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李斯言的那一刻,伊皇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说:“斯言孝心可嘉,来得比朕还快。”
李斯言弯腰行礼,说:“陛下过誉了,这是臣该做的。”
琴妃进门的第一刻,就注意到了李斯言身后的侍女,李斯言向来古怪,身边从来都没有女人,怎么会带着一个侍女?而且这个侍女的身段,连自己看到都不禁有些羡慕。
她看到伊皇的视线有些落在了那侍女身上,立即上前扶住伊皇,笑着开口道:“斯言虽也算是孝顺,但是比起陛下,那就差远了。”
伊皇笑了笑,随即问身边的李嬷嬷说:“母后她怎么样了,早膳用过了吗?”
李嬷嬷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有些结巴地开口道:“娘娘。。。娘娘她还没有醒。。。”
“什么?”伊皇显然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已经接近正午,怎么会还没醒。
琴妃见状,立即一脸紧张地追问道:“怎么会还没醒?平常的这个时辰,母后都该去御花园赏花了,莫不是。。。。?”
谁都知道琴妃话里的意思,太医早就断言,太后可能活不过这个月,如果到日晒三竿了还没能醒来,很可能就是再也醒不来了。
想到这,伊皇立即疾步向林太后的床边走去,探了探林太后的鼻息,发现对方还有呼吸,便松了一口气。
“太医!太医人呢?他们怎么给母后医治的!”伊皇立即低吼道。
萧太医一直在门外候着,听到这话,立即跑了进来,向伊皇行礼。
“不必多礼,萧太医,你快来给母后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还没醒?”
萧太医立即上前为林太后诊断,他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脉象会与昨天完全不同。
萧太医抹开了林太后的手臂,发现有针灸过的痕迹,他立即退后,有些惊恐地向伊皇解释道:“陛下,昨天臣医治太后娘娘的时候,娘娘还好好的。可是娘娘身上有昨晚被针灸过的痕迹,显然是有别的人医治过娘娘,现在臣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什么情况啊。”
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地一干二净,这对萧太医来说,何尝不是一个转机,林太后本来终究会死的,现在有别人插手了,那责任就不在自己了。
“别的大夫!”伊皇瞪大了眼睛,低吼道:“谁敢未经朕的允许,为母后医治!”
伊皇对着李嬷嬷狂吼道,李嬷嬷吓地立即跪倒在地,她不敢说话,只得瞥向李斯言的方向。
李斯言立即跪下,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感,他依旧淡定地开口道:“是臣带人为皇奶奶医治的。”
伊皇皱紧了眉头,他没想到李斯言竟然会那么冲动。
琴妃此时的心也纠成了一团,她知道李斯言并不喜欢她,可是说到底也是一家人,她也不能看见李斯言往伤口上撞啊。
见伊皇已经有些不高兴,琴妃立即上前训斥道:“斯言,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母后的身体有太医看着,你不该如此冲动的。”
李斯言依旧坦然,他望着伊皇,开口道:“臣只是想为皇奶奶尽一份心意,没有别的想法。”
伊皇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找的大夫是谁,把他喊来,朕有话要问他。”
李斯言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正想开口拒绝,只见身后的阿宁上前一步,跪在自己的左后方,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是民女为太后娘娘医治的,民女阿宁拜见伊皇陛下!”
众人都是一愣,这大夫竟是个女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解困()
琴妃本就有预感,这个侍女有问题,却没想到会是个女医,伊国本就重男轻女,对于女子本就有些歧视,更别说是让女子当大夫治病救人,那更是不允许的。
而此时伊皇的眼睛都已经红了,他气急地怒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小女子也敢为朕的母后医治!谁借你的胆子!”
李斯言也没想到,阿宁会这样站了出来,他心里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最初,根本就没想过要避开伊皇。
“陛下,是臣逼迫她为娘娘医治的,如果陛下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李斯言,你不要仗着朕器重你!就如此肆无忌惮!”伊皇对着李斯言,一字一句地开口道:“若是母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要说是这个小女子,连你!朕也不会放过!”
李斯言的腰一直挺地直直的,他回应道:“陛下,臣信任这个女子的医术。”
琴妃也立即上前解释道:“陛下,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说过,他们治不好母后的病,万一,这个女子真的有本事治好母后,那不是更好吗?”
伊皇听到这话,立即站起身来,走到阿宁的面前,他扫了扫跪在地上的阿宁,这女子一身侍女装扮,但是却看得出气质不凡,只是面上附着面纱,看不出容貌,他反问道:“你真的能治好母后?”
阿宁也不犹豫,说:“不能!”
伊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立即追问道:“你说什么?”
