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何不敢!”赫连城语气更是掷地有声!眼底里却是满是讽意。
萧锦萦怒目而视,可对上那男子冰冷而讥诮的面色时,心中那点身为皇女的傲气,顷刻间也就荡然无存,面色一阵灰败。心中却是一惊,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已经叫她忌惮如此,“你——”
“住口,你以为父皇会信你。”萧锦萦恨恨地看赫连城,眼底里杀意顿生。
她从来也都没有想到过,自诩为大焱皇朝最为是尊贵的公主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人逼迫如厮,落到了如此不堪的境地。可偏偏,她却是毫无反击之力。心底里只感觉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
如果,他死了,就没人知道了吧。
“公主还是把杀气收些的好。”赫连城冷笑,他自然是感觉到了眼前女子的杀意,没想到这女子还是个小辣椒,“若是本王出现了任何损伤,明日这声盛京城的大街小巷,只怕会是传遍了公主幽会燎越王爷的绯闻逸事了。”
“若是这盛京中的平头百姓都知道了你二公主萧锦萦不过是如此卑微下贱的女子,竟然红杏出墙和燎越王爷欢好,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赫连城浅笑出声,似乎是在笑眼前的这个女子的天真。
深闺女子的小心思算计,终究还是比不得驰骋过沙场的男子的阵阵紧逼,步步为营。
“至于昭帝陛下信不信,我不知道,可大焱的百姓信了,满朝文武信了,呵,你待如何。”
赫连城淡淡喝了一口茶水,倏而冷笑,“你说大焱皇帝,会以为我们是露水情缘,还是认为咱们早早就已经是明修栈道,暗渡陈舱。”
“你胡说什么!”萧锦萦身子一震!下一刻,脸色苍白如霜。
是啊。
萧锦萦几乎是不敢想下去。
若真是叫盛京城中的百姓知道了,就算是自己贵为公主,只怕也是没有脸面再立足于京城。皇家的脸面素来冰冷狠绝,皇室也容不得一个和异国王爷有染的公主,她毫不怀疑,已经渐渐失去了帝王盛宠的自己,只怕有一天也会和那些不容于世的皇家子弟被人悄声无息地‘处理了’。
她不敢赌。
她甚至是怀疑,就算是她的太子皇兄,倘若是真的发现了自己的做出了如此的丑事,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只怕会是毫不留情地‘大义灭亲’了。
萧锦萦心中已经有了成算,面色颓然,却是偏偏无奈,怏怏地坐在了床沿,嘴角中溢出了几分讥诮之色,看向了赫连城,“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早就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了。原以为不过是个小小的不堪大用的蛮夷王爷,可没想到,这些全然都是他的假面。真实的他,竟然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取灭亡,可她却是别无选择之地。
赫连城倏然笑了,“公主果然大方,本王仰慕大焱已久,想借[公主府]清幽院落一宿。”
萧锦萦的眼神犀利地在赫连城的身上划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方才是冷哼了一声道,“府中西北角最是清幽。”
赫连城对萧锦萦的识相很是满意,“本王身子娇贵,每日吃食就需要公
贵,每日吃食就需要公主多费心了。”
萧锦萦瓮声瓮气,冷面似刀,“本宫自会安排妥帖之人每日送到。”
赫连城淡淡地垂下了眉眼,大手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眼底深处暗暗地深霾闪过。
萧锦萦一顿,脸色极为不自然地移开了眼。
忽而一阵疾风从身边闪过,闭合的窗户在瞬间被打开,一道黑影闪过,悄无声息地又被闭合上,萧锦萦定睛一瞧,却是见屋中已经没有赫连城的人影。
若非是那依旧是亮着的烛台,身后的里衣里清晰感受到了黏稠的冷汗,就好像是一切也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该死。”
恨恨地跺了跺脚,萧锦萦回躺床上,却是侧夜难眠。
*
萧锦萦起身后,一脸的倦容,娇艳的面色就好像是失了光泽的玫瑰花,黯然失色。
昨夜,自赫连城离开后,她便辗转反侧,彻夜未寐。天色方才是破晓,草草下了床,唤了婢女盥洗,下了西北角的禁令,暗中又是唤了两个不不显山不露水的心腹,府中西北角有‘贵客’入住,务必亲自服侍。
