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了,值得我慢慢考虑一下刚才的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哎呀!”我一拍自己的大脑门,真是有些悔恨不已,“膳祖大师都亲自来找我了,说明肯定会原谅我跟李南楷的,我是在哪里多嘴干嘛!”
“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小尤物藏在我的身后,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来,“现在意识到这一点还不算太晚,你放心烹香满园吧,我会跟刀哥说一声的,你就放心去烹香园吧。”
我冲着小尤物抱拳重谢,真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膳祖大师已经来亲自找我,还对我一开始笑眯眯的,这就说明内心开始动摇自己的想法了。怎么能被我突如其来的一些话语扰乱她老人家那颗善意的心呢?我还真是该死!朝自己脑袋上不管打多少下都悔恨不已,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我只能默默的选择接受了。
“李焕,那么这里就全部拜托你和胡一刀了。”我撒下最后一句话,连小尤物的表情都没有顾及到,立刻飞奔起来消失在茫茫人海,嬉闹的长安城集市中。果然没错,墙倒众人推,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就在刚才短暂的几分钟里面,我的罪恶行径已经在整个长安城里面都传遍了,不再是我的粉丝们众人围观拥护,而是每一位百姓,每一位长安城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像是针尖戳在我的脊背上。脸红的想要一直这样闷着头跑下去,可是不这样那会怎么办?现在长安城的女人挨家挨户不再是欣赏我的着装打扮,靠着买我衣服花布挣钱的布庄也被众人用砖头砸掉。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那些人说着对不起,希望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来原谅我这个不谙世事的莽撞外人。
我不住的跑,不住的跑,连口气也喘不上来了,上气不接下气,气呼呼的奔跑着,奔跑在这样一片众人唾弃的世界中。迎风而过的空气吹打在我的脸上,让我一时间喘不过气来,踉踉跄跄的往前奔跑着,看着远方尽头的房顶上洒下的太阳光,如痴如醉,映在我的心头,让我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膳祖大师,膳祖大师!”我闯进了烹香园的院子,这么久没有回来了,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如此的温暖和亲切,让我满心都是暖暖的火焰。两个看门的小厮早就记住我的拳头了,躲都躲不及了,远远的看着我,怎么都不敢下手去拽我的胳膊。我一个劲儿的往厨房里面闯,爽朗压制着自己内心的郁闷,大叫着:“膳祖大师,膳祖大师!”
李南楷从屋里面听到了我的声音,一下子冲了出来,对我愤愤的说道:“你终于还知道回来啊。”他的话语稍微透露出一丝的责备,可是我毫不为他的话所动摇,而是颤颤巍巍的想要往前冲,说道:“我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莽撞的决定一件事情,后来却慢慢的后悔。还有你!”
我的双眼瞪着李南楷,心中有股燃烧剧烈的火焰,一点点烧化着我的心,让我恨不得用手掏出自己的心肝来,让他看看我当时是多么的为他着想。
“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我淡淡的说完,脑子里面空白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凝望着远处的天空,静静的叹了一口气。
“子仁姐,子仁姐。”屋里的山药急匆匆的赶出来见我,着急的喊叫着:“膳祖大师说要见你,她怕外面的太阳毒,照着你的皮肤不再美丽了。”
我的心里哽咽着疙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成了这样,只是我那样对待膳祖,她还是包容而又宽容的一次又一次为我着想,让我心里痛苦的自责着一切。我缓缓地咽了一口气,整装待发,整理着自己的衣襟,缓缓地步入房门。
第六十一章女人的辛酸历程
我的脚步越发凝重,站在这个空旷的回廊里面,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驾驭得了接下来的场景。我感觉到自己离得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近到触手可及,差一点儿就能碰到缜密膳祖的心思。
“子仁姐,你刚才说的没错,的确,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仔仔细细的询问过你的心声,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毕竟,那个人是我的师父。”
我点了点头,瞬间成熟长大了许多。膳祖刚才的表现,我就已经知道她是一个心里藏了很多故事的人。她的故事来不及我去轻轻触碰,只能留下我,让我去感怀她。我踉跄着步子,跌跌撞撞的顺着门口走进去,一到里面,呜咽的哽咽哭声就已经让我的心碎了一地。
“膳祖大师,”我的声音轻的像是蚊子在哼哼,不敢大声喧哗,“膳祖大师,对,对不起。”
“罢了,罢了,你也是无心的,我都明白。”她干脆而又简单的说完这几个字,便再也没有了下文,留下我呆呆愣愣得的站在膳祖的房间里面,静静的倾听着我和她的呼吸声音,一深一浅,一粗一细,静的只能让我心跳加速,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个动作,不知道该怎样平息我跟膳祖大师的心。
