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你!”韩夜不料云梦竟主动给他宽衣,他心下一惊,那一下竟然不痛了,他便赶紧抓住云梦素手,止住她,回头去看那一脸娇羞却异常坚定的云梦,柔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我还能做什么?除了给你解了这痛苦,我还能做什么?”云梦把头垂得很低,右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菱巾,柔情似水的目光望着地上,她三分忧愁七分娇羞地道:“夜,我知道,这种事太主动,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可我等了八年,若是今晚这样都不行的话,那以后……而且,我不能没有你啊,你若为此离我而去,家仇也保不了了,更不能带着我和燕儿、小玉一起去浪迹天涯,所以……请不要看不起我~!”云梦说着,狠狠地闭上眼眸,泪花飞洒。
“哼,胡思乱想的云梦,连尊重和看不起都分不清。”韩夜此刻方知他和云梦之间的隔阂到底在哪里,他望着那痴情的美娇娘,舒心地笑了,道:“你大哥有句话说得对,我确实是个混账,若是十年报不了仇,你要等我十年,若是一世报不了仇,你要等我一世。可我已经让你等了八年、苦了八年,今夜,我再让你等,便不是男人了。”
是啊,一则他中了赤龙蛊,不做这种事就要死,二则他吸入了忘情花粉,很难抵住欲念,三则他也喜欢云梦,内心是想好好照顾她的,四则云梦也盼着他疼惜,他怎会置之不顾?这些东西全堆在一个男儿身上,试问,他有什么理由不放下一切,全身心去爱护他喜欢的人?
韩夜念着与云梦的绵绵之情,胸口一阵熊熊烈火在燃烧,体内的赤龙蛊也暂时停止了发作,他转过头去,揽着云梦的香肩,细看美人的容颜,叹道:“多好的人啊,我韩夜真不是东西,这都不懂好好珍惜……只是,你这般柔弱,又如何经受得住?”韩夜动情地在云梦耳畔吹了口气,云梦果真受不得这等撩拨,慌忙闭上玉眸,面泛桃红。
韩夜再无一丝犹豫,淡然笑着,一手揽着云梦的柔肩,一手托起她的膝弯,把轻盈的她温暖地抱在怀里,柔声问道:“梦,我不会让你再等了,做我韩夜的女人,好吗?”
“夜……!”云梦玉眸里有一丝惊慌,渐渐她又觉得心安、觉得温馨,这才把若兰之手环在情郎的颈部,面颊绯红,盈盈如水的玉眸里流出温热的泪来,她柔声颔首道:“嗯。请、请好好待我……”
“哼,连我都不放心吗?”韩夜温和地笑着,恰似一场风雨后的晴朗,这一世能遇上梦,不是他韩夜最大的福气吗?韩夜想着云梦为他受过的苦,热泪盈眶地心道:“你既什么都愿交托于我,我便粉身碎骨也不负于你,司徒云梦。”
于是,韩夜抱着娇柔的美人走向那张床去,郎情妾意,鸾凤和鸣,巫山云雨①,鱼水之欢,如胶似漆,相濡以沫,那和谐、那美好,不在话下。
正当夜、梦二人郎情妾意之时,蜀山的人却在今晚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夜幕之下,韩玉和她的六个师兄师姐换回了蜀山装扮,加上阿妙、小斑,一行人直立于宫墙之下。
白猫阿妙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很不情愿地道:“打道回府吧,仙女都做了公主,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出来就出来了?用得着你们去救?”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花斑鼠没好气地对他的老友道。
阿妙颇显无聊地趴到地上,拨弄墙下的小草,这时,韩玉将六张土符贴在了那高达五丈的宫墙上,口念咒法,用手一指,土符之间的墙体立时化作虚无,变作一条直通宫里的入口,这边是穿墙术的妙用。
清元见韩玉布置好了,便对排在最后、站在一堆干草中的玄阳道:“玄阳师弟,你且留在这里,见绿色天灯符升起,便马上点火,引开众多侍卫然后自己逃掉。”
“呃,知道了。”玄阳说着,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
“你确定这小子可靠吗?”清业问一旁的净真道。
“他不是你举荐的吗?”净真镇静地一抚红袖,道:“你要不放心,这事交给你做?”
