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用手也指了指自己:“我?要我给你舔鞋底?”
益画得意洋洋的大笑着,本来只是稀稀散散的笑声,耳后却有一大帮的跟风着,随即也大笑起来。
这个龟孙子,竟然让老子给她添鞋底?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的脑海中在闪现着各种各样的计谋,怎么能让益画来个“生不如死”,也随时期盼的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祝锦筠,她不是应该打抱不平,最喜欢管闲事的吗?怎么一看到我现在这副德行,自己也在幸灾乐祸呢?
人世间炎凉,颓废又沧桑啊。我发出心底的感慨,刚要准备抱住益画的狗蹄子,给她来个劈叉的,那一刻,吹柳却制止了我,可怜巴巴的对我哀求着:“不要啊,子仁姐。”
“我今天偏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我气鼓鼓的又要上前,谁知道吹柳却这样跟我说道:“子仁姐,求求你,求求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吧。我真的很想进宫去刺绣,我不想这样放弃,我不甘心。”
“你的意思是?要我给她舔鞋底?”我不敢相信,甚至一直用着惊叹的语气质问着她,心却凉到了谷底。
看着眼前的吹柳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的心一下子全都碎了。果然,绣凤阁的女人都是阴险的。她们为了自己能够飞黄腾达,不择手段一路到底,甚至都有一些心理的变态。舔鞋底的事情说什么我都不会做的,不管吹柳要求我到何种程度。
“子仁姐,看在我叫您姐姐的份上,您就帮我吧,我要留在这里。”
眼睛越来越凄迷,我的话语也越来越丧气:“吹柳,你说,你肯为了你自己留在这里,而让我给这个贱人舔鞋底?”
眼前的益画拧着眉头,对我再一次肯定的点着头。
我失望了,算我白白救了这个女人了。我缓缓的站起身子来,这时候,天色也渐渐开始阴沉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这真是天神要我惩恶扬善呢。抬眼看着面前趾高气扬的益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脚并用,一边用手打在她的眼睛上,一边用脚踢爆了她伸着的那条腿。
我把益画打倒在地,让她栽了一个狗啃屎。吓得那一群娘们不敢再靠近我,切,这点儿胆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是够逊的。可是我高兴的的确太早了,最应该警惕的人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吹柳,她竟然在背后暗算我,伸手就是一推。
我踉跄着身子止不住了平衡,摇摇晃晃的一头载倒在地,真的成了脸着地。估计现在我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了,因为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蛋就像是一个大火炉,辣的抬不起脸来了。
“杨吹柳!好你个毒妇人!”我伸手指着她,气冲冲的不敢相信她真的把我推倒在地。
“子仁姐,是你先对我不好的,是你要放弃我来到绣凤阁的。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要不是你,我早就穿着美丽的衣服,一起进宫给皇上供奉刺绣,要不是你,我现在不会让她们侮辱谩骂。”
完了完了,疯了疯了。这个杨吹柳竟然真的是个神经病。我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却偏偏是说我是她的仇人。无奈的唉声叹气着,益画也见吹柳不再偏向我,立刻冲上前来纷纷把我围住。
救我,快点救我啊。张伯山,山药,李南楷,膳祖,快点啊,快点来救救我啊。
“让她走,”张伯山终于来救我了,那声音一点儿也不严厉,好似我的生死一点儿都没有关系,“要是谁不放她走,你们也滚蛋。”
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哀嚎,充满了无奈。我不知道他还有哪一面是我不知道的,但是这一次,我可以肯定,他是绝望了。
慢慢的我爬起身子来,纵使我有金刚不死之身,有扳倒两个男管家的力气,那也敌不过一群疯狂变态的贱女人。她们一窝蜂的纷纷散开,偌大的庭院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悲哀的。丢脸丢到唐朝了,我柏子仁竟然也有这样一天被她们撂倒,还被打的鼻青脸肿。痛苦的我慢慢走着,走着。老天爷不长眼睛的开始滴答起了雨点,那雨猛烈如疾,豆大的吧嗒在脸上,刺激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疼痛。
漂亮的女人都怕淋雨,她们是那样,但是我不是。我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了绣凤阁。本来要凯旋归来的我却被她们欺负成这样。相比于绣凤阁的无情,烹香园的欢声笑语再一次让我知道了它的好。雨中的烹香园安谧又宁静,时时还传来美味的饭香。
“开门啊,开门!”我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敲门,也不知道自己敲打了多久,那个小管家才慢吞吞的推开大门,紧张兮兮的说着:“膳祖知道你跑去绣凤阁后很生气,您就别进来添乱子了,等着膳祖的气儿消了再来吧。”
气消了,好吧,那就气消了吧。我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鼻血,倔强坚强的吸了吸鼻涕,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烹香园就是我的家,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第二十一章 毁清白之计
这儿是哪里?
我瞪着大眼望着这一片青色的纱帐,使劲眨了眨眼睛。
这儿是哪里?
为什么我会平安无事的躺在这里,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痛。
这儿是哪里?
