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却已经是认定了定然是有人刻意嫁祸酒楼。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要与[客留居]过不去。还堵上了一个四品官吏之子,若是再晚上那么几分,若是酒楼中的人都不知如何简单解毒,只怕是这会儿,那郑远也是回天乏术。
这样一来,[客留居]乃至是其身后的琛王府,只怕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被人反驳,赵世元胸口猛然间涌上了一股子怒气,有些尖利和愤懑的眼睛抬了抬,冷声问道,“你又是谁?”
赵武恭敬回禀,“在下是这[客留居]的掌柜。”
赵世元冷冽的眸光毫不客气地看了一眼赵武,才是说道,“原来是[客留居]的掌柜的,果然是牙尖嘴利。”
而正当这时,随着郑公子一起用饭之人,在等着[荣德堂]的老大夫把脉无事后,听见了楼下的纷争,下了楼。
似乎是认出了赵世元,纷纷上前套着近乎,“可是羽林军赵首领。”
来人毕恭毕敬的态度,面上的追崇以及恭敬的神色,叫赵世元很是受用。
“正是。”享受到了人的追捧,赵世元很是得意地看了赵武一眼,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了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后的变色的模样。
可是却失望了,他看见的只是那赵武一如既往,尤为冷淡的面色。
“学生和郑公子一同来用饭,可是在吃了一道的菜后,郑公子突然中了毒。”
“是啊,好在这大夫来的及时,否则郑公子可就——”
七嘴八舌的叙述,却是叫赵世元头一次厌烦起了眼前的这些文人来。好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
“是哪个郑公子?”赵世元一愣,眉头微微皱了皱。
姓郑?莫非是那西昌侯府的郑家。
下一刻,心里就是欢喜了起来,倘若是牵涉到了官家,他看这[客留居]哪里能够轻松地躲过。就是[琛王府],也该顾及这背后的势力吧。
那书生回答,“是郑远,郑公子。”
赵世元将此人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虽然不是[西昌侯府]嫡系,可也是有渊源的,算是同处一脉,且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想要凭此人的身份,定了这酒楼的罪责,想来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想通了这一点,赵世元果然是大怒,“好你个[客留居],竟然敢谋害官家子弟,来人,还不快快将犯人拿下,将这酒楼,速速封了。”
“慢着!”赵武冷冷地看了一眼赵世元,眼中闪现了几分冷光。
赵世元却是斜睨了赵武一眼,面露不屑,颇为有恃无恐,“赵掌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武朝着四周微微一拱手,才是说道,“大人也是知晓,我们这开的是[酒楼],求的就是一个八方来客。[客留居]和郑公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且郑公子可是[客留居]的老主顾,平日里更是不知是带来了多少的生意,试问,[客留居]又怎么会对郑公子
居]又怎么会对郑公子下此毒手。”
“若是郑公子当真是出了事,[客留居]日后不但是声名狼藉,丢了一大笔的财富,甚至是和要郑府对上,得不偿失。还请大人明查。”
“是啊,好好的[客留居]为何要给郑公子下毒。”
“不错,看来确实是有隐情。”
周边的人听了赵武的分析,纷纷在底下寻思着,这般一想,也看出了几分不同寻常来。
赵世元面上却是有几分不好看了。他这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掌柜,三言两语之下,竟然还能调转了对他不利的风向。
“许是你这酒楼有人贼心不死,想要害郑公子——”
“大人也说了是‘许是’,这可算不得真。”赵武一张嘴,就打断了赵世元的话,果断地反驳着。
“好你个刁民!你这般推三阻四,莫非就是你下的毒。”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的面子被踩在了地上,赵世元的心头一阵怒火乍起,“来人,还不快快将此人拿下。”
赵武冷声喝到,“慢着!”