不知干什么的我只能干站在原地,眼睛窥视着四周的各式各样的装饰,这里的每一个雕花都细密无比,像是膳祖柔软细腻的心思一样,静静的,细水长流。红木雕花只能是慢慢待人品味,不管怎么品,都是美丽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能是像酒一样。越久越醇香,越久越有味道。每一寸,每一个木头的纹理,都越发显得高贵和奢华。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脑海中突然映照出一个熟悉的场景,那里也有这样细腻纹络的红木雕花家具,我似曾相识。好似就在前几天见到过,还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中。只是觉得它很熟悉,但也不敢确定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是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来。
“我没关系,出去吧。回家就好。”
怪不得烹香园的每一个学员都能这么百般呵护这个女人。因为她的确招人心疼,举手投足之间,慈祥和蔼。像极了至亲的母亲,严厉之中,又一瞥一怒都像极了父亲。这就是做父母的心了吧。现在的我后悔的只想拿着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我柏子仁就只会莽撞冲撞做事,一股劲儿上来吧。心里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一个劲儿的想要顶撞她人,殊不知,这正是我改不掉的个性,以前总是得到父母的宽恕和安慰,而现在呢?我吃了亏。再也没有人给我指点迷津了,再也没有人能宽心的宽恕我莽撞的行为了。
膳祖的双眼含满了泪水,晶莹剔透。看的让我于心不忍。我眯了会儿眼睛,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累了,还是被膳祖感染了,我的眼前也模糊了起来,隐隐约约。像是招惹上了一些水雾,朦朦胧胧的。我赶紧转身。柏子仁是不会哭的。我坚强又倔强的给自己打着气,身子像是没有灵魂一般的飘忽着,飘飘忽忽的就游荡出了院子,神游一般的逛荡着自己的躯壳,连山药的呼叫声我都熟视无睹,直到路过李南楷的面前,他的大手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谢谢你。”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李南楷,这是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对我说出“谢谢你”这三个字。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何就被他那认真的样子感化了,感化的无法再拼接起来。只能是默默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听着李南楷对我的惋惜:“子仁,我知道你肯定明白了很多。膳祖大师是我们的师父,师父就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情。或许你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主张。但是,师父就是师父,不管她做的到底有没有多过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对我就是有恩的。我必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让我能够理解他的做法,其实他早就没有必要这样跟我解释了,因为这一瞬间我似乎长大了许多,是唐朝让我经历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东西,是唐朝让我明白了这么多成长的心酸。
“我想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走一走。”我淡淡的说完,语气也干净的像是白开水一样。我长呼了一口气,心里纵使有多少个不愿意和惆怅,我都希望能尽快的烟消云散。我走在烹香园的院子里,用心静静感受这里的一草一木。还真别说,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还真是什么地方都没有看全,墙围边开的野花都变得这么美丽妖娆,的确是一个赏景的好地方。我淡淡的抿了抿嘴巴,笑嘻嘻的上前凑着鼻子闻了闻野花的味道。没错,是它的香气,白色的花瓣一丛一丛,妆点着原本枯燥的庭院,为这里增添一份淡然的宁静。
顺着石板堆砌的小石桥路,还真是心胸豁然开朗,渐渐的融入这个环境中,怪不得人家说,看风景的人心情不同,看的景致也不同。这里小桥流水,这里涓涓细流,这里鸟语花香,这里风景独好。我踏上一座小石桥上,垂下头来望着里面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小鱼儿,我才知道这条走了无数次的小石桥下竟然养了这么多的鱼,可是我却悲哀的直到现在才看到。不过,现在也不是太晚对吗?烹香园是我的家,我依赖这里,所以内心的深处有一个时时绷紧警告我的声音在呼喊着我:用心去对待每一个身边的人吧。
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猛一转身,李南楷就站在我的身旁,把欲要站起来的我又拉扯回到了石凳子上。
“干嘛?”我故意娇嗔着,其实心里是偷着笑的。
他用手扶了扶捆在头顶上的发髻,像是一个馒头山一样好玩。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点儿严肃和生气,还挂着平日里玩世不恭的不羁神态,让我的心又再一次的不正经起来。李南楷抚摸完他的发髻,对我缓缓张开了口:“你知道烹香园为什么只招收男徒弟吗?”他突然间一开口,我的神经就紧紧的绷了起来,这不是要问我敏感性的原因吗?难道李南楷是要把这些原因都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自然的抵抗情绪在指引着我,告诉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去面对烹香园隐藏了20年的秘密。
“我是膳祖大师的第一个学生,当年我才七岁,因为我……因为我的母亲去世了,所以就离开了家乡,来到这里乞讨。直到有一天碰到了烹香园的膳祖大师,是她可怜了我一碗粥,于是我就拜她为师,成为了她的学员。”他的眼睛越陷越深,像是勾起了他很深很深的回忆,我也勉强着抬起头来,用眼睛全神贯注的凝视着他。
