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的生活,十几年后,娶妻生子,表面上似乎过得挺好。
可是,他在受着煎熬。他怀念那段在中国的经历,怀念那些鲜美无比的支那人的肉,有
时午夜梦回,望着身畔熟睡的妻子,往往有一种一口咬下去的冲动。于是他变得十分暴
躁和神经质,经常打骂家人。
到得最后,他终于崩溃了。日记的最后一页写道:〃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做人了!那实在
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我要回到我的战友们中去,他们也一定再等着我。都已经过去了
五十年了,可我们依然充满了力量,衰老的面目并不能掩盖住我们年轻的身体。我们就
象是刚刚踏上支那时候的模样,虽然想念家乡的樱花,可是广阔而又未知的前方更令我
们期待和向往。前进!向着我们的理想,前进!!〃
狼友合夫最终的结局,我并不知道。或许他选择了做一匹狼,或许他在人狼混合的交织
中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直到最后,他的心中依然充满了狂热的想法,这是最最令人感
到愤怒的!
而现在还有许许多多鬼子就象狼友合夫那样,在战争中一样犯过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
可有一点愧疚之心?一点也没有!他们甚至还在策划新的侵略,新的罪行!
我们一直要求日本人道歉,可是要让日本政府承认,首先要让他们这些作恶者能承认。
可是他们会承认么?
我本想再进一步调查下去,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我收拾好行李,迎着朝阳,乘车前往机场。
大巴上的移动电视中正播出的是参加二战的日本老兵在靖国神社前集会,支持小泉参拜
的新闻。接着便是中国政府的抗议和谴责,这似乎已经成了定例。
而某些要人的所作所为,更证实少数中国人麻木的本性,可悲的是,我们不得不被这些
麻木的中国人领导着。我和刘树海老人的遭遇正说明了一切!
我黯然无言,望着火红的朝霞,无端地觉得那就是一抹殷红的鲜血,挂在天上。而在那
鲜血后面的四十万双眼睛,正望着我,望着这片土地,望着所有的中国人!
…鹊桥仙
回复'14':搞定了,收工了。
…鹊桥仙
回复'15':晕,又找到一篇,是这个后面的,再贴上来吧。嘿嘿
…鹊桥仙
回复'16':结局
有句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万事万物都有它的结局。仔细推敲起来,这〃结局
〃二字很有意思,〃结〃是结束之意,这〃局〃字却有多种含义。第一种意思,作宴会解,比
如饭局,茶局,饮局等,也暗合了一开始所说的那句俗语;而这第二种意思,作棋局,
赌局解,古语有云〃世事如棋局〃,无数英雄豪杰,王侯将相,其实都是在下棋赌博,有
输有赢,有成有败,只要有本钱,就会玩下去,直到出局为止,到那时对败者来说,就
是结局了。
说了那么多闲话,真正想说的便是关于《狼变》这个故事,到这儿已经是第三部了,穰
龙杰、狼友合夫、狼友合夫的儿子、老喇嘛、极老喇嘛、纳木法师、陈黎平、陈黎安、
刘树海、雷军、齐格勒……还有许许多多知道名字的和不知道名字的人,都是这一盘棋
上的子儿,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盘棋从元初下到明朝,从二战下到现在,也是
该到了结局的时候了。
所以这个故事一开始,我正在赶往机场的大巴上。我去机场,自然是要搭飞机,目的地
是青海省的格尔木市。
我为什么要去那儿?《狼变之二》一开始就已经告诉大家了为了找一个离家出走的盲
人,也就是陈黎平的弟弟陈黎安。
等我赶到机场时,离约定好的七点还差半个小时,陈黎平还未到。我便坐在候机室内的
椅子上,合上眼小憩了一会儿。
忽然,我的耳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用日语大声地说着话,不由得心中一惊。我
听出来那正是那个姓狼友的鬼子,也就是当年侵华鬼子狼友合夫的儿子。他怎么会来这
儿?难道是发现了我?
