赶走了?”
我和蝶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可是于蝶是个脾气很直的女孩子,性子又固执,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连死都不怕。也要跟着金无望,是绝不会被金的几句冷言冷语给骂跑的,除非金无望说了极其难听的话。伤了她的心,否则她一定不会离开的。
“她本就不该留下。”金无望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我差点气结,没想到这一世沈浪没有赶我,金无望倒赶起于蝶来了!于蝶爱他,这点大家都很明白,可这个冰冷木头!他居然能忍得下心,真是气死我了,我挫败地跺了一下脚,恼道:“你要赶走她,也要看时候看地方,这里四面都是山,再过一会太阳就下山了,到时候你让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上哪里去安身?”
金无望却仿佛没听见我的话一般,只是面着墙一动不动地坐着。
“你不去找,我去!”我赌气地离开房间,立即吩咐上官修远安排人手,去四处寻找。原本我也要去,可是上官修远却执意不肯,非让我留在屋内养伤不可。我想于蝶一时可能也走不远,而且她也不大可能真舍得下金无望,说不定气过了后又会回来,便点点头同意了。
可是半个时辰快过去了,太阳即将下山,派出去地人却都说没有见到于蝶,黄昏一过,夜幕就会马上降临,到时候找人必定更加困难。
“沈浪,你说于姐姐她不会出事吧?”我皱着眉看了看金无望地屋子,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详预感,忐忑不安地道,“这里毕竟是兴隆山啊,要是她不小心遇上云梦仙子,那怎么办?”
“事情不会那么巧吧?”熊猫儿接口道,“再说那贼婆娘又不认识于姑娘,兴隆山这么大,说不定于姑娘只是因为生某人的气,才故意躲了起来。”
“我出去找找吧!”沈浪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长身而起。
“我和你一块去。”我也站了起来。
“那索性大家都一起去,找回来也好开晚饭!”熊猫儿大大咧咧地开玩笑道。
“小心!”我正要举步,沈浪突然飞快地拉了我一把,只听“嗽”地一声急劲的破空声,一根羽箭飞窗射入,直直地钉入梁柱中,白尾红点的羽尖犹在急颤个不停,箭身则穿着一张白底红字的条子。
我们刚刚上前一步,准备取下那纸条,里面的金无望已飞快地冲了出来,一见那煎翎面色顿变,再看那显然以鲜血写成地纸条,面色更是煞白。
“东边三里坡,背叛之惩戒!”
我还没念完,眼前灰影一闪,金无望已在屋外数丈,我和沈浪、熊猫儿对视了一眼,忙跟着急掠而出。当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到山坡的时候,夕阳正收起最后一丝余辉,跌入群山之中,只留下一片艳红的晚霞和四周氲起的暮霭。
残阳如血!我一直此刻才理解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无尽含义!
灰褐色的岩石上,半跪着一条灰色地身影,这道不论在何种艰难的情况下都保持着挺直的背影,如今却仿佛被生生地折断一般,弯伏着撑在那道平躺在岩上地人体之上,他的袍角覆盖处,有数条血迹顺着岩石的纹路蜿蜓而下,染红了岩上的苔藓。
我不可置信地掩住了口,一步步地走进那两道身影。
天哪,地上那个衣不敷体、潢身血迹,如同一个被搅碎又扔进血泊中的踊啐娃娃,是那个面色冷如冰霜,对谁都不假以颜色、但内心却如烈火的于蝶吗?
金无望没动,我也没动,熊猫儿也怔住了,没有人能想象出眼前的悲惨景象。
可沈浪却动了,他掠过了过去,但刚蹲下就被一股强烈的掌风给拂开,金无望的一身灰衣如被风鼓,无风自动,周身都散发着无比冷烈的气息,没有人怀疑倘若再接近于蝶一步,就会遭到最可怕的下场。
但愿沈浪没有退缩,他只是冷静地问了一句:“你想不想让她活下去?”
金无望猛地抬头,双目暴射出逼人的光芒,锋利而残酷,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
“要是我没有猜错,她应该还有最后一口气,要救,就得趁早!”沈浪仿佛全然无见他的怒火,继续理智地提醒。
金无望立刻紧抓住于蝶的一只手,就要输送真力,却被沈浪一掌拍开。
“她伤的太重,现在万万不能输真气,必须想办法止住她的血才行。”沈浪落指如虚影,刹那间已点了于蝶周身全部穴道,快速地道,“上官兄,麻烦先去准备热水伤药,大家来帮忙,将于姑娘小心地平移到屋里,记得不要晃动她的脊背。”
“好!”我忙咬牙忍住心里的悲伤,轻轻地和大家一起托起于蝶浴血的身子,快而稳地向据点奔去。
“七七,转魂丹还有没有?”始终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于蝶抬进屋里,看着她那一身的伤和血迹,沈浪凝重的问道。
“全被王怜花给收去了。”我恨声地道,如果转魂丹在这里,就算是死去的人都有可能救活,可现在——
“那先换下她这身衣服,把伤口包扎好再说。”沈浪当机立断地道,“七七,你来吧!”
