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热闹是热闹,但太小了,很快就逛完。他突然想起自己微博还没法,于是提议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吃点心喝喝饮料。
许大仙心情是真不错,欣然同意。于是,两个人又欢欢喜喜的进了一家冰饮小店。
后面一串也连忙跟上!
小店里一下塞进六七个人,顿时满满当当。老板娘都连忙赶出来招呼客人。
几位男士都随便点了东西,只有李拜拜和许尽欢两个叽叽喳喳,讨论来讨论去,还拉着老板娘问东问西。
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的吃货样子,裴思建心里很不痛快。
跟段迦康掺和在一起,原本是为了他。但自从姓段的拿出了什么震景剑,她就整个变了样。
这把剑既然对她这么重要,如今剑被人换了,她怎么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她是有大本事的!她说她会搞定,谁敢不信!但什么事她都自己搞定,还要他们做什么?
他就是气她这种“客客气气”的疏离感,让他觉得曾经的流淌在他与她之间的亲昵,不过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她曾经对唐仇好,后来对他好,刚才又对段迦康好,现在……他看他对李拜拜也很好。
两个青春年少花朵一般的人并排坐,挨着头看同一本菜单,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的样子,真跟偶像剧一般。
刺痛他的眼睛,刺痛他的心!。
点心饮料都送上来,许尽欢立刻对着面前一大碗的香芋刨冰开动。李拜拜则低头发微博,发了还凑过去给她看。
她含着勺子歪着脑袋,看到乐处还嗤嗤笑两声。
裴思建看不下去了,心里窝着一团火。对他们,也对自己,连小侄子的醋都要吃,他这是要变成第二个唐仇了吗?
他坐在那里变颜变色,阴阳怪气,连旁边的唐仇都察觉到。然而唐仇一点也不同情,反而幸灾乐祸。
该!叫他也尝尝这个滋味!欢欢对他好一点,就尾巴都翘上天。也不想想那是谁?许皇太女!皇太女的心就是天上的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
姓裴的自以为自己是十五,却不知有朝一日会变成初一。活该!
裴思建心情不爽,他就爽了。心情好了便有心聊聊天,眼神一扫,视线落在卢道长身上。
“卢道长是吧?请问在哪里高就?”
卢道长看了段迦康一眼,对方点点头,这才开口。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士,凭本事吃饭。这是我的名片,你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
说着,把名片递过去。
唐仇接过,看了一眼。裴思建侧头,也瞄了一眼。
名片上写着:周怡风水馆客户代表卢道章。
卢道章,卢道长,这名字取得好!
“道长师从哪派?”他随口问。心里却觉得吃江湖饭的道士,能有什么门派!
卢道章不卑不亢。
“我祖上是正一派龙虎山嫡血子弟,家祖49年跟着张天师到台湾,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哟,还是49年到台湾的那一批移民啊!有点意思了!
听到张天师三个字,李拜拜把头从手机里抬起。
“张天师?张天师还活着?他在台湾?”
其他人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
“张天师当然活着,怎么可能会死!”
他还一脸茫然。
许尽欢含着勺子给他解释。
“张天师只是一个称号,一代传一代的。现在台湾的这个张天师,不是你想的那个张天师。但是每一代都需要得到皇帝的敕封,才算是正式的天师,统领天下正一教符箓派弟子。”
“所以……”
“台湾的这位张天师虽然是张家嫡出,但是他没有受到过正式的敕封!”
“哦!我懂了!”李拜拜点点头。
就是说,有点名不正言不顺。那如此说来,国内正一教符箓派的道士是群龙无首了?
“内地宗教管理办任命了张家一位旁系子弟担任正一教总理事,但他不是嫡出的子弟。”
哟,都什么年代啦,还将就嫡庶之分?现在都是一夫一妻制!
“那台湾的张天师为什么不回去呢?他回去了不就是名正言顺?”李拜拜想不通。
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大人们纷纷选择沉默。
他们不说,他也就不问,扭头跟许尽欢嘀咕。
“大仙,这个正一教符箓派又是怎么回事啊?我记得道士不都是全真教的吗?王重阳,丘处机,吕洞宾什么的!我看过金庸写的武侠小说的。”
许尽欢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像无可奈何的老人面对好奇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
“道家的流派很多,正一教和全真教是两个最大的主流教派。”
“啊?原来两个都是啊。那有什么区别?”
“区别啊!要说复杂,那很复杂。要说简单,也很简单。”
“那你说简单的!通俗易懂!”
“通俗易懂就是正一教的道士可以结婚生子,全真教的道士不能结婚生子。”
“啊?道士不是出家人吗?还能娶老婆生孩子?”熊孩子震惊了。
那怎么六根清净?这不是破色戒么?
