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裁住他的话,冷声道:“丁不一和苏姑娘在哪里?”
候登梯眼珠子一转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薛宇红一旁道:“在哪里?这青龙帮堂里里外外我们都搜过了。”
候登梯道:“过后堂小屋里有间密室,丁不一没下山,就准藏在这密室中。”
马公公摆摆手:“你起来,带我们去密室。”
“是。”候登梯顿首应声,爬起身来:“请公公大人随我来。”
候登梯领着马公公、薛宇红和四名贴身侍卫走进小,打开秘室的暗门。
“你们是什么人”?两名女仆发出一声惊呼。
“滚到一边去!”四名待一将四名女仆逼到一旁,四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几乎是裸身的女仆身上溜来溜去。
马公公跨步上前,揭开纱摊。
苏小玉赤身裸体地躺在不搞上,穿着单衣的丁不一侧身倒在她的身旁,两人都昏沉沉地熟睡着。
马公公腰拎起丁不一手臂,捏住手腕,眯起了双奥。
他瓦刀似的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丁不一已经中了冰寒毒,毒入膏骨,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这小子,九个月之内,这小子再灵,再神,邪剑也练不到三成火候,不足为患了。
他细眼珠一转,站起身对薛宇红道:“将丁不一脱光了衣服,放到苏小玉身旁。”
薛宇红痴呆的目光盯着苏小玉,眼前交替幻现着白如烟和白如水的身影,根本没听见马公公的话。
马公公眼中光芒一闪,音调陡地提高:“薛宇红!”
薛宇红全身一颤:“公公,属下在!”
马公公报抿嘴:“帮丁不一脱下衣服,放到苏小玉身旁。”
“公公,这……”薛宇红似是不解中极不愿意干这差事。
马公公阴笑道:“碧姣月、白如水、江春花和余小二快来了。我要让他们看看热闹。”
薛宇红低下头:“属下认为……”
马公公沉下脸:“你是不愿意,还是看上苏小玉了?我告诉你,这姑娘你是碰不得的。”
薛宇红急道:“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
马公公摆摆手:“那还不快动手?”
“是。”薛宇红应声上前,动手剥下丁不一的衣裤,将他放到苏小玉身旁,然后用床单将他俩盖住。
候登梯一直垂手侍立在门旁,不敢乱动。
马公公瞧瞧四个望着女仆直吞口水,而又不敢动手的侍卫,翘翘嘴唇道:“把她们带出去,赏给你们了。”
“谢公公!”四名侍卫接着两名女仆兴冲冲地往处跑。
马公公弯下腰搜过丁不一的衣裤,果然不见那颗蜡丸。
他眯起三角眼,脸上肌肉拉起纵横的条纹,是丁不一真没带蜡丸上山,还是蜡丸真是候登科拿走了?
薛宇红已依命将丁不一摆布好,退到马公公身旁。
马公公朝他呶呶嘴,立起身来。
马公公和薛宇红走出秘室。
候登梯按照马公公的吩咐,将暗门关上,但留下了一条缝隙。
踏上后堂坪,坪场的情景令候登梯触目惊心。
候子非和四名投降的帮丁都已被杀了,身首异处,血还在石坪上的缓缓地淌流。
两名女仆被剥得一丝不挂,按倒在石年中,两个侍卫趴在她俩身上,另两个侍卫和十余名东厂杀手围在旁边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哇哇大叫。
惶恐绝望的女人尖叫声和夜猫嚎哭似的男人的狂笑声,混合一起在坪空回响。
山峰、崖涧在惊悸地颤栗。
候登梯心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腿肚子直打哆嗦。
马公公对惊呆了的候登梯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的。”
“谢……马公公。”候登梯颤声回着话,一泡尿撤湿了裤挡,尿水从裤脚管里淌流出来。
马公缩缩鼻孔,皱起眉,低声问道:“丁不一那颗蜡丸里是什么东西?”
候登科躬着身道:“小人……哦,奴才不知道。”
马公公尖厉起声:“你不肯说?”