赵世元的面上一阵阴冷,不复先前的温和模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本官劝你还是早些认了罪,再油嘴滑舌,这顺天府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就是一凝,屈打成招,这四个字。转眼不知在多少人的心中闪过。
说话间,私底下起哄的最为热烈的几个人,此刻也都不敢说话了。
赵武的面上却是毫无畏惧之色,“敢问大人可是羽林军首领。”
“不错,本官确实是。”赵世元很是骄傲,以为是眼前的这个小掌柜总算是明白了自己高贵身份。
想他才未及而立之年,就蒙得了太子的赏识,如今已经是朝中武将里的三品大员,还掌着三千的羽林军,放眼这整个朝中,能够和他比肩的,可算是少之又少。平日里,不说是底下的官吏,就是那些一,二品的大员,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可今日,却是叫这个小掌柜瞧不起。
赵武的嘴角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既然如此,此事本该为顺天府尹所辖,大人虽然贵为羽林军的首领,却也是无权将在下抓捕的。”
“你!”赵世元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尖利的光,恨不得拔出了他的佩剑,当场将此人斩于剑下。
却不得不否认,他说的确实没有错。朝中文武分明,六部下,各司直属,他虽品级高,却也是没有权利命令顺天府尹抓人的。
要说赵世元,也是三品官吏,比之顺天府尹更高了几级,可术业有专攻,官吏有专职,若是仔细追究起来,却是他擅用职权了。叫那御史知道了。止不住又是一场平地风波。
他确实是不好下这个命令,可他却是能够叫别人下这个命令。扭头就是对那顺天府尹的小官吏说道,“还不快快将那毒害郑公子的犯人给抓了。”
言语间,却是要将此事的结果和性质给定性了。
那小官吏面上不显,心底里却是暗暗地骂了赵世元一声,毕竟他这般一弄,可就是叫自己得罪了琛王府。纵使他平日里和赵武赵掌柜的有几分交情,可在这众目睽睽面前,他却是不好徇私,上前一步,“赵掌柜,还请跟我回府衙一趟吧。”
赵武点了点头,“有劳大人!”
如此态度,一对比,赵世元的眼神冷冷地闪了闪,看向了赵武的眸光,带出了几分狠辣来。
那小官吏亲自上了楼,向在软榻上休息的郑远询问了几句,才是下了楼来,又简单询问了和郑远在一处吃饭的几个书生,简单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又命人带了柳二柱,以及在厨房里接触过了这道菜的大厨和小工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才是叫人封了那用饭的雅间,上头仔细地贴了封条。
不同于赵武的镇定自若,以及厨子的些许胆怯慌乱。柳二柱的面上一阵苍白,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了,自己亲手送上去的菜,怎么就成了将要是害死人的毒药。
“我没有下毒,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柳二柱的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脑子一片混沌,整个人更是疲软无力。越发是惊恐即将要去的府衙。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是哭出了声来。
赵武皱了皱眉,拍了拍柳二柱的肩膀,微微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是为何的,可是这事,只怕是有人刻意针对[客留居],没想到却是连累他了。
那小官吏对着赵世元拱了拱手,才是对手下的人说到,“将人带走。”
好在也是给赵武面子,未曾是上了枷锁。
赵武回过了头,安抚地看了隐没在人群中的芙蕖一眼,拱手对着在场的食客点了点头,才是随着官差向着外头走去。
赵世元冷哼了一声,阴翳的目光冷冷地扫视了这酒楼一眼,才是大步而去。
*
郑家的人,总算是姗姗来迟的来了。
来人是郑家的管家,以及当家主母身边的大嬷嬷,还有府上候着的府医。
急匆匆地的进了酒楼,一叠声地询问着郑远的下落,得知虽然是中了毒,可已经是解了大半。郑家的人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也算是知礼,并未是咄咄逼人,面上虽然是疏离,却也是安安分分地将郑远送回了府上。
芙蕖处理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气。
好在她和赵武平日里多是分工明确,赵武在明,她则在暗辅助,外头的人不知酒楼里的具体门当。
否则,若是她也进去了,这酒楼里,连个打理的人也都没有。
*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渐渐地,酒楼周边聚拢的人流,说些闲话,缓缓散了去。
芙蕖送走了所有的看客,脸色倏然也就是沉了下来。命人关了酒楼的门,唤了所有的人到了大厅集合,锋利的眼神,在所有的人的面上扫过,似乎是要看出究竟是哪个在吃里扒外。
简单地地训了几句话,挨个儿提点了一遍,芙蕖才是打发了人各自去做事。沉思了片刻,才是径直往着后院而去。
才进了书房里,就见秋霜和秋荷两人已经在屋中等候。
见了芙蕖,秋霜忙是急急忙忙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秋荷听说是酒楼里出了事,可是找出了谁是那个下毒的人。”
“未曾。”芙蕖皱了皱眉。
这一出事故,以及后续处理的官差,被安排地如此的凑巧,只怕真的是有人刻意针对的。
秋荷冷冷地看了屋外一眼,“可恶,若是叫我知道了,究竟是谁吃里扒外,下得黑手,我定要叫他好看。”
如此果段而粗暴的打算,并且还是得手了,要说是这下毒之人,和酒楼没有关系,确实是叫人不可置信。
酒楼里出了叛徒。
而这一种最为是可能而粗暴的猜想,叫三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沉默了许久,芙蕖才是对秋荷和秋霜两人说道,“这几日,小心行事,只怕是那幕后黑手盯上了主子的产业。”
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就好像是有条毒蛇在暗处冷冷地地盯着一般。
“好。”秋荷和秋霜相对视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
或许,她们也该考虑考虑,是否该在这几天暂时关了店铺,避避风头。
等秋霜和秋荷走后,芙蕖静思了片刻,才是按着三人所思量的,给主子提笔写信。将酒楼发生的事情叙述地清清楚楚。用蜡仔细地封好,才是叫人快速地送往城外的庄子。
但愿,这事能够平安无事的过去。
*
崔晓自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后,心中又惊又恐,小心翼翼地藏身在了院子里,一边观察着厨房里的情形,一边则是愤恨不平地咒骂着柳二柱。
若不是他,她少说也能够从厨房里顺上一些好吃的。
不消是片刻,整个酒楼倏然间就是闹哄哄了起来,前头后院,一连好几拨的人,纷纷朝着书房和厨房而去,厨里更是乱成了一处。
‘出事了!’‘有毒!’
