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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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携香-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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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狠!”吴道山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拍着一身的尘埃,颇为不服气地道:“你们夫人今天以多欺少,这仇老子记着了,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徐慕雨懒得与他啰嗦,将九环宝刀往他身旁一扔,娥眉一皱道:“吴帮主,带上你的宝刀请回吧,无需多言。”

吴道山这次倒庆幸自己还能拿回宝刀,上次他在蜀山下可是丢了作为镇帮之宝的断浪刀啊!所以吴道山也没心情耍什么阴谋手段了,他捡起刀来,灰溜溜地回了巨鲲帮那桌,然后冲帮众发火道:“走!回巨鲲帮去!”

这时,有几个帮众迟疑地道:“可是帮主,二当家还在……”

“管那个白痴干什么!还嫌老子脸丢得不够吗!”吴道山发完火,又缓了缓气,道:“那家伙有手有脚,早晚会回帮里的,不用管他,我们先走。”

“是!”帮中弟子也无人敢反驳,便随同吴道山一道出了大厅。

吴道山望了一眼身后濒临崩溃的鸣剑堂和八卦门弟子,又看了看被韩夜四人打趴在地的那些小人,更是庆幸自己没让门中弟子上阵,他心道:“纪云、陈耀海,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以后再别叫老子干这些缺德事了!奶奶的,抓不着狐狸反惹得老子一身骚!”

于是,吴道山和李银松一样,很果断地溜之大吉,出了鸣剑堂。

第五十八章 悔悟

李银松与吴道山先后退了,如今厅中的敌人便只剩陈家父子、纪家父子还有他们的手下。

司徒胜见形势已然扭转,虽然身上还有重伤,他却缓缓地走到台前,对台下的众人道:“鸣剑堂众弟子,如今你们拥护的人都败于台上,再不停手,更待何时!”

鸣剑堂众人本就被三大门派加上成大志打得七零八落,虽然他们都只听纪家父子的话,但如今纪家父子已败,他们也只能赶紧投到堂主司徒胜这边,停下手来,不敢造次。而八卦门的人见鸣剑堂都投降了,自己的掌门又败得一塌糊涂,于是,剩余那些跑得动的弟子便作鸟兽散,纷纷逃出鸣剑堂。

如今大局已定,韩夜开始处理自己的事,他暂时没管纪家那对狗父子,只冷冷拖着大剑在地上发出“哧哧”的摩擦声,但见他秀眉间夹着愤恨、清眸里含着杀机,走到被电得浑身抽搐的陈耀海面前,将魔剑架到其脖子上,冷哼一声道:“陈耀海,先由你开始吧。你当年害我师父误入歧途,我师父虽也糊涂,但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带头要杀他灭口,而后一概恶事都推于他身上,这笔账该怎么算?”

陈耀海心中一惊,继而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已是你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别再装了,老狐狸!”薛燕纤眉一挑,双手按腰道:“这里除了你们的人,就只有我们的人了,你这些慷慨激昂的假话说给谁听啊?”

韩夜却不和陈耀海多话,嘴角一弯,眼神却突然变得如同夺命阎王般可怕,他怒道:“我现在便杀了你!以告慰我师父在天之灵!”说着,他手中的魔剑狠狠地压到了陈耀海的脖子上,尽管那时把钝剑,但由于力量太大,也足以让陈耀海产生一种头颅要被削下的痛觉。

“不要杀我父亲!”陈青河望见父亲在大剑下痛苦不堪、瑟瑟发抖的样子,却是于心不忍了,他心下一横,怒目而视韩夜道:“魔头!不,韩夜!纵然家父与你有深仇大恨,但他年事已高,你要报仇就找我吧!”这番话却有些不似虚情假意,至少他是真心想救自己父亲,因而说出来也颇有些气魄。

这时,裘安也上了台来,对韩夜伸手道:“少侠不要杀老掌门,虽然他坏事做尽,可尚有回转余地!”