候登梯急忙道:“公公大人,不是奴才不肯说,奴才实在是不知道啊!不过……”
马公公声音一沉:“不过什么?”
候登梯顿首道:“不过听大哥说,蜡丸里藏的可能是千年血参果长的地形图。”
马公公嘴角牵动,冷冷阴毒的自语道:“千年血参果?”
候登梯不住地顿着首道:“奴才不敢说谎,大哥虽拿下不准这六合门使者送的究竟是什么宝物,但听说就是这千年血参果,据说这血参果千年才结一次果.如果……”
马公公斜跨数步,走到薛宇红身旁.轻声道:“我的话问完了。”
薛宇红眼中棱芒一闪,左脚向前猛跨一步,右手拔出了肩背上的宝剑。
候登梯的头刚刚往上一抬,宝剑从左耳根削下,在脖子上划过,再往上一姚,从右耳根削出。
极其熟练,准确而冷酷的杀人手法!
候登梯的人头在脖上蹦了蹦,然后离开颈脖蹦落地下。
半晌,无头的身子才抨然倒地。
马公公凝目注视着天空飘曳的一朵乌云,脸色异样的冷俊。
他无心欣赏薛宇红杀人的剑法,和他平时最喜爱的这种手下轮暴女人的热闹场景,他的心已被千年血参果摄走了。
千年血参果,无论如何要设法得到它,即使自己得不到它,也获不能让天老邪丁不伟得到!
西下的落日坠到山峰尖顶,炸裂开来,万道血光,溅红了青龙山,将山顶的半边天抹得殷赤绦紫。
“是有些奇怪,怎么山道上会不见一青龙帮帮丁?”白如水一边急急地赶路,一边困惑地说道。
江春花答道:“达有什么奇怪的?这些青龙帮贼子,听说咱们疯姐妹到了,吓得屁滚尿滚地都跑光了。”
余小二皱着眉,使劲地缩着鼻孔,脸色十分惊异。
碧姣月问道:“嗅到什么了?”
余小二道:“血腥气。”
白如水焦急地道:“一定是丁不一和青龙帮的人交过手手。”
余小二翘起嘴道:“血腥很浓,死了很我很多的人。”
江春花拍手道:“不一哥,七邪剑展雄,杀死青友帮一群老乌龟!”
碧姣月道:“情况看来有此不妙,咱们快抢上去!”说着,身形一晃,如同一道电光射顶峰。
白如水和汇春花自不甘落后,各施展轻拭,如流光向前逝去。
“哎!等……等我!”余小二大声叫嚷着,连蹦带跳向前猛窜。
余小二虽已经练得五绝奇功和邪龙神刀,但论轻功和功底还是不及这三个女人。
碧波月第一个闯入青龙帮堂。
堂门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地上到处是断刀、断剑。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碧姣月眸里闪出亮光,秀眉微蹙,难道这些人都是丁不一杀的?
七邪剑法就这么厉害而冷酸无情?
白如水和江春花到了,白如水走到碧姣月身旁,脸色和碧姣月一样的凝重。
江春花呵呵笑道:“不一哥好剑法,好剑法!杀了这么多贼子!”
余小二气喘吁吁地赶到:“唷,真死了这么多人。”
碧姣月遭:“咱们进去看看。”
堂里四处都可以看到青龙帮帮丁的尸体。从尸体身上的伤痕可以看出这些人是被刀、剑、利箭等各类兵刃所杀。
四化的心骤然收紧,青龙帮显然遭到了侍卫兵丁的突然袭击,这袭击是不是针对丁不一而来的呢?
四人急急忙忙窜入后堂坪。
后堂坪上的惨景更令人心悸。
数十具尸体被夕阳光染的遏红,鲜血像团团燃烧的火。
尸体中有六具是无头尸体,两具赤身裸体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女尸。
碧姣月阵子闪射出两道悸人的光芒。
白如水和余小二咬起牙关。
江春花发出一声尖叫:“丁不一,你在哪里?”