“那我还是进去救人吧。”清业一脸窘迫地道。
然后,清元排了一下队形,又提醒众人道:“诸位师弟师妹,进去以后可要小心,宫里最近加强了守卫,尽量不要惊动卫兵,等红色天灯符升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到那里集合,明白吗?”
“明白了。”众人应道。
于是,清元便带着除了玄阳以外的众人进到宫中,众人各凭本事绕过了几拨巡逻的妖兵,却在一座气势宏伟的冰窖前停了下来。
众人隐藏在草丛里,去看前方那好似巨型墓冢的奇怪建筑,上面画满了看不懂的古老咒文,四面的守卫个个彪悍无比,似乎在守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那是什么?”韩玉小声问师兄师姐们道。
“那分明是关押人的地方啊。”净宁向她师妹道。
“嗯……”净真想了一会,道:“会不会焚天就把韩少侠囚禁于此呢?”
清元一摸黑须,颔首道:“很有可能。”
“二师兄。”清穆在清元身后问道:“那我们该当如何?”
清元略为思索了一阵,低声道:“清穆、清业、小师妹,我四人留在此地伺机救人。”
清字辈其他三人纷纷点头。
清元本还觉得有些疑虑,但他又想不出里蜀山中还有什么人物值得这样全力戒备,只得对身后的净真、净宁和猫鼠二仙一挥袖,道:“其余人到宫里寻二位姑娘,记住,红色天灯符一亮,务必集合!”
净真带人应着,便悄无声息地退去,徒留清字辈四人在此,清业见师妹抓着绿袖、皱着柔眉,似乎很是担心她哥哥的安危,便向清元道:“二师兄,我们赶紧发出天灯符,待玄阳那小子点火后再行动?”
“不,还不到那个时候。”清元把手一压,道:“我们要在救人出宫的时候再吸引卫兵,现在离卫兵正近,玄阳师弟看得到,他们更看得到,而且这些妖精看来是死守于此,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依我看,倒不如直接冲出去放倒那些卫兵,救了韩少侠并迅速撤离,这样才好。”
“是,二师兄说得有理。”清业点头应允道。
“正合我意!”身后的清穆手握青锋宝剑,拳头咯咯作响,他笑道:“看到这么厉害的妖精,我早就手痒了!”
“师兄们可要小心啊。”韩玉向诸位师兄道:“我们此行只是为了救哥哥,尽量不要伤及无辜。”
“小师妹放心,我们此去,必能一举救出你哥哥!”清业信心十足地笑道。
“上!”清元二话不说,拔出碧海宝剑,带着师弟师妹冲向了冰窖之处。
注释:
①“巫山云雨”——出自宋玉的《高唐赋序》。“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写的是楚王游高唐,梦见巫山神女荐枕席,楚王听出弦外之音,便与她一夜梦幻,故后人将“云雨”一词生动、文雅地指男女之间合欢之事
第一百零七章 怒火
却说清元、清穆、清业三人忽如一阵清风般冲到冰窖入口,不等众人妖兵发觉,便已剑气横扫,迅速击倒了十几只强健精干的妖兵,待妖兵反应过来欲反抗时,韩玉这才自草丛中跳出,一挥绿袖,从袖中甩出数道降妖符,降妖符发着金光纷纷贴向妖兵,一经贴到身上便以灵力牢牢封住了他们的行动,令其暂时如雕塑般动弹不得。
为首的妖兵头领到底资历还不深,不大认识蜀山的人,道见他们浑身透着一股子仙灵之气,心知仅凭目前的人手还应付不了,便对身旁的一个妖兵大声道:“赶紧去通知郎中令大人,就说有敌人入侵了,需要更多的卫兵支援!快!”
“是!”妖兵正待转身离开,却听空中传来一声:“不必通知了,俺已在此恭候多时!”