韩夜可不听这些不熟的人讲话,他心里不断涌出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想起这个阴险小人,想起独自背尽骂名师父,想起八年在外赎罪的自己,韩夜心里的杀意就渐渐上升,但不知为什么,内心在怒吼、魔剑在颤抖,可他就是不愿动手。

毕竟死亡对于每个普通人都是可怕的,陈耀海就是再想装得义正辞严,却终究是个怕死之人,他拼命地双手抓住韩夜的剑,想把这剑从脖子上推开,然而魔剑纹丝不动,他也是面色惨白、两腿抖个不停。

韩夜见陈耀海双手在发力抵抗,便清眉一皱,手更用劲,那陈耀海又如何挡得住魔剑的力道,竟连身子也往一旁斜了过去,他更为惊惧,吓得全身战栗、老泪直流,连忙讨饶道:“别!少侠别杀我!求少侠别杀我啊~~~!”

韩夜见这老狐狸猥琐的模样,冷笑一声,便想砍下去,这时,陈青河却用尽全身的力量、扑了过来,一把抓住韩夜的魔剑,跪道:“请别伤我父亲!”

韩夜怒而睁着清眸,向陈青河道:“你让我别伤你父?可他不择手段害我师父,让我饱受八年流离之苦,你也听从他的命令要追杀于我,还侮辱云梦,此仇不报,我心头的怒火如何平息!”

陈青河原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但他感觉身后的父亲比他还怕死,所以他忽而就有些释然了,便抬头对韩夜道:“韩夜,我承认我是心肠歹毒,也刺激过你的心上人,但这都不是我父命令我的,如果你心头的怨气实在难平,那就用我的命来换你师父的名誉、换你八年的青春、换你心上人的名节,可否?”

韩夜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你别再虚情假意了,你们这些武林败类,又懂什么情义?”说着,他闭目叹了口气,蹙着眉头道:“只有我和我师父,才知什么是人间真情。”

陈青河不和韩夜理论,顺手拿起身边不远处的一把剑,薛燕惊道:“呆瓜小心,他要偷袭!”

韩夜闻声猛然睁开清眸,往后一跳,但陈青河却是双手把剑反握,朝着自己腹部狠狠地一刺,但那一下太疼,他几乎晕厥过去。

“青河!”陈耀海万万想不到他儿子竟会自尽,赶忙扶着他的肩,老泪纵横,痛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确是亏欠过韩夜师徒,若不这么做,韩夜怎会放过您?”陈青河对陈耀海讲完,又对韩夜惨然笑道:“韩夜,你说我不懂情义,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虽是禽兽,可也知百善孝为先,就算我手段再毒辣,可也不能眼看着父亲有难而不顾!没错,你是重情重义,为了索命阎王你可以用八年的时间替他赎罪,如今我为父而死,你这情义之人能放过他一条命吗?”

韩夜见陈青河如此尽孝,深为所感,便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需要你放过我!”陈耀海怒而望着韩夜,声嘶力竭地道:“韩夜!你逼死我儿子,我与你不共戴天!!!”

“父亲,算了……”陈青河伸出手来,腹间的血像一条流不尽的红河,淌到陈耀海的手上和地上,他轻轻拉下亲爹的手,对其淡然笑道:“父亲,对不起,您平时都叫我对别人狠一点、包括您,可我想我不能听您教诲,娘死得早,您生我育我,我若让韩夜杀你,便连猪狗都不如。听儿一句劝,我们曾欠韩夜的,今日一并报还,否则,冤冤相报,何时能休?”

众人此刻方知这可恨之人也有可敬之处,一旁的纪家父子见了也似乎各自装着心事,而云梦则已把右袖放在胸前、香泪盈眶。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青河看到云梦那柔弱的模样,心生怜悯,他便对云梦淡然笑道:“姑娘,我快死了,也不再和纪文龙他们一伙了,其实我想说,你真的很美,我先前说的那些轻薄之语,不过是交战所需,你别太放在心里。”

“嗯。”云梦蹙着柳眉,点了点头,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道:“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那就好,呵呵。”陈青河说着,身体渐渐冰冷,一阵凉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缩进陈耀海的怀里,收了收鼻子,道:“父亲,这辈子勾心斗角,孩儿活得好累,我……我想我娘亲~~!”