喂,六根清净那是佛门的规矩!许尽欢扶额。
“全真教讲究自身修行,要求出世。要想出世,自然要先出家。所以不能结婚生子。正一教也讲修行,但认为修行需要入世。只有入世历练,解救众生,才能让自己的修行圆满。既然可以入世,自然也可以结婚生子。譬如张天师,不结婚不生孩子怎么一代传一代?还有茅山道士之类,到处行走江湖,入世历练。”
“哦,茅山道士,我知道我知道。毛小方,僵尸道长!依我看,还是做正一教的道士好,自由自在。”熊孩子拍手道。
许尽欢哈哈大笑。
正一教的道士自由自在?小孩子想法真简单,觉得可以结婚生孩子就叫自由,觉得出家就是不自由!
出世,才是最纯粹的自由!出世是跳出三界五行,这人世间的规矩都束缚不了。当年若不是白云子把她魂神一分为二,她早就自由自在。
垂眉冥思之中,隐约听见熊孩子又问道。
“大仙大仙,那你是什么派?”
许尽欢眯眼一笑,把手里的勺子轻轻搁在刨冰盘里。
“我?我是香芋派!”
说完,自顾自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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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哥会讲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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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不得好死(三更)()
许尽欢讲了一个笑话,但在场的人都笑不出来。不光笑不出来,还想哭,想打人!
她还有心思讲笑话!这都什么状况了!
放着几千几百万的生意不错,巴巴的陪她过来,难道真是宝岛自由行?
要命了!
但她是一点也不在乎!吃饱喝足,又逛了街,伸伸懒腰。
“我们回酒店休息吧!”
全体撅到!
她是皇太女,皇帝老大她老二。她说回酒店,那还能如何?
只好回酒店咯!
段迦康算半个地主,早已经在希尔顿订好了套房,准备充分。
一行人上了车就往那里赶,一路无言。
心里是很想问一问,她到底决定如何搞定?但想了想还是硬生生熬住,她肯说早就说了,不肯说问了也没用。
问多了,又要讨嫌!他知道自己讨她嫌,但这难道是他的错?不过是把对大哥的怨气发在他身上罢了。他是替人受过!
亏得那时候他还对她好,听她的话。事到如今,她却是一点也不念旧!
大概这种“东西”就不是人,没有心,不知道感恩,不知道念旧,不知道什么叫做情!
段迦康低着头,眯着眼,自顾自在心里抱怨,越想脸色越阴沉。
别人都以为他是剑丢了在发恨,也都不跟他搭话,免得被台风尾扫到,吃冤枉官司。
卢道章坐在他背后,闭目养神,偶尔从眯着的眼缝偷偷打量许尽欢。
她和李拜拜两个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交换社交网络的账号,相互加了好友,给彼此的微博点赞,弄得蛮热闹。
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正常的青春美少女。
不是卢道长自夸,别说是在台北,就是在台湾,他的本事也是数得上的。但很明显,段先生更信赖和仰仗这位美少女。
这位许小姐绝对不一般!也许正是因为不一般,所以才会有异象在身上。
那个老算命说她是“东西”,他还是不信的。
邪物就算再厉害,也不会这样坦然在太阳底下走。人间自有正道,倘若连这种邪物都出山了,那天下必会现有异象。
她连妈祖庙都敢进,她要是邪祟,妈祖娘娘也不会放过她。
看来这天下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内地五湖四海,地大物博,不出世的高人肯定也是数不胜数。
连这样年轻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有机会,他真该到内地去看看。顺便也到龙虎山的祖庭去拜一拜。
想得远了,卢道章的思绪也飘开去。
裴思建和唐仇两个上了车就接不完的电话,发不完的邮件。公司里一大堆事要签字,要过目,年轻俊才受人羡慕,但身上的担子也不轻。
哪像二世祖那么轻松,坐坐就有饭吃!辛苦的活,别人都帮着做了。
对,说的就是许尽欢和段迦康!电话之余,两人都暗暗瞪了他们一眼。
时间飞一般过,到达酒店各自下车。
房间都订在同一层,行李早就送到,已经摆在各自的房间里。
外国土豪不缺钱,订的是一人一间,住的舒畅。
许尽欢的房间在最中间,一边是唐仇,一边是段迦康。得知自己被隔开了,裴思建在心中冷哼。这叫什么?这叫假公济私!姓段的不要脸!
段迦康心说我就不要脸,怎么了?我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你管不着。
被同样安排在隔壁,唐仇是满意的。但一想到另一边是段迦康,他又不高兴。但换过来变成裴思建,他也不高兴。想来想去,还是换成李拜拜或者那个卢道长,最好。
可惜,他又做不了主。
这几个是乌眼鸡一样,眼睛别来别去别风头。
那边李拜拜和卢道章倒是很满意!尤其是李拜拜,单独一间,那他就可以尽情自拍发微博了。他有信心,经过这一次,绝对能从小鲜肉升级成男神!
