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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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的天堂-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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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若尘微微颔首。

浅浅迟疑了一下,介绍说:“老板娘,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尹若尘微微一蹙眉,粗心的她却没注意到。

“林皓宇呢,放假走了?”老板娘看着浅浅,她很喜欢这个女孩和那个叫林皓宇的男孩,每次他们来,她都会和他们说话。

“他回香港了,晓琪也走了。”浅浅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板娘絮絮叨叨和浅浅说着话,看见有别的客人过来,这才走开。

尹若尘仿佛不经意地问:“和林皓宇常来?”

“嗯,有时候学校的菜不好吃,我们就来这里。学校附近的店我们几乎吃了个遍,最后,发现还是这儿的最好吃。”停了下,又孩子气地说,“他每次吃两碗呢!”

店中开着暖气,她脸颊红扑扑的,笑靥如花,眸中波光流转。他忽然觉得娇俏可人的她,和青春朝气的林皓宇是多么相配。

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忽的心念一动,微歪着头说:“他是我学长,也是朋友,像哥哥那样的好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但她觉得她需要解释。

深深地看着她,他没有说话,黑如墨玉的眸亮若辰星,似微蕴着一点笑意。

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虽然是最普通不过的牛肉面,但闻着面香后,他尝了一口,只觉鲜香醇美。

他很快地吃完了,推开碗,由衷地道:“谢谢你,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比什么大饭店的东西都要好吃吧,其实真正好吃的东西往往藏在深街陋巷里。”她眨眨眼,笑吟吟地。

是吗?他不大苟同她的话,但只是笑笑。

从小店出来,她又拉着他进了旁边的超市,买了一个甜筒。

看着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小狗似的,有滋有味地舔冰淇淋,他哑然失笑。

雪,落得越发的急了,飞絮扯棉似的,从灰黑色的天幕簌簌而下。街上行人几乎没有,偶尔有汽车驶过。落雪无声中,俩人并肩而行。

他说:“浅浅,在学校你叫我老师,在其它地方,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她仰脸看着他。

一朵洁白的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顷刻之间消融成晶莹的水珠,在她乌黑卷翘的睫毛间闪烁,粉嫩的唇瓣,花瓣般诱人,而那粉红的舌头,小小的,轻灵的,正舔舐着冰淇淋,仿佛异样的柔软,他几乎闻到了那馨香的甜味。

能感觉到心神再次荡漾,强迫自己转过视线,他轻声说:“叫我若尘。”

“若尘——”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她的小脸不可抑制地热了,微微移开目光,稍停了下,问,“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是我祖母取的名字,尹是我祖母的姓。”

“她是天主教徒吗?我记得《圣经》上说,‘ashes/to/ashes,and/dust/to/dust’。”(尘归尘,土归土)

“是的。祖母常说,当繁华落尽,不过一掬细沙。无论我们此生贫穷或者富有,我们都要做最平常的事:吃饭,睡觉。所以看淡身外一切事物,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繁华锦绣过后,终将归于尘土,你祖母是有大智慧的人。”她清澈的眼睛,很专注地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尤为喜欢她的这份蕙质兰心——这不是漂亮的脸蛋,性感的身体所能相比的,它是一种内涵,散发出强大的吸引力,牢牢地、强烈地吸引住他。

快乐的他VS凄凉的他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原来马路对面,麦当劳的门口,几个孩子踩着厚厚的积雪,正高兴地在堆雪人。

浅浅热切地提议:“我们也堆一个,好不好?”