安静的四周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忍不住想多嗅几遍。
这下终于清醒了,我躺在床上,忽闪着眼睛窥探陌生的四周。房间里的摆设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看着布置的格局也不是烹香园的建筑风格。我刚想要动动胳膊,却发觉浑身都累的酸疼,立刻,脑海中回想起在绣凤阁被益画踢打的那一幕。
“她还没有醒过来,等着醒过来再去告诉客人吧。”
谁?这个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说的。我一紧张,大脑急速开始充血,听着这个老女人说话的口气,像是有一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隐隐约约,我竖着耳朵极力的听着。大概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好似在跟刚才那个老女人讲话,说着:“让客人先回去吧,等着她一醒,我会把她亲自送过去。”
糟糕,我赶紧从床上蹦起来,就连浑身的酸痛都不觉得重要了。听着刚才那些人讲话的意思,我估计这里是在青楼。惊慌失措的我跑下床去想要找一个能够藏身的地方,好让他们不要发现我。速度与激情并存啊,可是在屋子里徘徊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一个能让我满意的地方藏身。
“吱悠”门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急中生智的我趴在地上一下子滚进了床底下,可是却把脑袋装出个大包。
万恶的床,这底下不是空心的,是实心的。
这下在我的伤口上更是加重了不少,鼓着头顶上的大包,疼得心窝子难受。但是那个进来人的声音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柏子仁,你躺地上干什么?”
袁晋才怎么会在这里?他上前扶起躺在地上的我,疼痛的哀嚎着,捂着脸不想让他发现我的惨样。真是丢死人了,一定是袁晋才把我收留了,我却还自以为自己被带去了青楼。
袁晋才把我捂着脸的双手拿开,我也从地上蜷缩起身子来,嘟着嘴巴:“你怎么在这里。”
只听袁晋才叹了一口气,最后淡淡笑道:“你下着大雨倒在了烹香园的门口,睡的跟死猪一样。我正好路过那里,问了问小厮说是你又惹膳祖生气了。你说我不把你带到这里来,要你去哪里?”
我撇撇嘴,也难怪我会睡着,昨晚上一点儿也没睡觉,研究了一晚上的花旗参。于是我立刻改口说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袁晋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视线终于跟我平行了,“说吧,你又做了什么惹的膳祖不高兴了。”
我仔细的回忆着,那还能有什么?顿时心中充满了鄙视,还不是因为我面前的这个人,要不是他,杨吹柳也不会让张伯山训斥,然后被我救下躲在烹香园里,到最后也不会好心当做驴肝肺,反倒被吹柳咬了一口。
总结起来一句话,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我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他看着我的表情越发搞笑了,最后化作嘴边的一抹淡笑,说道:“刚才李南楷来过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那个臭小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告诉他的,结果那个家伙一听说你在我这里,连菜刀都扔下了,菜也不煮了飞奔到这里来。我看啊,那个小子对你很有意思。”
我一摆臭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可是被人家赤果果拒绝的人啊,他关心我也就是出于朋友情谊罢了。我无所谓的冲他摆了摆手,慵懒的口气说道:“那个小子还来看我,亏着他还有良心。”
真是的,我都已经惨成这副德行了。袁晋才还不忘了来挖苦挖苦我。顶着满脸大包,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无味的嘲弄。
“我看着他好像,好像怕我对你怎么样了似的。”
“什么意思?”我一脸黑线冒出来,神经兮兮的问着袁晋才。他倒是很配合我,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我们打赌的,看看他是不是真对你有意思?”
“无聊。”我一把推开他的嘴脸,真是够讨厌的。
“别嘛!那个小子我早就想整治他一番了。他嘴上跟心里想的不是那么一会儿事。我也是男人,能知道他心里的意思。总之你放心好了,不出三天,那个家伙一定会原形毕露的。”他信誓旦旦的攥住我的手,肯定的眼神告诉着我。
不会吧,这个袁晋才要坑害我到何种程度啊。
“既然他怕我对你做了什么,那我们就直接给他上最害怕的那一招。”
我的后背阴森起一片鸡皮疙瘩,不知道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后才唯唯诺诺的问着:“什么招数?”
“他怕我对你居心不轨,那我就直接告诉他我们有什么好了。”
我大笑:“神经病!”
“柏子仁,我知道你嘴上这么说,其实内心肯定也很疑惑的吧。怀疑那个李南楷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那有什么好疑惑的,之前表白不是被他羞辱了一番吗?那又有什么可怀疑的。事实摆在那里,事实就是,李南楷根本就不喜欢我。
袁晋才还在不断的催促着我,真不愧是个秀才,说出来的话都有理有据的:“你们两个小青年都年轻气盛的,他那么关心你,不是喜欢是什么?”
