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傅府,一个相府,因着联姻的关系,在众人的眼中,两个府是一体的。楚博涛和他都是文人中的翘楚。累加起来,在士林中的能量,不可谓不大。为免帝王猜疑,二皇子出生后,他便甚少与之亲近。
楚家人自有一套生存法则,虽然小女儿也常进宫请安,可楚家如今景曜一辈,早年也大都与琛王殿下交好。不在同一个圈子,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走动。彼此之前早就已经在刻意地疏远了。
就算如今,太子殿下失势后,朝中四王爷和五王爷虎视眈眈。顾家名声极好,可到底势力单薄。姻亲楚家,则是定然是不会参与皇储之争的,并不能给予任何的助力。相比起四王爷和五王爷早作绸缪,身后都已经有了不少的追随之人,二王爷这一道发声,来的实在是太晚了。
这到底是二王爷他自己起了心思,还是容妃娘娘也是极力赞成的?
罢了。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也都是命数!
等下次女眷能再次允许入宫觐见之时,他还是让老妻入宫问问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也算是位极人臣,安安分分地过了一辈子。
年老了,也快要致仕了,实在是经不起这样折腾了。
见殿外并无杂声,昭帝眸光微微闪动,问小心跟在身侧正为他轻拢被子的李德喜,“几位王爷都走了?”
李德喜赶紧应了一声,“四王爷和五王爷都已经独自出宫去了。就是六王爷也已经离开了。二王爷则是太傅大人一起走了。”
说完,也已经拢好了被子,退后了两步,站在了一旁,噤声不语。
一起走了啊。
昭帝的面色变了又变,眼神晦暗,一时间,竟是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马车一走动起来,萧辰铭其实就已经后悔了。
意气之下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往往最是伤人。可等他想要再进行补救的时候,却是来不及了。
这可不是什么地位低微的臣子,而是自己的亲外公,堂堂大焱皇朝正一品的太傅大人。不管是为了什么,也断然不能折辱了他老人间的颜面的。
不说母妃知道了定然会责备自己,若是叫父皇和群臣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看他。一个不孝长辈的皇子,就算是再出众,也不会得人心的。
尽管已经有人回禀顾太傅坐自己府上马车离开了,萧辰铭心中仍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招呼坐在了车辙上的随身侍从进了马车,“小六子,你说本王方才如此对外公,可是错了。”
我的爷,这可叫人怎么说?你方才做出这事儿的时候,怎么不再多思忖片刻呢?
小六子的面上不由得闪过了一道难色,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爷是太傅大人的亲外孙,想来便是心中有气,念在这血缘关系上,太傅大人也该不至于多番计较的。”
这话纯属是为了糊弄主子的。
他可是亲眼所见太傅大人当时的面色,那叫是一个难看。若非王爷是亲外孙,只怕老大人当场就要发怒了。
只是,大人物的心思他也弄不懂。看在这血亲的份上,等王爷给太傅大人好好道个歉,太傅大人定然会原谅王爷的。
听了这话,萧辰铭的心中顿时好受了许多。横竖这是他的亲外公,便是当真给气着了,老人家难道还能不认他不成。
这一想,萧辰铭对顾太傅的愧疚感顿时少了许多,竟也是有心思抱怨道,“外公也实在是迂腐了些。”
明知道他处事尚不成熟,为何不早些提醒他,也免得他说错了话,如今在父皇还有大臣的面前失了先机。
小六子的面色顿了顿,低着头,默默地不说话。尽管他心里对此很是不赞同,可主子的事情,却也不是他能够过问的。
马车是亲王规格的,很是精致宽敞。足以三个人并排在车中躺下还有余地。里头配有暗柜,茶几,新鲜出炉的糕点,口感正好的茶水。
再没有比这更加齐全的设备了。
因着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靴子跟袍子下摆还有裤子都沾上了淡淡的灰。这叫一惯是衣裳整洁的萧辰铭很是不适应。
再加上方才因着说话,暂时被夺去了注意力,这会儿因为心思聚拢,越发察觉到了膝盖上的疼痛,萧辰铭皱着眉头,嘴里喊着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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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铭王算计()
小六子的面上不由得闪过了一道难色,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爷是太傅大人的亲外孙,想来便是心中有气,念在这血缘关系上,太傅大人也该不至于多番计较的……しw0。”
这话纯属是为了糊弄主子的。
他可是亲眼所见太傅大人当时的面色,那叫是一个难看。若非王爷是亲外孙,只怕老大人当场就要发怒了。
只是,大人物的心思他也弄不懂。看在这血亲的份上,等王爷给太傅大人好好道个歉,太傅大人定然会原谅王爷的。
听了这话,萧辰铭的心中顿时好受了许多。横竖这是他的亲外公,便是当真给气着了,老人家难道还能不认他不成。
这一想,萧辰铭对顾太傅的愧疚感顿时少了许多,竟也是有心思抱怨道,“外公也实在是迂腐了些。”
明知道他处事尚不成熟,为何不早些提醒他,也免得他说错了话,如今在父皇还有大臣的面前失了先机。
小六子的面色顿了顿,低着头,默默地不说话。尽管他心里对此很是不赞同,可主子的事情,却也不是他能够过问的。