用了膳后,一袭华美衣衫,面色憔悴,化了浓妆,配上了精致的钗环头面,方才是觉得心头好受了些,由着清儿领着一众宫女陪着去了花园赏玩。
时日春光乍好,花园中虽不是百花齐放,但也是姹紫嫣红,欣欣向荣之势。
女子多是爱花的,萧锦萦自然也是不例外,指挥着底下的宫女,摘了些喜爱的插在了花瓶里,吩咐送回了房中,直到面上溢出了些微汗意,方才是进了一侧的亭子。
清儿早已是有眼力劲儿地命了送上了茶点和瓜果来,小宫女们则是轻言细语地说话逗趣儿。
昨日在赫连城那里受到的气,在见到了底下人的谨小慎微的时候,萧锦萦顿时也就是觉得神清气爽,行事做派越发的冷艳高贵了起来。
正当是心情愉悦的时候,猛然间不知是从花园的哪一侧,听闻了一阵孩童的笑声。
萧锦萦面上闪过了几分惊疑,转而又是恼怒,何时,这公主府中也有了如此不规矩之人。
见公主的眉头皱起,清儿面色也是不好看,暗恨底下的人做事不干净,也是失了她在公主面前的颜面,不由得低声呵道,“什么人胆敢在公主府喧哗”。一边则是命了身边的小宫女速速前去打探。
不消片刻,那小宫女也便回来,恭敬地朝着萧锦萦回禀道,“禀公主,是福全领着一双兄妹在花园游玩,福全道,此二人正是驸马的‘侄儿’。”
闻言,萧锦萦猛然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手中的杯盏重重地被摔在了地上。
成婚匆忙,虽当日秦香莲事发后,她便是命人将崔明觉的生平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却是未见驸马有子侄的,若要说有,便是那一双原是亲生,为了富贵荣华,却是被充作了‘子侄’的儿女。只是那些个人早已经被太子皇兄控制住了,如今这般,怎么平白冒出了人来。
说话间,福全已经是领着一双兄妹走近了亭子,在亭子外恭敬地跪下行礼道,“请公主安。”眼神闪躲,尽显懦弱。
他是驸马崔明觉的长随,崔明觉的事未曾避着他,自然也是清楚身边的这一双小主子身份。平日里虽然颇有几分脸面,可如今对上了公主,这府中真正的主子,面上不免就带了几分心虚之意。
可想到了驸马的吩咐,福全暗暗地咬了咬牙,“公主,这两位小公子和小姐是驸马的子侄,驸马命小人陪同小公子和小姐在园子赏玩。”
一边也是偷着伸手攥了身侧的小公子和小姐的衣裳,示意着他们对着公主殿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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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道歉的话也不多说了!会尽力发文,么么哒!
141 说是子侄()
“还不给公主问安。”怎么这一双小主子如此不通人事。眼见着公主的面色越发的不好看,福全心中焦急,抬眼看了崔浩和崔晓,低声劝道。
心中却是明白自己今日只怕也讨不了好。不由得暗暗忖度,怪不得驸马娶了公主,外头的孩子,到底是上不了台面。
前些日子,这外院的女子和这一双儿女皆是不见了踪影,他明察暗访了好几日,才是见到了不知是从何处逃离出来狼狈人影。仔细洗漱了一番后,安置在了一处院子里。这一双兄妹倒是有几分手段,竟然说动了驸马允许入公主府见见世面。而他,正是听从驸马的吩咐领着这一双兄妹在府中花园赏玩。
没想到这位小姐,一入府中就肆意说笑,叫公主发现了踪迹,这倒真是个苦差事。
崔浩自在京中上了学堂,平日所结交的又多是家资纷饶之辈,一来二去,也是练出了几分眼力劲儿。
而自那日家中失火后,父亲虽然面色难看,以驸马之尊,却是不曾讨回公道;平日里的诸多杂事羞辱;当他和母亲,妹妹好不容易从他人的挟持中,逃出生天,亦也只是被冷漠交代了谨言慎行。心中便隐约已经明白,母亲以及自己的这一双兄妹的存在,虽是天经地义,却是不够光彩的。
他的父亲,如今已经成为了当朝的[驸马]。
[驸马],多么尊贵而可笑的词!到底还是心有不甘!
直到了今日,真正看见了传言中金玉尊贵,被父亲尚主的公主,他方才是明白,往日的一切‘巧合’究竟是为何了。
原来公主早早也就是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这般想着,崔浩的脸色不可避免地就是苍白了起来。额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薄汗,强撑者用前几日才学的礼仪,拱了拱手,口中的话却是怎么也吐不出。
“是你!”相比起自己兄长的稳重沉默,崔晓则是没规矩的多,虽然也是一眼便认出了萧锦萦以及清儿的模样,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隐隐还是有几分艳羡和嫉妒,“你就是那个公主!”
