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抓住,好啊,我等着她。”九妹哼了声,赵愚的毒至今未清,如今一副病容时日无多,这可都是拜君赐所赐。
众人神色都郑重几分,林子羽端详赵愚,边道:“秦相不是说你的毒已经解了,怎么还是病恹恹的?”
“别提了,要是解了,我们也不用来中州了。”七把刀挥了挥手,把上官青冥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就差骂娘了。
“这神医医德可真不怎么样。”林子羽跟着骂道,林嘉磬却耸耸肩:“女人嘛,妒忌起来总是没有理智的。”
“女人?”九妹尴尬地笑笑,林嘉磬并没有见过上官青冥会产生误会也是正常,“上官青冥是个男人,上官仇那小子管他叫父亲的。”
赵愚却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不过他这番作为倒真像被嫉妒蒙了心的女人。”九妹的心跳了跳。
她们是先从上官仇口中听到父亲这个称呼,所以先入为主地认为上官青冥是个男人,但细细想来,他身形音调都偏中性化,若说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也是说的过去,倒是真难分辨雌雄。
不过,如果上官青冥是女人,那上官仇这所谓的“认母行动”可就闹大笑话了。
“上官仇那小子哪儿去了?”九妹下意识就道,这些日子好像都没看见他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21章:滋事()
彼时,上官仇正擦着额上的汗认真劈柴。
想他双手拿惯了治病救人的银针,如今握起斧头来可是分外吃力,热水房里的管事婆子还在催促:“小尚快去,夫人房里要热水呢。”
“哎,马上去!”上官仇顿时来了精神,运转巫决提着一桶热水摇摇晃晃地走出院子。
终于能去见夫人了,上官仇一颗心噗通噗通跳,这几日摸清的通往楚氏院子的路也派上用场。
“哎,你小子干什么呢?”上官仇被院子里的婆子叫住,接过了水桶:“放这儿就行了,你再去提两桶来。”
“啊?”上官仇向房里张望一眼,失望地垂头,看来今日还是见不到母亲了。
不过就算见到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说他是上官青冥的儿子,扑到她的怀里叫娘,还是质问她为什么抛弃自己和父亲,嫁给别的男人?
他垂头丧气地走着,差点撞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大胆,你这小厮竟敢冲撞本少爷!”少年喝道。
张韵翰年虽十二,但身为张家未来的继承人,年纪轻轻便气势十足,他身后的婆子也冲上来按住上官仇。
上官仇捏了捏拳头,倔倔地低下头,强忍着反抗的冲动。
“算了,父亲教导我宽仁御下,便饶他一回吧。”张韵翰拂拂手,声里还带着几分稚气,他与上官仇擦身而过冲入院中,兴冲冲地喊着母亲。
楚氏听了动静从房里出来拉着儿子进屋,也不准备沐浴了,上官仇便闲下来。
不行,至少得让母亲知道自己的存在。上官仇如是想,决定连夜写封信偷偷送给楚氏,以上官青冥的口吻写。
楚氏当晚就收到了一封令她胆战心惊彻夜未眠的信。
“夫人,这这怎么可能!”她的心腹孙婆子差点将信掉在地上:“老爷当年不是已经同那人恩断义绝了吗,怎么会跑出个儿子来!”
“老爷那儿是恩断义绝了,可那贱人这些年却从未死心,她故意留下与老爷的孽种许就是盼着这一天。”楚氏恨道,将那封信拍到桌上,那信上只写了八个大字,上官青冥之子,已至。
“只是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她生的是个女儿,有了翰儿之后并不将她放在心上,却不想竟是个儿子。”楚氏忿忿,那贱人竟然有福气为张家生下另一个儿子,这怎么可能。
楚氏心乱如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上官青冥写这封信便是有意向我挑衅,难道她是想带着儿子来中州认祖归宗不成。”楚氏更加慌了,算起来上官青冥的儿子可要比她的孩子年长,这张家长子之位岂不是要易主?