“好,好~~!”陈耀海此刻才发现这个孩子有多孝敬他,不由得老泪纵横,眼眸里一阵模糊,他叹道:“等有机会啊,我们一起去看你娘亲……去、去看你娘亲……!”陈耀海说着,哽咽得再讲不出一句话,他咬了咬牙,对自己曾经的所做作为悔恨万分。

“为恶太多,终无好报……父亲……”陈青河把沾满血的手紧紧抓着陈耀海的臂,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崇敬地叹道:“父亲,对、对不起,孩儿、孩儿不孝,不能……不能侍奉您终老、老了……”说着,陈青河便再无力气,染血的手从陈耀海臂上坠落,他头一偏,永远地睡去。

“青河啊!我的孩子啊~~~!!!”陈耀海痛哭不已,也顾不上什么老脸不老脸了,哭喊声早已不似一个沉稳的年迈之人,他抱着自己的孩子,摇了摇,悔恨不已、泪流满面地道:“报应啊!这是对我陈耀海天大的、天大的报应啊~~~!”

是啊,因为名利,他出卖了索命阎王,如今索命阎王的徒弟找他报仇,却要他的儿子来偿命,这是何等天大的报应啊!

韩夜内心也很过意不去,他蹙着清眸,对陈耀海带着愧意道:“陈耀海,对不起,害你儿子丧命,并非我愿。”

陈耀海伤心万分,只是黯然望着陈青河的尸体,道:“你师父的事,我应道歉,也请你不要记挂……我这一生追求名利,不择手段,到头来却无后人,那要了这些虚名、权力、钱财,又有何用?又有何用啊~!”陈耀海痛苦地摇头道。

韩夜感触良多,怅然心中道:“当年娘不让我记恨文龙,是希望我不要背负仇恨吗?当年师父不让我报他的名号,也是希望我不要背负仇恨吗?如果可以,或许我可以暂时放下,去多关怀一下身边的人……”

陈耀海心如死灰,他抱起陈青河被血染红的尸身,踉跄地站起身来,极度伤感地茫然望着议事大厅外,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多好的时光啊。

“走,青河,爹再也不理这些江湖中事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陈耀海哽咽地说着,咬着牙,不让自己太过伤痛,他正准备走,忽而望见身边那个人曾替他求过情的裘安,觉得很眼熟,便难过地问:“你……你是何人啊?”

裘安也被陈青河的孝举弄得有些哀伤,他低头道:“老掌门,我叫裘安,原是你门下的弟子,后被门人赶出八卦门,在神武寺生活了一段日子,现在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裘安……但求心安……好名字啊……”陈耀海黯然望着台下,却见那里早就没有一个八卦门的弟子了,他不禁感慨万千地道:“这些门人,平日视老夫如同圣上,大难临头时,却只有被逐出门外的你肯上来求情,真是世态炎凉啊。”

裘安点了点头,道:“老掌门,你此番受丧子之痛,当好好珍惜人情,我师父觉空总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此等良言,我为何此刻才能听到?”陈耀海伤心地点了点头,叹道:“裘安,回来吧,八卦门需要你这样的人。”

裘安点了点头,道:“八卦门曾收容过我,于我有莫大的恩情,既然门中需要我,我自会全心全意相助。”

“好。”陈耀海兀自抱着他孩子的尸体,怅然颔首道:“老夫已然年迈,再经不起这些是非纷争,你随我回去吧,等过了头七,我就将这掌门位子让与你……”

裘安闻言一惊,连忙道:“老掌门,使不得,我资质平庸又不善管理。”

“你可以的。”陈耀海缓缓地道:“你虽资质平庸,却比那些自诩天资聪慧的人要好多了,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把八卦门交给你,随我回去吧。”

裘安见推脱不过,便不言语,跟着陈耀海正要走,这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裘安,你先等等。”

裘安回头一看,是一脸不舍的梨花跑了过来,梨花的杏眸里带着几缕柔情和期盼,她问裘安道:“那个……我们还会见面吗?”