四人立即散开分头搜寻丁不一。
余小二趴到地上使劲地缩着鼻子,不时地皱起眉头,坪场上的过浓的血腥使他的嗅觉功力大打折扣。
“这里有间密室,快来!”江春花在石坪小屋里高声叫喊。
碧姣月、白如水和余小二奔了过去。
江春花扳着暗门的缝隙,涨红着脸嚷道:“快来帮我一把,我……拉不开。”
余小二忙跑过去。双脚瞪着门缝,使劲地端着,但暗门仍纹丝不动。
白如水道:“你们这样是扳不开的,这门有暗钮机关。”
“暗钮机关?”江春花着急地道,“暗钮机关在哪里?快告诉我。”
白如水指着暗门两侧的墙壁道:“一定就在这墙壁上,咱们好好找吧。”
四人在墙壁上仔细搜索。
碧姣月在一块余纹略有不同的石砖上使劲一按,“吱——”暗门打开了。
她眼里闪过一道疑惑的光,暗门做的十分巧妙,若不是故意留下这条缝隙。恐怕一时也打不到这密室。是谁故意留下这条缝隙?目的何在?
白如水、江春花和余小二抢入密室。
余小二瞪起眼道:“唷,密室里烧这么多炭火,怪热人的。”
白如水和江春花走到纱眼前站定,余小二抢过来掀起纱帐看了一眼,复又放下。
白如水和江春花同时问:“怎么样?”
余小二眯起眼道:“你们怕见丁公子死状,我也怕,没看清里面是谁,还……是你们自己去看吧。”
碧姣月走近前来:“丁公子和苏姑娘在不在里面?”她像是经猜到了汁么。
白如水和江春花同时拉起她的手:“走,一起去看看。”
三人掀开纱帐,走到木榻前。
木塌上并肩躺着丁不一和苏小玉。
这是怎么回事?碧姣月和白如水闪念之际,江春花猛地揭开这被单。
丁不一和苏小玉赤棵的身体呈现在三人眼里。
碧姣月急忙闭上眼,但已来不及了,那神秘而惊心的场面的已深深印进了脑海,顿时,她红透了颈脖,白如水瞪圆了眸子,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
江春花咧着嘴格格地笑。
苏小玉此刻已经苏醒,但仍不能动弹,她睁着一双眸子,沉静地看着出现在眼前三个女人,神情十分安然,没有丝毫地慌张。
她没有说什么,她觉得什么解释的必要,她和他的行为都是无可指责,如果说定要指责的话,那就只能指责上苍的安排。
她的确气质优雅,风姿绰约的高贵的女人。
碧姣月转回向,急步走出了密室。
白如水痴立着,尽管她已意识到其中必定有异,但心中仍是充满了酸溜溜的滋味。
江春花将嘴凑到她耳旁道:“白姐姐,不会有事的,我在他身上扎有毒刺呢,来快将他俩弄出去。”
白如水点点头,其实这种局面,她早已料到了,这天迟早会要来的,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白如水的手触到丁不一身体,不觉惊呼出口:“他中毒了?”
苏小玉点头道:“不错,他为解我的冰寒毒,而自己中了毒。”
“糟糕!真糟糕!”白如水连呼两声,急着道:“快送他回庄。”
“哎!”江春花见白如水的模样也急了,急去扶丁不一。
“不能动他!”白如水精通毒性,说道:“就让他这么躺着。”
“哎!”江春花应着,又去扶苏小玉。
“她的毒刚解也不能动。”白如水道。
“那怎么办?”江春花问。
“这……”白如水正想叫余小二另外去找扇木板来。
江春花挥手用被单将两人一裹,拍着木榻嚷道:“余小二快来抬人啊!”