马车是亲王规格的,很是精致宽敞。足以三个人并排在车中躺下还有余地。里头配有暗柜,茶几,新鲜出炉的糕点,口感正好的茶水。
再没有比这更加齐全的设备了。
因着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靴子跟袍子下摆还有裤子都沾上了淡淡的灰。这叫一惯是衣裳整洁的萧辰铭很是不适应。
再加上方才因着说话,暂时被夺去了注意力,这会儿因为心思聚拢,越发察觉到了膝盖上的疼痛,萧辰铭皱着眉头,嘴里喊着疼痛。
小六子面色不觉有些慌乱,生怕主子出了什么事。忙是小心翼翼地将主子的裤腿卷上去,只见膝盖上果真是已经红肿了一片,隐隐还带着一抹青色,可见那一下是磕倒了实处。
萧辰铭瞧着也是皱了眉头。没想到那一下的做戏,竟真是叫腿成了这幅模样。
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样严重的伤,还非但是没有叫父皇和朝臣另眼相看,反而是落了俗套,叫自己丢尽了脸面,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此一来,近些日子,怕也只能是在府中休养了。
正好也能避避这次风波。
至于外公那里,也只好等他的腿好了以后,再上门赔罪了。
小六子拿着伤药在萧辰铭的腿上抹着,“主子忍着些,这药得推开了,揉开了才有效。”
尽管已经刻意用上了技巧,放轻了手劲儿,萧辰铭的面上依旧是一片狰狞之色,随着小六子的动作,不住地惊呼疼痛。
好一会儿后,将这腿上的淤血都散尽了,小六子停下了动作。?“主子都换了吧。”小六子从柜子中拿出一套宽松的衣服给萧辰铭递过去。皇家的子孙从来都不穿沾了灰尘,有褶皱,还染了药材味道的衣服的。?萧辰铭将衣服,裤子,连着袜子,靴子一块换成新的,才重新靠在马车侧壁上。
小六子拿着清凉的膏药在他的腿上小心细致地抹着,生怕是弄疼了主子半点。
都是上好的宫中出品的药,才抹上就觉得一阵凉意,极有疗效。萧辰铭不由得喟叹了一声。
马车一路进了,路上并没有任何的波折,很是顺利。?直到在众人的伺候下,进了主院,又换了一身家常的衣服,请了太医看过腿伤后,萧辰铭才觉得自己总算是真正活了过来。
宫中气氛如此风声鹤唳,父皇更是也严厉非常。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总感觉自己心中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人看的是清清楚楚,这实在是叫人忐忑不已,
在那样的情况下,只有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他才觉得自己的安危有了保障。?在自己的王府,身边有自己的人,至少安全上多了一层保障。
总不至于像那几个便宜兄弟一般,互相陷害,栽赃嫁祸。许是自己曾经陷害过老五,他总觉得老四和老五会在算计他什么。
萧辰铭用了一盏上好的参茶。因着腿疼,特意叫人在书房里放了摇椅。他就坐在了摇椅上,一点一点,慢慢悠悠地摇晃着。
闭着眼,细细思忖着今日他做了的,或者是还未曾做的事。还有那封来自江南的折子,上面书写着的老大的罪过。
他虽然是陷害了老五,可这到底是胡诌的,算不得数。可是老大可是确确实实在江南犯下了事情。
老大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他也是清楚几分,若是单凭老大,他绝对做不成这样的事。江南的官吏不是傻的,如今皇上还在,区区一个太子,怕是还号令不了江南的官场,即便是有,也多是些墙头草。
而他和江南是没有来往的。
至于老四和老五,就他所知,老四母家在江南还有不小的生意。想要插手就江南,自然是比之一般人容易的多,至于老五,就冲他前些日子,在朝中那样的上蹿下跳,隐隐以皇子之中的第一人自居,就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定然是不干净的。
别看父皇今日口风极严,言语之中似乎还想要保住太子,因而三番两次惹的父皇动怒。可如今想来,却是觉得自己定然魔障了。
太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说众臣,就是天下百姓也是不会支持这样视民为刍狗的太子的。太子之位,定然是坐不长久的。?他也想知道这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逼得这位太子走投无路,兵行险着,以致落得了如此地步。
同一时刻,回到了各自府中的萧辰轩和萧辰恒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只是除此之外,还有对萧辰铭毫不客气的蔑视和恼恨。
在得知了底下人探听到萧辰铭竟然对亲生外祖父发脾气后,更是难得好心情地笑出了声来。
若是这样看不清形势,不懂处世之道的兄长都能争得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这大焱的皇位也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这一夜,大半个京城的人都没有睡好。
天还不亮,皇上就宣召了亲重大臣,宗亲勋贵前往皇宫议事。
这样的架势,足以叫许多敏感之人察觉到了时局的变化。
到了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这样的变化尤为明显。大街上,更是多了许多巡逻之人。在马车上,都能听见军士走动的嘈杂声音。显然,这一番变故,人心有些乱了。
平头百姓们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街上荒无人烟,就是仅有的几小摊贩,不一会儿也都给收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躲入了小巷中了。
