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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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妻不下堂-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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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松年现在应酬多,总是不在家,家里的两个姨娘不敢阻拦她,收拾好东西严清歌就走了。

    她回到乐家的时候,天还没黑。站在门外面,严清歌听见一阵开怀的笑声,若是她没听错,应当是炎修羽的。

    这半年她和炎修羽虽有书信来往,可是书院和京里面隔了十几里地,来往实在是不方便,两人来往不似之前那么频繁了。

    炎修羽不在白鹿书院读书,但有乐毅看着,功课倒是日日在进益,炎王爷又给他找了个教头师父教他练武,又抓着他学旁的。

    炎修羽对这个武师父态度还算不错,夏练三伏暂时还没有经历过,现在正冬练三九,也没听叫过一声苦。

    他胎里带来不知疼痛的那怪病有所缓解,虽不如普通人对疼痛那么敏感,但比起之前脚上割伤大口子也毫无所觉来,已经好了太多了。

    他知道疼,但是却没旁人那么敏感,这样的体质,竟然让在他学武时比旁人多了一份便捷。

    现在他练武不过半年,已经能和教头师父打个平手了。

    掀开书房棉帘子,一股热烘烘的空气往外冲。严清歌脸上在外冻得冰寒,给热气一熏,眨眼就见玉白的脸蛋上冲上两朵红晕。

    严清歌定睛一看,见炎修羽大马金刀坐在矮凳上,正绘声绘色的跟乐轩说着什么。

    乐轩难得没有捧着书死命看,而是含笑听炎修羽讲话。

    乐轩和炎修羽的个子都抽了一截儿,尤其是炎修羽,走前严清歌还和他比过,那时她比炎修羽高那么一点儿,现在炎修羽一站起来,竟是比她还高点儿了。

    “你们在说什么,笑的这么开心。”严清歌好奇问道。

    炎修羽见了严清歌,激动溢于言表,紧紧的盯着她看了又看,答道:“我和轩哥说我练武的事儿。轩哥在白鹿书院学剑术,我也在学剑术。没想到哪怕教的人不一样,学的人也不同,又不在一个地方,我俩竟然还有那么多一样的趣事。”

    严清歌听他说话沉稳了不少,不禁暗自纳罕,只是四个月不见,炎修羽就从一个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的炸毛小孩子,变得有些沉稳少年模样了。

    小孩儿长起来,果然是风吹一吹就涨三寸,看来这几个月炎修羽长得不止是个子,还有心智。

    打量着眼下的炎修羽,严清歌竟然产生了一种类似“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喜悦。

第一百零三章 食肆

    严清歌穿的厚厚的,趴在书桌前发呆。

    “清歌妹妹。”炎修羽柔声唤了严清歌一句,将她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羽哥,怎么啦?”严清歌抬起鸦青长睫回应。

    炎修羽道:“这几天水英一直跟我打听白鹿书院何时放冬假,你要是得空,给她写封信吧,就说你回来了。”

    严清歌嗯了一声,他们现在正在书房,写信很是便利,她拉过一张纸,提笔蘸墨,一会儿就写了封信出来,因忠王府和乐家都在内城,行走方便,当即就叫仆人送去了。

    第二天早上,严清歌还在睡,如意就将她唤醒,道:“小姐,水小姐来找你啦。”

    严清歌一怔,问向如意:“我睡过头了么?”

    如意摇头道:“没有!是水小姐来太早了。”

    严清歌略感奇怪,以前在白鹿书院,水英是最能睡的一个,过的日子松散如神仙,今儿怎么来这么早,不像是她风格。

    她起了床,匆忙洗漱过,因为水英不是外人,所以她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刻意打扮,简简单单就出去和水英见面了。

    这半年水英的父亲和哥哥归家,她又不用在书院念书,按理说,身上的肉该养回去了,但是她不但没胖,反倒越发的瘦。

    不过她这样看着倒是精神的很,加上她那式样简单的衣裳和挽的紧紧的高髻,虽然都是未出阁闺女的衣裳和头发式样,但在细微处有些不同,比起普通女孩子,瞧着多了几分干脆的美。

    水英看到严清歌,眼前一亮,几步走上前,道:“清歌妹妹这半年好似没什么变化呢!”

