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李悔可以大施身手了,先小输两次,十七次中赢了十三次,计三千七百万两,这人输光了。
赌就怕赌出火来,所以老赌客心情不佳时不赌。
老实说,此人的赌技极高,而是由于轻敌吃了大亏。
由于未抓到李悔开假,就以为是自己的手法拙劣。
这一光火,此人就赌空头。
鱼得水道:“老兄,赌本没了就回去弄赌本,或者向赌场调借,赌空头,事后还要去要赌债,还不方便。”
那知李海道:“你贵姓?”
“我叫王贵。”
“你如再输三四千万两,你能赔得起吗?”
“当然,就是一亿两也赔得起。”
鱼得水道:“老兄,吹牛可不犯罪!”
王贵道:“老兄,你不懂,我没有吹牛。”
李海道:“好,你的话我信,但如你输了,我要你开出借条。”
“开条子?”
“对!也就是欠款的条子。”
“什么理由?”
“吃喝嫖赌的都有。”
“你向谁去索赌债?你知道我的来历?”
李海道:“你若不是小人,你一定会负责对不?”
“当然!好,我如再输了,就开出欠条。”
于是又赌了。
这一次王贵特别小心,不论是洗牌、做牌、掷骰及分牌都很小心,揭牌一盾,竟是大王一对。
除了小“皇上”天王九,是没有更大的牌了。
李悔不亮牌,只是她输了。
王贵这才发现,李悔下注的票子是不少,足有七八张,却只有五百多两,他本以为最少也有一百万两呢!
王贵这才看出,李悔有点邪门。
好不容易拿了这么一副大牌,她却只押了五百多两。
王贵要洗了牌重做牌,李悔道:“这又何必,继续赌下去呀!难道你对自己做的牌都没有信心?”
王贵一想也对,刚才也许是他拿错了银票。
他不可能知道这副牌小而只下了五百两银的注。
何况洗牌、砌牌、分牌及掷骰子全是他自己动手的。
可是他也疏忽了一点,牌上可以作记号。
会作记号的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可以看出来。
这一次李悔竟然全都推出去了,也就是三千多万两。
围观的人都站在三步以外,绝对不准超越一步。
赌场主人以为这是有名以来最大的一场赌,也和其得力助手到场监督。总之,全赌场的人和赌客全都在门外了。
他们几乎不信这个年轻人有这么大的手气。
也看不出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能拿出这么多银票来。
王贵心惊肉跳,真想不到这年轻人越赌越猛。
他居然不怕大,似乎越大越好,是什么来路?
王贵本想小赌,赢个二三十个万两就走人。
赌钱往往如此,一旦陷入就无法自拔。
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李悔那一大堆银票、金条和银元宝上。
在一般人来说,他们的想像中从未有过几千万两银子的概念,也从未看到几千万两就推在面前的桌子上。
可能这三千多万能一翻而为六七千两万。
当然也可能又回到王贵手中去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李悔太傻。
没有人会以现款和输光的人赌空头。
就算他能再赌后立刻去取也不成。
王贵抹了抹汗,再次打出骰子。
绝的是,又是七对门,更奇的是,三枚骰子一出手就在桌上互碰、打转,然后再互碰而变成七对门的。
王贵的脸色又变了。
他的本意是要打出“末门”拿第一把牌的。
现在“出门”及“末门”也都是陪衬,他们只押了百余两。
王贵分了牌,放在桌上未动,目注李悔揭牌。
李悔慢慢地掳牌,掳了一头,再换另一头掳。
鱼得水已看是什么牌了,但他绝不出声。
李海边掳边道:“这次要糟!”
四周鸦雀无声。
这副牌可能使一个人走上死路,也能使一个人暴富。
王贵越急就越出汗。
李悔偏偏就不快揭,有人道:“庄家也可以先看看自己的牌呀!”
旁观者显然也有点沉不气了。
李悔掳了一会,又把牌扣在桌上,道:“我的手都软了,王老兄,就请你先揭吧!也不一定要我先揭呀!”
王贵主要是怕他弄鬼,要眼看他揭牌。
反正两扇牌九也不需配,他目注李悔把自己的牌一翻,真正是一掀两瞪眼,四周大哗,竟是“虎头”加大“十”,只比“闭十”好了一点。
李悔大叫道:“天老爷真帮忙。”把牌一掀,比庄上正好多了一点。
这一次更是全场哗然。
输钱也不要紧,这太窝囊了。
李悔把台面上所有的银票、金条和银元宝清点了一下。
总计是三千七百万五十八两,当然还有些零星银子。
李悔道:“老兄……”
王贵汗出如线,道:“小弟,你赢了这么多还不够?”
李海道:“你这是什么话?输不起是不是?”
“不是输不起,而是怕你老弟拿不走这么多。”
李悔道:“放心!一文也少不了,全部可以拿走。”
王贵站起来拍拍屁股,突然要去抢台面上所有的银票,李海去扣他的脉门,未曾扣住,他已抓起大把银票。王贵身后二人正要动手,小熊和小郭把他们制住。
鱼得水不知何时出了手,道:“老兄,这么多人你敢抢?”
