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嫂子说人手够了,她和我岳父岳母刚好忙的过来。我这不是没事可做,便想起你的嘱托,帮着两位夫子干些杂活!”
武暖冬眸光微闪,这哪是人手够了,这根本是夺了行侠哥的掌家权。
“两位夫子呢?”
“潭夫子在授课,女夫子下午没课,在这……咦,人呢!”武行侠往偏房一撩,没看到那抹娇柔却坚韧的身影,有些奇怪的摸摸头,冲着武暖冬不解一笑,“刚刚还在这,怕我无聊陪我说话,或许是有事先走了!”
武暖冬咋舌,陪说话?这是说的女夫子吗?女夫子可是半天都能不开口说话的大面瘫,以前跟她学琴,她顶多是干巴巴的把技巧讲一遍之后就闭口不谈,一上午只剩琴音悠扬,和武暖冬偶尔的讨学之声,女夫子的回答一般是点头没错,摇头不对,然后做示范。
或许是看在行侠哥义务帮忙的份上,所以才勉为其难的开了尊口?武暖冬难以理解,索性便不去想了。
“行侠哥哥,你也不能老这么无事可做,万一以后嫂嫂嫌弃你可怎办?”武暖冬开玩笑的捏了捏他高耸的鼻梁。
“没事,不是还有暖暖吗?以后你嫂子和小山嫌弃我了,正好我就回家去!”武行侠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出一口大白牙。
武暖冬沉了沉。听这话音,行侠哥也并非混事不知的二愣子,想来他心底有了些谱,只是碍于夫妻情面和两人间的感情,做出了单方面的退让。可他又怎知,不管爱情和婚姻都是双方面的,长久下去,感情的天秤一旦坍塌,那方所求的会越来越多,直到他精疲力竭,再也没有什么可付出的为止。
“行侠哥哥,你那么年轻,我可不养你,不如镇上的两间铺子你帮我管管吧?我给你工钱哟!”大伯大婶娘的赎金她是不会要的,但是武行侠岳父岳母购房产的钱是必须要还给郑爷爷的。这两年行侠哥偷摸攒了些,大婶娘也添了些,还了大部分,而今行侠哥不管事自然钱也轮不到他管,田氏怕是不会想着还钱。武暖冬算是另辟蹊径的帮衬了武行侠一把。
“得了,暖暖培养出的掌柜的,各个能干,前段时间我看有那新来的小混混想闹事,都被你那掌柜风平浪静的摆平了,哪里需要我!”武行侠想都不想的拒绝了,他已经欠暖暖许多了,这哪还有当哥的德性,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怕就是小妹了,怎么还能让小妹为他操心。
“那两个掌柜的我要调走呢!过不久要开新店,是咱家没有的营生,正是用人的时候!”
“不是刚开了酒馆吗?”武行侠极为诧异的反问,现在镇上大多数都在讨论新开的酒馆,连女子都不能避免,尤其是果子酒和红酒,很受女子的喜爱,而啤酒是不分年龄、性别和贵贱,都喜欢痛快的喝上一杯,冰冰凉凉的似乎一天的燥热烟消云散。他家里也有小妹特意给他们送来的酒水,其实他知道到店里去取,二伯不会要钱,只是他实在有些没脸。想着最小的妹妹越发能干,心头更是五味杂陈,又是自豪又是自卑,他这个哥哥真没用,还让小妹替他操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败家
“饮酒肆二伯在管,我要新开的店铺有些麻烦,需要那两个掌柜这样的熟手。”武暖冬见硬道理劝不动武行侠,便直接卖乖撒娇道:“好行侠哥哥了,帮帮暖暖吧!”
果然,方才还绝不动摇的武行侠立刻软化了,连眼神都柔的不行,“好,哥帮咱家暖暖,可不许提工钱的事!”
