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诗织赶紧躲到妈妈怀里。
智子抱着必死的决心,紧紧抱着诗织。
“我替女儿死!”
大概本来是打算这么说的,却不自觉地说成:“诗织,你有什么遗言?”
诗织瞪大了眼睛。一会儿传来“啊!终于完成了!”的声音。
正是成屋先生信步走进起居室来。
每个人,当然也包括种田都吓呆了,惊讶地看着成屋先生。
“真棒!我完成了一件杰作。我诗人的名声大概就会永垂青史吧!”
成屋仰望着天空(当然,这里指的是天花板),用力地握着拳头,伸了出来。
“咦?花瓶破掉了!”
隆志好不容易才清醒了过来。
趁着种田目瞪口呆地望着成屋先生的时候,隆志“噗”地飞奔过去,抓住种田的手。
虽然动作有些像女孩子,不甚雅观,这里,我们暂且不追究。
“呜!”
种田意外地受了一击,手枪掉了下来。就在那瞬间,添子马上伸长了脚,把它踢得远远的。
“畜生!”
种田以令人意想不到的大力气把隆志举起,然后摔了下来。正好摔在智子的膝尽上。
“啊!”智子呻吟着。
“我还会再来的!”
种田丢下最后这句话,快步地走了出去。玄关那边立即响起小狗汪汪的叫声,一会儿,车子的声音就愈来愈远了。
当然,隆志一定猛然地追那辆车──错了,没有,不管怎么说,生命总是最宝贵的。
“啊……”
有人舒松了心情放肆地叫了出来。大家都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怎么了?”
只有一人,只有成屋先生还嗒然若失地站在那里……。
然后──等到大家都回过神来,大概也已过了三十分钟了。
“──那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添子说。
“他甚至带了手枪,一定不是个正经的人!”
隆志眺目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黑铁块。
“我差点被杀了!”
诗织至今似乎还余悸犹存呢!
“都是因为把那样的女孩和婴儿带到家里来……”
“都是我不好,──是呀,都是由我引起的……”
诗织又抽抽洛洛地哭了起来,隆志慌张地说:“取消!你做得非常正确!绝对正确!”
“真的?”
“啊!你如同耶稣再世,是很正确的!”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好笑的话,可是──。
诗织哼地发火了:“耶稣是男的,而我是女的呀!”
“啊!不要谈这么严肃的问题嘛!”
“可是──”添子说,“那个婴儿和她的母亲为什么会被他们这么无情的追杀呢?”
“我怎么知道!”
“但是,那个人说”其它家伙“,是不是还有其它人呢?”诗织说。
“或许吧!──总之,一定要把这家伙送交给警察。光是我们这几个是打不嬴他们的。”
隆志说着,正要走近电话筒时,玄关的铃声突然响起。
大家互望了一眼。
“──是不是那些”其它的家伙“?”
诗织说出这不乐观的预感。
第九章:冒失鬼
铃声不断地响着。
“一定要有人去看看呀!”
添子说的非常有道理。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你就去吧!”隆志说。
刚刚才受到手枪的惊吓,大家都认为或许又是他们的同类来了呢!所以大家都没有勇气去开门。
“说什么!你是男生呢!”
添子踢了隆志一脚。
“好痛!虽然我是男生,可是我也不想死呀!”
“安静!”
诗织大声的怒吼着。“快安静,或许他会认为我们没有人在呢!”
那声音之大,当然连在玄关那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当大家都屏气凝神、安安静静的时候,铃声又纠缠不清似地响起。过了一会儿,又沉寂了,──于是……“对不起!”成屋先生很顾忌地说。
“什么啦!爸爸!安静啦!”
“嗯,但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如此。成屋先生想了又想,还是搞不懂事情的经过及来龙去脉。成屋先生作完诗后,神清气爽地走进起居室。而此时,内乱已经开开始,只见有一个男人飞奔出去,而留下一支手枪。
当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要叫他理解事情的经纬,那实在是有些勉强。
“现在没有时间说明啦!总而言之,你老老实实地、乖乖地在角落等着吧!等一下我再给你粮食。”
好象在喂狗一般。
“但是──”
“安静!”
成屋先生无奈地耸耸肩,然后呼、呼地说:“我本来打算告诉你们,庭院里好象有人……。”
“他们大概已经死心了吧!”隆志低声地说。
“是吗?还是小心一点儿好呀!”
诗织说完,慢慢地站了起来,把起居室的门打开一小缝,偷窥玄关的动静。
就在那时──咚!突然响起很大的声音。
从庭院里传来,“哇,哇!”的叫声。
大家都吓得跳了起来。
“有人呀!”
“所以,我说──”
成屋先生乘机辩解。
“安静!隆志,打开窗帘!添子,打开门!妈妈,把菜刀拿来!”
“你要干什么?”
隆志一面说,一面勉勉强强地拉开窗帘。
“──谁在庭院睡觉!”
“睡觉?”
“嗯?”
等门一迅速地打开,大家便一致地往庭院看。──的确,这人和刚才那个种田不一样,这位肥胖、圆滚滚的中年男子成大字形地趴在地上。
“他死了吗?”
添子才这么一说,他就好象回答她似地──“呜──”
呻吟了起来。那个男人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晃了晃头。
他瞪大了眼睛,眼睛突突地,就像要跳出来般地看着诗织他们。
“喂,我还活着吗?”
“这应该是我们的台词才对。”诗织反驳他。“你是谁?为什么随便进入别人的庭院里──”
“我不是随便──”那个男人摸摸肩膀,站了起来,“真痛……。我是这里的人。”
说着,从口袋中拿出职业明星的电话号码卡绐他们大家看。
“你是NTT的人?”
