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走了。高拱走了,裕王说话对象自然是最近谈得来的虞进。
裕王府的一个陪伴小书僮。
虞进想了想,很经典地说:“司马迁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话是形容商人,道出商人逐利的本性,但是用来形容这些政客,同样很有道理。他们跟殿下过不去,不是名就是利。”
“算是吧”裕王点点头说:“本王的皇弟,真是大手笔,竟然纠结了上百名朝臣给父皇上书。都是弹劾本王,幸好江浙那些忠臣义士的献款及时送到,要不然,只怕情况更糟。”
现在裕王和景王的斗争已经白热化,在徐阶的牵线下,裕王得到一笔可观的捐银。手上也有了钱,底气也足了起来,像拉拢大臣引导兴论等,和景王针锋相对。
可是景王准备充分,来势汹汹,有意算计无心,把裕王弄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处在下风也就在情理之中。
利用商人的捐款来自救,在虞进看来,不过是饮鸠止渴,说不定是驱走了狼,又引来了虎,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些客商那么大方,必有所图。
现在的裕王,无论手段或财力,都不是景王的对手。
这一仗多数会败,只是早晚的问题。
虞进有些奇怪地说:“没想到景王的人那么多,他倒是好手段。”
裕王解释道:“本王的这个皇弟,从小就自命不凡,还在京时,早早就开始经营,投靠他的,被他收买的,人数少数,而本王也收到情报,有严党余孽,因为被他捏着把柄,只能听他的话。”
原来是这样。
景王这次动这么多,不仅仅是吹响争嫡的角,也是一场难得的“秀肌肉”一些骑墙派增加对他的信心。
虞进也不知说什么,只能安慰裕王道:“殿下不必担心,长就是长,幼就是幼,任他信口雌黄,也不能变成长,皇上的目光是雪亮的,百姓的目光也是雪亮的,下官注意到,那些他的人,不是副手就是仕途差不多走到尽头,晋升无望的人,这些人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对,本王就是长,断断没有废长立幼之理。”听完虞进的分析,裕王眼前一亮,马上高兴地说。
“殿下英明。”虞进及时送上一顶高帽。
裕王突然拍着虞进的肩膀说:“虞校书,那加工坊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不过夏季多雨,工程稍有延迟,估计十月才能投入生产,一个月时间的磨合期,下官计算过,拿一笔分红过肥年,肯定没有问题。”虞进自信满满地说。
“好!”裕王高兴地说:“还是虞校书想得周到。”
说完,有些遗憾地说:“其实本王也想去看看,不过总抽不开身,也怕景王盯上,咱是不怕他,不过在这个时刻,也得注意影响不是。”
堂堂皇子,要是和商人走得在太近,也影响其声誉,听到裕王这样说,虞进也没有勉强。
本来还想借裕王的名义弄个名人效应,现在看来得改变主意。
二人又聊了好一会,虞进这才退了出去。
虞进把一门子心思放在镜子加工坊上面,对裕王和景王之间的争斗,就像后世看肥皂剧一样。
不是虞进没出手,主要是地位太低,像开会密议布置等,都没虞进的份。
一是还没有溶入核心圈子,二是地位实力太低,不足以引起裕王等人的重视。
幸好没份参与,因为,一旦参与就增加一个失败的案例:
九月初二日,据统计,上书弹劾裕王的大臣过百人;
九月初四日,由受伤的国子监学生郑达出面召,几名教援牵头,无视国子监祭酒高拱的劝阻,联名上书求严惩由裕王府包庇的打人侍卫;
九月初六日,由中议大夫胡应嘉御史郑络为的三十多人,在午门前跪地请愿,最后嘉靖下令一众大臣退下,答应第二天朝会再议;
九月初七日,很久不上朝的嘉靖破天荒上朝,朝堂上保裕派和倒裕派吵成一团,各不相让,最后被嘉靖强行制止,下令彻查的同时,下令改由成国公朱希忠代为祭天。
两位皇子的交锋,第一回合是景王领先。
这场争夺,虞进由此至终,都是一个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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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离岛()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秋祭,最后一刻竟然丢了,对裕王府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挫折,而对景王府来说,这是一个鼓舞人心的胜利。
虽说最后不能取而代之,这对付出代价的景王来说有点遗憾,但这也是一场的胜利。
把裕王拉下秋祭的舞台、展示自己的力量,又测试了皇上的底线,可以说一举三得,嘉靖宣布更换秋祭主持人选,裕王因流言被抛弃,成国公朱希忠替上。
当晚,杨双智就在京郊豪华的宅园内举行了一场庆功宴。
谨慎起见,参与应功的,都是景王府的人,那些拉拢的大臣,一个也没参加。
这个时候得低调。
“杨先生”一个名为陈明的属下讨好地说:“这次大获全胜,王爷肯定很高兴,先生劳苦功高,到时王爷肯定重重有赏,到时还请先生替小的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