“行!”武暖冬笑眯眼,钱自是不能给行侠哥,直接给大婶娘或者还给郑爷爷不就得了。
“小狐狸!”武行侠勾了勾她的小鼻头,那种跟家人在一起的舒坦感觉是无论无何都割舍不掉的,他不免有些心伤,什么时候他的妻儿能和他的家人关系融洽的在一起,哪怕不是共同生活,只要全家人和和美美的,该有多好!
把武行侠送到粉店前的一条街,他张了张嘴,硬生生的将想要武暖冬回家喝口水的话给咽了下去,马车既然停在此处,就是不想跟她嫂子打照面,他又怎能装作混事没有的为难自家妹子。看着马车远去,他放下摆动的手,脸上露出苦笑。
不管怎样,路是自己选的,再苦再难也要坚持走下去。
“姑娘,我看行侠少爷的脸色不大好!”惜画偷摸瞧了眼武暖冬,最终选择说出实话。
武暖冬无奈一笑,没有灵水的调理,武行侠体内的毒素越积越多,灵气也越来越少,身体渐渐的回归了本质,倒不是说不好,也就是个普通的武者罢了,而不像是武家其他人,甚至连下人怕也是不如。而他的武功也久未精进了。
所以刚才在车上,武暖冬给他灌了一大壶的‘茶水’,武行侠只当是小妹调皮故意整他,心甘情愿的哄了她开心,喝了个肚撑,谁知武暖冬是用心良苦。
“提醒我抽空去给行侠哥哥把把脉!”
“好的姑娘!”惜画赶紧掏出笔纸记了下来,姑娘说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可不能耽搁了姑娘的正事。
见姑娘看了看,她赶紧保证,“姑娘放心,事关重大的事情惜画要不就死记硬背要不就用别人看不懂的符号代替,绝不会透露半点。”
武暖冬摸摸鼻子,她能说少女呀,你想太过了,咱们家又不是地下工作者不至于哈!可看人家那认真负责就差举天发誓的小模样,武暖冬还是厚道的没有开口,不能打击人积极性不是。
回到家,把想制作玻璃的事情跟全家上下汇报了声,自然举家支持,合力算计了下所需支付的成本,大伯几人分头行动去店里取了盈利回来,留下少部分作为店面的流动资本,其它的全都给了武暖冬。
其实玉府里攒了不少钱,数目多到武暖冬没有清算过,这些是留着不时之需的,绝对不能轻易动弹。之前大伯和大婶娘被押送到矿山挖矿的事吓坏她了,所以武暖冬屯钱、吞粮的毛病越来越重,好在家里人不跟她计较金钱的去向,知道她会藏东西、爱藏东西便随了她的意。
制作玻璃放到这个时代属于大工艺,因着制作机器有限,经验全靠书面,武暖冬也不是很有把握,要一点点的试着来。不像是榨糖和酿酒,榨糖工序她是既有纸张方子又有看纪录片的经历,算是只差亲手实践。而前世她家附近有个酿酒厂,街道社区组织去参观过,基本的流程她曾参与过,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但是玻璃不一样,慢慢摸索着来。
铜铃山其实是块好地,有石灰石也有石英砂,这两样是做玻璃的主要原材料,可惜铜铃山埋了太多先祖的遗体,是花多少钱都轻易动不得的地方。
好在同一地界应该有相同地质的山脉,武暖冬令人用心的找了找,终于在四平村后山找到了一处,正好处在人家荒田正中。
武暖冬咬了咬牙,把那片田也给买了。
这价钱说来并不划算,谁都知道高门村的荒地种出了好收成,即便是自己不会种,卖给会种的人自然想从中赚一笔。此处的荒地和高门村的有所差别,之前地是不荒的,几十年前突然下了场酸雨,单单这一带,那雨水带着腐蚀的力量,一滴雨一个坑,生生把地毁了去。甚至不如真正青黄不接、朝廷分配的荒田。所幸地不多,一百多亩,加上那座石鹰山,共花了三千余两。
这价是在里正的主持下得到的,否则那几户黑心的村民竟然狮子大张口,十两一亩,当时武暖冬就差点拍拍屁股走人,幸而里正是四平村当地的,及时的训斥了那几户,做主十两三亩卖给了她。
待到武暖冬走后,里正再也不用掩饰怒火,吼道:“你们几个是被驴踢了吗?知道她是谁吗?居然敢讹人家,真是放着财神不知道珍惜!”
