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二千两黄金是多么大的数目,只要不是拿去赌,数世仍花之不尽。
气氛沸腾起来,恨不得立即动身,回来时所有驼马均挂着一袋二袋重甸甸的黄金。
王者天下归来向班投等解释后,班投等“喜出望外”,本以为只可分得兵器,现在还有金子,教他们欢喜若狂,每人六十多两,已是他们穷毕生之力也赚不到的大财。
众人对常惠的安排“心悦诚服”,这就叫“论功行赏”,班投等共享一份,是基于让他们分享宝藏的善意,如果让他们的得金与精兵劲旅团的兄弟看齐,大部分人会感到心里不舒服。
常惠接着向星风血圣道:“贵族亦可得两份金子。”
星风血圣正要拒绝,另一边的苏飞逸抓着他肩头道:“黄金流通天下,是到异地去必备的财货,请兄弟笑纳。”
星风血圣道:“我真的很感激。”
常惠微一颔首,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说下去道:“其次就是兵器,以刀、盾、弓、矢为主,奇门兵器亦有数百件,总数目超逾五千,我们将须‘物归原主’的兵器分别开来,先看天意如何,然后我们才拣最趁手的,每人一件,绝不可以贪多,余下的全运往高原去。”
众人齐声欢呼怪啸,哄动喧哗,对武人来说,没有东西比神兵利器更合心意。在郑吉、许延寿等顶尖高手的悉心指导和培训下,本身已是好手的精兵劲旅团员,无不武技猛进,再非是昔日“吴下阿蒙”。
第二百零四章 亵渎()
擎天大佬在常惠身后道:“常爷很有心,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避免争执。”
常惠道:“白鹿野占十份,勿要拒绝。拿去在高昌或龟兹花,肯定很爽。”擎天大佬知推不掉,爽快道谢。对白鹿族来说,什么宝藏,也及不上歼灭鲜卑族马贼后和平安乐的日子。
常惠又道:“接着是回程哩!我们循原路回去,过天山,第一站是龟兹,然后是白鹿野,由高昌古道返回南方,之所以会在龟兹停留,非只因其为友国,更重要是龟兹城乃大戈壁最发达的大城,东西贸易枢纽,各种奇珍异货‘应有尽有’,让各位兄弟可购买完毕返回家乡去。”
欢叫声淹没一切,像是直至常惠说这几句话,人人“如梦初醒”般醒悟自己已成了富翁,以前所有只能用眼去看的贵重东西,现在欢喜便可拥有。
众人情绪高涨,充盈“满载而归”的喜悦。
演技无情感动的道:“得宝尚是其次,但今天的每一个情景,肯定没人能忘掉。”
常惠长身而起,各人纷随他起立,接着全场所有人都站起来。
常惠道:“今夜不宜太迟睡觉,必须养好精神,明天破晓时动身,在取得宝藏前,我们依足兵法,用打仗的心情去,以得宝的心情回来,大家明白吗?”
众人轰然答应。
回帅帐路上,酸雨心神向常惠问清楚大荒山的方向和位置,自行上路,众人知他性情亦不阻止,有人先到大荒山探察形势,是兵家妙着,最关键是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因为匈奴人只得一个拓跋无量。
常惠立定,道:“不用送我哩!大家早点返帐休息。”
他本想邀郑吉和许延寿陪他共睡一帐,但十多人陪他一起走,独邀两人共帐夜话,会显得亲疏有别,遂打消此意。
郑吉等人“一哄而散”,最后剩下星风血圣一个人,气氛怪怪的。
星风血圣道:“请常兄让我陪你多走几步。”
常惠与他并肩往帅帐去,道:“星风兄似是有话想单独和我说。”
星风血圣微一颔首,道:“得回灵杖固是完成了敝族的梦想,但结交了常兄等几位兄弟,对我的意义实不在灵杖之下。刚才酸少对我说,他会永远记着我与拓跋无量过的那一招。”
常惠讶道:“想不到酸少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他对你是‘另眼相看’。”
星风血圣道:“或许他晓得今夜之后,大家再没有聚首之日,真舍不得你们。”
此时离帅帐不足二十步。
星风血圣道:“常兄已经发现了舍妹,对吗!”
