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忘记了自己和他是血脉兄妹。而就算是她再不想要承认,琛王妃出生丞相府,琛王又是中宫嫡子,身后还连着一众的迂腐老臣,若是这些穷酸孺齐齐地上奏弹劾了起来,只怕自己也讨不了好。
萧锦萦心中忽而是闪过了一丝异样,不免是对自己的后路有些惴惴不安,猛然间抬眼看向了清儿,更是有几分急切,张口便道,“去请太子殿下来[公主府]一趟。”
若是他肯来这一遭,便是念着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有了皇兄进言,父皇无论如何也都会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重拿轻放。可若是他不肯来……
景娴怀孕的消息,早早地是通过了暗卫特有的消息传递的渠道,传到了琛王府中的管家的耳中。
老管家钱叔是琛王府的老人,得知了王妃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王府未来的小主子,自是喜不自胜,在萧辰琛和景娴回府之前,便已经是召集了全府的奴仆,仔细敲打了一番。
琛王府中的下人多是当年镇国候府外徐皇后准备的再在宫外的陪房,其中的管事则多是萧辰琛当年的亲兵手下出身,以及是其亲眷,如此一来,这忠心自是不必提。
马车一路平稳地驶进了琛王府的正门,一路平坦地驶进了后院才是停下,等到了萧辰琛和景娴下车时,便是见老管家钱叔已经是领着几个管事婆子在院子里等候,齐齐行礼道,“恭喜王爷,王妃。”
“嗯。”萧辰琛点了点头,一边则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景娴。
钱叔丝毫也都不在意萧辰琛的冷面,转而是看向了景娴,眸子在她的肚子上掠过,面上已经是笑意满满,好似是是看见了王妃肚子里的小世子,“得了王爷的消息,老奴已经是命人将主院重新修缮了一番,还请王爷和王妃示下。”
“走,去院子看看。”萧辰琛轻轻揽上了景娴的腰,由着追云推着,进了院中。
屋子里已经是早早烧上了银霜碳,一进屋,便是传来了一阵暖意。茯苓领着丫头,亲自为景娴褪去了披风,换上了轻便的衣物,才是有条不紊地换上了新茶和点心。
萧辰琛和景娴这也才是空出了眼睛来的,仔细看看屋子里的变化。粗一看,屋子虽然未曾有何大变,只是细微之处,边边角角的尖利的地方,也都是叫人刻意处理过了,地板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丝毫也都是不觉得凉。
最令人惊喜的是,屋内淡淡地燃着凝神静气的熏香,正是那冷梅的香气,淡淡的味道,清雅而舒适,倒也是分外地适宜。
“很好。”瞧见了景娴面上的欣喜,萧辰琛也很是满意,更是颇为感谢钱叔的细心。
都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往日里冷沉的面色的也是消散了些,眉眼上也是有了点点的温柔,“钱叔,阖府上下封赏两个月的月银,此事你去办就行了,不必再回王妃了。”
“多谢王爷!”钱叔也是高兴,当即便是点了点头,“王爷放心,属下必定将此事办得是妥妥当当的,不敢劳烦王妃。”
在屋子里伺候着的侍女,听见此,顿时也就是睁大了眼睛,多是欣喜的模样,纷纷是跪下,高呼,‘多谢王爷’。
王府里下人的月银,本就是一般的高门大户所比不了的,如今又是再加了两个月的月银,这其中的丰盛,可算是得了极大的便宜。
而王府出宫建府多年,还是头一遭如此喜形于色,封赏府中上下,可见是对王妃和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看得极重。聪明的人,自然也都该是清楚,日后的所作所为。
绵延的帝驾,后驾以及随行的后妃皇子公主,一路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宫后,三国使臣才是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回到了驿馆。
紧随其后的各府的马车,这才是缓缓地散了去,先后回了自己的府中。
昭帝下了帝驾,随意说了些话,便是挥手散了所有的宫妃和皇子,带着李德喜,进了[勤政殿]。
身外天子,居于京郊城外,虽然每日都有宫人和官吏亲自送来奏折,回禀各部要事,到底还是落下了一些国事。明日还朝,有些事务必要探讨出了一个章程出来,不可再拖了。
好在需要拿主意的事情也并不多,等到了昭帝处理完国事之时,看外头的天色,时间还是尚早,想了想,领着李德喜便是朝着[凤栖宫]而去。
[凤栖宫]中。
徐皇后自回宫后,便是领着锦好开了入宫多年攒成的私库,娘儿两一边看着,一边则是细细地挑选着东西,评头谈足,打算是挑些有的,送去了琛王府。
当年镇国候小姐,许嫁当朝太子,可谓是十里红妆,嫁妆自是不薄,再加上了这二十余年来,皇后的份例,宫中的赏赐,可谓是应有尽有。
徐皇后命人整理出了一些舒适轻便的布匹,以及是上好的补身的药材,就是锦好也是拿出了一些把玩的小玩意,以及是亲手所绣的绣帕,想要是送去了琛王府。