    严清歌嘻嘻笑道:“水英姐姐,你变得倒是挺多的,一看就好能干的样子。你开的那几家铺子怎么样啦?开业的时候我还在书院呢,都没能去捧场。”

    水英听她提起那几家铺子,一把夸张的捂住心口:“快别说了!那几家铺子快要赔死人了,现在靠我家里账面掏银子支撑,开一天门就赔一天本,又不能关了它们,我真真是看到就糟心。”

    严清歌不解:“怎么会这样?”

    她重生前在信国公府负责管家,家里最多的时候开了二十几家铺面,顶多某些应季的店铺在淡季时生意会差些,可是也没有赔钱的。

    照水家的家财和势力,给水英找的铺面肯定在人多的好地方,给她找的管铺子掌柜,估计也是有经验的,有忠王府的名头在,平常也不敢有什么不长眼的地痞流氓去寻衅滋事。这么多便利条件,还能把生意做差,叫人大跌眼镜。

    听见严清歌问起,水英把眉头皱的老高:“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像我开的那食肆吧,一条街上开了七个,别人家每到吃饭的时候,人都不少,我家偏偏就冷清的很。还有我开的那绸缎庄和茶庄,也是如此。”

    严清歌心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步骤差了,宽慰她道:“兴许你家是新开的,过段时日就好了。”

    水英摇摇头:“你别哄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儿。”她深深叹口气:“我这几个月起早贪黑,想了无数办法,全都没用!有次食肆里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吃饭,我偷偷叫人在他点的阳春面里放了一颗金豆子。结果那人吃太快,把金豆吞下去了,最后我只能看他去看郎中,郎中给他开了巴豆,又叫他喝了一瓶香油,他拉了三天,才把金豆子拉出来。”

    严清歌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讲这个故事,忍不住喷笑出来。

    “哎,你还笑话我,人家明明很伤心的好么!”水英瞪大眼睛:“我都后悔死了,干嘛要包揽着开店铺。”

    严清歌笑了一会儿,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带我去你那店铺看看,我帮你瞧瞧到底为何旁人不爱上门。”

    水英听了,高兴道:“真的啊?那我们一起去吧。”

    她现在麻利的过了头,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当即就要拉着严清歌上马车离开。

    严清歌无奈道:“等我换身衣裳,穿着这个怎么出门。”

    因为家里烧火盆,很是暖和,所以严清歌来见水英的时候,只穿了件薄薄的夹棉小袄和曳地长裙,但是出去后天寒地冻,再穿这个肯定要冻生病。

    严清歌回屋换了身保暖的大衣裳,披上毛皮披风,才和水英一起离开。

    水英带了严清歌去了食肆。

    远远的,严清歌就看到两个高个子壮汉站在水家食肆门口,站姿是标准的行伍士兵才有的,没走近就能感觉到他俩一身煞气。

    到了跟前一看,这两人一个脑袋秃瓢一样,不仅没有头发,本该长着鼻子和耳朵的地方,亦全都没该有的部件,只留下一团儿深红色疤痕。

    另一个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少了只耳朵而已。

    看他们样子,应该是当年在北地被冻成这样的。

    知道的人会觉得他们虽然长相可怕,但是忠心为国,十分可敬。但平常人出来为的是吃饭,哪儿明白里面故事,这两个壮汉做门迎,光是凭他们的长相,就不知道吓走了多少人。

    进了门后,严清歌见里面是中规中矩的食肆布置,打扫的也挺干净。

    她抬头看看打酒的柜台上悬挂的粉牌,道:“上面的饭菜都能点么?”

    “能啊!”水英点头道:“别看现在客人少,但是肉菜齐全着呢,都是从府里弄来的好东西。”

    严清歌对着粉牌道:“黄瓜炒肉条有么?”