常惠点头道:“嘿!这个……这个……”
星风血圣道:“此事是得我同意的,舍妹不是为了报恩,而是自那次和常兄后,对常兄一直念念不忘。明天她必须随我们离开,现在她最希望的是今夜能‘珠胎暗结’,怀下常惠的孩子。常兄万勿拒绝她,否则她以后都快乐不起来。”
常惠探手搂着他肩头,道:“老哥请放心,我只会‘受宠若惊’,痛爱怜惜她还‘惟恐不及’,怎会令她不开心。唉!人世间的离离合合,教人惆怅。”
星风血圣道:“敝族女子,与别族不同,她或许因害羞不敢说出来,只好由我这个做兄长的代她说。”
常惠记起当日他活捉星风姣,星风血圣宁愿将妹子杀掉,亦不愿意让她落入常惠之手,知他所言非虚。楼兰族确与其他民族在男女关系上作风迥然有异,看看芸希便清楚。
星风血圣压低声音道:“舍妹自长大后,你是第一个接触到她身体的男子。”
常惠听得心痒,又暗骂自己仍不脱男性利己的倾向。
常惠与星风血圣拥抱道别,径自朝帅帐走去,心内燃起一团火。
揭帐而入。
外面偶尔还传来欢笑谈话,每当沉寂下来,湖水拍岸和春虫鸣叫便主宰了宁夜。
常惠点燃了从帐顶中央悬垂下来的小风灯,帐内独立的天地沐浴在柔和的芒光里,楼兰美女躺在一旁,全身覆盖在薄毡之下,只让情郎看到散披在外部分如流水般的秀发。
在帐内的一角,整齐折叠地安放着她的武服和革靴,尚有从不离她玉背的两把弯月刀。常惠不由记起弯月刀在她手上化为两道电芒的飒爽英姿,此刻的她却是“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向情郎献上所有的多情女儿。
毡子随她的呼吸起伏,满帐幽香。
常惠脱掉外袍,拉开向湖一边的小帐窗,让湖水的气味随风泌进帐内,跪坐下来,心中填满爱怜之意。
一双陌生男女,没说过多少句话,忽然“如梦似幻”般深陷热恋的焰火里,再没有任何男女间的距离,无分彼我,但当明天太阳再出来时,这个动人的晚夜将成为过去,各处大地的一方,再没有相见之日,想想已教人“魂断神伤”,“浮想连篇”。
看着轻柔地起伏的毡子,常惠心忖自己的珍贵宝藏,就在帐内而非帐外。
念头刚去,心湖浮现送了给酸雨心神的清神珠,直觉强烈地感到此珠与某一非常重要的事有直接关系,可是任他“搜肠刮肚”,仍想不到与何事有关系。
常惠晃晃脑袋,挥走忽然而来扰人心神的念头。
任何其他与眼前一刻无关的想法,都是对美人的一种亵渎。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毡子一角,让星风姣别具异族风情的秀美容颜、修美的玉项,小截雪白娇嫩的胸肌,如神迹般展现在他一双魔目下。
美女呼吸急促起来,美目紧闭,红霞从嵌着酒窝的两边玉颊往耳朵和胸颈蔓延,艳丽诱人,美艳“不可方物”。
尚余少许的杂念立告“不翼而飞”,常惠忘掉了帐内帐外之别,忘掉了身在何处,忘掉了他们之外的一切,俯头重重吻在她香唇上,另一手探进薄毡里,其令人感动之处,绝不下于从秘道钻出来,首次踏足“单于宝墓”内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滋味。
星风姣如春藕般的玉手从毡子伸出来,用尽气力缠上常惠强壮的肩颈,不住颤抖,强烈地回应着他。
第二百零五章 动静之要()
生命变得“完美无暇”。
常惠从帅帐走出去,演技无情正和一个乌孙将领在等待,远处传来驼马嘶鸣的声音,大队正“整装待发”,准备上路。先头部队已经开出,今次行军,因目的地和路途全在掌握里,故而准备十足,且绝不会因非是去打仗而稍有松懈,皆因此为最关键环节,“不容有失”。