她们身为皇后和公主,本就是身不由己,本就是不能够像寻常人家,一家子和乐,日日关切,也只能是用这些物件,尽些心意。也以示宫中对琛王府的重视,也免得有诸如萧锦萦这般的人再不懂事的人胡乱冲撞了琛王妃。
昭帝来的时候,正好是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命人将打算是送出了宫外的东西装车。
问清楚了来龙去脉,昭帝大悦,念着景娴的肚子里可是他的第一个皇孙,当即也就是再厚厚封赏了一封,命李德喜亲自送出了宫去,这才是气势轩昂地迈进了[凤栖宫]里头。
得了昭帝的吩咐后,太子先是去看了幽禁深宫的柳嫔,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软话,更是透露了琛王妃已经有了身孕的消息后,才是向着宫门外走去
才是出了宫门,便是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宫女,正在太子府的车架旁等候。
萧辰睿深深地看了那个女子一眼,脚步微微顿了顿。
他认得那个女子,是他的妹妹萧锦萦身边的。这会儿竟然是找上了门来,可又是出了什么事故。一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做事从来莽撞,却是嚣张跋扈的妹妹,眉头就已经是紧紧皱成了一团,恨不得是斩断了所有的血缘的好。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清儿是萧锦萦身边的人,对太子也是极为熟识,见太子面露似乎不悦,当即也是不敢遮掩,对着萧辰睿行了礼,说道。
“嗯。”萧辰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坐上了车架,片刻后,才是缓缓地开口问道,“皇妹可是有‘要事’唤你来办。”
清儿已经是恭敬地战立在了车架外的帷幕下,轻轻地回禀萧辰睿,“公主恳请太子殿下前往[公主府]一叙,回京数日,公主已经是痛定思痛,还请太子殿下,念在了一母同胞的份上,也为公主在皇上的面前美言几句。”
萧辰睿的眸子倏然间便是宛若是浸了水般的寒凉和透彻,言语中却多是冷清,还有那么几丝的僵硬在,“本宫回府后还有要事。”
这是在冷硬地拒绝了。在这样敏感的世纪,他自是不会去公主府。
“代本宫告诉你公主,此事本宫自会是在父皇的面前,尽力为她斡旋,至于事情的结果——风水轮流转,马有失蹄,且归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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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书房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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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崔明觉进了屋后,对太子行礼,而后便是跪下。
“是。”那小太监话声才落,不过是片刻后,便是见穿着锦缎常服的崔明觉走进了房。
虽然这个‘妹夫’确实性子软弱,只怕是拿捏不住脾气暴躁,心气儿大的萧锦萦,可是既然是身为了驸马,有些事情还是要担起了的好。兄妹之情虽是重要,可是他却是没有打算为萧锦萦收拾一辈子的烂摊子的。
虽然不清楚崔明觉来见自己究竟是有何要事,可是想到了在围场之时,闯了祸且是不知悔改的萧锦萦,萧辰睿还是微微蹙起了眉,沉声吩咐,“叫他进来。”
太子先是和府上的幕僚研究了一番如今的朝堂格局,才是在桌前坐定,翻看奏折,晚些的时候,听见了房外候着的小太监来报,驸马求见。
房中。
……
能为主子分忧,刘么么自当是一马当先,当即也就是保证道,“请娘娘放心,老奴定会细细叮嘱厨下。”
御人之策,大多是恩威并施,见刘麽麽对自己毕恭毕敬地磕头,郑芊雪满意地点了点头,想来定会对自己尽心尽力。眼底里飞快地滑过了一丝嘲讽,想了想,又是沉声吩咐道,“命厨房晚间备一个席面到院子里,殿下要过来用膳。”
黄管事可是府上的内院管事,太子妃娘娘肯然自己的孙儿跟着黄管事,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多谢娘娘。”刘妈妈面容笑意满满。她心中最为记挂着的就是自己的这一个长孙,费尽心思想要是为他谋一个好的差事,如今得了太子妃的话,自是喜不自胜。
“本宫听说妈妈还有一个孙儿,若是无事,左右这两日便是叫他跟着黄管事吧。”
郑芊雪的面色果然是好看了许多,“此事有劳妈妈了,倘若是本宫喜得麟儿,自然不会忘了妈妈的好处。”
刘妈妈看在了眼底,急在了心里。可心知自己主子的心事的她,心底里却也是明白这子嗣的事情,只怕是催不得,“娘娘莫急,这日子还长着,如今府上还未曾有长子,太子殿下又是看重娘娘,待老奴多寻些易得子的汤药来,许是小皇孙已经在娘娘的肚子里了。”