他笑着点头,俩人齐心协力,他滚雪人的身体,她滚雪人的脑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他们的耳朵袋,又找来树叶,石子,很快,一个可爱的雪娃娃就诞生了。她又别出心裁地到麦当劳找来一个纸筒,斜斜地扣在雪娃娃的脑袋上。于是那娃娃,就有了几分俏皮的味道。

“可爱吧?”她得意地扮个鬼脸。

她那样的神态,确实可爱,他失笑,捏捏她俏挺的鼻子。俩人手拉手,围着雪娃娃又笑又叫,纷飞的雪花落了他们满头、满身。

一向沉稳的他,此刻笑得就像是个孩子。

他真是十分快乐,仿佛又回到了那如白雪一样无暇的童年,那样的白那样的纯净。曾经认为那快乐的时光随着流年已渐渐远逝,永不再来,但今天,在这样一个洁白的冬夜,她帮他捡了回来。

浅浅伸出手指,轻轻摩挲雪娃娃的脑袋,“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堆雪人,我爱极了我制作的雪人。妈妈说,宝贝,太阳出来它就会融化。我当然知道它会融化,可是看着它一点点变小,然后完全消失,我心里还是忍不住会难过。妈妈就说傻孩子,明年还会有的。”

她仰起脸,看着他微笑:“我对妈妈说,即使以后我再堆一个,也不会是它了。在雪化之前,我曾经拥抱过它,我和它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我会永远记住它给我带来的快乐。嘈”

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慢慢地握住了她的双手,纤细嫩滑的手贴在他的掌心,柔柔的,就好像熨帖在他的心口。

“浅浅……”他轻道,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是什么都不能说。

而她,只是看着他,微笑。

回去的时候,雪渐渐地小了,可是路滑。于是他开她的车,送她回去。车还未驶到她的公寓楼下,远远地,路灯朦胧昏暗,照着前方孤零零一辆停在公寓楼前的汽车,车身,积着薄薄一层雪。隔着飘舞的雪花,车尾,那四个“6”锃亮地刺入他们的眼中。

浅浅一惊,她对数字一向健忘,可是尹若风这拉风的牌照,她想忘都忘不了。她一阵茫然,瞬间像是转过无数纷乱的念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几乎是同时,一个仓促的刹车,汽车在雪地上滑行了数米后,终于停下胍。

深幽的黑眸,微微眯起,注视着前方的汽车。

他转脸,轻轻握住她的手,“浅浅,很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他痛心又愧疚。他爱她,但在目前,他却不能光明正大地把她庇护在他的羽翼下,有很多东西都是他无法给予的,甚至所有的关心、怜惜、爱护都只能是私下的。

她心乱如麻,又隐隐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安,这不安从何而来?沉默片刻,终于指着右边的一条弯道,说:“从这里进地下车库吧。”

车库内,俩人下了车。

“浅浅……”

她抬眼,他正深深地看着她,那如墨玉一般的眸中写满了解和关切。

他说:“你是他第一个认真的女孩,他可能有些死心眼,好好和他谈一次吧。”

“好。”凝视他半晌,她点点头。

他似乎停了一下,然后说:“那……晚安!”

“晚安!”

从车库出来,舒浅浅走到跑车旁,令她意外的是,尹若风不在他车上,那么,他在哪里?

一脚跨出电梯的门,浅浅就看见了他。他坐在地上,身体倚着门,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寒冬腊月,他睡在她门口。

心中一阵凄楚,一阵不忍,走近他,她蹲下身子,一阵浓烈的酒味钻进鼻间。她轻轻地摇他:“若风,你不能坐在这儿……”

他深蹙着眉,努力地睁开眼睛,仿佛好半天才看清了是谁,眼神突然由朦胧变得凄凉,喃喃道:“浅浅,你回来啦?”

他那份神情,真的叫她心痛,她觉得自己做了很大的错事。她绝没有心伤害他,扶着他的胳膊,她用力把他拽起来。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在她的帮助下,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显得那么力不从心,她只得扶着他,说:“我没有故意不接你电话,我没有带手机。”

他问:“你去了……哪里?”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一只手掏出钥匙,开门。

“浅浅你……去了哪里?”他再次问。

打开了灯,关上门,她抬眼看着他,平静地说:“我出去吃饭。”

他却一把抱住了她,打着酒嗝,喃喃低语:“浅浅,我就怕你……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就好难受……真的……难受,我们……订婚吧,好不好?”