不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她吃了多少苦才熬到如今的位置,决不能被上官青冥那个贱人夺走她的一切。
“不管她想做什么,先给我找出这个孩子。”楚氏一拍桌子,咬牙切齿下令,她是张家名正言顺的主母,想在张家找个近几日出现的男孩还不是轻而易举。
上官仇很快进入她的视线,他同一个近几日才被买来的少年一同被拨到了张韵翰的院里当差。
少年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上官仇也暗自窃喜,或许这母亲在借口照顾他,怕他在热水房吃苦。
果然,当天下午上官仇就意识到有人在暗中看他,余光看去正是那日在灵鼎宫门前见到的紫衣贵妇。
上官仇周身一紧,脊背绷得笔直,好似僵在那里。
母亲终于肯来看他了吗。
楚氏藏在暗中,手指恨恨地扣着石墙。
这个小尚细皮嫩肉,周身都是贵气,哪有半点穷人家孩子的样子,必定是上官青冥所出无疑。
瞧他的样子少说也有十三四岁,同韵薇一般大的年龄可不就是当年怀上的孽胎。
墙皮差点被她扣下一层,楚氏眼底眉间都是狠戾,但她没有轻举妄动。
上官青冥的身份别人不知她却一清二楚,上官神医一脉的嫡系,单凭这个身份,眼前的男孩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楚氏悄无声息回了房:“若不是前几日刚被碧梧院那个野丫头摆了一道,怕老爷还在疑我,今日就办了那个臭小子。”
“夫人别气,想来那上官青冥就是挑好了时机与您为难,莫要中计。”孙婆子安抚道,夫人最苦的时候都熬了过来,如今一手好牌必不会打散。
“奶娘放心,我自有安排。”楚氏扬了扬下巴:“那上官青冥故意挑凤还巢的时机将儿子送上门来,我就让她知道,我徐州楚氏也不是好欺负的。”
徐州楚氏,孙婆子眼睛一热,多少年都没有听人说起过这个家族了,“是,夫人放心,咱们徐州楚氏绝不是任人欺凌之辈。”
“青衣,你来予我宽衣。”九妹找了个借口将木青叫进房。
“不出小姐所料,真的有人悄悄联系奴婢和橙衣打听您的行程喜好。”木青一五一十说来,那橙衣的身份也就暴露在九妹眼前。
“楚氏还真是不死心,那就让她先忙活吧。上官仇有消息了吗?他一心认母,既没有来寻我,应是自己混进来了。”
木青摇摇头:“奴婢刚来,还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楚氏容不下我必会生事,你且先应承着,同橙衣打好关系找起人来也就方便多了。”九妹嘱咐,毕竟木青与上官仇彼此相识,想找到对方应该不难。
上官青冥的性别只是一时兴起的猜测,九妹自然不会敏感到直接担心上官仇的安危,只是本着早知道消息越放心的想法找人而已。
可她却低估了楚氏的急切。
如果只有一个所谓的义女,楚氏还能忍上一段时间,可现在又添了个上官青冥的儿子,她一双儿女地位都被威胁,自然不能轻易罢手。
“小姐有人送来书院的信。”橙衣将信递给九妹,面上一派天真。
九妹微不可查地扬眉,信上字迹的确是赵愚的无疑,但那署名却有些问题。
赵愚给她写的信,可从不会唤什么酒兄。
“既然是熟人相邀,我便走一趟吧。”九妹笑盈盈,既然楚氏要寻衅滋事,她怎能不奉陪到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22章:一箭双雕()
九妹没想到的是,给她带路的人会是木青,去的也的确是与书院交界的轻虹园。
“小姐,她们给奴婢塞了银子,让奴婢稳住您,万万不能让您去瀚文阁。”木青当然和九妹一条心,只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九妹去瀚文阁。
“你就是不来牵制我,今日我也不会去瀚文阁的。”那是张家的藏书楼,她只有课业遇到什么问题时才去查查藏书,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的,怎么楚氏却要画蛇添足地缠住她。
“橙衣未跟来?”九妹道,木青点头:“她说午膳积食,要去膳房讨碗消食汤喝。”
“什么消食汤,我看她是到瀚文阁唱大戏去了。”九妹冷声,偕木青直至瀚文阁。
她们是从轻虹园出发,先到的是瀚文阁的后门,门外原本看守的小厮此刻都没了踪迹,九妹大步迈了进去。
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到咚咚的锣鼓声。
“好像是前院走水了。”木青判断道,九妹举目一望,浓烟就在前面。
瀚文阁是藏书重地一向严禁烟火,怎么会无故走水。
“糟糕,中计了!”九妹惊道,拉着木青转身就要走,可就在她们来的路上突然涌出数名家丁突然大喊:“抓住纵火的贼人了!”
九妹眉眼倒竖,将木青护在身后:“放肆!我是你们张家家主承认的大小姐,你敢说我是纵火贼人,谁给你的胆子!”
女孩子生得艳丽无双此刻疾言厉色,颇有一番威仪,令那几个呼喊的家丁楞了片刻。
只是这片刻,楚氏与张元卿等一众人便已赶到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张元卿脸色奇差,瀚文阁是重地,任何一本藏书被毁都是难以估计的损失,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里纵火。
“回禀老爷,我们只在后门抓到了大小姐。”有家丁禀报。
九妹冷笑:“好一个抓字,想来你们张家的大小姐是不能来这瀚文阁了?”
“放肆!”张元卿喝道,斥责家丁:“敢污蔑大小姐,立刻打断腿丢出府去。”
“老爷息怒!”那几名家丁顿时叩倒,不敢再说。
大夫人给他们再多的银钱,也得有命花啊。
九妹冷笑未止,今天这一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只是难得楚氏谋算的这么精密,连木青是自己的人都被她算进去了。
楚氏必定是觉察到木青什么端倪,所以才故意让木青来带路,用不要去瀚文阁这个噱头来引她前往瀚文阁。
还真是个不容小觑的女人。
九妹轻飘飘的目光给了楚氏,心中冷笑,只是这戏台子虽然搭的好,但唱戏之人未免太过心急了。
前几日还因为与九妹作对而被张元卿疑心的楚氏如今又来生事,九妹不需要辩解什么,张元卿都会想当然地将事情往楚氏身上带。
果然,张元卿的目光落在了楚氏身上:“夫人怎么说。”
楚氏看了九妹一眼,唇边的笑意颇深。
她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只听又一急报传来:“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在,在瀚文阁里啊!”