阿宁直起身子,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解释道:“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这些年来,一直疾病缠身,再加上她睡眠不好,食欲不佳,所以导致她的身体底子愈发的差了起来,如果我一来就说能完全的治好太后娘娘,那就是欺骗陛下,民女不敢欺骗陛下。”
伊皇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说的这些,太医院的人也跟他说过,他望着对方,语气缓和了些,问道:“斯言能把你找来,想必你也是有些过人的本领,那你能做什么?”
“民女只能尽量为太后娘娘续命,至于能有多久,还要看几天后。”
“那为何母后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伊皇追问到。
阿宁也不含糊,她直接回答道:“太后娘娘需要休息,所以陛下不用担心。”
伊皇见对方丝毫无恐惧之感,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含糊,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些似曾相识。
他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你让朕怎么相信你,你连自己的真实面目都不敢示人,朕又怎么能把自己母后的性命交到你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手中!”
“陛下,臣可以为她作担保!”李斯言立即开口道。
伊皇瞥了一眼对方,开口道:“朕稍后再跟你算账!”
说着,便看向阿宁,低吼道:“来人!把这个妖女关进大牢,等到太后醒来,再下决断!”
“陛下,若要关,那就连臣一起关了吧,是臣逼她为太后医治的,臣也有责任。”
伊皇见李斯言也是毫不退让,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医女,忤逆自己的命令。
“斯言!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医女自毁前程!”伊皇怒吼道。
“臣不敢!”李斯言依然淡定自若。
伊皇正在两难之间,就听见门外传来皇甫昕的声音。
“父皇!请等一下!”
伊皇望了过去,只见皇甫昕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立即跑到阿宁的面前,仔细看看,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阿宁,真的是你?”
阿宁微微点了点头。
“昕儿,你认识她?”
皇甫昕立即跪在伊皇的面前,开口道:“父皇!她是儿臣的救命恩人!求父皇开恩,饶过她。”
“救命恩人?”伊皇有些没听懂。
皇甫昕见状,立即上前,在伊皇的耳边悄悄说了半天,把在燕郊所遇到的事都一一告诉了伊皇,同时也讲阿宁舍身救他的事也告诉了伊皇。
伊皇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昕儿,你说的都是真的。”
皇甫昕立即跪下开口道:“儿臣不敢欺骗父皇,之前未能向父皇解释来龙去脉,是害怕父皇担心,如今,为了救自己的救命恩人,昕儿必须要站出来解释清楚了!求父皇放了阿宁吧。”
伊皇思考了半天,他望向阿宁,幽幽开口道:“看来,你真的有些本事。”
伊皇说的本事,自然不仅是医术,而是她能让李斯言和皇甫昕二人同时为她说情,这两个人可是一直不对头的,就连伊皇劝都不奏效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留在福明宫为母后医治。”伊皇依然冷着脸,威胁道:“但是,若是太后娘娘醒不了,那就和你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不管是谁为你求情,朕都不会心软。”
阿宁脸色也没有变,她坦然开口道:“若是太后娘娘醒不过来,阿宁但凭陛下处置。”
伊皇冷哼了一声,便出了大殿,临走前嘱咐到:“太后醒了以后,一定要通知朕。”
太监立即应声称是。
见伊皇走了,皇甫昕才松了一口气,他立即抱着阿宁的手臂,有些焦急地问道:“阿宁,你去哪了?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吗?”
阿宁有些犹豫地退了退,皇甫昕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立即准备将跪在地上的阿宁扶了起来。
阿宁退了退,开口道:“王爷,我自己来就好。”
皇甫昕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看到阿宁一身侍女的打扮,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昨晚,他巧遇的那个侍女,一调查,竟是李斯言从府里带来的人,太监还打听到,那侍女自称叫阿宁,便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还好自己来得快,不然阿宁说不定就被关进大牢了。
想到这,皇甫昕立即将阿宁拉到一边,反问道:“阿宁,你怎么会在李斯言的府中,还穿着这身侍女的衣服!”
“这。。。”阿宁有些犹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看到阿宁的犹豫,皇甫昕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不是他将你抢到府里去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令牌()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
对于阿宁来说,谁是敌,谁是友,似乎不言自明。
只有李斯言,这个特殊的存在,让她始终不知道如何处置。
但是阿宁知道,如果要打击李止行,李斯言就是不可或缺的那个工具,哪怕她再有心避免,现在也避无可避。
“王爷,我来宫中只是为了给太后娘娘治病,至于其他,一言难尽,望王爷不要再多问。”
听见阿宁的语气中甚至有了一丝委屈,皇甫昕的心中更不是滋味,他瞪了瞪李斯言,随即笑着对阿宁说:“没事,你不想提就不提,我只要知道你是安全的,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阿宁则是笑着点了点头。
李斯言看到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心中感觉有些堵得慌,皇甫昕对阿宁的殷勤态度,自己尚可以理解。
只是阿宁为什么会对皇甫昕这样的人态度如此温良,自己有些看不透,难道皇甫昕身上有什么是她想要的?