“你喝醉了。”冲天的酒气令她头昏脑胀,她四下打量,她要把他安置在哪里?

沙发太小了,他这么高大的人,肯定睡不下去……牙一咬,她把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别看他长得瘦,可真沉啊!好不容易让他躺到床上,她已累得气喘吁吁。

而他一直在絮絮叨叨,胡言乱语,她听不清楚,也不想听。

瞥到他穿着运动鞋的双脚,正毫不客气地蹭在她的床单上,她弯下腰,替他解开鞋带,把鞋一点点往外拉,好不容易把两只鞋都脱了。她长舒口气,拿过一边的被子,却赫然发现他穿着长大衣——总不能就这样睡觉吧?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下被子,去解他大衣的纽扣,可是,她无法替他脱下,他实在是沉,她根本动不了他。

“若风,自己把衣服脱掉。”她摇他。

引狼入室

“若风,自己把衣服脱掉。”她摇他。

摇了他几次,他才嘟哝着欠了欠身,她扶着他坐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大衣脱掉,然后替他盖上被子。

站起身,她才感觉到自己累得汗都冒出来了。

“别走!”在他醉意朦胧的呼唤中,她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要喝水吗?”

“浅浅……”他伸出了手,迟疑间,她终于还是走过去,缓缓地伸出手,触到了那只悬宕在半空中的手嘧。

他好满足、好满足地握住了,疲惫憔悴的脸似漾起浅淡的笑容,然后,把她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睡着了镑。

她坐在床边,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黑暗。有一丝白光从窗帘的缝隙斜逸进来,清冷而虚弱。黯淡的光线下他的面部轮廓依旧鲜明,也许是熟睡的原因,整个放松的脸孔出奇的英俊,碎发凌乱的覆在额上,那比女孩子还要长的睫毛像是一把打开的扇子,鼻子又挺又直,薄薄的嘴唇紧抿着,而唇边那一丝隐约的笑意,竟有几分孩子气。

眼前的男人,出色的外表,有着丝毫不逊于他的气势。然,为什么她的心中,挂念的永远都是不能心仪的他?为什么她的爱不能放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她暗自叹气,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就注定愁苦。

不管她怎么拒绝他,怎么损他,怎么给他难堪,他都是义无反顾,一如既往地穷追不舍。这份坚定,这份执着,在令她感动的同时,也在强烈地痛恨着。它就像一张庞大无比的网,任她怎么跑,怎么爬,怎么挣扎,它都在紧紧地、密密地、铺天盖地地缠着。

尹若风,我拿你怎么办?

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她起身离去。

“我应该怎么办?”睡在江晓琪的床上,她喃喃地不断问自己。心,乱得如同一堆怎么也理不清的麻线,缠着,纠结着,打死结般的纠结着。

她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还是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尹若尘久久地看着舒浅浅发来的短信:他喝醉了,已经睡了。短短的七个字,他读了一遍又一遍,如一记重拳,沉重地击在他的心上。

从不借酒浇愁的他,起身给自己倒酒,他一向认为喝酒容易误事,他不允许自己清明的理智教酒精烧噬,他看不起一个男人醉酒后的失态……

但是,今晚,他一杯接一杯,伴随着酒精在胸腔升腾起的热力,所有复杂的感情都积淀成了浓烈的四个字:嫉妒,忿怒。

=

天色大亮时,舒浅浅醒了。

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洗漱,把米熬在电饭煲里,看看时间已不早,想着他还要上班,她决定去叫醒那个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家伙。

走进卧室,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听着他均匀的鼻息,她忽然又不忍心唤醒他了。算了,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他昨晚醉成那样,现在起来,头一定会疼的。

门轻轻阖上的一瞬间,尹若风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这是在哪里?宿醉的头痛令他又闭上了双眼。一阵阵清甜的香气不断钻入鼻中,这不正是他魂牵梦绕的味道吗?昨夜种种朦胧地回到了脑海——他不断打她电话,然后在酒吧喝酒,然后……然后,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她这儿……

他再次睁开眼,四下打量,这是她的房间,粉色的床,粉色的被子,他睡在她的床上!他竟然在她的床上睡了一夜!而且,依稀仿佛,在他醉了之后,她还很细心地照顾了他!