话音刚落,却见夜空之中,一团红色火焰从一处宫殿顶上窜出,如流星坠地般落到清元等人与妖兵们之间,激起一阵赤色的火焰,众人定睛一看,却见一只身材瘦小的火猴精握着冒火的拳头傲然立于众人之前,一身武官的颇显威武,他伸出手来,愤恨地、义正辞严地向清元等人一抓拳头道:“蜀山来的臭道士,俺大老远就闻着你们的味了!以前只知道欺负我们妖精,如今落到了俺的地头,正好叫俺把你们烧个焦头烂额,替同胞们出了这口恶气!”
清业望着这个大义凛然、外表却很小巧的猴子,笑道:“小妖猴,就凭你也敢出言不逊?你不会就是里蜀山的那个妖主焚天吧?”
“俺怎能与主上相提并论?”郎中令面状恭敬地道:“主上之光辉,堪比日月!主上之仁德,万民颂扬!”郎中令说着,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神气地道:“俺,不过只是他的一个小小郎中令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小猴子。”韩玉善意地劝道:“我们只是来救哥哥的,不想欺凌弱小,你还是让开吧。”
“哈哈,笑死俺了!”火候不屑地笑着,并未细想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化作一团火球疾速冲向众人,并道:“俺要替那些被你们残杀的同胞报仇!看招!”
火猴话音刚传到众人耳中,人已轻松地飞速穿过清穆与清业之间,当他落到地上时,清穆和清业的胸膛已各现出一道被猴爪抓过的火焰之痕!
“二位师兄!”韩玉蹙着柔眉去给两位师兄扑灭胸前的火。
“俺都上千岁了,还叫俺小猴子。”火候抓着手中的火焰,骄傲地对一心给师兄灭火的韩玉道:“人类的小姑娘,你心地纯善,又没害过俺的同胞,俺不为难你。”然后,他用冒火的右手一指清元等人,义愤填膺地道:“但你们,全都别想走!”
“好狂的口气!”清穆被火猴高傲的言语激怒,他把袖一挥,以玄元真气拂去胸前的烈火,手持青锋剑,怒道:“妖猴,你和你的主上一心破坏锁妖塔,妄图扰乱人间,我蜀山之士岂能容你!”
“别说得自己好像很正义似的!”郎中令不想和这些蜀山道士多费口舌,只握紧冒火的拳头来,对清穆道:“俺与你手里头见真章!”
“求之不得!”清穆说着,一个箭步便冲向火候,手里的剑直往他瘦小的身上斩去。
与此同时,碧湖底下的密室里,夜、梦二人在一段美妙而又略显激烈的云雨过后,尚在回味余温当中。
韩夜赤裸着健实的上身,白色玉坠还在他的胸膛上隐隐发着亮光,他背靠床头墙面,与司徒云梦同睡在一床被子里,用手轻轻抚摸着云梦香滑的玉背,轻叹道:“人生在世,有梦相伴,足矣。”
云梦此刻上身已只着了那件杏黄抹胸,一番情意过后,她又生出些许妖娆和温馨,只喘着兰香之气,白皙纤长的双手深深抓着被子的边缘,玉眸里却写满了依赖和无悔。
韩夜始终觉得有些亏欠,他把温厚的手放在云梦如玉的香肩之上,轻轻那么一揽,整个人便到了怀里,那双肩,也不过是一只手就能拥在怀中的纤妙、细腻。
“云梦……那个,想不到你还没有……”韩夜说着笑着,脸也有点微红。
“别、别说这个好吗?”云梦羞红了脸,更不敢看韩夜。
“好,不说这个,其实有没有也无所谓,关键是你觉得好就行了。”韩夜说着,伸出手来,张开指间,五指与云梦的白兰纤指紧紧相扣,他温柔地道:“你为了我,什么都可以舍弃,更是连命都不要也要捍卫我们的感情,我韩夜不知积了多少世的德,才换来与你这一夜的缠绵啊?”
“什么一夜啊……”云梦把头轻轻靠在男子的胸前,任由其抚弄她如丝绢般柔顺的长发,面泛桃红地道:“我……我想一生一世啊……好吗?”
“好……好……”韩夜揽着伊人的肩,动情地道:“一生一世,相伴相随,千难万苦,无怨无悔。”
云梦听情话听得入迷,不由面颊绯红,睁着柔情似水的玉眸,望向她托付终生的男子,稍显痴怨地柔声道:“夜,你如此待我,又当如何?”
