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 第75部分

东方人有一个师承的传统，特别是在文艺界这种还保留着些须封建腐朽思想残渣的圈子内，拱手将自己培养出来的弟子送给别人，传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再说了，黄昏公司近年来虽然在电影电视制作上很是风光。但做歌舞剧还是新娘子上轿，头一次。成败是一个未知数。做一个歌舞剧，没有半年时间拿不下来。其中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大好时间如果就这么浪费了，可谓得不偿失。

没办法，王茹和林玉婷只得效仿黄昏当初开车寻找粉丝似地壮举，跑到几大电影厂门口去收集那些北漂一族。

这些人因为在圈子里钻营日久，对黄昏的大名早有耳闻，一听之下。趋之若鹜。不为什么，只因为黄昏这个人有一点很为圈中人称道——制造明星的功力一流——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小艺员，经过包装。一个个身价百倍。F4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们来北京本就抱着一分理想和坚持，也不嫌钱少，纷纷过来面试。

选拔舞蹈演员的现场就安排在黄昏住的那个院子里。黄昏坐在屋子里很容易就能看到那些熙熙攘攘的，面色各异地人们。

选择在这里是黄昏的意思。一来。这次选拔可能要花一点时间，去外面租酒店不划算。二是，反正自家有地，还去外面，那不是败家子行为吗？三，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选出的人员一目了然。黄昏也可以把把关。他认为。自己来于一个信息爆炸、明星满街走地年代。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人才有成为明星的潜力，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近观察，没准能捞到几个好苗子。

黄昏公司现在的规模并不太大，人手也不够。要想进一步发展，先要制造一批明星出来。否则，将来F4和孙芊芊他们过了气，自己还拿下面出去见人。

林玉婷和黄昏逛音像商店时地那句话提醒了黄昏——一般明星生命力只有五年——五年，必须在这五年之中再捧几个新人出来。

这个春天天气很好。天天大太阳，照得人身上懒洋洋的。

王茹和林玉婷坐在院子正中一一甄别前来应聘的选手。而被王茹诓骗到北京来的南中临时客串了一把摄影师的角色，站在二人身后，架着摄影机拍个不停，记录下相关的影像资料。来应聘的舞蹈演员如果实力出众，林玉婷和王茹当场就可以拍板签约。不过，这样地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都还是一般的水准，需要下来对着录影资料进一步分析。也因此，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小猫身上。

南中也很乐意扮演这个角色。自从跟了黄昏，他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有意思。每天都有新奇的事物在等待着自己。他先是写剧本，然后写小说，现在又做摄影，感觉非常充实。他本身就是一个做事情很有毅力的人，为了客串摄影师的角色，自己买了一大堆摄影专业书籍来看，又拜公司里的摄影师为师。拍出来地东西很不错。很有点专业的味道。

他来北京后，见黄昏正在闭关，每天打字打得疯狂而痴迷，心中佩服无比。一时发癫，也抬了一张行军床出来，也和黄昏一起自我封闭。被黄昏大骂一顿后还不死心，索性在黄昏窗户外搭铺，要时刻聆听老板宝训。

不过，北京的夜晚冷得厉害，小猫这一壮举也不过坚持了两个小时就彻底投降，跑回带暖气的房间去热和了。

演员选拔的时间定于每天上午的九点到下午三点之间。这个时间是黄昏决定的，因为这段时间他要写《天龙八部》，还正是抄袭，又不花脑子，顺便还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何乐而不为？

不过，从下午三点到半夜十二点这段是黄昏创作《情人》的时间，这需要极大的安静，任何人都不许打搅。

他写这本《情人》写得非常痛苦，一个小时写不了一千字。写完，还反复修改，可以说是字字皆是心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做文学青年的日子。

因为心血熬干，性情也变得有点古怪。

某日，小猫因为在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大了点，被黄昏怒吼一声“滚！”然后就是一记茶杯投掷过来，正中他的背心。吓得南中抱头狼狈而去。