几乎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他收回那只手已经脱了臼。这才知道遇上了狠角色道:“那就走吧!”
双方出了赌场,王贵道:“小弟,你们可知我是何人?”
李悔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何人。”
“你知道?”
“对!你是李自成李闯的部下,专管粮饷的副手。”
王贵大为震惊。
鱼、汤等人也十分惊异,这个荒腔走板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王贵道:“你怎么会认识我?”
“你不必管,我劝你乖乖地把欠款还清,不然的话……”
“怎么样?”
“我会向你的上司告密,说你输了公款……”
鱼得水道:“如果他没说错,你老兄确是李闯的部下,你输了这么多,绝对无法交代,何不就此投诚?”
“投诚?你们是……”
“我们是大明的人。”
“大明的国都已在我们的头子占领之下,大明……”
“还有福王由崧领导,不久可以光复京城。”鱼得水道:“到是你改过向善,弃暗投明的良机,甚至可以把你所管理的全部款项献给大明作为军饷,这功劳不小!”
王贵心想:大明已经完了,你们还不死心!
可是他又知道不是敌手,只好处与委蛇。
说是人多不便,只希望李悔一个人跟他去取欠款。
李悔怕他跑了,鱼得水向李海微微点头,李悔明白他的意思。
二人离开向南奔行,汤尧自左,鱼得水自右,包抄迂回追踪,奔出五六里。
王贵回头道:“再见了!老产引……”涌用跳下绝壁。
绝壁之下是一条溪流颇深,李悔不善游水,眼看他逃了。
待鱼、汤二人追到,王贵早已顺流而下不见了。
鱼得水道:“此人能输三千多万两,回去也无法交代。”
李悔过:“贼兵的管理制度根本谈不上,说不定连账簿都没有,抢掠来的谁也弄不清。”
鱼得水道:“姑娘怎知他是李闯的部下?”
“我……我只是听别人和他交谈得知的。”
这话非但鱼得水不信,汤尧也不信。
小熊道:“这三千七百多万两,咱们吃喝玩乐一辈子也用不完,明廷不争气,咱们管他们的鸟事?”
鱼得水面色一沉,道:“弘光(即福王)不是料,但潞王尚可,且怀宗(即已吊死煤山的崇祯)虽无大能,还算个不错的皇帝,忧患意识我们是该有的。”
汤尧道:“老鱼,你一个十七八岁的人,亏你有此大志。”
“华夏子弟怎可没有同仇敌汽之心?”
商量之下,决定把这笔钱交给兵部尚书史可法。
也只有他才能善于运用这笔钱,这要去南京。
马士英专权,想利用福王由崧的昏庸作他的傀儡。
于是联合四个总兵如高深、刘泽清、黄得工及刘良佐等护送福工交仪真,列营江北,气势逼人。
史可法为大局着想,不能自相倾轧,只好与百官迎福王入南京。
先稍监国,随后立即大位改元为弘光。
史可法、高弘图、姜日广、王泽为大学士。
马士英仍督凤阳兼东阁大学士,这论一下来,马士英大为不满,他本想作宰相,却仍要他在外作总督。
后来马士英与忠臣史可法不和,史请调督师出镇淮,统辖四总兵。
四总兵不相容,也听说扬州出美人,都想留驻扬州,经史可法劝说才暂时相安无事。
史可法上书请经略中原,但弘光帝独信任马士英,一切外政都不大理会,专门贪图逸乐享受,在酒、乐上下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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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鱼、汤二人见过史大人,受到礼遇与赞赏。
史留二人在身边,二人称报国不一定在大人身边,鱼得水问及有人盗出福王的字画及“铁卷山书”栽赃潞王之事,史称是福王阴谋,不过是打击潞王威信。
不过,如今福王已登了大位,潞王韬光养晦,不行无谓之争了。汤尧道:“大人以为复国最大的障碍是什么事、什么人?”
史可法叹道:“福工性好逸乐,毫无忧患意识,长此下去,想援东晋与南宋偏安南方一隅达百年之久的往例绝不可能。甚至对人方面,我最恨马士英和阮大铖,他们利用弘光帝的昏庸无能而营私,国家如亡,即亡在这二人身上。”
鱼得水道:“大人对吴三桂的看法如何?”
史可法怒容满面,道:“为了一个女人而引清兵入关,可以说是自古以来最可恨的卖国贼,无耻之尤!”
二人辞出尚书府、和熊、郭两小及李悔会合。
李悔道:“听史大人之言,马、阮、吴三贼不除,大明复国无望。”
鱼、汤二人点头道:“的确如此。”
李悔道;“咱们何不顺便行刺马士英和阮大铖二人。”
熊、郭二人首先赞成。
鱼、汤二人考虑之下,认为可行。汤尧道:“李姑娘可有行刺的计划,须知他们二人身边必有高手保护,见到他们也不容易。”
李悔道;“仿谒见史大人献金之法,即可见到他们。”
“献金?”鱼得水道:“咱们现在手头已无巨款了,鸡零狗碎地他们不会看上眼的,而这里又会有赌场。”
李悔道:“小郭是作无本生意的能手。”
“怎么?在史大人管辖区内作案?”
