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本事话说的绝,老子就来秤秤你的斤两。”话一说完,雷不群就从身后拿出一把大斧,轮舞著向叶一攻去,而叶一也身形绝快地迎向雷不群,两抹银光同时在他手中旋舞。
此时全场寂静无声,每一双眼都专注在这场比斗上,雷不群的能耐当属这群人中的上层,要是连他都无法与血鹰抗衡,那就更逞论其他了,只见场中的两人以快打快,近两百招转眼间就过去了,双方却都仍未显出败象。
喷,这个叫叶一的不简单,居然能跟雷老鬼打个平,看来真有些麻烦了……神色更是凝重了些,寒竹已然可以预见这场不善之约的结局,想安然脱身还得动点脑想想法子。
没多久,一百招又过去了,这时两人皆已挂了彩,五雷门卫字级的好手看到自家的头儿受伤了,纷纷掏出兵刀便往场上街,而血磨这边五名青年人中的一名连同四个蒙面人也迎了上去。
“商二。速战速决。”黑衣男子开口道,语声幽冶。
星魂?乍听到这幽冶的语声,寒竹不禁心中一跳,猛然转首望向该是凌云辰的人物……怎么他说话的语气和星魂这么相似?
被叫做商二的年青人一得令,立即以眼色示意另四名场中的伙伴,五人改游斗为组阵,对著五雷门的人手开始展开搏杀。
血,几乎是不分先后的飞溅而出,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五雷门就倒下了四人,而血鹰这边仅是有两名蒙面人的手臂稍稍挂彩,战斗的结果是显而易见地一边倒。
“住手!”一声大吼,雷不群此时已跟叶一打了五百余招,受了些轻伤,正讶异著对手竟如此顽强,眼角就瞥见自己手下的儿郎们—一授首,摆明了这场架不能再打下去厂。
“住手!咱替你办这档事就是了!”再次大吼著,说话的同时又有一名五雷门下横死当场,剩下的四人也狼狈万分地退回雷不群的身边。
“哼,早说了死人不能办事的,你们却偏要跟阎王老儿应了卯才开窍……”仍是满脸不层地冷哼著,叶一完全无视于臂上的伤口还淌著血,一名蒙面人则迅速地向前替他裹妥。
“还有人想要试的吗?”场内瞬时鸦雀无声,比观斗时还安静,只因连五雷门都不敌了,何况是其他更为不济的帮派。
“月峰庄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下月十五孟某定在月峰朱门静候诸位大驾。”说完,孟慈就转身领著七行者离去,他知道眼前己方的人手显然不是血鹰之敌,不如退一步回庄同庄主商量,准备应对血鹰箭令之策,总比在这儿就全军覆没来的好。
“呵……有人说过可以离开吗?”刺耳的笑声让人毛骨惊然,叶一的脸上满是狠戾的神情。“违背血鹰的人,从来只有拿命来偿……商二、祁三,截下!”
甫闻令,五名未蒙面年青人中的两人立即领著四名蒙面人留住了月峰庄一行八人,眼中的神色个个都平静得不像将要残杀夺命。
“不要恋战,突围!”下达最后命令后,孟慈使先举剑向商二攻去,不愿让敌手占了先机,一场血战眼见又将随之展开。
“阁主。”秦奴雄低低唤了声寒竹,眼中有著丝矜悯的神色,“月峰庄那些人不会是他们的敌手,恐怕是要把命留在这了”
“思……”
“我们要帮他们找人吗?还是回去,留他们慢慢打?”巫遥问道,影谷一向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不理世事的,只是因为这一次寒竹的决定不着平常,所以巫遥才有此一问。
“再等会儿,我想多了解血鹰的实力。”寒竹仍专注地看著眼前的血战,他说的是原因之一,另个原因则是他还没找出星魂与血鹰的关联。
景致优美的洞庭湖畔此际早已被鲜血染的腥红,月峰庄的七行者虽然不敌却犹是苦苦支撑著,七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祁三等人此时并未组阵,他们像猫捉老鼠般逗弄著七行者,虽然一对一来讲,七行者的功夫并不亚于绿衫蒙面人,但多个祁三,情势就大大的不乐观了!