“好。”我立即拿起一旁的剪刀,准备剪开于蝶那身粘在皮肤上的血衣。
“我来。”一直都没开口的金无望突然沙哑地道,拿起另一把剪刀,声音虽颤抖,手却稳稳地提起了一片衣服,唰地一刀剪了下去。
“那我帮你,两个总快一点!”我生怕金无望会反对,忙急快地解释道。
房间里立时被拉起一道帷幕,沈浪和熊猫儿、上官修远等人就在帷幕外准备着疗伤的物品,而我则和金无望协力脱去于蝶的一身血衣,清洗伤口,并以最快的速度敷上伤药,整个过程中,于蝶始终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浓密的睫毛平静地连一丝儿的轻颤也没有。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剖计
当我紧咬着嘴唇,脚步虚浮的从帷幕后转了出来时,眼前似乎还弥漫一片的血红色,心里头明明翻着江、倒着海,却不知道都混合着什么滋味。
我看过高小叶的伤,看过沈浪的伤,也都帮他们包扎整理过伤口,如今自己还受着伤,我的手上也曾沾满过人的鲜血——我一直以为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面对着于蝶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深血痕、那近乎被野兽般的摧残时的残破躯体,我还是被打击的几近崩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扶到外间的,也不知道自己如何 坐了下来,直到感觉有一只温柔的手不住的轻抚着我的嘴唇,诱哄着我松开牙齿,以丝帕抵住我发疼的下唇时,我才仿佛重新找回了焦距,含着泪看向眼前迷糊的人影,无意识的喃喃道:“于姐姐……她身上……一共中了十三剑……渐渐凌厉,处处都在要害……而且……而且……”
她的胸部、背部、腹部、大腿——无一处不是血淋淋的剑伤和青紫的淤痕,而且她的下身,明显已被——我闭上眼睛,无措的摇着头捂起脸。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快乐王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沈浪,沈浪,你告诉我,是我太天真了?还是这个世界太残忍了?你告诉我啊——呜——”
“七七——”沈浪心疼的环紧了我,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无声的安慰着我。
我呜咽着攀住眼前熟悉的身影,将头埋入他的胸膛颤抖个不停,那一直强行压抑着的各种 情绪:愤怒、悲伤、恐惧、难过以及一种极其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被临时搭建起来的防洪堤,终于经受不起意志洪水的冲击,而全面的宣告破裂。
其实,不用沈浪的回答,答案在我们心中都明白。快乐王是想通过于蝶的身体来告诫金无望,告诫所有背叛他的人所将有的下场!他要摧毁的,不仅是背叛者的生命,更要摧毁任何和背叛者关系亲密的事物和人的意志。
他不直接对金无望下手,而是选择了于蝶,是因为他看透了金无望的本质,金无望表面上虽然不在乎于蝶,甚至对她一直没有好脸色,可如果他真不在乎,他又如何允许一个陌生的女孩跟在自己的身边?难道他还会甩不掉一个普通的女孩么?
快乐王!快乐王!他不仅如此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查到我们的据点,而且目光之锐利更非常人可以想象。
可是,他身为堂堂一代枭雄,却对一个女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就不怕全天下唾骂他么?哦不,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枭雄,他本来就是一个十足卑鄙、恶心无耻的小人而已:杀师灭亲、抛妻弃子,大到为一己私利,害的全武林自相残杀,小到为了一本武林秘籍,强夺去良家妇女的身子后,又将她折磨的四肢残废——杀人也不过只是头点地而已,这样一个酷爱以折磨人为乐的人,也配得上当枭雄?他甚至连一个人都不配当!连一只畜生都不如!
难怪他的妻子要报复他,难怪他的亲生儿子和女儿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他的品新,以何止败类垃圾几字可以形容!恐惧和悲伤渐渐的转化成怒火,开始不断的升腾,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涌动起来。他害的人实在太多了,人人都对他恨之欲绝,如今,更添加了一个我。
“沈浪。”我苍白着脸,在他怀中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他,道,“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了,一定要尽快的除去这个恶魔!”
“好!我们一起努力!”沈浪低头看我,向来温和的目光之中第一次流露出决绝的坚定。
“嗯!”我收起眼泪用力点头,圈紧了他的腰,带着同样的信念回望着他。
从这一刻起,我们不再只是情侣,我们还将是紧密合作的战友。为了你,为了于蝶,为了金无望,也为了所有受过他迫害的人,我们必须这么做,只有尽快的结束它这个万恶的生命,武林才有太平的可能。
“咳!”一声低咳从大厅传来,令我意识到这是在人人都可见的大厅,忙擦干眼泪离开沈浪的胸膛。
“小姐,”上官修远似乎迟疑了一下,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小姐是不是先用膳?”