“不,不是这张。”
说着,慌张地把卡片收好。接着──“请看看这个。”
这次,一面说着“水户黄门”电视剧里的台词,一面拿出警察手册给他们看。
“这么说,你是跟踪那个种田而来的啰?”隆志问。
“是的,我在外面巡视时,听到这里有枪声响起,一会儿,种田就跑出来了,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人被杀了,所以才来按门铃。可是,一直没有人来开门!”
“这么说……”诗织噘着嘴巴说,“真恐怖呀!”
“还是先确定对方是谁之后,再告诉他”没有人在“比较好呀!”
这个刑警──名叫花八木。
应该和日本的舞蹈“花柳”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这太笨了吧!”隆志不高兴地噘起嘴,“我们都快吓死了!”
“可是,也就因为这样,我的肩膀才会痛呀!”
因为花八木刑警认为这里头一定有人死了,正想打破面对庭院的那块玻璃破窗而入时,不料撞到身体,很惨地叉弹了回去。所以,才发出咚──地声音。
“才没有这么简单就撞坏的呢!”隆志苦笑着说。
“但是,电影里常常有这种情节呀!”
他真是位马马虎虎的刑警。
“但是,刑警先生!”诗织说。“为什么你要跟踪那个种田呢?”
“问得好!”花八木刑警点点头,“但是,这是我工作上的秘密!”
“可恶!是我们遭他杀害的啊!告诉我们,好不好?是不是你不相信我?或者,你以为我在说谎?你好残忍哦!”
不一会儿工夫,诗织就哇地哭了起来,花八木刑警惊慌得不知所措。
“喂,别哭,你是乖孩子──我拿糖给你吃──”
隆志不加理睬,转向一旁,斜着眼睛,看着花八木刑警哄诗织。
“好啦,我说,我说!请你别哭了!”
花八木刑警拿着手帕擦擦稍微──不,几乎全秃了的额头上的汗。
“那个种田是九州地方一个大暴力组织的干部。”
“嗯,我就这么觉得。”母亲智子说。“他的眉毛很浓!”
“妈妈,您不要这么奇怪地附和嘛!对了,那他为什么到东京来?”
“现在,那个组织正在挑选后继人。他们的大头目去年正月在宴会席上突然死了──”
“是被下毒的吧?”
“不,是吃麻薯哽死的。”
“啊……。真遗憾。”
“因为目前还没有决定后继人,为了争取那个宝座,那个组织已经分裂成二了。”
“我懂了。”添子点点头,“在我们班上,要选班长时,也会发生这种情况。”
“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诗织戳了一下添子。
“不论那一派,如果要登上大头目的宝座,那一定要有正当的名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呀!”
“那又有什么关系吗?”
“死去的大头目有一个女儿。”花八木刑警说,“他晚年才生这个小孩,所以,非常疼爱这小孩,可是那小孩却痛恨父亲的职业,离家出走了。”
“啊!”
“所以那两派的人就急着找寻那女孩,才能自许为后继者。而种田会上东京来,大概他已得到那女孩在东京的消息吧……”
诗织和隆志相对看了一下。
“啊──”诗织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女孩,今年大约几岁了?”
“今年,应该十七岁了。”
“十七……。那她叫什么名字?……”
“叫启子。”
诗织和隆志又再次相望。──他们二人的脸色大概都比刚才更苍白吧!……。
第十章:诗织被跟踪
那个启子竟然是暴力集团老大的女儿!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呀!即使诗织十分相信这世上有巧合的事,但是:“十七岁,名叫启子……”
而且,那个花八木刑警又说:“那个启子小姐是一个人离家出走的吗?”
──不,这是诗织问的,花八木刑警听她这么一问,显得有些不高兴地说:“不,那个启子一直有保镖跟着。”
添子听花八木刑警这么一说,很嫉妒地大叫,“真伟大!怎么都没有人跟着我!”
“呆子,怎么这么说,那可一点都不好玩呢!”诗织不耐烦地说,“如果有保镖跟着,那时候被攻击了,也不知道啊!”
“可是那种感觉很好呀!只要一次就好,真希望有人跟踪我!”
“添子呀!这──”
正当诗织要反驳添子的话时,花八木刑警哼了一声:“你们到底要不要听我说?要不要?”
“我们一直在听呀!”诗织赶紧面向花八木,说道:“就像这样!”
“我也是。”添子很认真地说。
“那个──那个──保镖呀!”
花八木刑警气喘吁吁地说,似乎很疲累的样子。隆志同情起花八木来了。
“那个保镖很同情启子这女孩,于是,他们就一起逃跑了!懂吗?”
“冷静!否则血压会上升哦!”
诗织以冷冷的口气说,“那个保镖叫什么名字?”
“叫樱木!”
“原来如此,大约四十岁左右吧!”
“是的,你知道他?”
“不。”
诗织很平静地说,“我既没见过这个人,也没有听说过他。是不是?隆志!”
“啊──嗯──但是──”
“添子也不知道吧!”
“咦?但是──”
“你看,刑警先生,我们都不清楚那个人的事啊!”
诗织变得有些神志不清了,“连启子的事也不知道呀!”
“那么,种田那个人为什么来这里呢?”
“他来借厕所。”
“──怎么会呢?”
“他的车子经过这里时,他突然想上厕所,一看到这里有户人家,所以就赶快进来借厕所。”
“看到这房子……?”
“是的,房子正可以反映出住的人的性格呀!他一看到这房子这么优雅,所以,想必住的人也一定很善良。”
“是吗?──原来如此。”
花八木猛点头,“我完全懂你的话。”
“是呀!我都说得很清楚了,我的话很好懂的。”
“那么,我似乎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说着,花八木站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