杨双智皱着眉头说:“大获全胜说不上,我们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没能把王爷推上秋祭主持人的位置,只能算是打个平手。”
“这不是杨先生的错,谁也没想到,一向不闻不问的裕王,竟然也会向江浙的富商借力,要是没有那笔财力的投入,我们早就把胜利握在手中了。”
说话的是叫钟秋平,是景王府的一个幕僚,景王派他来协助杨双智,充当杨双智的副手。
陈明有些不忿地说:“这个徐阶,真是一个老狐狸,表面不动声色,暗里给裕王牵针引线,要不是,裕王哪能这么短时间筹到那么大的一笔钱银。”
“这话不能这样说”杨双智摆摆手说:“裕王的身份摆在那里,徐阶曾担任裕王的讲师,不可能袖手旁观,他没有直接出手干预,对我们已经是一个好消息。”
钟秋平有些犹豫地说:“杨先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皇上的底线和目的很明显,那就是让王爷和裕王分个高低,看看哪个更为出色,只要不过份就行。如果猜得不错,这么的事徐阶没有直接出手,应是受到皇上的敲打。”
顿了一下,杨双智高兴地说:“看得出,皇上心里还是有景王的。要不然也不会放着太子不立,也不会放任我们在京城搞小动作,只是朝中顽固不化的大臣不少,一时不好表现出来,只要我们多加把劲,向人证明,景王才是大明的贤君的最佳人选,那就功德完满,到时,在场的都是功臣。都有从龙之功,他日景王继承大统,在场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可以福荫子孙后代。”
一番话说完,在场的人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景王出身比裕王好,平日得到的赏赐也比裕王丰厚,分封多年还能留在京城,这些都与嘉靖对他的宠爱息息相关,要不是当日亲裕王的大臣用计。皇上还舍不得送景王出京呢。
陈明舔了舔嘴唇说:“站在这里的,都是愿为王爷赴汤蹈火,杨先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是啊。杨先生,我们现在应怎么做?”
“杨先生,你只管吩咐就是,小的全听先生吩咐。”
在场的人纷纷主动请缨,“秋祭”这一次较量,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杨双智眼冒寒光道:“裕王我们不能动。但是那些资助裕王的富商我们可以动,无论如何,把他们逼得知难而退,有权没钱,看他有多大能耐。”
这年头,钱不能万能,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杨先生高见。”
“没错,那些富商以为有徐阶撑腰就有持无恐,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一众人纷纷叫嚣着要这些富商付出代价。
。。。。。。。
秋祭之争过后,京城并没有获得风雨后的宁静,相反,在嘉靖的默许下,裕王和景王的争嫡大戏越演越烈,拉拢大臣、相互攻击、抵毁,打击对方陈营的者,搜集各种不利的证据。
原来平静的京城,一下子就陷入了多事之秋。
可惜,这一切,对一个司经局的九品校书来说,还是显得太遥远。
虞进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皇子之间的争嫡,就是司经局崔洗马也靠不上边,那是徐阶、高拱、卢森这一类人物的政治游戏。
朱希忠并没有什么表示,虞进也乐得甩手不管,一有空就往京郊走,视察工地,培训人员等,最近又买了一批不错的奴隶,又是统筹又是培训,忙得团团转。
一门子心思都放在加工坊上。
裕王是一个不错的投资对象,但是现在跳出去,估计也不受人家重用,还不如先苦修内功,提高自己的地位再说,虞进有信心,只要这个加工坊一建起,自己就能给裕王一个巨大的惊喜。
古代的名人贤士,大多是有名气才去投靠东家,这样容易受到重用,像三顾茅庐才出山的诸葛亮,一出山就稳坐军师的宝座。
有了泰升商行预付的五万两白银,虞进的腰杆也挺了起来,在高工钱的激励下,那些工匠一个个都甩开膀子干,以至工程的进度很快,终于赶在十月前完工。
这个就京郊外、浑河旁的无名小岛,买下后虞进起名为离岛,整个小岛分为二个区域,分别是生活区和生产区,而生产区又细分三个部分,分别是原料部、半成品部和成品部。
不同的工种,虞进给他们配上不同的工衣,每一个区域都有守卫把守,不能任意走动,而成品部又独立于的部门之外,里面全是虞进派去的朝鲜奴,这是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保密起见。
除了虞进,人都不能跟他们接触。
离岛上戒备森严,而岛内和岛外也隔绝联系,虞进下了死命令,岛上的人不许离岛,而岛外的人也不许登岛,两者的联系是用船,用长长的铁链系着两头,用铁链拉着前进。
在湖边,虞进让人设立了很多哨岗,严禁有人出入,违者直接格杀勿论,隔绝离岛和外面的联系。
里面的反正都是奴隶,给他们好吃好喝,至于自由,那就不好意思。
安全起见,朱希忠还把锦衣卫一个用于练新兵的训练场移了几十里,设在离岛的附近,又给离岛的守卫配了响箭。
一有情况,得到授令的锦衣卫会在最度在最短时间内驰援。
事实上,因为有锦衣卫的训练场在附近,离岛的一带差不多成了禁区,谁也不会闲着无事去惹这些嚣张得无边的天子亲军。