还有一件事情。王茹第一次看到黄昏自己画地为牢关禁闭时，骇得大笑起来，指着黄昏大叫起来：“你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真是有病，我送你去看医生。没有，就给我出来。”

很不巧，王茹说这话的时间正是下午五点，黄昏正为一个句子头痛。见状大怒，一口带着绿色的浓痰吐出来，正好沾在王茹新买的LV手包上。

旁观的人都面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

王茹颜面大失，顿时哭出声来：“黄昏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我……我今天和你拼了。”

虽说要是要和黄昏拼命，可王茹却要拿脑袋往墙上撞。

众人大惊，连忙拉住王茹，劝解半天。

林玉婷刚好看到这一幕，冷冷地来了一句：“你们闹什么，有意思吗？”

王茹大哭：“玉婷，你说黄昏这不是有病吗？人家好心去叫他出来，他却这么侮辱人。”

“你是不懂得他的，虽然你和他关系密切。你难道不知道，他这个人天性之中就有一种疯子的基因。如果没有这种DNA，黄昏也就不是黄昏，也就走不到今天了。艺术家都是这样，你以后就习惯了。”

黄昏大惊，这个林玉婷倒是成了老子肚子里的蛔虫，简直就被她看了个赤裸裸。

选拔很有意思，第一天就来了三百多人。院子不够大，只得一次叫进来十个。其他人在外面巷子里排队，每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号码牌。

当天没有什么出色的选手可挑，也就有两三个还算看得过眼。这几个家伙好象以前干过舞蹈，表演起来像模像样。一问，才知道，果然是这样。他们三个来自一个大型国营企业的文工团，后来企业干不下去了，这三个家伙一起跑北京来寻找机会。

听完三人的回答，林玉婷当下就和这三人签约。着实收获了一把羡慕的目光。

选拔舞蹈演员的规则由林玉婷来定，先是相关的专业知识问答。这个东西是林玉婷的强项，王茹插不上嘴。那些问题有的十分艰深，很多人都回答不上。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是看看他们有谁比较专业一点。重要的还是他们自身的实力。

然后就是出节目，让考生现场表演一个小段子，看看他们的表演能力，和舞台感觉。这个段子由王茹来出。反正就是一个小品，王茹很乐意考考他们。有兴趣的时候，她也亲自下场和考生演演对手戏。玩得很是高兴。

最后一个题目就是舞蹈了，林玉婷现场出题“某人，你给我跳一段孔雀舞”，“那个谁，模拟一段骏马奔驰。”；“恩，很好，你的题目是老鹰抓小鸡，你演老母鸡。”……

第二天，又是三百多人来应考。气氛很是热烈。

不过，问题也出来了。街道办事处的大妈过来找林玉婷，“那个领导，你还是管管你手下那些学生，怎么乱扔垃圾？”

原来，因为中午不休息，所有的考生包括林玉婷和王茹本身都叫盒饭吃。一天下来，门口的垃圾桶容量不够，导致白色的饭盒随处可见。将周围的环境糟蹋的一塌糊涂。

王茹拍案而起，“所有的人都听着，谁再乱扔垃圾，直接取消应聘资格。

众噤若寒蝉，小心无比。有患感冒的人怕自己乱吐痰被直接K掉，只得去买了一卷纸来应急。一天下来，衣兜里全是包裹着不明液体的纸团。

　　　　第五卷　新一年

第二十三章　拳破四方横枪式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又照例开始热闹起来。来应聘的人一队又一对进来。