一户妇人撇撇嘴,“不就是个钱多撑的小丫头吗?里正你也是,俺们各家的私田想卖多少按说你都不该插手的,俺们可是给你的面子!”
“我呸!”孙里正火往头上冒,指着那几个面露不爽的人骂着,“什么钱多撑的小丫头,你们听谁胡咧咧的,她可是高门村……”
“知道,不就是种了点荒田家里有点银子的败家玩意,谁稀罕!”又一个妇人开口不屑道,还和之前说话的那人窃窃私语,数着银子偷笑着。
孙里正差点一口气没憋上来,脸红脖子粗的,“你们好,好,你们都是活祖宗!我告诉你们,那姑娘就是帮着高门村发家致富的武家姑娘,你们可好,周围的村子请都请不去的人,我那老叔叔看人跟看眼珠子似的,你们可好,竟是生生把人得罪了!”气的里正词不达意,几次想甩袖而去,又念在是同一个村的邻里,恨铁不成钢道:“但凡你们表现好点,我去求求人家,帮咱们村搞些营生或者种田的诀窍,让那些个冬天吃不起粮的过上好日子,可你们呢!见钱眼开,活该一辈子当穷鬼!”
这下几人愣住了,纷纷激动的站了起来,先前说话的妇人大叫道:“孙侄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真是武家那做主的姑娘?人家一大家小姐能亲自来买地,你可别骗俺们!”
“我稀得骗你!别叫我侄儿,叫我里正!”现在攀关系,晚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难咽
这妇人当即脸色就青了,自小看大的孩子她最清楚,这种事绝对不会说假话。随即其他人也都急了,推囔着那妇人很是生气的纷纷说道:“不是你家那姑娘说,就是他们村里一不成气候的小丫头片子吗?仗着家里人宠她,拿钱不当事,让咱们尽可能狮子大开口,宰她一笔!她家人也只能吃了哑巴亏!”
“哼!人家是不拿钱当回事,否则也不会把石鹰山一块买了去,那是人家有能变废为宝的能力!”孙里正头疼的捏了捏眉宇。
“连石鹰山都买了去?”那妇人噗通坐在了椅子上,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英儿怎会骗俺,英儿她……”
“得了!什么英儿不英儿的。”听到名字,里正明白了正根源于何处,不耐烦的说:“不就是高门村的圆子媳妇么!她是没在武家姑娘面前得了好,在村子里穷的抬不起头才搬到娘家住。平素在婆家她就是一个横货,回娘家反倒被你处处压制,她能开心才怪!”
这话一说,那妇人当即跳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狠骂,“死丫头片子,能了她了,看俺不收拾她,该打哪来给俺滚回哪去!”
说完气势汹汹的跑了出去,其他人一见事已成定局,也都蔫哒哒的离开了。
里正摇摇头,那妇人向来嘴硬心软,更何况是对她自己的闺女,可一想到有圆子媳妇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妇人在他的村子里祸祸,还险些把正事搅黄了,他的心情就额外不美好,想着再给这家人使个什么绊,索性大家一起不开心好了。
武暖冬可对四平村这些勾勾道道不感兴趣,买好了地便开始组织人去盖厂房,一时间热火朝天的开始起来。
四平村的村民得了信,想要义务的帮衬一把,热情洋溢的去,败兴而归。没别的,倒不是因为武暖冬嘱咐下人对村民冷眼以对,而是人手足以,实在用不到村民的帮忙。
最后里正着手,看重了做饭这摊活,早晚的都在武家吃,他们无法插足,只有中午那顿,全村人合起伙来,天天不到饭点把热乎乎的饭菜送上来,跟着一起负责做饭的武家婆子顿时束手无措,不吃的话难为人家一片真心,吃的话实在是……唉,胃口被自家种的果蔬养叼了,实在难以下咽。
“吃!”武大徐咬咬牙,不能因着他们败坏了主子的名声,到时候觉得武家看不起邻里就不好了。
又不是没吃过更难吃的饭菜,逃荒的时候连树皮都啃过。这些人抱着这样的心思,吃的香香的,只是饭量上难免有些下降,闹得送饭收碗的村民直稀罕,武家的下人食量好小,不会是主家不许放开吃,怕撑大胃口吧?