有裕王和朱希忠的配合,无论是人手还是材料,一切都非常顺利。
都说外行的看热闹,内行的看门道,事实上做出一面镜子,也就是几道工序的事,虞进买奴时,也偏重挑那些工匠。
事实上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虞进原以来要一个月来培训和磨合,没想到只是半个月,这些工匠就做得很好,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虞进还要好。
在离岛虽说没有自由,但虞进做了一个完善的积分奖罚制度,只要好好干活,就能获得相应的积分,这些积分可以换各种吃的、穿的、用的,只要积分足够,兑换一个女的做媳妇也行,当然,前提是不能离开小岛。
甚至用积分兑换成银两,给外面的亲人送去改善生活。
总之,虞进把他们工作热情调得高高,以至一个个卖命似的给虞进干活。
“呵呵,不容易啊,终于走上正轨了。”虞进站在湖边,看着离岛那根长长烟囱不断向外冒烟,再听那架大水车在水流的冲下咯吱咯吱地转动时,突然心生感概地说。
这一刻,秋日明媚,天也蓝,水也清,清风徐来,波光粼粼,再配上那架诗意十足的大水车,眼前的这一幕,美如画。
嗯,就是那根烟囱也是蛮顺眼的。(。)
PS:前面写了一章,不太满意,重新写的,又晚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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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嚣张的使者()
“祝贺总旗大人心想事成,不仅找到了两个大靠山,很快就财源滚滚了。”青儿在一旁有些幽幽地说。
虞进知道她内心不满,那座离岛,青儿虽说可以跟着去参观,但是有不少区域,就是她也不让进,任她怎么嚷嚷也不让步,这让青儿很不高兴。
“这里面也青儿姑娘的一份”虞进笑着说:“一文钱不出,就动动嘴皮子就有了,不像某些人,由此至终都得亲力亲为,唉,同人不同命。”
青儿:“。。。。。。小女子也没少跑脚吧,我的总旗大人。”
虞进摆摆手说:“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回去吧。”
看到虞进走远,青儿连忙跟上问道:“虞进,现在离岛的加工坊已经走上正轨,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红利。”
“青儿姑娘很急钱花?”
“不急。”
虞进哈哈一笑:“这不就得了,反正外面的守卫也有你的人,每次出货都瞒不过你,等着就是。”
现在加工坊是以流水线的方式生产,几百名工匠每天都甩个膀子干,产量很高,一个月出二三次货都没问题,不过,虞进并不急着出货,因为他心里有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崔三娘几次问什么时候出货,虞进都以工艺复杂的原因推迟了。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虞进总算看明白了,朱希忠是一个不错的码头,但裕王才是最好的倚靠。
严嵩倒台,徐阶上位,政局还没有完全平稳,而嘉靖的身体又出现问题,世袭国公朱希忠,就成了出任危难之关的忠臣良将,为皇位的顺利交替保驾护航;这是一种恩宠和信任。
但是,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一个统治者,都不会放任身边有一个权力太大的臣子,就是朱希忠也不例外,可以确认一件事。朱希忠只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一旦新皇坐稳龙椅,就是他退下去的时候。
虞进冷眼旁观裕王和景王明争暗斗,心中慢慢明白到一个道理:等别人给机会,还不如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就是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朱希忠是新老交替的一个过渡人物,锦衣卫也应是自己人生途中的一个驿站。
要想出人头地,最好的时机裕王登基前,获得他的信任。
青儿本想追问有关销售的问题,不过虞进上马车后就闭着眼晴,好像在想着什么,一时也就不再开口。
最近虞进的态度有些冷淡,以前撒骄卖萌那一套好像不管用,美人计也不好使。青儿感到有些苦闷。
“老赵,去泰升商行。”当马车回到京城时,虞进突然开口道。
“好咧,少爷。”
赶车的老赵应了一声,马上调转马头,准备去泰升商行,对于自家为什么泰升商行他并意。
反正听少爷的就对了。
没多久,马车在一间泰升珍玩阁停下。
泰升商行在京城开设了七间商铺,有客栈、酒店、米铺、绸缎庄等,虞进说去泰升商行。老赵头就是不用问,也知把马车停在到这里。
因为这里的掌柜是自家少爷的老熟人,也就是从余姚调来的崔三娘。
虞进和青儿刚下车,崔三娘就在伙计的陪同下笑着走出来了。
“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在窗外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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