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不了几天了。”其实他很想让太子殿下赶紧准备后事。不过却说什么也不敢直说出来。
“我听你们胡说。”李经大怒,一脚将那御医踢了个跟斗:“皇后吃的东西,能是民间那些叫花子吃的猪狗食吗?还绞肠痧,宫里有谁得了?就算传染,也万万染不到这寿宁宫。”他不等说完,另一个御医就冒死上前道:“殿下说的是,可娘娘的确是得的绞肠痧,虽然宫中没有病源,不过天下奇毒也多,不排除有我们不知道的毒药。能引起绞肠痧症状的可能性。”不管了,太子酷烈,而且性子容易猜忌。最恨人家觊觎他的太子之位。为此,几位皇子都被外放到鸟不拉屎地偏僻地方自生自灭。只要将这件事情引到宫闱之争上,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御医的心思不可谓不毒辣细密。果然,李经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冷冷道:“这个事情我会自己查,你们的责任就是救回皇后,如果救不回来,本宫一样不会饶过你们。”他是什么人,岂会看不出这卑微御医打的小主意。再次上前看着这抚养自己长大的皇后,一股心痛油然而生,他忽然抬头吼道:“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杀吗?都给我滚出去,弄不出方子,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他话音未落,门外就又想起一个焦急的声音,接着另一个挺拔瘦削的身影闯了进来,如果香似雪和林锋行在这里的话,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闯进来的人竟赫然是李江。香似雪虽然已对李江地身份有所怀疑,但她却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皇子,还以为顶多就是个王爷的儿子罢了。
李经看见了李江,脸色稍微和缓了下来,语气却仍然是余怒未息,气哼哼道:“六弟你过来了,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才赶过来的,你看看,看看这一帮子废物,母后忽然腹痛昏迷,他们竟然连个方子都弄不出来,还说什么是得了绞肠痧,病势沉重,我看他们就差没有让我准备后事了。哼哼,下毒,这个倒不是没有可能,被我查出来,决不轻饶。”他一拳捶在床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李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看了看皇后,只见平素里容颜娇美地女子此时却是面如金纸气息微弱,他的汗立刻就下来了,失声道:“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间就得了这样地重病。吴大人呢?他怎的还没过来替母后看视?”不等说完,太子一拍额头,跌足道:“没错没错,我也急糊涂了,吴清远呢?他身为太医院院正,难道皇后重病也请不来他吗?”
一语未完,有一个人挑了门帘进来,跪下道:“参见太子殿下,六皇子殿下。老臣地父亲病重,这几天一直在家里伺候汤药,刚刚小公公进府宣召,老臣立刻就赶来了,请两位殿下让一让,待老臣替娘娘诊了脉再做决定。”这老人的声音中似乎透着一股稳定人心地力量,他一开口,太子急躁的情绪就稍微的平了些,拉着李江站到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诊脉。
吴清远的手一搭到那根红线上,面色就是一变,虽然皇后得的什么病现在还不能得知,然而这脉象,分明沉重得很,几乎没什么机会回天了。他是看透了世事的人,当下长叹一声道:“天意,天意啊,娘娘这病起的太急了,若能缓上一些日子,让老臣能去请一位能人过来,或还可起死回生,然而如今……”他又摇了摇头,站起身悲痛道:“殿下,如今实在是无法可想了,依老臣说,趁早儿……趁早儿预备下吧。”