有一种满涨的、奇异的狂喜和激动,袭上心头。

忍不住唇角上扬,闭上了眼,心中一片似水的柔情,无比幸福地把脸贴在她的枕上,把身子紧裹进她的被子里,他要在这片馨香的爱意中再次睡着。

浅浅吃了早餐,站在窗口。天,已经放晴了,皑皑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银装素裹。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松树上则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风儿吹动,淅淅沥沥的雪末儿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又像是落下无数闪耀的小星星。清新灿烂的阳光把一切照得熠熠生辉。

雪后初霁的景色是这般美丽。

她眯起眼睛欣赏了一会,然后背起画夹,出了门。

临近中午,尹若风终于从沉醉的美梦中醒来,可他不愿意起来,他赖在她的床上,大声喊:“浅浅!浅浅!”

浅浅刚好进门,走进自己的房间,“你该起床了。”“哗”一声拉开窗帘,冬日暖暖的阳光立刻倾泻了进来。

他只觉眼睛一亮,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她身后,似穿透她的褐发,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泼乳般白皙的肌肤泛起金色的光彩,粉嫩的唇蜜一般润泽。她整个人都似乎散发着一圈柔和的金光,像是来自天界的天使,闪耀着天堂圣洁的光辉。

他被这光辉迷惑了眼,定定地望着她,逗她,“我不要起床,我要一辈子躺在这儿。”

她眼波流转,一脸顽皮的笑容,“那你就躺在这儿一辈子吧,不过——我会在你脖子上套个大饼,免得你饿死。”

他笑:“我知道你关心我,你拉我一把,好不好?”他夸张地按着额头,“我的头很疼哩!”

“少来,疼死活该!”她好笑地瞅着他,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谁让你喝那么多酒!”

“人家伤心嘛!”他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脚立在地上的刹那,身体突然摇晃起来……

“怎么啦?”浅浅来不及多想,立刻跨前一步,去扶他。

一双大手猛地一带,她整个人就落入了他的怀抱,她气恼地仰起脸,阳光下,他一脸阴谋得逞的坏笑。

“我就知道你心中有我。”他无限温柔地抱着她,靠在她耳边低语。“请你洗脸刷牙。”她推开他,走出房间。

他嘿嘿一笑,吹着口哨走进了浴室。昨夜醉酒时阴郁、颓废的心情一扫而空,开朗得像此时的阳光,又明亮又灿烂。

“浅浅,浅浅!”他站在浴室门口向外面叫,“哪个是你的牙刷?”

牙刷?

正猫着腰从冰箱中取菜的浅浅一愣,他要借她的牙刷?真讨厌!可是……她做嘛要他洗脸刷牙的?想一想她这儿又没多余的牙刷供他使用,她歪歪头,没好气地:“不借!你反正一张臭嘴,刷牙就免了吧!”

“借不借?嗯?”他走进厨房,自她身后抱住她,“不借的话,我现在就用臭嘴亲你了?”说着,他用下巴上的胡渣扎她。

她身上那股甜甜的味道,他怎么就闻不够呢?

“不要!”她涨红了脸,死命挣扎,可他就是不放手,她低低诅咒一声,她是不是引狼入室啊,无奈地,“是那把红色的。”

哼,一定要记得把牙刷扔掉!

洗好了菜,倒进锅里,正拧开火,忽听见浴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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