演技无情以汉语引介,原来是负责攻打格伦部一军的将领石奇,挺拔强壮,是天生神力的勇士,容颜粗犷,双目精芒闪烁,说话“有条有理”,予人“老谋深算”的印象,难怪得翁归靡委以重任。
石奇“识英雄重英雄”,不只因为常惠是翁归靡推崇备至的人,而是对常惠有种发自心底的敬重,抱歉地说道:“因须追击逃亡的格伦部人,末将不得不移师至东北离此三十里处,未能赶回来向常爷请安问好。嘿!真的没想过常爷这么快回来。哈!末将真的是造梦未想过,常爷不单找到宝藏,还将里面的东西拿了些回来。唉!百载奇谜,来到常爷手上立即‘迎刃而解’,未得到确切消息时,大王肯定不相信。”
演技无情补充道:“我们已使快马报上大王,否则没十天八天他仍不会动身来此,大王常说‘兵法之要,贵乎动静;动静之要,在于掌时’嘛!哈哈!”
精兵劲旅团员开始拆卸营帐。
雪儿偕郑吉和许延寿的爱马等老朋友,在不远处喝水吃草,乐也触融。
众人仍浸沉在胜利和得宝的喜悦中,做起事来卖力不在话下,最难得是“万众一心”的勤奋进取。
但想到被驱离家园的格伦部人,仍觉心中不忍,在不管城的格伦部人,甘作匈奴人走狗,“横蛮霸道”,“狗仗人势”地凌逼其他民族,但妇人孩子终是无辜的,忍不住问石奇道:“格伦部情况如何呢?”
石奇冷然道:“他们的出色战士该仍留在东方,且是一击下即告崩溃,我们从正西、西北和西南三路进犯,令他们疲于应付。他们尚算知机,将妇孺先一步撤往东北方的山区。哼!今年他们的冬季会过得很艰难,不单因丧失大批牛羊,更因失去玛纳斯湖,或许是永远地失去了。”
常惠不忍听下去,岔开道:“宝藏大将也有一份哩!”
石奇微一错愕,方醒悟过来,连忙推辞。
常惠非是贿赂石奇,亦无此必要,只是明白塞外游牧民族的部落式作风,由大酋头领着一众小酋头,每攻陷一地,所得牛羊女子依身份实力瓜分。石奇虽是奉翁归靡之命行事,其手下儿郎该为直属他的本族战士,今次出了大力,当抚恤伤亡也好,当什么都好,若不分他少许甜头,石奇会心中不舒服。
演技无情笑道:“只要晓得是常爷的一份,大王会‘不置一词’。”
石奇只好“眉开眼笑”的道谢,此时副将来了,先报上一切妥当,然后从怀里掏出竹筒子。
常惠将写好的信卷起来塞入筒子里去,副将亲自以火漆封口,一番工夫后,由常惠画押,副将再加自己的将印,送回常惠手上。
常惠将密函交给石奇,解释清楚。
石奇异常珍重纳入怀里,道:“我今天会将密函用快马递给大王,该可在两个月内送抵神都,常爷放心。”
常惠一手搭着石奇肩头,又召来雪儿等马儿,四人朝大队举步走去。
石奇对常惠的亲昵动作“受宠若”惊,满腔热血的问道:“常爷要末将如何配合?”
常惠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守稳玛纳斯湖,既要防匈奴人的奇兵,最关键的一刻就在眼前,不容有失。”
石奇道:“石奇向末将保证,绝不会‘轻忽大意’。”
震空的致敬声在前方响起,精兵劲旅团员人人“精神抖擞”的立在骆驼或战马之旁,还有是由班投等负责的二百多头沙骡,等待头子的来临。
郑吉迎上来道:“他们走了!我和延寿、王者天下归来送他们离开的。”
常惠知是指星风血圣、星风姣和族人,他因要赶呈上给皇帝的信函,没法抽身,心中涌起既甜蜜又伤感的复杂感觉,也是无奈,最美丽的事物底下总蕴含着某种悲哀,正是生命本身的特质。不论昨夜他如何和楼兰美女抵死缠绵,然而爱尽天明,现在只是埋在心底的一段记忆。
副将道:“请常爷发令!”