尽管郑芊雪没有回答,可是她的面色已经是完完全全地说明了她如今的境况。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这些年来,太子殿下没少留宿在她的屋子里,各种珍稀的补,更是从未曾少过,可是偏偏她的肚子一点消息也都是没有,反而是偏院的那几个贱人,这些年时不时会有几个‘喜讯’。
“我——”郑芊雪的面色顿时一变,而后就是染上了几分气恼来。
“可还是没有消息?”刘妈妈很是隐晦地看了郑芊雪的肚子一眼,眼底里还有几分明显的失望。
郑芊雪闻言,敷衍般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刘妈妈在她的身边服侍了那么多年,怎么看不出来自己的主子平日里端庄的面容下的所掩藏着的无奈和落寞,只是她也是明白自己的这个小主子的心思的,若是她不愿意说的,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知道,也是配合着转了话茬,“娘娘不必担心,府中一切都好。”
郑芊雪已经是回过了神来,见是刘麽麽,面上微微地带起了些许笑意,却也是打断了她的话,“妈妈,本宫无事。”紧接着便是转了话,“这些日子,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扫视了一眼四周,命人放下了垂花帘子,又是挥手叫在屋子里伺候着的丫头都退了出去,才是亲自端了茶壶,为太子妃满上,语气恭敬,还有几分难得的亲昵和关切,“娘娘身子可是尚好,太子殿下他——”
在主院中伺候着的老麽麽,姓刘,是当年郑芊雪出嫁时,西昌侯府里的陪嫁,在郑芊雪的面前很有几分脸面,府中也是颇有几分威信。素来也都是在主子跟前伺候的。
转身回了屋,在椅子上坐下,默默地饮了一盏茶,指尖摩挲着杯沿而铮鸣作响,心思暗沉。
郑芊雪在屋子门口,看着一边走,一边听着底下的家臣,详尽地汇报着这几日不在,太子府中发生的诸多的事宜的太子殿下,越走越远,直到是消失在了院子里的身影,面上所刻意伪装的笑意才是缓缓地放下,眼角处冷冷地染上了一道冷冽的秋霜。
主院门外已经有府上的幕僚等候,虽然这几日是随着父皇前往京郊马车打猎,可堆积着的事,确实是不少,好些事情还等着他拿主意。
“孤晚间来主院用膳。”萧辰睿的眸色这才是轻轻地舒缓了下来,最后也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抬步去了房。
“殿下——”郑芊雪只当是全然不知萧辰睿话里的意思,微微低了头,脸上红晕,还泛起了几分淡淡的羞涩,宛若是被夸赞后不胜凉风般的娇羞,只是那颗心却是在另一刻凉了个初透。
此刻,萧辰睿已经是穿好了衣服,负手而立,一双乍然幽深的眸子深深地凝视了太子妃郑芊雪一眼,眼底里有几道数不清的晦暗流光,“若是这天底下的女子都有雪儿这般聪慧,明事理,孤便是放心了。”
郑芊雪只觉得自己的心底里一片寒凉,虽然耳听着分明是赞赏的话,可是她却是偏偏听出了几分冷淡来,整理衣裳的手顿时一顿,而后便是扬起了脸,温和而笑,“殿下取笑臣妾,殿下为当朝储君,理的都是家国大事,更是雪儿的夫君,内院之事,雪儿自当尽力,不能让殿下分心。”
萧辰睿的面色微微有些深沉,只是一转眼便是一缓,倏然叹道,“太子妃果真是蕙质兰心,顾心甚慰。”
屏风后,郑芊雪一边服侍着太子穿衣,一边温和浅笑,“殿下可还要处理公事,房里已经烧起了炭火,臣妾也已经命房的丫头煮好了茶。”
太子的马车从太子府的正门驶入,萧辰睿下了马车,入了主院,才一进屋,便是见早先一步回了府中的太子妃已经是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一边也是命人为太子拿了常服来换上。
太子府于皇城以东,与琛王府远离皇宫,地势偏僻,幽静不同,太子府是诸王中身处内城,且是最为靠近皇宫的府邸。更是昭帝当年为新封的太子,萧辰睿亲自选定地址。原先只是前朝的一座王府遗址,后命能工巧匠大肆修缮,又合并了周边的几道街巷,场面之大,布局恢弘,尽显皇室的奢华和庄严贵气。
太子殿下以往不是最为是疼爱公主的吗?可不过是过了几日,好好的一双相亲相爱的兄妹,怎么到了这样疏离的地步……
清儿眼睁睁地看着萧辰琛决绝地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的背影,第一次尝到了几分悲凉的意味。却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还在公主府中颐指气使,等候着太子的二公主。
车夫更是极为有眼力劲儿的迅速地一甩马鞭,骏马一声嘶鸣,高抬着马腿,调转了个头,
几乎是毫不例外,萧辰睿就已经是选择了对自己最为是有利的方式,抛给了身后的侍卫一个冷眼,便是径直走向了停靠在了一旁的太子府的马车。
此处离宫门口不远,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极快地被人熟知。明里温润端方的太子若是在宫门口,惩罚亲妹妹的贴身侍婢,若是传扬出去,对往日的贤名必有损害。
不知怎么的,每次看见了太子,即便是他疏朗挂在了嘴边的笑意,莫名地都会觉得心头一阵寒凉,就好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