听着这个家伙的无稽之谈,我的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软了起来,渐渐的,身子也倾斜向了他,心胸也变得惴惴不安。
“那就,那就试一次!不过,不过,是……绣凤阁的张伯山。就说我和张伯山的关系不明不白的。”说出这一句话,我已经和坏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是够贱气的,一箭双雕,报复张伯山的同时还能看清楚李南楷到底有何居心。
哼,张伯山,我可不怕毁了自己的清白,到时候我先把你的清白给毁了。
第二十二章 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回归
“你这个小丫头的确是鬼灵精怪的,膳祖跟我说的没错。”
听着袁晋才对我的评价,我甚是感到欣慰。夸我聪明还可以,但是要从膳祖嘴里说出夸赞我的话来,那还真是头一回。
我都觉得自己被绣凤阁的人逼成了坏蛋,袁晋才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讽刺的耳根痒痒。
我直截了当的对袁晋才说白了:“我不是为了试探李南楷的真心,而是为了毁掉张伯山的清白。”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到底哪里好笑了,竟然让袁晋才笑的前翻后仰,差一点儿喘不过气来,最后才平静的弱弱说道:“是谁毁掉谁的清白,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也不在乎这个儿?”
说的也对,我仔细想了想,无非就是同时毁掉两个人的清白而已,再说了,我也不打算呆在唐朝过一辈子,这儿的男人有房子的都是危房,有车子的都是马车,说什么谈婚论嫁的。待我思思思忖半天后,我终于得出了心里的结论,那就是利大于弊。
“就这样成交,我到看着那个张伯山把清白看的比我重要多了。”一想起绣凤阁里人的狠毒嘴脸来,我就气的要命:“不用管我,我就往死里给张伯山抹黑,我就不信气不死他。”
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完,立刻就被自己的拳头呛得咳嗽起来。袁晋才招呼着身旁的老婆婆,温文尔雅的说道:“给这位姑娘打盆清水来。”
“是。”老婆婆应声离身,袁晋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再次叫住了老婆婆,伸手朝自己的衣兜里面找出些银两来,叮嘱道:“给您一些碎银子,到街上去给这位姑娘买件新衣裳,再买些胭脂水粉。今天还要劳烦您了,帮忙把这位姑娘打扮的漂亮一些。”
老婆婆很痛快的答应了,袁晋才想的还真是周到,还要还给我一个像样一点的女儿身。看着自己穿的这身衣服,风霜岁月已经穿的磨破了皮囊,这件衣服还是李南楷给我穿的,女孩子根本撑不起来,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像偷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现在袁晋才要帮我置办装扮,我应声赶忙感谢着他。
等到老仆人把衣服装扮妥当,我也迫不及待的赶紧一层一层的穿着,老仆人教我先穿长裙,然后再套短襦,最后就是外罩纱衣和披帛了。我一一实验后,襦裙服真是漂亮,我已经看傻了眼睛,齐胸的地方贴着金边,中间盘旋着浓密的花纹,有的枝叶繁茂,有的雍容华贵。上着的短襦不偏不倚,正好盈盈挎住我的腰身,赭石色的纱帐披帛颜色特别又不俗气,上面还是用白线缝制的菱形花纹。下摆长裙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加,像一个多层的奶油蛋糕。我穿上这一身后,自己都觉得像女人多了,更不用说在一旁傻站的袁晋才了。
“本以为只有体态丰腴的女人才适合它,没想到纤细瘦小的姑娘穿上还别有一番美韵。”他的嘴角都裂到了耳根上,没想到这个穷酸书生这么大方,如此阔气的给我买了这一套上好的皮囊。我会心笑了笑,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报答这位大秀才。
“你先别着急,一会儿还要帮你上妆打扮,估计这样把你送回全是男人堆的烹香园,他们哪还有心思去学着做菜呀,早就眼睛使劲的盯上你了。”他说完,便把老婆婆招呼过来,让她帮忙给我上妆。我满心欢喜的洗好了脸蛋,虽然还是伤痕累累,但想到可以变得漂亮,那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老婆婆告诉我她年轻的时候最拿手的就是双环望仙髻。一听这名字就大有学问,她告诉着我:“当年只要是那个大户小姐让我老婆子给梳一个双环望仙髻,接着就能美的像天仙下凡一样。
“果真这么灵验?”我不可思议的从铜镜中看着老婆婆。
老婆婆已经很老了,她哆哆嗦嗦慢慢说着:“不信就等等看罢。”
铜镜中的老婆婆把我的头发丝丝梳匀,我很庆幸自己是长头发的女子,万一是个短头发,那来到唐朝岂不是非常奇怪吗?老婆婆把我的头发分好,一边一撮,梳的整整齐齐,丝丝分明。接着她就开始用丝绦束缚头发成环形,盘旋高耸于头的两侧,有瞻然望仙的形状。
虽然说我不得不承认有些类似天线宝宝,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发型,因为这个发型搭配上我的衣服,那用老婆婆的话说就是:天仙真的下凡了。
“不知是不是平日里丰腴的女子见得多了,怎么一看到你这个瘦猴子穿成这个样子,美的这么不像话呢?”
也不知道袁晋才是嘲笑我还是挖苦我,总之一句话,很美,真的很美。用我这个现代人的审美眼光来看,这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最美丽的自己,它不像是电视剧上演员穿的服饰,而是真正唐朝的,正宗的华丽衣衫。
事实证明,这种衣服不止适合丰腴的女子穿,更适合苗条的女子穿。
我照着铜镜,看着自己脸上的妆容,白里透红,真是桃花花瓣一般水灵。只不过这眼尾的一块淤青实在是太扎眼了,不管怎么样遮都不管用。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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