    黄瓜是盛夏时候生长的蔬果,现在寒冬腊月,根本就找不来。谁知道水英兴奋道:“有的!清歌,你果然识货,现在这季节别家食肆哪儿还有这样的菜,唯有我水家食肆还能供得上黄瓜了。”

    她当即吩咐厨房去做菜,没一会儿,一盘热气腾腾的黄瓜炒肉条就上来了。严清歌尝了一口,黄瓜炒的老了,肉的颜色也不对,不如忠王府内的厨子做得好,口味一般。看来里面做饭的应该也是那些亲兵中的一个。

    水英有水家无条件的支持,让她能够在大冬天还卖黄瓜这种稀罕菜,还能够在赔本的状况下依旧每天开门。但是,开一家食肆,真的需要这么做么?

    严清歌吃过饭,对水英道:“水英,这家店的掌柜是谁啊?”她感觉这些馊主意很可能都是掌柜的出的。

    水英指了指她自己,道:“我!”

    “你?”

    “对啊,我不但是食肆的掌柜,还是绸缎庄的掌柜,还是茶庄的掌柜。反正现在这三家店冷清的不得了,也没什么好管的。”水英自暴自弃的说道。

    严清歌一阵无语。

    她道:“水英,如果下了一场很冷很冷的大雪,你想吃的东西,是凉飕飕冷冰冰的,还是热乎乎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热的了。”

    “同理,夏天热,人们就想吃凉的。这样一来,夏天吃惯了的东西,人会想当然觉得那是寒性的,冬天吃惯了的,人当然觉得那是热性的。你店里饭菜的粉牌上,我看大半儿都不是应季菜,人们哪会想要点来吃呢。只有大部分是应季菜,偶尔放一两个反季的,才会叫人觉得新鲜。”严清歌谆谆善诱!

    “啊!原来是这样!”水英略有些悟了,她兴奋道:“换菜单容易,那还有别的地方呢?”

    严清歌道:“还有啊,门口的那两个迎门的,是你父亲的亲兵吧?他们当兵是合适,但这么迎客,恐怕不行。”

    水英点着脑袋,她也发现这方面不对劲儿,但回去问母亲和父亲,他们总是告诉她这些都不是问题。

    严清歌也在纳闷,为什么水英家会这么做。不教给她任何开店的知识,就让她稀里糊涂的开店了,赔钱了也不管,只管往里贴钱。对水英来说,这么做根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但从她上回见的忠王和忠王妃表现来看,他们又是很疼爱水英的。这样矛盾的做法,真的没有问题么?

    水家能够将两个儿子都教成才,就算对女儿宠爱过了些,也不至于到盲目宠爱的地步,不然水英的性格不会这么好了。

    有时候,看起来荒唐的事情,其实自有它的道理,只不过旁人不懂罢了。

    严清歌心中一跳,忽然感觉到自己摸到了什么方向——忠王爷和忠王妃这么做,其实根本就不是想让水英开店的吧,他们一定有别的很重要的目的。总之,他们绝对不会害水英。

    但若是她这么横插一杠,破坏了忠王爷和忠王妃的计划,那就麻烦了。

    水英兴致勃勃的看着严清歌,对柜台边站着的一名孔武有力男子道:“给我拿纸笔来。清歌妹妹,你说的这些都好有道理,我以前都没想过,你一说,我竟是茅塞顿开。”

    严清歌揉着太阳穴,赶紧道:“你先别急着记。我再想想,我觉得呀,你之前的思路也不错呢。”

    水英听了她夸奖,问道:“哪儿还不错?”

    被水英这么一问,严清歌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水英这半瓶子水的失败食肆开的哪里不错。

    可是,她总要将自己说的话圆回来。

    严清歌信口开河,道:“我仔细想想,就说冬天卖黄瓜吧,倒也可行。有些人就是爱吃新鲜的,旁人没有的。只不过嘛……”她支吾一声,忽然看见粉牌上面写得价目,指着那价目道:“你价钱标的太便宜了!”