“不,我们到马士英及阮大铖区内大动手脚。”
鱼得水道:“偷了他们的巨款再献给他们,那不是搬砖打脚?”
李悔道:“我们先不偷马、阮二人府中财物,而偷他们的党羽的财物,他们的钱大多是贪污营私而来,失去巨款绝对不敢声张的,人家会问,如你为官清廉,每月薪资扣除开支,那有如此多的巨款?”
鱼、汤二人以为可行。
他们先到达马士英的辖区内。
他们选定了马的心腹党羽如赵其杰、田卿、杨文总及张执中等人下手,据估计,这四人即有亿两以上。
鱼、汤和李悔天人各选一目标各自下手,熊、郭二人一起到田卿府去。
田卿是监连使,这正是肥缺,府第共五进,广厦千间,奴仆数百,光是妻妾就有十三个之多。
熊、郭二小当然也不是光会胡闹,不办正经事之辈。
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绝对不能被俘。
一旦被俘就要自绝,以免受刑不住招出鱼、汤二人。
他们二人已经商量好,所以二人十分谨慎小心。
二更尾三更初,他们就自后侧潜入田府之中。
他们二人并不知道回府内的情况,本想擒住田府的一个重要部下如账房或内总管什么的,事逼部金库所在。
但他们误打误闯,正好遇上田卿的心腹内总管对外总管道:“田大人今夜和友人商议公事,四更前不会结束。”
熊、郭二人不知因卿和友人议事的地方在何处?
正经跟随二位总管之一制住逼问,但一转眼就不见二位总管。这大宅院落多,错综复杂,极易迷失。
两小转得转着,来到一个颇有气派的院中。
这儿的戒备一看就知道比别处森严,正好这工夫三人一起走来,两小听其步履声,即知不是庸手。
一时情急,闪于这院内,但仍怕被发现,乃进入屋中。
那知内间传来莺声燕语道:“是大人吗?贱妾已等待多时了!”
两小不由一惊,这女人已经听到声音了。
这工夫,另一年轻女人道:“奉大人之命,贱妾水仙和玫瑰一起侍候田大人,已经沐浴薰身过了!”
古人没有香水,是用一种薰笼使衣服及身子有香味,以便取悦男人,但大多是大内及宦官世家才有资格。
两小大为焦急,不回答就会被拆穿而呼叫有贼。
二人是不容易逃出回府的。
两人耳语一番,立下决定,随机应变,也只好客串一下,两小并非好淫之徒,却也不是什么鲁男子。
小熊“嗯”了一声,立即进屋。
由于屋中无灯,立刻匆匆脱衣就上了床。
田卿才三十九岁,在这方面有过人之长,所以往往耍两个小妾侍候他,世上的确有这种性欲持强之久。
如明初开国功臣名将常遇春,南征北剿,帮朱无璋打天下,每天必定数次,所以军中必带健妇数人。
有时未带女人,就以母牛代之。
军中带女人,也是明太祖特别准许的,但别人不成。
田卿几乎每夜必要小妾待寝。
当然,他玩的女人并不一定有名份的妻妾,有的是部下献上的民女,他出手大方,玩过后赏赐颇为丰厚。
今夜的水仙和玫瑰,是他所有的小妾中最美貌的。
小熊上了床,就搂住一个。
屋中无灯,天上又无星月,不会被看出。
此刻小郭在床下已脱了衣服等待换班。
小熊和玫瑰玩过之后,拍拍床边,暗示小郭轮到他了,二人立刻技巧地交换。小郭上了床,水仙已迫不及待。
原因很简单,水仙在一旁观戏,自然性趣大发。
小熊和小郭年轻精力充沛,把二女侍候得服服贴贴。
正因为他们太狂烈,有如生龙活虎,和田卿的举措大不相同,水仙发觉不对,道:
“你……你不是田大人!”
玫瑰也不由一惊,因为她在一边看戏,也觉得不像田大人,以田的年龄来说,就算性力过人,毕竟已是中年。
中年人在这方面是细嚼慢咽的,不像小伙子那样猛烈。
所以大多数女人喜欢中年以上男性的体贴与温存。
水仙也道:“对,你不是田大人,你是什么人?”
“小声一点!”小郭道:“我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
水仙道:“为什么不重可,你是个色情骗子。”
小郭道:“我不是专门来殖你们的,只可惜你们把我当作了田卿,若不顺水推舟上床,你们必然发觉而呼叫!”
“你到底是谁?”
“应该说是我们。”床下的小熊也道:“我们二人平分秋色,把二位侍候得服服贴贴,也算有缘,对不对?”
“我们一叫,你们二人就没命!”
“对,但你叫出了半声就会停止呼吸!”
两女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玫瑰道:“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