孟慈那边战况更是惨烈,两人的功力本也在伯仲之间,无奈孟慈无心恋战,一心只想突围,一旁七行者挨打的局面更是令他挂心,而与他对战的商二,就像具没感情的躯体,每一招都是拼命的打法。
这么一来,孟慈可就惨了,肩上、大腿各捱了一记,尤其是大腿那一记令他无法迅速地回行换位,虽然说商二也不是完好无缺,整条左臂都血淋淋的,但他却仿佛没知没觉般,仍是狠烈厮杀著。
一场杀戮就这样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周遭的人几乎都看寒了睑,凌云辰冷冶地巡视每个脸孔的神情,最后停在寒竹一行人的身上。
“斩绝!”幽冷的语声犹如冰珠子般进裂在每个人的耳畔……
“……呜……”
“啊……”
惨叫声倏然响起,在祁三等人的组阵搏杀下,七行者几个活生生的躯体就这瞬息间被支解成一摊肉糜,血雨洒遍了这座修罗场,而几乎是同时间地,孟慈也被商二一刀自右肩至左腰劈做了两节,代价则是左胁被扎了一剑,血,染红了商二半边身体,好一幅人间地狱的景象……
凌云辰将目光定在寒竹身上,他感觉到这个人虽然只是静静地位立著,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一种享渊磅礴的气势……一种危险的讯号!
叶一发现自己主上眼光注视的所在,于是转而向寒竹等人开口。
“你们该会帮忙找人吧!”
“走吧,没戏看了。”理也没理会一声,寒竹仅是将目光在人群中再巡了会儿,就迳自回头招呼著双卫离开,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但将叶一的肝火燎起,也令凌云辰的眉梢扬了扬。
“想走?嘿……前车之监不远,想必阁下不会重蹈覆辙吧?”阴森森的语调如洒下片冰渣般叫人片体生寒,却仍是吓阻不了眼前不闻不问转身就走的三个人。
“老三、老四给我把人截下!”这回叶一真的动怒了,在连番杀戮下,居然还有不长眼的家伙敢在他们面前如此狂妄1:人随声动,祁三、苟四及六名绿衫人立刻阻断了寒竹的去路,然而就在干戈将起的时候,一道白影如流星般激射至凌云辰面前,速度之快连叶一等人都来不及反应。
等众人定下心神望去,只见一名白衣蒙面人正笔直地站在那个冶煞的黑衣人面前,目光不畏不惧地直视着这位血鹰的头领、但却又像是穿透他看著另个空间,就这么入定般动也不动。
是他!握了握拳头,叶一双眼紧锁著这个白色的身影,目光有著点兴奋有著些期待还有著许多不为人知的复杂情绪。
“回来了?原以为要用更大的场面才请得动你。”对视了良久,凌云辰才开口打破了沉默,而白衣蒙面人却始终未发一语。
“正好,你就同叶一他们将全部的人都处理掉吧。”此言一出,全场七、八十人一阵哗然,人群里开始惶恐地起了骚动。
“为什么?”白衣蒙面人终于开了口,语声一如凌云辰般,冶的不见一丝该属于人的感情。
“需要多此一问吗?你该知道虽然现在回来了,但对于你迟归该得的惩罚不可能就此算了。”淡漠的语声无情地宣判著所有人的命运,近百条人命显然不曾放进凌云辰的眼里。
“什么?他犯错,干俺啥事?”
“对呀!那是你们的血鹰的事……”
人群里又是一阵叫嚣,然而环伺是在一旁的绿衫汉子们却没有任何反应,那冶漠的神情就如同已是看著一群死人般,讥诮且残忍,至于主角白衣蒙面人则又回到最初,漠然仁立著。
“凌翎,还不行动!”凌云辰命令的口气转为严厉,而出口的话语更让在场的武林人士感到一惊后开始迷糊。
原来这突然出现的白衣蒙面人,就是血鹰不择一切手段要胁他们要找的那个年轻人凌翎,然而所有人却是越发搞不清楚如今唱的又是哪出的戏……人既然都已经找到了,还关他们什么事?