这话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对于萧锦萦,崔晓不可谓是不恨的,她人虽小,心里却是明白,她本该也是高贵的状元小姐,该是奴仆成群,可正因为父亲尚了公主,所以她母亲以及一双兄妹从此再也见不得人。她想要梦寐以求的生活,全都破碎了。最恨的是她的目光,那般冷艳而嘲讽,就好像自己不过是最低贱的尘埃,令人厌恶的脏东西。
可她又是嫉妒的。不管是当日在槐花胡同中的小院中,还是在这个[公主府]里。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她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华丽的衣衫,精美的首饰,举手投足的风雅,奴仆成群,享受的生活。都是她艳羡却是求之不得的。
而这两种诡异的情绪,让她的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了一股子怨气,虽然早先为了以防万一,学过了给公主请安的礼仪,可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是低人一等般,崔晓睁着大眼,挺了挺身子,倔强地看着萧锦萦。
“放肆!哪里来的大胆的丫头!见了公主为何不跪。”眼神似刀,清儿上前一步,怒视崔晓,鼻孔中划过了一道冷哼,一边则是垂头恭敬地等着公主发落的命令。
她跟在了萧锦萦的身边已久,亦也是随着萧锦萦去过了那小院的。自也是明白公主和驸马之间的诸多过往,就是眼前的这一双小儿女的身份,也是知晓的。为驸马的打脸,心中也是觉得公主受了诸多委屈。
萧锦萦默然不语,眸光深沉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双兄妹。
怎么会是那人的一双儿女。太子皇兄不是说,他已经暂且关押了那贱人和这一双野种,怎么今日竟然敢如此的大摇大摆会进了她的公主府……还是说皇兄他……
万般的心思在萧锦萦的心中闪过,却是在身侧清儿的安抚下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嘴角划过了冷笑,如今送上了门来,倒是正好。
崔晓到底是少不更事,哪里见过如此狠厉之色,当即吓了一跳,软弱地朝着身后退了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张口而来,“大胆,你这贱婢竟然敢呵斥本小姐。”
这是她在街上看来的。大户人家的丫头对小姐,都是毕恭毕敬,万万不敢违背的。她说来也是个小姐,这丫头竟然敢如此对她。
清儿先是一愣,转而面上就是冷笑,似乎是在嘲笑崔晓的不自量力,“公主,您瞧这是哪里来的疯丫头,竟然敢对公主不敬,可要奴婢……”
福全一听就知道是坏事了,偷眼瞧了公主的面色,果真是一片铁青,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这位小姐怎么一来就得罪了公主和她的大宫女。
清儿可是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最为信任之人,也是府上的管事姑姑,就是他在她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托大。
再一想崔晓的话,又仔细看了看崔浩的面色,莫非他们早就已经认识了公主。脑中只觉得是一黑,这代表着什么,额上冷汗密布。
萧锦萦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自己的指甲,冷冷地瞥了跪在了地上的福全一眼,“去好好教教他们规矩。”
清儿冷冷一笑,一挥手,身边就是几个宫女过来,均是面色冷肃地朝着这一双兄妹而去。
崔晓有些惊恐地躲在了崔浩的身后。崔浩想要护着妹妹,却是无能为力,眼睁睁地见自己
为力,眼睁睁地见自己的被治住,而妹妹则是被两个宫女拖了出去,不知怎么的,竟然就被轻易地摁倒在地。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爹是——”崔晓奋力挣扎着,可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在清儿的示意下被人捂住了嘴。
萧锦萦眼中暗暗闪过了一道杀意,“掌嘴。”倘若这贱丫头真的在院子里说出了事实,她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底下人自然是乐得领命,摩拳擦掌,敞开了大掌来。
崔晓身上受了疼痛,又被逼下跪,自觉是受了奇耻大辱,眼见着又要被掌嘴,不禁哭出了声来,“哥,救我——”
崔浩看在了眼中,虽然明白是自己的妹妹不懂规矩,可心中到底着急,想要求情,却又是不愿意自己骄傲折服在了眼前的女人之下。
公主莫非是没有认出自己和妹妹来,若是知道了自己和妹妹是父亲的孩子,是不是就……
福全看在了眼中,生怕驸马会责备自己办事不利,也顾不得失礼了,忙是大力扯了扯崔浩的衣服,“小公子,这里可是[公主府]。”
崔浩身子一震。
他不傻,自也是明白了福全的意思,是了,这里是[公主府],只有公主才是府中的主子,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怨气的。
他的父亲,虽说是驸马,可他们这一双兄妹,在这公主的眼中,只怕什么都不是。
如今亲妹妹受制于人,崔浩面色带上了几分哀求,“请公主手下留情。”
萧锦萦冷眼看了眼前的男童,“这就是求人的态度。”
崔明觉的种,果真不怎么样。
而在此刻,那行刑的婢女,大手已经是高高扬起,那般狠厉的动作,相比较起来,崔晓往日活泼的身形此刻竟然惊恐德瑟瑟发抖。
“求公主放过我妹妹。”重重跪地的声音,少年面色苍白,布满冷汗,难得还闪过卑微,羞愧之色。
果真是少年,面上还是掩饰不住情绪,到底是的不情愿的。
就是再不愿,又能够如何,还不得是跪在了她的脚下。
“呦,这大礼,本宫只怕是当不起。”萧锦萦阴阳怪气,面上挂着冷笑,心中却是一寒。
好一双‘侄儿’。
若不是她曾经亲眼见过了驸马的一双野种,只怕还真会是以为是驸马的子侄。哼,果真是个有心有成算的,今日竟然敢如此送上了门来,莫非是真当他以为自己是‘驸马’,本宫就动不了他了。
虽是如此,萧锦萦却是对着一侧点了点头,才是打了三个巴掌,清儿就叫行刑的宫女停下了。崔晓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子,不消是片刻就火辣辣地红肿了起来。对于一个如此年纪的小女孩来说,这伤势着实已经是不轻。
见此,福全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跪在了地上,头低得很,一动不动,心里头暗暗组织着言语。
而经此一道,崔晓似乎是学乖了不少,再也不敢放肆,可怜兮兮地躲在了崔浩的身后,倚靠着。眼中不乏闪过了诸多的愤恨。身子已经疲乏,两人却都是被这公主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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