“好,先开饭吧!至于他那里——你就单独的送一份进去吧。”只有让自己保持体力,尽快的恢复身体,我们才有希望和快乐王对抗,饭一定要吃,“对了,看到熊猫儿了吗?”
“熊少侠似乎在院子里头生气!”上官修远回道。
生气?我和沈浪对视了一眼,一起往院中走去。
熊猫儿果然在生气,园子里那张原本监视的石桌此刻早已成为一堆碎石,可他还是怒容满面的。
“猫大哥!”我担忧的走了过去。
“七七。”熊猫儿握了握拳头,举起酒葫芦猛灌了一口,闷声道,“我没事,我只是气不过那个王八羔子的畜生!简直是给我们男人丢脸!还自称英雄,我呸!狗熊都比不上!”
“不管于姑娘是否能活下来,我们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沈浪沉声道,目光坚定乳贴,“我们和他之间,总会有一场决战,可是快乐王生性狡猾奸诈,我们没有完全的把握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必须不动则已,一动就必让她再无退路。”
“我同意,对付快乐王必须从长计议,他既然能如此之快就找到我们,我们此刻的行踪必已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贸然行事,只会徒增伤亡。”
我附和道,理智一点点的回来,就算我们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凭借蛮力铲除快乐王,更何况如今三人都有伤在身,因此只能如同王云梦和白飞飞她们一般以智取胜,但我们和她们又不一样,他们想要的是慢慢的折磨快乐王。而我们,则像尽快的取他的命,好让他再无一丝机会为恶武林。
这样一来,无形中等同和三个对手敌对,因此更加不能轻率。岩下我们必须尽快的整合一切所能利用的力量和优势,知己知彼才行。
“小姐——”上官修远从金无望的屋子里出来。
“他没有吃,是不是?”
“是,一动未动。”
“于姐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所有能用的药都用上了,金——金少侠也给于姑娘输入了全部的真气,现在——只能看于姑娘的求生意志了!”
于蝶静静的躺着,面色苍白若雪,胸口几乎不见起伏,如果不是鼻翼间还有些微的呼吸飘出,几乎就已是一个死人,而床榻旁的金无望也似乎没有一丝生气,双手一直都握着于蝶的手,就如同一尊岩石雕像,他们两个一坐一躺,自成一个静止不动的封闭世界,让人见了就忍不住鼻酸。
“金大哥,”我没有靠近他们,只是远远的站着,冷静的开口道,“如果你还想着明天回快活林送死,那么你不吃东西,我没意见。可是如果你还惦念着于姐姐对你的一片心,那些食物,你最好一点都不剩的它消灭光,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因我相信他不会就这样消沉下去。
……
“什么,你要我们都按兵不动?”听了沈浪的分析和计划后,猫儿第一个跳了起来。
沈浪点头道,“不错,我们当然希望快乐王和王允么打得个两败俱伤,可是王云梦和快乐王都是深知彼此性情的人,你以为他们会轻易出手吗?王云梦必定也动着想让我们和快乐王先斗一场的心思。还有,你莫忘了幽灵宫主白飞飞,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就算她也和七七有过约定,可那是因此我们手中握着她的秘密之故。她那样的女子,必定不甘受人要挟的,何况她现在已顺利的接近快乐王——因此眼下的局势是各方都想坐收渔翁之利,谁若先沉不住气,谁就会成为被动的一方,成为中间的牺牲品和踏脚石。”
我沉吟道:“沈浪说的有道理,我们如今所地已是极其隐蔽,快乐王却能如此之快的发现我们,他的实力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怕只怕我们这边稍有行动,稍不小心,就会立即传入他的耳中。”
熊猫儿闷声道:“我实在想不通,他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这里来。”
沈浪道:“我看这倒不定全是他的本事,难道你们不觉得酒使诬陷金兄之事,有些过于蹊跷么?”
“我也感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蹙眉道,脑中突然有灵光一闪,“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他是受人指使?”
沈浪听到我这个猜想,微微一笑,道:“确实极有可能,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王云梦!”
熊猫儿不解的道:“王云梦不是快乐王的对头吗?她能指使快乐王手下的四大使者之一?就算她想,难道酒使就这么容易被她收买吗?”
“只要是人都难免有弱点,而王云梦又恰恰是一个很会抓住别人弱点的女人,更何况,猫大哥你别忘了,王云梦手中有如梦散。”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你们还记得丐帮大会上酒使后来一直没有出现吗?他既然已和金不换结成一伙,那时我们都在山谷中,他若想带走金不换也不是难事,可他为什么反而却弃金不换而不顾,只怕那时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只因他早已落入了一直潜伏在暗中的王云梦手中。”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酒使既已成了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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