“想杀人,就自己动手,只会动嘴皮的,怎么当人家主子?”对峙的气氛越显凝重,一阵淡讽的话语却十分突兀地插人这片肃杀中,尽管发话的语声醇厚悦耳,然而在血鹰的人马听来却无疑是记火药。
当所有人皆惊愕转首找着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为何人时,一直静默在旁的凌翎却是微微蹙起了双眉,动作虽小但依然没逃过凌云辰锐利的双眼。
“哼,你认得他?那好,我改变主意了,就只杀他们三人。叶一,你们五人合力,速斩!”唇角微扬,凌云辰玩味地观察著眼前人儿的反应,他身旁的叶一、商二、祁三、苟四、柳五则极迅速地将寒竹三人圈起。
寒竹神色不变,脑里却飞快地想著对策,同时也奇怪著这个叫做凌翎的反应,自己平素甚少出谷,怎会有人认得自己?该是凌云辰误解了他的意思……
“奴雄、老巫,待会我会制造出空隙,你们突围后直接回谷,通知于老加紧戒备,我可能会晚些时候再回去。”压低了嗓音,寒竹不急不徐地交代著,仍是一副天塌当被盖的悠然。
“阁主!这怎么可以,你……”性急的秦奴雄一闻言就忍不住出口反对,显然极不愿放自家的头儿一人独自犯险。
“奴雄,这是命令,我的能耐我自己清楚,就算打不过,凭他们也还拦不下我,倒是你们在旁,我会分心的。记住,回谷后不许任何人出来找我,以免将麻烦带到谷中,摆脱这群人后我会尽快赶回。”
寒竹话刚说完,叶一那双兵刀就已飞噬而至,潇洒地一旋身,寒竹背负双手地轻易躲过这一击,同时随著身形的这一旋,周围也激起了一股劲流,直似要将空间分割般,一旁观战的凌云辰不禁睑色微变。
“退!叶一五人迅速地向外避开这股凌厉的气劲,同时间巫遥及秦奴雄则趁机以独特的身法闪过包围圈向外逸去。
“哼,想逃?”眉一挑,凌云辰倏地一翻单掌向两人劈去,距离虽远,劲力却诡异地透空而至,正当寒竹唇微抿欲起身拦截时,另一股暗劲也诡橘地涌现,那般刚好地撞歪了这道掌劲。
“喀啦……哗哗……”十来棵树木应声而倒,影谷双卫的身影已消失在众人面前。
第六章
如果说对你的思念如同天边的虹长长远远那这份说不出的爱恋就该似燃烧的艳阳永不熄灭“凌翎!你敢背、叛、我。”一掌落空,凌云辰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凌翎敢在自己面前出手救人,竟摆明了与自己作对?一直以来,凌翎就算不顺从自己也从不曾这般积极反抗过,他不懂眼前这桩是为了什么。
“如果……如果我答应你……永远不再离开,你该可以就此停手吧。”轻声低语著,说著最不愿意妥协的话语,凌翎那双漆亮黑瞳里有的只是不相称的木然。
“哼!居然会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微眯起眼,凌云辰眼里闪过一丝怒色,“还真是非比寻常,你该知道我绝不跟人谈条件,即使这个人是你也一样。”
“倒是……如果你亲手把这男人杀了,我可以当作没刚才那回事,否则……你知道回去后会有什么等著你。”
目光犀利地膜视著凌翎,凌云辰心底却隐约恐惧著得到的答覆会是否定,多年前被最爱之人背叛的阴影始终索绕不散。
早该停了,这一切,早在十二年前……一切,都该在那时后就结束的,怎会只剩下我呢?我是为了什么还留在这儿?没有理由啊……咬著唇,凌翎抬眼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复又将目光转向凌云辰,清澈的瞳眸再次对上那噬人般的锐利双眸,“还是一样,十二年来你从不曾改变,是吧?你从不曾想过为什么呢?呵……我怎么会笨到以为你……”垂下了长睫,凌翎自嘲般轻语著,片刻后幽幽语声却突然变成了催心嘶吼,呐喊著心底最深刻的伤痕。
“为什么你始终不懂?娘没有背叛你!要怎么样你才能了解她的心意?才会懂得自己的错?难道娘的死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你到底要怎样才甘心!”