“你说你的娘亲去世了,那你的父亲呢?”我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他也毫无掩饰的笑了笑,坦然的回答着:“那种父亲,根本不叫父亲。”
“我跟着膳祖大师时间长了,她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毫无保留的把所有的技能都传授给我。再后来,她开始招收了很多学员,但都是男的。我很疑问,有一次跟膳祖大师发了很大火,就要逼问着她原因,还有对面绣凤阁的事情。膳祖大师在我严厉逼问下,她终于告诉了我原因是什么。”
“什么?”我定了会儿神,语气平淡的问道。
“因为张伯山的妹妹。”
我好似听到张伯山说过他的妹妹,他还说我跟他的妹妹很像,都是桀骜不驯的一股倔脾气。我疑问的往下听着,用手掌撑起了自己的下巴,静静的听候着。
“张伯山的妹妹抢了膳祖大师的相公,本来膳祖大师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想要让她的相公纳为自己的妹妹。可是,张伯山的妹妹只一心想着去当大房,想方设法要赶走膳祖大师。就因为膳祖大师的一个个不同意,一个个的严厉相逼,最后,把张伯山的妹妹和他的相公一起逼死了。”
不会吧,这么狗血的剧情?我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真是佩服这个发生在膳祖身上的狗血偶像剧剧,游离出神的我再次回过神来,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李南楷是很认真的表情严肃的对着我。可能这种事情对于古代来说,见得太少了,所以李南楷菜这么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生气我的举动。
“好啦好啦,不就是因为这点小事吗?再说了,膳祖大师又不是故意的,她都做到仁至义尽了,是张伯山的妹妹自己想不开而已。”我只想给李南楷的心里灌输一个思想,那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第六十二章狗血的剧情
“可是在同行之中,膳祖大师的名声却被毁了,事实的罪魁祸首是张伯山的妹妹,可是被张伯山这个爱妹心切的人一搅合,立刻成了膳祖大师的不对了。”
哦,原来如此,我还记得当年参加厨艺大赛时,穆易含对我说过的那番侮辱膳祖大师的话语。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这件事情怎么就跟只招收男学员有关了呢?
“因为膳祖大师不再相信女人了。”简短的一句解释,真是让我的小心肝瞬间负伤,伤痕累累,还积压着淤血。更加让我不能够释怀的是这一句话阐明了膳祖大师的心思,那是她绝对绝对很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所以给她心灵造成了很深很深的伤口。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膳祖大师早就释怀无所谓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同意让你来烹香园呢?”李南楷悻悻的说完,便留下一个巨大的问号给我,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他,只能默默的看着他那双眼凝聚着晶亮的眸子,对我的疑问眨了眨眼睛。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不能把自己从囚牢中挣脱出来,这样只会让她越来越难过,越陷越深刻。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把这一切都看淡呢?”我感叹着膳祖迟迟不肯放下的心,李南楷继续道:“你说的真是轻巧啊,哪里会有这种好事让你一下子就忘记了这种仇恨。所以我才会一直待在膳祖的身边,时时刻刻保护着她不被绣凤阁的人欺负,虽然说自己也有不懂事,竟然喜欢上绣凤阁祝锦筠的时候,可是毕竟跟绣凤阁的女人无关啊。张伯山知道膳祖的烹香园在这里,为了故意气膳祖,还特地把绣凤阁建造在烹香园的对面。烹香园不招收女学员。那么绣凤阁就与烹香园做对,专门招收女学员。”
“这两个人怎么一点儿也不像是大人的心思?多大的人了还在搞这种像小孩子一样不成熟的暗算。真是说来可笑又可气,可笑的是不成熟的两个大人,可气的是张伯山竟然把人逼上这种绝路。”我感叹着,李南楷也对我释然的一笑。
“所以说嘛!膳祖的内心有多么的隐忍,隐忍了将近二十年了,这种事情搁到谁的身上,谁都不好受嘛!所以啊,膳祖要是有什么心情不好,想要抒发的时候。那就让她痛痛快快的骂出来,不要跟她顶撞。我们都要互相谦让一下她,别让她再钻牛角尖里。怎么也拯救不出来自己了。”李南楷顺势用手搭上我的肩膀,笑嘻嘻的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膳祖大师的相公一样,朝三暮四的。你要是找了我啊。那是你上一辈子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呢。”
我气冲冲的甩开胳膊,对他没有好眼色的教训着:“拿开你的脏手,刚才你还说喜欢上绣凤阁的祝锦筠没有什么呢,像你这种吃里爬外的家伙,就理应没有好果子吃,让你好好记住一下这是什么滋味。”我没好气的扔下这句话。一蹦一跳的离开了石凳子,距离李南楷的身边很远很远,像是躲瘟神一样。其实。李南楷对于我来说就是瘟神,甚至比瘟神还要瘟疫,气的我二话没说,撒开泼子就要干架,气冲冲的说着:“你以后休想再靠近我一步。”
“哎呀。怎么了嘛!原本好好的呀,怎么一听我把膳祖的事情都告诉你。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很感激我的吗?怎么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啊?”李南楷完全没有一个整形,他松垮着肩膀,吊儿郎当的像是得了多动症的孩子,气的我只能干瞪眼,看着他在耍赖。
“谁告诉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