今天来的人素质比较差，看模样大多是在那些电视剧中演匪兵甲和匪兵乙的龙套，而且是那种非常不专业的。这样的人在片场一抓一大把，二十块钱一集。

这些老油条要钱的时候非常可恶，简直就是饿鬼投胎，可真演起戏来却毫无敬业精神。黄昏以前去参观张中拍摄改编自《射雕英雄传》的电视连续剧时，就发现这些家伙出工非常之水。明明是一场激烈的战争场面，怎么说也得打得热火朝天才是。可这些家伙一挥舞起兵器来，懒懒洋洋地，仿佛手中拿的是一根晾衣架。面上也没有战士战斗时的勇武、惨烈，反倒有一点玩世不恭，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部神怪戏，反正也打不死，大家玩着吧！更有甚者，有人的裤管还露出一截火红色的春秋裤，完全和背景时代不相配合。当然，摄影师会自动省略这一部分的，包括他们脚上的解放鞋。

这天来的演员基本上都是属于这类的艺术民工。林玉婷和王茹一看到他们就倒胃口，也没有耐心出完三个题目，直接在第一个理论知识问答上设伏，让他们知难而退。比如：你们知道美国女舞蹈家邓肯吗？乌兰诺娃是哪一年出生的？天鹅湖是谁的作品？更有离谱的问题来自王茹，“一面墙对另一面墙会说什么话？”……………这已经是脑筋急转弯的范畴。黄昏也是想了半天才知道答案，回答应该是“墙角见。”

黄昏自认咱家的智商产生了怀疑，自信心也受到极大打击。

招聘会弄成这样。过程就简单起来。进来十个，一通刁钻古怪的提问回答，立即刷下去一大批人。后面的两个考题干脆就形同虚设。王茹玩得乐不可支。连带林玉婷这个认真地人开始促狭起来。二女不停大笑，展示着她们如花的笑颜。

黄昏打了两万字，完成今天打抄袭任务，顺手将新章节传到起点去。《天龙八部》地故事情节已经推进到主人公段誉被人关在牢房里，而钟灵也被人下了春药那一段。鲜明的人物形象和强烈地勾人的悬念。普一发布就得到读者的极大赞誉。很多人整天守侯在电脑前。边听音乐边刷新，看有没有新的章节更新。

书评栏里也催稿地声音甚是声嘶力竭。简直让黄昏不敢点进自己书的页面，怕看到这引起热心读者地泣血留言而心声愧疚。他每天三万字的更新也不够填满读者饥饿的肚子，想想就觉得恐怖。不过几天，《天龙八部》就更新了将近二十万字。高高地挂在新书榜，周点榜，周推荐榜第一名。这种更新速度在启点也算是恐怖的了。责任编辑不干了，上QQ抱怨：“黄昏，你是不是放慢一下速度。一天更上两千字就可以了。难道你还和后辈抢读者？”不知不觉中，黄昏在网络上也成了一个老人。编辑继续说：“看你地书，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大高潮。按道理，正是进VIP的时候。可是，我们还给你安排了三江推荐和强力推荐。现在都还没上，怎么说，你也要等到那个时候再上架的说。可这么一来，弄得我们好被动啊！”

黄昏发过去一个大笑的表情。“放心，后面还有一个大高潮。今天是星期四。这样吧，周日你把我的书挂在强推和三江，一周之后，我上架。不过，我这么一挤，将别地作者挤到下一期，是不是对人家不公平？”

编辑大笑：“被挤下去的作都感激还来不及呢？”

黄昏很奇怪，问“为什么？”

“谁愿意和你排在同一期强推啊，不扑才怪，读者都去关注你的书，其他书还有谁看？”编辑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模样，说：“不行，我得去通知我那组的签约作者，叫他们都不要上这期的推荐。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黄昏大汗。

于是，这一期间的强推和三江出现了一个很奇怪地现象，强推和三江推荐除了黄昏的那本《天龙八部》之外，没一个有可读性的小说，都是毒性猛烈的毒草。有商业价值的书都放到了下一期间。不为什么，启点也要保护自己手头前景看好的作者和小说。