裘安微微睁大了眼睛,继而很平和地朝梨花点了点头,道:“会的,而且,虽然和你相处很短暂,但我感觉很好。”

梨花听罢,俏脸一红,面如娇花,她笑道:“好吧,希望我们能早日见面。”

裘安也是一笑,心里却是牢牢记下了这个姑娘,他转过身去,随着陈耀海一步步走出议事大厅、走出鸣剑堂,步入明媚的阳光里。

云梦还沉浸在刚才那段感人的父子情里,她把恍若秋波的玉眸望向一脸沉闷的韩夜,心道:“夜,人的一生,有许多感动,而那些点点滴滴,你是否铭记心中?”

第五十九章 果报

陈耀海等人一走,便只剩纪家这对父子了。

纪云见大势已去,后悔自己不该太早表明反意,但如今所有暗中联系过的人物都弃之而去,他只能爬到司徒胜脚边,抓住他大哥的裤脚,痛哭流涕道:“大哥!大哥啊~!我也是一时糊涂啊~!你不念我和你是多年兄弟,也要念我为你尽心尽力办了那么多事啊!”

司徒胜厌恶地把裤脚扯开,眉头一皱,道:“你是一时糊涂吗?你处心积虑这么久,为的就是逼我女儿和你儿子成婚,然后趁着婚宴将你笼络的外人都带进来,夺我鸣剑堂!”

纪云一惊,继而哭诉道:“那些都是别人的主意啊,我原本确实没这么想过,可不久之前有人提出要借着办婚宴,让我儿娶云梦、杀韩夜、夺堂主、升名望、拥江湖!我想这些对我们鸣剑堂还是有利的,所以……”

司徒胜越听越气,狠狠踹了他一脚,朝他紫袖一拂,怒道:“纪云,枉你与我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却表面慷慨激昂、内心阴险毒辣,什么对鸣剑堂有利?分明是对你自己有利!”说着,他箍紧拳头,道:“你一心想创一番辉煌,却不知贪得越多、罪孽越深。二弟一家因为你的贪欲而死,他的孩子韩夜你也不放过,你叫我把他带回来,无非是想在这里把他一剑杀了,便称了你的心吗!”

“我已经让二哥一家惨死,又怎会去杀二哥的儿子啊!”纪云双手撑地、俯首道:“可我也是身不由己,要是不杀他,有人会杀了我啊!”

司徒胜怒道:“你说的话,我如今一句也不敢相信了!”说着,他走到前方,捡起自己的紫电剑,扔到纪云身前,冷然道:“纪云,我兄弟三人结拜之时曾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既害死了自己的二哥,便自行了断吧!”

纪云抓起地上的紫电剑,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想着什么,司徒胜背过身去,却不想看纪云如何自尽。纪云考虑过后,却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忽而抓起紫电剑,站起身来,朝着司徒胜一边刺剑一边道:“大哥!你莫怨我!”

纪云以为司徒胜真是没防备,他一剑就要刺过去时,却见司徒胜忽而回身一踢,一招回转飞电踢中纪云面部,将他踢飞出去,紫电剑也甩到了一边。

虽说司徒胜受了伤,但要勉强使出独门的电掣腿绝技倒也不难,他落稳身子,鄙夷地望着纪云,心如死灰,摇头叹道:“你连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不珍惜,看来,我只有清理门户了。”

纪云躺在地上,心里却在思考。他少时与司徒胜、韩风结拜,也曾共有美好梦想,直到鸣剑堂成立时也是如此。可是,某日一位世外高人来门中阐述高见,他钦佩那人,那人也正看上他,两人至此暗中结下关系。之后,高人时常献计,提出先拉外派夺鸣剑堂,再引武林自相残杀,继而一统武林、攻上蜀山,这些鲸吞蚕食的计划令纪云心动不已,久而久之便步向了无底深渊。两人带着纪文龙,密谋杀害过掌握线索的韩风,又密谋陷害过外漂泊的韩夜,如今更是想出一套看似天衣无缝的计策,要正式夺取鸣剑堂。

可是,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韩夜再度回来,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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