“啪!”随著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凌云辰将凌翎掴得嘴角淌血,语气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愤怒“给我住口!不准提那个女人!”
是吗?她在你心中就仅是如此?那我……又算得上什么……眼神佛为痛楚,凌翎缓缓地摇著头一既然如此,为什么娘到死都没有后悔过!
他不懂,感情这种东西
真能叫人这么无悔吗?十二年来他总在寻找,是什么理由让娘亲这般地无怨无侮,即使她的存在只是被当做这男人的所有物?即使最后被自己一生的挚爱亲手所杀?即使连从她己身分出的另个生命都附上?
太难了……怎能这样毫无保留地对一个人倾尽一切,在如此明白对方眼里毫无自己存在的余地后,怎能?谁能告诉他个答案!疑惑像是一颗石子投在心中,似涟储般一圈圈的扩大,把凌翎的心全搅乱了。
早知道没有答案的,这人世自己到底还在留恋什么,转身急掠另一端的战圈,凌翎不敢再放任自己沉溺下去,现在他只想尽情地挥剑,让肉体上痛楚代替心底的创伤,直到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再想。
其实寒竹在叶一五人的攻击下尚且游刀有余,只是他一直留意著凌翎这边的变化,故而始终仅是周旋著未专神破阵,正当他还在费心猜臆著两人诡谲的关系时,凌翎已是身形如箭般射入战圈,耀眼的银芒霎时照亮众人的眼。
“少主!”忍不住惊呼出口,叶一拧眉闪避著如毒蛇般噬人的银芒,“你这是做什么?”
少主?他是凌云辰的儿子还是首徒?既是如此又为何帮我呢……寒竹心中打了个大问号,瞥了眼身边急旋扑击的白色身影,他突然觉得这人的身法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在一次身形交错时,寒竹终于如愿看清了凌翎蒙面的面孔,缓时就认出那一对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眸子。
“星魂!是你?”
白色的身影闻声一震,一不留意,左臂便挂了一道彩,而在旁冶眼观斗的凌云辰同时也是心头一震,面色越显阴沉。
这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凌翎的另个名字?是凌翎告诉他的?难道他们真的认识……
……蓦然地凌云辰仰天长啸,啸声尖锐刺耳,震的树梢积雪纷纷散落。
“好!这样最好!凌翎,仔细看著,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深沉地笑著,凌云辰身形直取寒竹,人尚未到,寒竹就已感到一阵寒劲迎面斩至,掌势十分霸道。
翔龙斩。寒竹心中立生警惕,连忙以上乘轻功向旁滑开,饶是如此,衣袖仍被新掉一大块,人也被激起的劲流带的踉舱了一步。
“好!你这小子有些门道,当年那些牛鼻子老道在我手下也走不了几步,看你能撑几招!哈……”凌云辰狂妄至极的一笑,举掌又劈至。
寒竹当然不会只等著接招,两臂猝伸,一片蒙蒙的劲气同时旋向凌云辰,双足互点足面,身形陡然拔空而起,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迅速地交换了数十招,双方都讶于对方功夫之精湛,只是寒竹一开始就让凌云辰占了先机,不免吃亏地居于下风。
本来,寒竹的武功极为不弱,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遇到过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无奈这回他遇上的是凌云辰,一个二十年前就已成名的棘手人物,看样子二十年来他不但没有懈怠练武,反而更上层楼。
寒竹知道翔龙斩的霸道,实在不宜与之硬拼,然而凌云辰的轻身提气的技巧亦不稍逊,想只靠灵巧的身法闪避根本不可能,没多久寒竹就发现光是闪避那凌厉的掌势就已耗去他不少体力,而对方的出手却仍无半点凝滞,由此更可见凌云辰功力之深厚。
另一头凌翎则是被叶一五人紧紧牵制著,显然并没有因为他是少主的身分而有多少优待,本来身为血鹰一员就只能听令于凌云辰一人,就算凌翎跟他们有交情,在血鹰的严刑峻令下也没人敢放水,更何况凌翎平时甚少理会他们。
转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