李经的身子晃了几晃,吴清远被誉为当世神医,他说的话自然没错。他虽然性子冷酷,但惟独和这抚养自己成人的皇后是最亲的,闻言不禁扑了上去,抓着吴清远的袖子大叫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本宫这就派一千里加急去请他,快……”不等说完,吴清远便惨笑道:“不必了殿下,她住的地方,离这里天遥地远,便是千里加急昼夜赶路,没有半个月功夫,也是到不了这里的。”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李经面色如纸,素日冷硬的男人,此时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李江也怔怔的站在那里,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展,皇后慈爱,有她在,还能制制太子哥哥的暴烈,如今她去了,还有谁能制住太子,父皇好修道,如今还在白云观里呢。只怕皇后一去,这宫中朝堂,又要掀起一股血雨腥风。他的脑子里纷乱不已,忽然,一个清丽的身影跳了进来,自己不由得暗道:唉,如果似雪在这里,或许事情就有可为,她开刀之术的神奇,我可是亲见的。
刚想到这里,就见自己府里的一个小厮,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向这里望,他心里正急躁烦乱,不由的骂道:“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吗?便有天大的事,等我回去再说。”虽然这样说着,那小厮却凑了进来,苦着脸掏出一个锦盒道:“殿下,是您吩咐过的,若见着这样东西,不管发生什么天大事,都要立刻来通知你,这是刚才府里管家亲自送过来的,说是有一男一女,就拿着这锦盒在府外求见,他不敢耽搁,将那两人迎进府,立刻就派人过来告诉我,让小的想法子通知王爷。”
当真是绝路逢生,李江只听见那一男一女,再见到这个锦盒,便知道是香似雪过来了,当日他离开时所赠香似雪的名贵东珠,乃是父皇钦赐给母妃的东西,着实名贵无比,他知道自己毕竟住在王府,难免就有那有眼无珠的下人,香似雪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这一旦怠慢了。只怕以后求她上门也不能得,因此便托方绮罗留下了话,日后到府上时,便用这个相见,更是在府里下了严令,但凡见到一男一女持此珠者。便当做是他本人一般地对待。当然,林锋行能得这样地待遇,自然都是跟香似雪沾了光,但他和李江也算是投契的朋友,交情也不在话下。
这惊喜太过巨大,让李江一时间犹自不敢相信是真的。心想哪有这样巧的事情,他们偏偏就在这时候赶过来了。太子殿下见母后病重,这个素日里最疼爱的弟弟又只是拿着个珠子在那里发呆,不由得急躁怒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莫非仇家上门,吓傻了吗?我可告诉你,现在这样时候。别给我捅出什么娄子来……”一语未完。就见李江猛跳了一个高儿,然后拉住自己的手笑叫道:“不是仇家。是福星,是救命地人啊。哦……不不不不对,那个……我也不敢打包票了。但是……但是或许可以让似雪过来试一试。”
那吴清远一听见似雪二字,猛然心中大震,赶过来道:“你说什么?似雪?殿下……殿下说的可是香姑娘?天啊,这……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该着皇后娘娘逃过这一劫啊,太子殿下,这香姑娘便是我说过的那唯一能救娘娘的神医啊,当日臣回苗疆探望老朋友时,听人说那里有一位教人动刀之术的姑娘,老臣初起还不以为意,这动刀之术,连老臣都不敢妄言,一个年轻轻的姑娘家,又怎么可能会呢,谁知去了之后,老臣和她切磋了几日,真是获益良多,到现在,老臣还认定她是天女或者菩萨下凡,专门救苦救难地,否则即便有这样厉害的医术,又怎能有这样的心肠,不秘技自珍,还慷慨大方教给别人,并且不图回报的……”
老爷子许是太兴奋的原因,说起来就没完了,李经看了眼床上的皇后,心想不能听他再说了,我母后在这里还昏迷不醒呢,靠说能说活吗?他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拍了正听得满面笑容地李江一巴掌,骂道:“你在这里乐个什么劲儿,还不快去将那位女神医亲自请过来,你看母后这病,是能耽误得了地吗?”一语未完,李江方恍然大悟,一溜烟笑着跑出去了。