我急忙将衣领拉起,把脸藏了起来,一面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狼友像是在对着电话吩咐二鬼子:〃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敦促警方那帮废物加紧,一定
要把地图和日记找回来!对,通过使馆给他们政府施加压力。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
跟着!〃
我记起来昨晚在九点钟我曾听见二鬼子说今天早上鬼子要搭飞机,还叫他退了机票,可
是狼友执意不肯,看来这趟旅行对他来说极为重要,即便是秘藏的东西失窃还依然坚持
要去。
我偷偷斜眼看了看他,只见他站立的登机口正是飞往格尔木的航班,不由得心中一凛,
隐隐觉得他的目的地是和我一样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一
种直觉罢。
陈黎平也到了机场,他一眼就看见了我,正想大声招呼,被我用手势制止了。
他走到我跟前,悄声问道:〃怎么了?有人跟踪你么?〃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要跟踪别人!就是那个人!可能和我们同乘一架飞机!〃我指向
了狼友。
〃他?〃陈黎平有些诧异,〃干什么的?值得你去调查他?〃
我悄悄地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却也花了近半个小时。陈黎平听得一愣一
愣的,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中居然会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又望了一眼狼
友,确信他没在注意我们,便接着说道:〃那鬼子似乎也是要去格尔木,连我偷他的东西
也不顾了,好像很急的样子。〃
〃你怀疑他也是想去那棱格勒峡谷?〃陈黎平不愧为我的知己,一下子就猜出了我心中所
想的事情。
我点头道:〃穰龙杰是在那儿变成狼的,而那鬼子的父亲狼友合夫似乎也有变狼的能力,
这两者之间是不是会有什么关系?〃
陈黎平一摊手,笑着说道:〃这我怎么知道?狼友合夫也去过姜根迪如寺?〃
〃不会!我看过他的日记,当时他所在的鬼子部队只在东北、华北和华东一带活动,根本
没去过西部。〃我驳道。
〃好啦,别瞎猜了,问问那家伙不就知道了?〃陈黎平一拍我的肩膀,〃登机了,走吧!〃
我们排着队依次登上了飞机。我和陈黎平的座位是分开的,前后座,而在我边上坐下来
的正是那个狼友,巧之极!
我不想被他认出来,便低着头假装打瞌睡,狼友自然不会注意到我。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欢迎乘坐本次航班前往青海省的格尔木市,我们的飞机马上
就要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座椅请调整回原位,谢谢!〃
耳边传来空中小姐温柔的语声,空中之旅马上就要开始了。
飞机慢慢沿着跑道滑行,随着发动机的突然轰鸣,飞机不断地加速。我的身体连同座位
一起往后仰去。飞机离开了地面,在噪音声中,飞向蓝天。窗外的景物迅速变得越来越
小,越来越模糊,渐渐化成一个个彩色的点。
我一言不发,低头装睡,一面悄悄地将眼睛隙开一小条缝,偷望着他。狼友面无表情地
靠在座椅上,一手托着脸颊,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我也闭上了
眼睛,真正地睡起觉来。
…鹊桥仙
回复'17':我睡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等我再次睁开眼来的时候,狼友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
撑着头,未曾变过一丝一毫。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要跟他进行直接接触,因为我实在抗拒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直起身来,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狼友先生。”
他没有反应,依然是想着他自己的事,可以看出他投入的程度之深。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声音放大了些:“狼友桑!”
狼友身子猛地一震,转过脸来。我笑吟吟地望着他。
在那一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以一种近乎于尖叫的声音大喊道:“怎么会是你?
!”
空中小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我笑着望向狼友,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空中小姐,脸上挤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微笑,用英
语说道:“我遇到了十几年没见的老朋友了,所以有些激动,对不起!”
空中小姐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知趣地退了下去。
狼友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应该被关起来才对!”
“我被保释出来了啊!”我笑着说道。
“你在跟踪我?”
我摇了摇头,“只是凑巧而已,我没想到你也要去格尔木。咱们可真的是有缘啊!”说完,
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狼友的手在颤抖着,我敢肯定如果周围没有乘客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掐住我的脖子。
但是他终究不敢,毕竟他领教过我的厉害。
他转头闭上眼睛,不再理我。我决定刺激他一下。
我直视着他说道:“你的头是在兰星酒店门口被一个老人打破的,你可知道那位老人是谁么
?”
狼友睁开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一下:“因为当时我就在边上啊。我是那儿的侍应生,你自然不会注意到我。”
狼友呆了一呆,很快地就恢复了镇静,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说道:“想不到一个侍应生有那
么好的身手,真是想不到。”听他的口气,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继续说道:“打你的那位老人叫刘树海,六十多年前他参加过南京保卫战,在青龙山上…
…”
我的话还未说完,狼友的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他低声地叫道:“别再说了!!求求你不要
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是怕我说出狼友合夫做过的那些灭绝人性的暴行么?”我冷笑道,“还是怕
我说出你的父亲其实是一匹狼的事实?”
那最后一句完全是我临时想到所说的,是我的猜测,并不一定就是事实,可是那显然使狼友
一直假装的镇定完全崩溃了。他尖叫着,一面站立起来。
他发出的那种尖叫声,是如此凄厉可怖,刺人耳鼓,一下子舱中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我没想
到所说的话居然会对他造成那么大打击,因此在那一刹那间,我也不知该如何才好,只好手
足无措地望着他。
空中小姐和一个机员,立时走了过来,齐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狼友不回答,他仍然在尖叫着,双眼发直,而且双手乱挥乱舞,简直就是个疯子一般。
空中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忙问我道:“先生,您的朋友怎么了?”