“什么!”张元卿猛地瞪大了眼,楚氏更是尖叫一声,拔腿就往正门跑。
九妹扬了扬眉,不知道楚氏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刚才若是楚氏趁乱指证一番,她总是能机变无双洗脱罪名也是徒惹一身腥,可这个时候却传来了张韵翰遇险的消息,似乎有些超出预料。
“翰儿!翰儿!”楚氏哭着将被熏昏迷的儿子抱在怀里,哭得声嘶力竭,抓着大夫的袖子审问情况。
“夫人放心,大少爷只是受惊过度晕了过去,没有大碍的。”大夫赶忙解释。
楚氏将心放到肚子里,泪眼婆娑地看着张元卿,屈膝行礼:“老爷,您要为翰儿做主啊!”
九妹眉头一挑,原来在这儿。
借着张韵翰这不痛不痒的伤来激起张元卿的怒火,将此事追究到底,到时候她这个唯一的嫌疑人又如何能洗脱干系,即便张元卿还能忍下来,待她之心恐也变了味道。
九妹捏了捏手指,开始分析情势,只见张元卿眼光闪烁,看了她一眼。
纵使他惯能一碗水端平,面对亲子险些丧命的情况也难以心绪平静,如此便被楚氏乘虚而入,他声音凛然威仪:“这是自然,你说。”
楚氏回望九妹一眼:“妾身先前照顾不周得罪了九韵是妾身的不是,若凤女有什么不悦大可冲妾身来。”
张元卿的脸色有些僵,果然,楚氏还是想攀咬九韵。
虽然她之前陷害了九韵,但就算九韵有心报复又怎么会算的那么准,将韵翰何时会出现在瀚文阁也摸得一清二楚,这分明是楚氏要借机生事。
九妹也将一肚子的反驳都罗列清楚,只等楚氏声泪俱下的证词出口,便可以驳得她哑口无言。
“但妾身相信,老爷天命所归的凤女绝不是这种人。”楚氏一言既出,连九妹都有一瞬惊愕。
是她耳朵出毛病了,还是楚氏转性了?
“还请老爷明察秋毫,还九韵一个清白,也还妾身和韵翰一个公道。”楚氏声辞感人,张元卿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果然是和他相濡以沫十多年的女人,如此识大体,恩怨分明。
九妹也动动唇角,总觉得有那么一丝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如果楚氏真的弃恶从善不再针对她,又何必让橙衣给她一封假的书信邀请她去轻虹园呢,之后还借助木青对她的忠心,将她引来瀚文阁看这出戏。
难道只是为了做戏给张元卿看,让张元卿知道,她不再针对自己了?
九妹思绪如电,只觉得这一利似乎并不能满足楚氏所求。
下一秒,有家丁高声禀报:“老爷,夫人,小的们抓住纵火的贼子了!”
又抓住贼子了?
九妹挑眉,待见到被押来的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年人时,脸色刷地变了。
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那昏迷的少年不正是上官仇,楚氏此计既挽回了张元卿的心,做出同九妹和解的假象,又将纵火的罪名推给了上官仇,张元卿盛怒之下,对上官仇这个小小奴隶必不会心慈手软,她便可以坐看父子相残,给上官青冥一个狠狠的耳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23章:认罪()
“你是什么人竟要害我的儿子!”楚氏厉声质问,还存着几分当家主母的风度。
上官仇被一盆冷水浇醒,还在震惊中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按住肩头压在地上,他只是被孙婆子叫来见母亲的,可迎面却没有得到母亲亲切愧疚的拥抱,而是无端的厉声质问,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爷,求您为翰儿做主,查清到底是何人指使!”楚氏哀求,张元卿岂有不准:“你这小贼好大的胆子,行刺我张家少家主,还不从实招来!”
上官仇愕然,他什么时候行刺张韵翰了?
“是夫人身边的孙嬷嬷让我过来向夫人禀报少爷的学业。”上官仇讷讷道,心中一团乱麻,母亲不是知道的吗,他出现在这儿是因为母亲邀他啊。
“胡言乱语!”楚氏矢口否认,孙婆子也站了出来:“小贼满口胡言,我身为夫人的乳母,怎么可能亲自去请你这小厮过来,何况少爷学业自有书童按日禀报,何时轮到你这看门小厮关心。”
有理有据。
彼时上官仇也曾想到,但他只以为这是母亲见他的借口罢了,没想到如约到场,却已被大火包围,待他从火海中冲出便被人敲晕带到这儿来。
张元卿看向上官仇的眼光越发冷戾:“你手中握着火种当场被抓却还敢胡乱攀咬,竟不知怕为何物吗!”
胡乱攀咬?少年迷茫的黑眼珠看向楚氏,母亲知道的,母亲为什么不为他作证。
可女人的眼中只有狡黠和狠戾。
“你这贼子还想说是我指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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