原来香似雪和林锋行其实到京城已经几天了,江雪季在京城里便有好几所庄子,他们随意挑了一个住下,在城里游玩了两天,才想起去看看李江,林锋行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呢,拿着那只锦盒笑道:“这小子,弄得神神秘秘地,怎么?没有这个东西,咱们便进不去门了?我看也未必吧。”他说完,香似雪心里却早已有了谱儿,笑道:“你啊,他叫你拿你就拿呗,自然有他的道理,总不会我们拿了这只盒子,走到他府外一递上去,立刻就围上一群人把咱们抓起来吧。”
两人便拿着锦盒,一边说笑逛着来到了李江给地那个地址。林锋行抬眼一看,面前一座朱红大门的豪华府邸,正中地牌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慧王府”,他先低骂了一声,恨恨道:“这小江开什么玩笑,怎么倒将我们引到慧王府来了,那可是皇上的亲儿子……”他说完,自己先吓了一跳,惊叫道:“不是吧似雪,难道小江竟然是皇上的儿子吗?老天,他……他竟然是慧王爷……”他一边说一边抚额呻吟,想起自己以前和李江开玩笑时说过的那些话,抄八遍九族都够了。
香似雪也吓了一跳,起初还以为林锋行说的慧王爷是李江的父亲李越,谁知道细一问,才知道就是李江。极天皇朝的规矩,皇上太子等人的名字是不可以随便出口的,故民间多不知道,林老爷和江雪季等虽然知道,却从未在林锋行面前直呼他们的名字,而且他们和李江见面的时间也短,根本不知道香似雪口中的那个“小江”就是慧王李江。
当下香似雪也无言了,心想我只以为小江是个王爷的儿子就很了不起了,没想到他自己就是个王爷,那这么说,他口中那个主人,难道是当今皇上不成?她将这个想法一说出来,林锋行又是满头的黑线,悄悄咕哝道:“我知道咱们皇帝从三年前卸下所有国事后,就有些不打正调,成天修道炼丹,连国事都不问了,全交给太子。可我也没想到他能不打正调到这个地步啊,竟然带着慧王爷在外野跑了半年,他也不怕太子将他的位给篡了。不过这话还是两说,也不一定呢。”
香似雪也笑着悄声道:“太子还用得着篡位吗?监国太子何等风光,他就是实际的皇帝,三年的时光啊,这江山将来肯定是他的了,何必还要背着个篡位的污名。行了,咱们赶紧去和那些看门的小厮说一声吧,你没看他们已经频频对咱们行注目礼了吗?不是将咱俩当成疯子就是当成了来踩盘子的江洋大盗。”她一句话说的林锋行也笑起来,两人连忙上前,果然那些小厮起先看见他们在对面嘀嘀咕咕的,心里都有些疑惑,也不肯放他们进门,香似雪便将那锦盒东珠取出来,小厮一看之下便大吃一惊,忙将二人礼让进去,又飞跑去报了管家,管家也不敢怠慢,知道主人是因为皇后的事儿进宫了,便派了个小厮过去,让贴身跟着李江,此时也在宫中的那小厮见机行事,将这事儿通知给殿下知道。
碎碎念,票票,票票……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林锋行与香似雪在大厅里品着茶,管家恭恭敬敬的和他们说了会儿话,便下去了,只留下两个丫鬟,让她们尽心伺候着。林锋行见到这阵仗,呵呵笑道:“小江倒还算有良心了,自己富贵也没忘了我们。若不是他交代过,只凭咱们的身份,可未必有这个待遇啊。”极天皇朝的商人地位也是不高的,即便江雪季亲来,怕也不能得这王府总管如此客气的寒暄,当日江雪云嫁给林廉明,固然是因为她自己一见倾心,但也有很大成分是因为江老爷觉得这个身有功名的秀才满腹才学,将来说不定可以考中进士,做个知县什么的,那和自己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因此才会将女儿下嫁,由此可见极天皇朝商人的地位了。
香似雪本不知道这个,林锋行便说给她听,反正有茶水和御膳房的点心慢慢供着,接下来就是等李江回来了。谁知两人说的正高兴,就听见门外有人说了一声:“王爷回来了。”话音犹在耳边,已经有一阵旋风冲了进来,还没等看清楚脸呢,那人就直扑向香似雪,一边大叫道:“似雪,你可来了,等的我好苦,快走快走,有人等着你救命呢。”他说完,拉着香似雪就要往外冲,竟是连停顿一下都没有。