没几天众人实在是太好奇,有个人和做饭的婆子套话,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做饭婆子简直惊悚了,古怪的反问那人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歪理。那人也不隐瞒,说是他们村曾经有个富户就是这么对待家里的下人的。闹得做饭婆子哭笑不得,不知该不该解释是他们被主子养娇了。
最后还是村中一老者有些许见识,磕了磕烟斗,仗着年岁大辈分高把里正拎了过来训话。
“你知道人家武家下人都吃啥不?”
“吃啥?”孙里正丈二摸不着头脑,“咱这基本上顿顿大米饭,一素菜一肉菜的,多好!”他正琢磨怎么跟武家下人说说,让他们潜移默化的在武暖冬面前说些好话。不过按照他们村这般轰轰动动的举动,那武家姑娘该听到信了,怎么没动静呢!他那村长老叔可说过,武家是极为有情义的人家,不会忘恩也有仇必报。莫非记恨了买石鹰山的事?
“你这笨小子,武家上下包括下人,吃的菜都是他们店里卖的菜,就是那啥四季果蔬的!”
“啥?”孙里正掏掏耳朵,不敢置信的追问,“刘爷,您说啥?”
“人家吃的是镇上四季果蔬的菜,一个果子五十文的那个果蔬超市!”他说的那是番茄,此时番茄并未普及,所以价格难免有些高昂。
孙里正登时苦笑,“这可咋办,好心办坏事!”他们觉得顶好的饭菜,人家是捏着脖子咽下去的,闹不好天天吃不饱饭还影响了人家的工事,真是我之砒霜彼之蜜糖!整岔发了!
“去武家道歉!”老者想了想,甩下一句话走了。
“啊?”孙里正诧异的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对,去道歉!
夜晚归来的下人一见到晚饭眼都冒了绿光,发现不对劲的武暖冬溜达过去,摆摆手无须他们行礼,好奇的问:“这是怎了?太累的话咱就缓缓,不至于绷的太紧!”
扒饭的武大徐抬头苦笑,“姑娘,这事得从头说。”
“吃完了再说!”武暖冬转身走了,等到吃完饭武大徐和做饭的婆子过来禀报,将四平村的事情说了出来。
武暖冬也是哭笑不得,“你们带些果子、点心和熟食过去,就说……下午加餐!毕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不好推拒的。”
“是!谢谢姑娘!”两人欣喜,自然很是感恩主子的赏赐,要不然饿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
武暖冬摸摸下巴,打趣道:“其实饿着饿着就习惯了,吃什么也就香了!”
两人一笑,武大徐无奈道:“我们也是这般想的,总浪费人家的好意实在是有愧的很!要不姑娘,我们就带些果子去解解馋罢了!”
武暖冬笑着,“咱们有条件的时候当然要享受,没条件自然要学会吃苦。都忙去吧!我会吩咐厨房给你们准备好下午加餐的!”
“是!”两人领命告辞,能有把他们当作家人的主子,真是比什么都强!
武天德过来看闺女,听着武暖冬把这事说了,有些讶异地挑眉,“看来孙里正是有事想要咱们帮忙!”
“我也这么想的!之前买地和山头多亏了里正帮着砍价,后来我才听咱们村里人说,圆子他媳妇的娘家就是四平村的人,我才琢磨过来那狮子大开口的人家估计是受了圆子媳妇的蛊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并没有当回事。
“怎么说里正也算帮了咱们,明天我过去看看吧!”武天德考虑了下,“能帮的就帮!”
“好,都随爹!”武暖冬笑眯眯的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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