如果要在启点排出一个最不受作者欢迎的写手，黄昏绝对榜上有名，这一点连黄昏自己都不能否认。譬如欧阳峰手下的毒蛇，所经之地寸草不生。

安排好站里的推荐事宜，黄昏今天还可以休息一个小时，抽抽烟，看看外面的风景，放松一下神经。然后开始真正的他作。

正在这个时候，新一批十个前来应聘的选手又进院子来了。

黄昏精神一振，立即点了一支烟，进入看戏模式。

王茹今天的状态非常好，提出的问题非常冷僻刁钻。上去两个人不出一分钏就被直接砍死。

剩余的八个人都面色沮丧，心冷如灰。

黄昏听了一段，心中乐不不支。正想笑，突然听见窗户下面有人在和他打招呼，“这个大哥，有茶水没有，借一口喝喝。”

很浓重的河南口音。

黄昏低头一看，一团光亮耀眼生花。

下面是一个剃着光头的小伙子，大约二十三四岁。今天的阳光十分猛烈，照在他的秃头上，光彩非常。

这家伙五官其实十分端正，还算有点帅气。不过，看起来却怎么也不给人好感。这大概和他身上的土气有关。天气还算有点冷，这家伙却没有穿棉衣。只一件黄绿色的迷彩服。里面一件皱巴巴的化纤毛衣，颜色十分可疑。最可怕的是他地裤子。当黄昏递了杯水给他的时候，他站起来。大约一米七的中等个头，身体看起来很结实。但那条已经被时代说淘汰地的确良裤子就很让人惊诧。

估计是用日本进口到中国的尿素口袋缝制的。

前一段时间，中国的化肥产业在全国范围内来了一次整改，关停了一大批高能耗的小厂，国内市场顿时紧张。只得从日本进口了一批应急。

日本化肥包装不错，全是的确良口袋。有穷人干脆将口袋破开，用来另做它用。

这个小伙子估计也是穷得很了。居然用化肥口袋做了条裤子。看起来倒没什么不妥。不过那上面的字却怎么也弄不掉。一上身。屁股上赫然印着两个大了“日本”。前方下阴处的两个字更让人无法接受………“尿素”………让人怀疑，这个小伙子本身就自带小型化工厂，需要环保部门使用政策手段强行关、停、并、转。

黄昏一看到这两个字顿时笑得岔了气，半天才忍住了。

小伙子接过茶杯道谢一专职。从塑料口袋里掏出了两块冷馒头，就着热茶叶大口地吃着，看起来十分享受。

黄昏说：“慢点慢点，别卡在嗓子里。”

“谢谢您。”小伙子吃完馒头，一口气喝光热茶。将杯子递给黄昏，好奇地看了看被人关在里面地那个家伙。问：“大哥，你是怎么被人关里面的？”

黄昏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这两天来这里参加招聘的艺员先后来了好百，人人都对他抱以好奇的目光。可一个个都没有这家伙这么问地。毕竟人家的地盘上，少说少看才是王道。“我嘛！”黄昏微一沉吟，一挤眼睛，吓唬那小伙子道：“我也是来求聃的，因为弄得那两个考官不高兴。被人家抓来关了。说是要好好折磨一番。”

小伙子吓得脸上变色“怎么还有这个规矩，难道她们真那么厉害？”

黄昏继续吓唬他，“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你要注意右边那个女考官，她很厉害。”黄昏指着林玉婷说。

林玉婷发觉黄昏对她指指点点，转头狠狠地一个白眼。小伙子立即吓得慌了神，“大哥，她看起来果然好恐怖啊！这可怎么好？”

“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回答：“俺叫黄启发，从河南登封来的。”

“你这名字要改。”黄昏继续捉弄黄启发，“名字太土，考官会看不上的。”

“可是，俺这个名字是爹娘给起地，改不得。”

“胡说，怎么就改不得。你是不是想做演员？”

“俺想，演员很挣钱的。上个月俺在电影厂干了十天，弄了三百多块。给家里捎去，爹娘好高兴。”

“那就是了，演员都是有艺名的，你也要弄一个。”

“是啊，大明星都是有艺名的。俺也觉得黄启发这个名字有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