郑吉笑道:“各位兄弟都等得不耐烦,这是未之有过的情况,以前则希望愈迟起程愈好。”
众人笑起来。
常惠问石奇道:“大将清楚我们运宝的程序计划吗?”
石奇欣然道:“常爷放心,我已谈妥所有细节。”
常惠说了声“好”后,高喝道:“兄弟们!是时候哩!”
千多人齐声答诺,矫健如神地翻上驼蜂、马背,由六百多头骆驼、二千多匹战马、二百头沙骡组成的运宝大队,“浩浩荡荡”的朝沙陀碛进发。
荒漠再非令人生畏的凶地,而是他们的乐土,未来的希望。
两天后,大队陆续抵达大荒山,精兵劲旅团在山区西面边缘处设立营阵,又派出人马到最接近斯特林要塞的东南区域设置哨岗,并于扼要处叠石筑防。沙漠“一望无际”,谁能取得山区或绿洲为立足点,已可立于不败之地,斯特林要塞之所以被称为永远不会被攻陷的要塞,正是天然环境使然。
日没之前,炎威稍减,常惠、郑吉、许延寿、沔城等人策马来到山区东南面可俯瞰荒漠的高岗,虽然是和以前同样的环境,但由于心境的不同,感觉上却有着“天壤云泥”之别。荒漠从未如此美丽可爱过,赋予大家的安全与和平。
沔城问常惠道:“王者天下归来那家伙是否哭了?我似听到他的哭声。”
常惠领王者天下归来进入宝墓,其他人在秘道口等待,所以不知里面发生的事。
常惠答道:“是又哭又笑,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就像我首次入墓的情况。”
郑吉道:“起出宝藏似易非易,正如常惠说的,必须将人性考虑在内,故而入宝藏后人人须严守定下的规条。”
第二百零六章 呼吸般的练功()
许延寿道:“希望亡灵们看在我们拜祭过他们的份上,不会出来作祟,真怕墓穴忽然塌掉一角。”
常惠道:“延寿放心,当我步入宝墓的一刻,我有种‘万事如意’的预感。”
擎天大佬道:“明天早上,将军负责的部分该可完成,第一批宝物可于明天运返玛纳斯湖去。”
沔城道:“我有一事不解,横竖这么多兄弟‘无所事事’,何不让他们掘开道路,只要避过泥石流的斜坡便成,不会扰及被活埋的亡灵,如果骆驼可抵墓穴,可减省很多时间。”
整个运宝大计务求迅快,以免“夜长梦多”。
常惠道:“驼儿和马儿离墓愈远愈好,它们不像我们有理解任何异事的能力,一旦让它们感应到笼罩墓穴范围的森寒凶厉之气,说不定会抵受不住而发疯。我不知这样想对不对!但有些事还是不试为妙。”
沔城叹道:“常爷想得周详。”
常惠极目远方,喃喃道:“酸少滚到哪里去呢?今次是我首次希望他没有新发现,因失去了舞刀弄剑的心情。”
许延寿笑道:“我军虽‘士气如虹’,但心神却移往宝藏去了。”
郑吉笑道:“或许这就是‘财多身子弱’的原因。”
常惠一震道:“酸少来哩!”
郑吉运足目力,道:“仍见不着人。”
常惠往右方望去,道:“他正从大荒山走下来。”
擎天大佬道:“见到哩!”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酸雨心神来到众人前方,道:“有情况哩!”
常惠苦笑道:“任何情况,都不及没有情况。”
酸雨心神道:“有情况指的是斯特林要塞的傻瓜,正全面动员加强防御力,我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