许尽欢是无所谓,她现在就想一个人待一会。于是把房卡一扫,伸手一摆。
“我先休息了!”
“欢欢……”唐仇还想交代两句。
她已经甩上门,差点就打在他脸上,要不是他停得快。
好狠心的人!唐经理都想哭了。
*
在房间里又吃了半包牛肉干,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许尽欢盘腿坐在床上,眯着眼一动不动。
女真观把最重要的剑身拿走,留下剑柄剑鞘用来“勾引”她,显然是放长线钓大鱼。
身为“大鱼”她也想看看,这个女真观到底搞什么鬼!能知道剑身比剑柄剑鞘有用,已经出乎她意料之外。看来这个女真观还是知道一点什么,说不定手里还有“好货”。
想到对方手里还有东西,她说不急,其实还是急的。但心急就容易误事,她是不敢了。
上一次见到震景剑,还是七百多年前。那一次她运气不好,操之过急结果弄巧成拙,反而擦肩而过。
这一擦肩就是七百多年的光阴,若换成凡人,早就死的连渣也不剩。
万幸,她是不会死的。找了那么多年,终于又有了机会,她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她一直怀疑,这把剑是被人藏起来了。也许就是女真观搞的鬼!但女真观难道从七百多年前就有?它不是清末才从大墓里挖出来的吗?
搞也搞不懂!
也许还是白云子搞的鬼,他就是不想让她得到这把剑。
想到白云子,她的思绪就飞得老远。身体变得沉重,而灵魂却越发轻盈。自灵台跃出,能遨游九天,穿梭时空。
在那个动荡而又繁荣,绚烂而又腐朽,激情而又残酷的时代,她迎风站在高高的汉白玉石阶上,绯红的衣摆迎风舞动。
目光穿过自琉璃瓦散射而来的灯火,带着傲慢和耀武扬威的神情,落在一身紫袍,遍地锦绣的年轻道士身上。
他高昂着头颅,疾声质问她。
“曾大人,你这是要做第二个来俊臣吗?”
她仰天长笑,随后低头看着台阶下乌泱泱跪满一地的男人们。
这些男人们曾经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贵人,如今却像丧家犬一样跪倒在一个女人的脚下。
每个人的眼里都饱含着怨毒,似乎是要用这怨毒把她烧死。
这怨毒来源于对死亡的恐惧,也来源于对女人的憎恨。
因为这些男人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女人会爬到男人头上去。
她嘴角一撩,眯起眼,语气放得和缓而又轻柔。
“司马大人,我只是奉命办差,请大人不要为难小乙!来人,都带走!”
说完,竖起两根手指,轻轻一挥。
两队手持刀戈,一身铠甲的卫士鱼贯而入,把院子里的人团团围住,步步紧逼。
“司马大人,得罪了,请让开!”一位身穿金甲的军官迈步上前,抱拳道。
司马承祯从腰间抽出宝剑,用力一辉,喝到。
“谁敢动手!休怪我不客气!”
“司马大人!”她在台阶上清喝一声。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说罢,轻轻一抬手。
身后的白衣少年迈步上前,把一柄纤细玲珑的宝剑放在她手心里。
她一手握住剑身,手腕一扭,宝剑当胸,另一只手握住剑柄,拔剑出鞘。
一团月光自剑鞘里飞出,划出一道清冷的水色,带着凉意悬在半空。
司马承祯脸色一变,握着宝剑的手紧了紧。
“曾大人!非得如此吗?”
她在月光里微笑。
“司马大人,这是圣上的旨意!你要抗旨吗?”
她看着他,心中思量着这个骄傲的男人会不会屈服于皇权之下!
一个女人当政的皇权!
如果他屈服,她鄙视他,但也会放过他。如果他不屈服,那么她敬佩他。
不过,不屈服于圣上的男人,没必要存在于世间。她会用手里的冰月,送他去他向往的玉山仙境之地!
想到此处,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司马承祯定定看着石阶上的人,那样微笑美得如同春天枝头等待绽放的花骨头一般,惹人怜爱。
然而这是死神的微笑!曾大人心狠手辣,死在她手里的李氏子孙,数不胜数。
圣上老了,所以要安排后事了。曾大人是一柄快刀利剑,正好用来扫清障碍。
可这些人,也是圣上的子孙啊!他心中愤懑。
要蛮干吗?不能!因为蛮干根本没用!
只要圣上的心不变,那么杀戮就不会停止。所以能够挽救这些人的,只有圣上。
他松开手,宝剑哐啷当一声,跌在地上。
身后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抬起头,随即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
见他放下了剑,她眉梢一挑。
原来,白云子也是怕死之辈啊!心中有些不屑了!
“曾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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