林锋行一个不注意,就让李江吃了香似雪的豆腐,他没有对方那种轻功,也来不及上前阻止,只得大叫道:“好你个小江,竟重色轻友到这个地步,你就没看见我这个大活人在这里吗?”吼完了大步跑上前,就拽住了香似雪的另一只手。
香似雪也停下脚步,不悦道:“小江,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来了,等你这么长时间,你连脸都没让我看清楚,就拖着我向外跑。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她说完,李江方转过身来,擦擦脸上的汗水苦笑道:“似雪,林大哥,你们别误会,实在是我有天大的事情,来不及和你们解释了,似雪你快和我一起走吧。”
林锋行心道不好。这小子该不会是知道追求似雪无望,所以想采用强硬手段。把似雪拖进皇宫中让他老爹或者哥哥赐婚吧?这个可不能容他,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还刻意拉着香似雪戴着玉镯的那只手腕。正要告诉李江自己和似雪已经私定终身,就听他急道:“哎呀,你们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有什么阴谋的,似雪,皇后娘娘病重,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太医们说是绞肠痧。让预备后事。太子哥哥几乎要发狂了,若皇后真的撒手西去。这皇宫内外,又不知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况且皇后她是个极好的人,有她在。还能阻一下太子哥哥的暴戾之气……”
他不等说完,香似雪和林锋行已经知道了事情地全部经过,两人心说你不早点儿说明白,这么急风急火的,谁知道是要干什么呢。香似雪便拉了林锋行道:“既这样说,还等着干什么,赶紧进宫里看看吧,只是小江,你也别把我当成神,我可以过去看视皇后,但不打包票,别到时候治不了,太子殿下就说我办事不力谋害皇后,再判我个斩立决,我冤不冤啊。”
李江哪里肯听,拉着两个人飞也似的来到大门口,早有小厮牵了三匹马等在那里,三人一溜烟儿的上了马,便在大街上飞奔起来,香似雪本还害怕会撞到行人,却见隔着老远,那些行人便训练有素的避开,显然知道这是皇家办的紧急事件,撞死也找不着人赔,她心想难怪古代的男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功成名就,封侯封将,就这种肆无忌惮的特权,有哪个人不喜欢呢,常用地话,不上瘾才怪呢。
一路奔到皇宫中,太子殿下都急的骂了几次人,皇后地情况愈发不好,连吴清远都焦心不已,好在终于听到了马蹄声,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准许李江和香似雪在宫内奔马,就是为了节省时间。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三骑奔入了庭院,李江不待马停便翻身下马,高声叫道:“太子哥哥,我把似雪请来了。”
太子李经连忙撩衣下了台阶,微一打量不由得有些惊讶疑惑,暗道就是这个年轻娇美的女子吗?她如此年轻,如何能给母后医病。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暗道吴太医也说过之前因她年纪而犯过疑,最后证实盛名不虚,况母后此时实在是九死一生,不管是什么人,都要冒险搏一搏了。他想到这里,便向香似雪拱手为礼。
香似雪是现代人穿越过来的,对古代地等级森严还是很模糊,这大半年也没遇见过什么人,就是在方绮罗家跪了跪祖宗,此时根本没想起还要行跪拜之礼,还是林锋行拼命拉着她跪下,口称参见太子殿下她才醒悟过来。不过这时候太子已经急得和热锅上那只蚂蚁差不多,哪还有时间计较他们的礼数,连忙搀扶起来,就将他们让进了屋。
当下也不多废话了,吴清远站在一边,见香似雪直奔病人没注意到自己,他也没出声。这里香似雪快步来到皇后娘娘的帐前,一边伸手撩帘子,一边沉着道:“太子殿下,草民乃山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