“哦,来啦。”
余小二走过来,与江春花抬起木榻就往外走。
碧姣月到木塌说道:“快离开青龙帮堂,山下有官兵往这儿来了。”
“快走!”余小二和江春花叫嚷着,抢着木榻就往外冲去。
白如水抢步到碧妓月身旁:“碧姑娘,看来这事怪不得丁不一,他是为了替苏小玉姑娘解毒……”
“白姑娘,你用不着向我说这些话。”碧姣月冷声道,“丁不一喜欢哪个姑娘,愿意和哪个姑娘睡觉,这不关我的事!”说着,弹身猛跃,已掠出十丈之外。
白如水秀眉微蹙,也赶紧迫了出去。
四人抬着丁不一和苏小玉绕过正山道,避开鸣锣开道上山的府衙官兵,来到山脚路口。
聚英庄的马车在路口等候。
碧姣月等人登上马车,飞也似地往南驰去。
风柔柔地吹拂,送来阵阵沁人的花香。
凉亭四化圃里的花卉全都开了,开的茂盛丽艳丽,艳红的、淡紫的、金黄的、雪白的各色花朵迎风摇曳,绚丽多姿。
然而,凉亭里的碧姣月却无心欣赏这丽色花景,事重重。
白如水说得不错,青龙帮堂这桩事怪不得丁不一。
丁不一是为救苏小玉,而舍身用逼穴化毒法,与苏小玉赤身相对解毒的,后来薛宇红搜寻蜡丸又脱光了丁不一的衣服。
像丁不一这样钟情而又肯会弃自己性命的男人,天下能有几个?
想不到桃花园中的这个窝囊废,居然还是如此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她不觉扳唇浅浅一笑,但笑容一闪而过,随即被阴云掩盖。
丁不一身中寒,毒入丹田,只能活个月了,难道这无拯救之法?
她也是个辨毒解毒的高手,情知冰寒毒运动纳入丹田的危险,但她总觉得丁不一中毒后的反应不同,一般用逼穴化毒法救人,而中冰寒毒的人,按理应是一个对时即醒,醒后如同常人一样并无花样。以后再每月发一次,共发九次,一次比一次厉害,最后死亡,但,丁不一却不同,一直昏睡了七天七夜,尚未醒来,周身却由冷而逐日变热。
她和白如水、天老邪讨论过这种反常的现象,却不得其解。
这是吉兆,还是凶光?
她日夜为此思索,茶饭不思,渐渐地,她觉察到了自己的异样,自己为什么如此关心、挂念丁不一?
她芳心怀然直跳。
自己只不过是奉义父之命帮他练剑,井夫任何杂念,但是……
她面向里的俏脸变得绯红,心一阵狂跳,她不能不承应。
自己也受上这位花花公子。这仿佛来得太突然,但也非常的自然。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
白如水、苏小玉和江春花将会怎么想?她不知道,也不愿知道。
她决定将自己的情感压在心底,永远地埋葬掉,自古多情空余恨!古如此,今也如此。
她扭头看着后庄的厅房,心思又回到丁不一的病情上。
老爷子请来江春花治病的京都名医,现在正在替丁不一察看中毒的病情,白如水、江春花、苏小玉和余小二都在厅房等候,不知诊断后的消息将会是凶是吉?
她默然合上双掌,暗中祷告。
厅房的小房里。
金面佛坐在椅子中,焦急地望着正在替丁不一把脉的京都名医刘正道。
他对丁不一关切,已胜过了父子之间的那种骨肉之情,焦急之心,可想而知。
刘正道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目,拎着项下花白胡须道:“祸今福所倚,福分祸所伏。”
金面佛沉思片刻,凝目道:“请刘行狂直言相告。”
刘正道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菜盘道:“老夫先说福,丁公子中过盅毒,又用三味毒,以毒攻毒相治,因此冰寒毒入体后,三毒撞在一起相生相克,致使丁公子无意之中,练成了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百毒不入之体。”
金面佛急着问:“那祸是什么?”
刘正道道:“丁公子逼穴化毒致力虚脱,三毒在体内七天七夜的剧变,使其真气焕散,他一身内力消耗尽,已无法恢复了。”
金面佛问道:“还有什么挽救的办法没有”
刘正道凝目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