身为亲生儿子的萧辰铭却是没有入宫议事的权利。皇宫传唤重臣以及宗亲的消息传出来后,他就已经派人查探了其余几个兄弟的府邸,得知几人均是被排除在议事的名单之外。
心中隐隐是升起了几分难言的喜意,若是他没有想错,父皇召见了这些人,商量的定然是对太子的处置的问题。如是不出意外,今日早朝,或许就能得到一个不差的结果。?等到外面的侍卫请他下车时,萧辰铭方才是理了理衣裳,往走去。途中自然是碰见了几个冤家兄弟。
相互间颇是看不上眼,几人互相不知是忍受了对方多少的厌恶和难堪,才是勉强在众人的勉强,佯装出了一副兄弟情深,和乐的模样,一起进了大殿。?大殿里灯火通明。
竟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天也知晓今日要宣布一件大事,早起后,天色变一直是灰蒙蒙的,不多时,天上就下起了细密的雨丝来,伴随着冷风,还通着刺骨的寒冷。
众人依次,按着自己的职务站位。而最是引人注目的是,大殿的一侧,还站着好些德高望重的宗亲。
就算是消息再不灵通之人,在看见这些人时,也知道昭帝今日定然是会有动作了。
不多时,就听见李德喜尖利的喊声,“皇上驾到——”
百官跪迎,纷纷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起吧。”就听见皇上冰冷而机械,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众人心头一僵,却也都是小心翼翼得起了身,只是言行举止却是越发的肃穆了。
抬头一瞧,只见昭帝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面色冰冷。根本看不出昨日还是怒急攻心,受了内伤。
“众位卿家可有何要事禀报?”昭帝冷冷地发问道。
这样的情况,明显是有些的不对。可是没人敢在这时候提出异议,就是原先想要启奏的,见此情形,也不由得将身上的奏折藏的更加紧了些。生怕是自己在这个时候,犯了皇上的忌讳。
见无人启奏,昭帝对李德喜使了一个眼色,“既然众位卿家没有奏禀,那朕今日有一事要宣布。”
李德喜恭敬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手上的锦盒之中拿出了一个明黄色绢帛,打开,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萧辰睿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虐非常。今废除其太子之位……”?因着柳贵人之事,虽然没有被革了职务,却是已经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的柳尚书听见了诏书的内容后,顿时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脸上更是一派颓色。
完了,全都完了。
昨日听闻了南边传来的折子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收拾了,原以为皇上昨日没有直接问罪是仍然有意保住太子殿下,回府后来特意写了书信命人送往江南。可没想到,圣上今日直接来个大消息,竟然是要废除了太子之位。
太子的身上有柳家的骨血。如今柳家依然能够处于这朝堂之上,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太子殿下在,若是太子之位被废除了,柳家危矣!
如此一来,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大殿里呼啦啦跪了一地,众臣有口呼圣上英明的,也有为太子求情的,更有甚者,已经在泛泛而谈,恳求昭帝早日立新太子的。
圣旨既然已经下达了,这就表示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此事也已经不可更改了。对于为太子求情者,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再加上已经知晓的太子所犯下罪过,不多时,便投奔向了另外两个营地。整个大殿,顿时熙熙攘攘,吵闹非常。
废除太子,这是多大的事啊!可皇上说废就废了,竟是没有一点给人反应的时间。
其实能这么轻易的废掉太子,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那就是太子背后,已经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让皇上顾忌。而皇上,对太子一次又一次的忍耐,终于是已经被逼到了底线。
245“众位卿家可有何要事禀报?”昭帝冷冷地发问道。
这样的情况,明显是有些的不对。可是没人敢在这时候提出异议,就是原先想要启奏的,见此情形,也不由得将身上的奏折藏的更加紧了些。生怕是自己在这个时候,犯了皇上的忌讳。
见无人启奏,昭帝对李德喜使了一个眼色,“既然众位卿家没有奏禀,那朕今日有一事要宣布。”
李德喜恭敬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手上的锦盒之中拿出了一个明黄色绢帛,打开,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萧辰睿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虐非常。今废除其太子之位……”?因着柳贵人之事,虽然没有被革了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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