前头更是隐约间传来了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声响,书房的门被敲开,赵武和芙蕖两人的均是慌乱地出了屋子,去了前头。
看来是那药有效果了。
想来自己已经出了口恶气,心中一喜,崔晓蹲在了一侧,面上带着愉快的笑意,仔细瞅着情况。
而后就是看见了一队官差闯进了厨房里,将厨子们带去了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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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答应包庇()
崔晓几乎是迫不急待地想要看见芙蕖,阿莲等人灰头土脸的模样。
站起了身子,崔晓凭着矮小的身子,再加上孩童的身体和面庞,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走到了酒楼前头,隐藏在了众多的食客中间。
四周都是闹哄哄的,正当崔晓因为自己算计已经奏效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却是叫她的整个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难不成是这酒楼的东西不干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这样。”
“这你可就是不知道了,说是有人中毒了!”说话的人,自诩自己最是消息灵通,有些高傲地看了四周一眼。
“可不是,你说是谁那么恶毒,竟然给郑公子下毒。”转眼身边又是凑过来一个人,端是义愤填膺,“要我说,这人心可真是毒,要是一个不小心,咱们这些人。”
“要说这郑公子,还真是好运气。要不是老大夫来得早,怕是没救了。以着郑公子的家世,这下毒之人恐怕也是讨不了好的。”说话的是个明白人。看了这闹哄哄的酒楼一眼,不由得是可惜地摇了摇头。
这酒楼生意如此只好,只怕是暗地里得罪人了,这才惹上了这一番祸事。
“这下毒之人可得好好惩治,早日逮捕到案,就是千刀万剐也是不为过的。”
周边的人七嘴八舌,恨不得当场就捉住了这下毒之人,将其严加惩治。
下毒,频死,救回,坐牢,千刀万剐。
这些敏感而锋利的字眼,一点点地在刻划着她的心。
崔晓听闻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先前得意早已是变成了深深地恐惧。
一种几乎是潜意识的本能,隐约间的,她只觉得这‘毒’只怕是与自己先前所下的药粉有关。
可是,那不是普通的药粉吗——
她只是想要小小的惩治在这酒楼做事的素来都是看不起她的人。
崔晓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下了那个药粉的手,眼神突然是如刀般地射向了四周叫嚣着想要严厉惩治凶手的男子们。
那般的冷色,竟然是叫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崔晓却是呆不下去了。
看着眼前有些凶神恶煞的官差,心中又是惊慌,又是难耐,一扭头,横冲直撞朝着后院跑去。
“小丫头片子,哼,什么教养。”
嘴里嘟喃两句,四周的人自诩身份,自然是不屑于和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姑娘计较。
而这个小插曲,在酒楼中毒事件的面前,不过是片刻后,就被人抛到了脑后。
*
崔晓一路是奔回了后院。
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屋子里,坐下,才是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衣襟里掏出了一个土黄色的小纸片。
四四方方,还有折痕的小纸片,上边还有浅白色的淡粉末印迹。
崔晓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一点点的粉末状的东西,竟然还能毒死人。
面上又是惊又恐,那人交给了自己的时候,明明说的可是普通的药粉。
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下药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如果被人看见了,供出了自己来,她又该是怎么办。
如果是,那她是不是会被抓进了牢中,那个叫郑公子不会放过她的。
不会放过她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才是七八岁的年纪,就算是心中再是如何的愤世嫉俗,可是在当真面对着一条人命的时候,伪装出来的冷漠和坚强轰然倒塌。
“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宛若是平地一声雷,响在了耳侧。
被发现了。
崔晓瞬间扭过了头,看向了来人,面色大变。
忙不迭地手中迅速握紧,将那土黄色的小纸片拧成了一团,似乎是迫不急待地想要毁尸灭迹。
崔浩大步从屋外走入,有些狐疑地看着崔晓的动作,却也是没有多怀疑什么,“今日酒楼出事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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