想到这,他只觉得喘不过气,没有再说话,而是冷着脸转身离去。
阿宁有些讶异地望着李斯言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
而皇甫昕见状,也立即跟阿宁招呼道:“阿宁,我先出去一趟,待会儿回来找你。”
阿宁笑着点了点头。
毫不意外地,皇甫昕在殿外追上了李斯言,他径直跑到了他的面前,冷冷开口道:“是你抓走阿宁的?”
李斯言瞥了对方一眼,反问道:“和你有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皇甫昕立即笑着开口道:“她未来会是东阳王妃,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东阳王妃?”李斯言不禁笑出声来,嘲讽道:“多年过去,我还以为王爷成熟了不少,谁知道这个喜欢异想天开的毛病却一点也没改啊。”
皇甫昕见状,反而不气,放在平时,李斯言这种性子,他压根不会出言无状,他现在的样子还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难道他心里也有阿宁?
想到这,皇甫昕意外地觉得很有意思,他笑着反驳道:“来日方长,本王到底是不是异想天开,终会有一个结果,我们走着瞧。”
话毕,皇甫昕便笑着走回了殿中。
而李斯言站在那里,对自己的反常也有些惊讶,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个阿宁,李斯言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继续往宫外走去。
过了正午时分,林太后才慢慢醒来,她看见周围人焦虑的目光,心里有些诧异。
李嬷嬷见林太后醒来,立即上前哽咽道:“娘娘,您终于醒了,您可吓死老奴了。”
林太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好久,可是她的身子也是少有的舒适,这是多年都不曾有过的了。
“那个小姑娘呢?”林太后反问道。
李嬷嬷见状,立即唤来阿宁。
“阿宁拜见太后娘娘。”阿宁躬身上前,行礼道。
林太后立即将阿宁唤来过来,拉起她的手,笑着说道:“托了你的福,哀家终于也能好好睡一觉了。”
而众人听到这话,也都松了一口气,唯独不远处的萧太医,却是板着个脸,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
阿宁笑着解释道:“这是阿宁的本分,太后娘娘能舒服一些,阿宁心中也有所安慰。”
“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哀家睡着的?”林太后反问道:“这些年,哀家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安稳的睡一觉。”
阿宁微微一笑,解释道:“娘娘内心焦灼,心神不宁,所以导致睡眠不足,食欲不佳,这是很多外力都无法干涉的。所以我也只是用了祖传的针灸之法,刺激了您的穴位,强行让您休息,这有这样,您的身体机能才能慢慢恢复。”
林太后笑了笑,然后摸了摸阿宁的手,安慰地开口道:“哀家原本病痛缠身,并没想过要多活,现在只想在临走之前能够舒舒服服地过些日子,以后,哀家的身体就交给你了,你可愿意?”
阿宁立即笑着点了点头,说:“太后娘娘能信任阿宁,这是阿宁的福分。”
皇甫昕这时也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好久没听见皇奶奶的笑声了,看来阿宁真是比我们这些亲孙儿都要厉害。”
说着,还一脸宠溺地望着阿宁。
林太后自然感觉到了皇甫昕的反常,她立即打趣道:“昕儿,你来福明宫不是看皇奶奶的吗?怎么盯着哀家的大夫看啊?”
皇甫昕立即解释道:“皇奶奶,您就不要打趣孙儿啦,阿宁能让皇奶奶身体舒服些,昕儿只是高兴。”
“阿宁?”见皇甫昕叫的那般亲热,林太后反问道:“你之前认识这孩子?”
皇甫昕立即点了点头,说:“对啊,阿宁之前也为昕儿医治过,是昕儿的救命恩人呢。”
说到这,皇甫昕又接着开口道:“皇奶奶,辛亏您醒了,不然的话,阿宁可真的要冤枉死了,今天她差点被父皇打入大牢呢?”
林太后听到这话,眉毛立即皱成了一团,反问道:“怎么回事?”
皇甫昕立即解释了之前的状况,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委。
“孩子,委屈你了。”林太后拍了拍阿宁的肩膀,安慰到。
阿宁则是笑了笑说:“阿宁不委屈。”
“从此以后,你就是哀家的女医,你可以自由出入所有的宫殿。”林太后边说边拿出一块青色玉牌,交给阿宁。
“这是进出宫内外的令牌,你原本就不是宫内之人,若是日后我不在了,你想出宫,可以随时出去。”
“若是让朝阳知道,皇奶奶把这个令牌给了阿宁,定会怨您偏心的。”皇甫昕故意打趣道。
林太后也只是暖暖地笑着,柔声道:“哀家看到这个孩子,就觉得亲切,似乎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了。”
阿宁心中涌出了一丝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