第一百零四章 翻车

    “价钱太便宜了?”水英不解的看着严清歌。

    她手头正好有纸笔,便给严清歌算了一笔账。

    “这黄瓜是我家里从皇庄温室里买的,现在的价格一篓是一两银子,大概五十来根。夏天买,一篓大概只要二十文钱。配它炒的猪肉条,常年都在八文钱左右一斤。炒一盘肉,要三两肉猪,一根黄瓜。一根黄瓜炒肉条,卖四十文,哪怕在冬天里还赚着钱呢,真的便宜么?”

    严清歌心中感叹,这半年不见,水英果然是大变样,竟然都会算账了。

    不过,她嘴上却还是道:“便宜,太便宜了!”

    她装模作样给水英掰开来讲,道:“你看吧,皇庄温室里出产的黄瓜,有几家能买到?买到以后,又有几家肯拿到外面做菜卖的?你家买,一篓一两银子,可是到别家呢?冬天出价一根一两银子都有冤大头买。”

    严清歌说着说着,思路也被打开了。她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以后咱们就走这个路子好了。”

    说完后,严清歌松了一口气,得亏她将这件事圆了过来。

    要照这个思路,水英这铺子换汤不换药,还是之前的情形——来的客人少,屋里还都是凶巴巴的残疾老兵,唯一变化的,恐怕就是菜价了。

    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严清歌觉得怪对不起水英的。她心虚的岔开话题,问水英:“我记得你家不是一直在给你大哥说亲么,找到好人家没有?”

    水英的大哥在出征前就在说亲,一直耽搁到现在。水英皱起来眉头,摇摇头:“没有!以前我父亲、母亲恨不得大哥立刻就能成亲,现在却不急了。上门来提亲的媒婆快把我家门槛磨破了,他俩一个都不见。”

    严清歌嘘了一口气:“许是你大哥缘分还没到,红鸾星未动,怎么急都急不得的。”

    水英大哥的红鸾星是凌霄,凌霄就比她大一岁,过了年虚岁才十五,凌家那么宠女儿,及笄前绝对不会将女儿嫁出去的,也就是说,水英大哥起码还得两年才可以成亲。

    “清歌,我也去过京里面的好馆子,里面的饭菜价格贵是贵,可是房子建的也漂亮,里头装扮的也美,周围风景也好,无一处不精致。我们这里不过是普通的街边食肆,要那么贵的价格,不合适吧?”水英竟然没有被严清歌绕走,又开始考虑馆子的问题。

    水英对做生意太执着了,严清歌有些招架不住,最后落荒而逃。

    和水英分手后,严清歌看天色还早,并没有回去,而是嘱咐车马朝卫家的方向行去。

    也不知朝中的那个叛徒抓住了没有,卫家有没有解禁,若是卫家解禁了,她还要带着礼物去看看宁敏芝呢。之前她给宁敏芝即将出生的孩子缝了小衣服当礼物,时间一晃而过,算那孩子都快半岁了,要重新缝几件大的才行呢。

    马车很快就到了卫家门前。严清歌隔着车帘一看,心沉下去。

    卫家一派萧条,门扉紧闭,关门闭户久矣。门前两头石狮子,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石板缝里,竟然长出了几根枯黄的野草,牌匾上刮着厚厚的蛛网,糊的卫府两个大字都看不清楚了。

    看来,奸细的事情还没有了解!那奸细藏得未免也太严实了,这么久都没有被抓出来,倒是带累了旁人家。

    年前没什么事儿,严清歌窝在家里,整日闲着没事儿干。

    反观之前一直惹猫逗狗不干正事的炎修羽,竟然无比忙碌起来。炎王爷现在办公,会带着炎修羽去,叫他在旁学习揣摩,除此外,他还要练武,每天傍晚除非实在脱不开身,必定会来乐家报道,听乐毅给他指教功课。一个人掰成八瓣忙。

    再对比她眼下的清闲,严清歌想着,兴许这就是女孩儿和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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