“他?那个——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我也不知道!”我一面说着一面站了起来,伸手去抓
狼友。
狼友侧身躲过,用日语大叫道:“我爸爸不是狼,他不是狼!”一面举手就朝我脸上打来,
还朝我吐唾沫,那样子就像是顽童打架一般。
我伸脚一钩,轻而易举地将他绊倒在地,几名机务人员一拥而上,将他紧紧按住。我问边上
的空中小姐道:“有镇静剂么?给他注射!”
空中小姐为难地摇了摇头,我回头对陈黎平说道:“你来吧!”
陈黎平笑了笑,走过去,双手探出,轻击狼友的耳底穴。
耳底穴又称厥阳穴,在下颌上缘下耳廊后面,附着脑的主动脉,离大脑较近,受到打击后,
血管壁膨胀,导致血液不能流畅,造成大脑缺氧,使人陷入一种半昏迷的状态,是要害部位
之一,格斗上常有攻击该处的各种手法,陈黎平自是驾轻就熟。
…鹊桥仙
回复'18':果然,狼友停止了挣扎,身子也软瘫了下来。机务人员将他扶到了坐椅之上,系上了安全带
。
我起先并不知道狼友为何会有如此反应,待听到他所喊的话,便已知道了七八分。我的猜测
应该是对的,狼友合夫最后还是选择了狼这条道路,这也正是眼前的这位狼友先生的心病。
自己的父亲是个异类,这对小孩子来说,自然是一件极具侮辱的事情。狼友在小时候必定遭
受过许多人的嘲笑,他也可能像刚才那样反抗过,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狼友合夫
始终是他心头的一片阴云。
我轻轻地拍打着狼友的脸颊,他呻吟了一声,醒转过来。我笑着说道:“狼友先生,你醒啦
,咱们继续说吧。”
他忽然捂住了脸,摇头哭道:“求求你,别再说了!”
我当即说道:“那好,你必须把你们狼友家的秘密告诉我!”
狼友抬起头望着我,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口中说道:“狼友家没有什么秘密啊!”
我冷笑一声,他居然还想骗我,那我就再刺激他一下!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狼友
家的诅咒!”
他彻底被我击垮了,脸色灰败,就像个死人一般。他指着我,嘴唇喃喃地动着,就是说不出
话来。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我掏出了狼友合夫的日记本,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声音极为沙哑地说道:“原来……原来是……是你!”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张地图也在我这儿!”
狼友低声道:“快还给我!”
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满足他的要求。我望着他那张惨白的脸,坚定地说道:“我要知道有
关狼友家族的一切!”我并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不过这次过于诡异,不得不令
我紧逼不舍,刨根问底。
狼友哭丧着脸道:“好好,我说,我说!我们狼友家族有一句流传的祖训。”他把祖训轻轻
地念了一遍,那是首十七音的俳句,是日本的一种诗歌形式,翻译成中文便是:“雪夜人静
,鲜血流淌,急急奔向东方,清光照耀着孤狼。”
“那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狼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首俳句我们狼友家历代相传,而我们狼友家的诅咒
就是从这儿来的。你知道狼友姓氏的来历么?”他忽然问我道。
“难道真的跟狼有关?”
他点点头,解释说道:“我们日本人的姓氏都有一定含义的,比如有人被狗救过,为了纪念
就姓了‘犬养’……
(“犬养”这个姓氏用汉语来说便是“狗娘养的”,是一句骂人的话,可是日本人却把它当
作一个姓氏来用,实在是古怪!)
“传说我们狼友家的先辈们有操纵狼群的本事,把狼当作朋友一般,因此便姓了‘狼友’。
可是随着日本狼的灭绝,这个本事也就渐渐失传了。直到最近几年有人又在北海道发现了日
本狼的踪迹,可是他们怎么知道,那些狼都是人变的!!”
“你说的是你的父亲狼友合夫?”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父亲大人是自杀死的,但他死的时候,身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变得像
一头狼。当时的人都说父亲大人是狼精。你知道我小时候要忍受多少人的侮辱和咒骂么?”
他有些激动,语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我作了个手势,示意他平静下来。
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那些狼其实都是参加过支那战争的老兵!……”
“错!”我纠正道,“应该是侵华战争!都六十多年过去了,侵略者难道还要美化自己的行
为吗!”
他呆了呆,低声说道:“这是政府的事,和我们无关!”
我冷笑道:“难道在中国肆虐的,不是一个个日本人而是一个空空的政府么?”
“我不跟你辩这个!”他转移了话题,“我推测父亲大人所说的诅咒便是……便是……”他
的声音忽然间变得十分小,我竖起耳朵才听见他细若蚊鸣的话:“便是……‘食人者狼’!
”
我望着他,原来他对吃人这件事也觉得十分羞耻的,不觉得有些好笑,他们如今的所作所为
更甚于食人,却是明目张胆,公开宣扬的!我“哼”了一声,用不屑的语气说道:“狼友合
夫在南京吃了那么多人,连真正的狼都自愧不如!”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用一种几近哀求的语气说道:“求求你,别提那个了,好么?”
我问道:“你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
他抬起了头,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