韩夜听了这话,觉得有些耳熟,继而才想起他曾在杀九婴报仇时对云梦说过这话,便淡然一笑,道:“今后我定要好好照顾你,就像白朗对凝霜那样,而且,除非你同意,我绝不再沾惹其他女子,否则就把我千刀万剐了吧。”
“说得好似我有多凶悍一般。”云梦嫣然一笑,柔声道:“我只盼着你好,别的不求了,而且,燕儿跟着我们出生入死,你不打算带着她吗?”
“现在谈的是我俩的事,扯那家伙干什么?”韩夜笑了笑,又问:“云梦,我不在,好像你和她的感情增进了不少似的。”
云梦依偎在韩夜怀里,柔声道:“这几天,我唯恐你有事,想你想得不行,多亏了她一直体贴地照顾我,还教了我很多东西,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教了你什么?”韩夜细细一想,秀眉一展,试探地道:“怕除了计谋做菜什么的,还有别的吧?”
“明、明知故问啊。”云梦的无暇玉面更显娇羞,她只将素手抓住杏黄的菱巾处,柔声怨道:“不然你以为……你以为我……”
韩夜很是关怀地抚摸云梦的春水柔发,微微笑了,怀抱这世上最好的人,又忽然想道:“适才为了解那蛊毒,待云梦似乎不好,她也只是在迎合我,反正现在屋里就我们两个,不如……”
于是,理所当然,韩夜又与喜欢的人一场巫山云雨,这次顾足了她的感受,相拥之时,如在九天之上、青云之端,相当融洽、相当美妙。
完事后,韩夜便细细问起云梦这一路上的遭遇,把事情来龙去脉理了一道,这才与云梦换上衣装,起了床来。他望了望四面的墙壁,犯愁地道:“如今我功力尚只恢复了两成左右,如何带你离开此地呢?”
韩夜还在犯愁,却见云梦莞尔一笑,伸出妙手,挥动素袖,只是轻轻用起灵力,便把暗门轰然一声移开了,然后才将微微泛红的面颊低下来,道:“其实,大哥的灵术,我也知道不少了。”
韩夜见云梦这么轻松就把门开了,又想到他刚才苦于出门无路的憋屈模样,忽而开朗地笑了,抓住云梦尚未收回的素手,把她又拉进怀里,摇头冲她笑声道:“好你个司徒云梦!你明知有办法开这门,还让我饱受煎熬,你跟燕儿学坏了。”
“可是……我们情意绵绵之时,你哪像是在饱受煎熬?再说了,我开了门也没法解你身上的赤龙蛊啊。”云梦柳眉轻蹙,面泛桃红,抬首向韩夜道:“我觉得燕儿说得对,女儿家还是有点心机好,只要是善意的……你看,今天大哥都把事做到这种地步,我要不配合他一番,我和你又不知何年何月能如此缠绵……”
“好,好啊!”韩夜一声感叹,搂住云梦的柳腰,温声道:“你是对的,焚天在这件事上也没做错,是我太糊涂,有你在身边的时候却没好好怜惜,今晚与你共处一室,我终生难忘。”
“嗯,我也是啊。”云梦娇柔地点头道。
“好了,我们出去吧,先找到其他人,再找回那把剑。”说着,韩夜便携着司徒云梦,一前一后地出了密室,边走还边笑道:“燕儿那家伙,看来还真是教你了不少东西,哼。”
两人走在狭长的通道间,韩夜放慢了脚步,云梦跟紧了步子,二人似乎更有默契了,到了入口,云梦兀自让韩夜牵着她的右手,左手一挥素袖,便把压在通道上的柜子移了开来,跟着韩夜上到草屋里、出得门外。
韩夜出了门,在一片绿林之中呼吸者妖异的里蜀山之气,仰望夜空中那朦胧的赤珠,对身后的云梦叹道:“里蜀山,与我想象中差别很大啊。”
“是啊。”云梦柳眉略展,温声道:“里蜀山中的妖民们多是良善之辈,对他们有恩的他们铭记于心,对他们有仇的他们也世代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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