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挺灵啊。
虞进并没有否认,有些无奈地点点头:“现在入了官门,很多事都不能自己说了算,只有一个月的假期,就是起早赶黑,一来一回就没了大半,要预留足够的时间,再说回京还要一些事要做,要不是见你,今日响午就出发了。”
吴萱闻言,内心顿时一片失落,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有些无助,有心挽留,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轻咬了一下红唇,小声地说:“那伯母和小雨呢,她们也去京城吗?”
“我想接她们去,可是娘说舍不得离开这里,放不下那些刚置下的家业,还说怕到了京城给我添乱,所以还是留在余姚,以后,以后还得萱儿帮忙照料一下。”
听到虞林氏和虞雨没走,吴萱稍稍松了一口气。
要是虞家的人都走了,山长水远,联系也不方便,相隔得太远,那感情也会变薄。
“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伯母的。”吴萱连连点头,那样子,就像一个乖巧听话小媳妇一样。
“那个,虞进。。。。”
“嗯,什么事?”虞进扭过头柔声地询问。
吴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起来,摇了摇头说:“我们该动走了,不要让我娘等急。”
虞进闻言点点头:“也好伯母等得太久也不好,我们走吧。”
看着虞进的背影,吴萱内心那种莫名的失落感更重。
答应自己的礼物恐怕早就忘记了吧?
你不知女生对这些东西很在意的吗?
算算年龄,也是适配的时候,每天那么多人上门提亲,难道他从来就不担心吗?
上次来了一个钱少爷,说不定改天就来一个赵少爷、李少爷,自己小手都让他摸了,可是连一句承诺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吴萱突然感到很委屈,泪花已经眼眶里打转。。。。。。
一健卿心、疒肀、淡然飘过1、心雨霏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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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欲擒故纵()
虞进还是走了。
六月十六这天,一大早,乘着天边那一丝鱼肚白的光芒,虞进率着下人,坐上马车,再一次登上了征途。
这一次,虞进走得太快,吴萱借故去到虞宅时得知,刚刚拂晓就赶路的虞进已走了近半个时辰,就是想追都追不上。
于是,吴萱的心情更加低落,回去路上看到两只狗在快乐地嬉戏,一怒之下给它扔了块石头,以至那公狗盯着吴萱的目光有些幽怨。
大白天在路上“秀恩爱”你得瑟。
“吴姑娘请留步。”吴萱正在一边低头走路,一边在腹中咒骂着虞进,没想到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便穿的年轻人,隐约感觉有点眼熟。
对了,这个人自己见过,当日就是他护送虞京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
“有事吗?”吴萱的心情不是很好,说话都有点冷淡。
说实话,要不是这人是和虞进有关系,吴萱都不想搭理。
说话的人正是张奔,他受虞进所托,在这里等吴萱有些时候,看到吴萱的反应有些冷淡,不过他一点也意。
“吴姑娘,这是虞公子托我给交给你收好。”张奔把一个精美的小木盒递给吴萱,然后悄然而退。
这个坏蛋,还给自己留了礼物?
一瞬间,原来灰沉的心突然看到一丝曙光,吴萱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看到四周没人,忍不住打开盒子,一打开盒子,首先看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不喜欢看到你离愁的样子,所以就不让你送了。
吴萱心里泛起一种复杂的感觉,有些遗憾,也有些甜蜜。
收好字条,吴萱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掀开盒子里的一块绸布,一揭开,突然感到眼前一亮,忍不住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绸布下,是一个晶莹剔透的人偶,比最上等的水晶还要透澈,是那样的纯净、是那样的漂亮,阳光照在人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那种流漓柔和的光人心生神往,很难用言语去描绘这件巧夺天工、美得让人窒息的物件。
最特别的是,那人偶刻得非常精致;头发、五官、衣饰等等一应俱全,只是寥寥几刀,人的神韵就出来了,令吴萱感到意外的是,那人偶的模样和自己非常相似。
简单来说,雕刻的就是自己。
天啊,天下间,竟然有这么漂亮的礼物,吴萱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就喜欢上这件礼物,小心翼翼拿到手里把玩,无意反意后面还刻着字,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刻着两行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北宋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这首词流传甚广,吴萱虽说只是一个女子,在启蒙时也读过这首流传千古不朽巨作,全文是这样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吴萱一边心里默背着这首百读不厌的鹊桥仙,一边用纤指轻抚着着刻在玩偶上的两句诗,心中那种郁闷和委屈好像一扫而光。
此刻,朝阳升起,那和熙的阳光照在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突然间,那嘴角一动,微微向上翘,笑了,吴萱笑了,那发自心底的微笑异常灿烂,路边漂亮的野花都为这之失色。
这一笑,生如夏花,灿若朝霞。
就在吴萱发自内心的的欢笑时,虞进已经出了余姚的管辖范围。
此刻,虞进半躺在马车内,一边看书,一边享受着两个小美婢温柔的伺候。
“少爷,你那么急着走,也不等吴小姐送一下。”小曼轻轻帮虞进揉着肩,有些奇怪地问道路。
小沐把一块蜜饯小心送入虞进嘴内,然后跟着附和道:“少爷不辞而别,那是不对的,那萱姐姐不知得多难过了。”
这两个小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虞进在两人的小脑袋上,一人敲了一下,笑着骂道:“你们两个,这么好管闲事,快成长舌妇了。”
小沐捂着的小脑袋,皱着眉头说:“少爷,好痛。”
一旁的青儿有点看不习惯虞进的大少爷作派,有点不以为然地说:“少爷这是欲擒故纵,一松一紧,有失落也有惊喜,那样才记忆深刻,你们以为萱姐难过,现在保不定笑得见牙不见眼呢。”
青儿一边说,一边走到虞进跟前,轻轻替虞进捶腿道:“要是青儿也收到那样贴心的礼物,肯定也会笑得见牙不见眼。”
昨天虞进改变主意,把准备送出去的礼物收回,到今天才托张奔送出去,就是想给吴萱一个惊喜,那礼盒在家中留了一晚,青儿好奇地打开,一时间口水都流了。
好东西她是见多了,但是像这种用玻璃雕琢的玩偶还是第一次见她恨不得当场就想贪没了,不过看清那是吴萱的模样后,赏玩好久,这才恋恋不舍放回。
现在故意卖好,就是暗示虞进也给她送一个。
虞进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
这个青儿也太过分了,好像什么事都想踩上一脚,加工坊的图纸,这妞不动声色就偷看了,还把手伸了进去,硬要分一杯羹,自己送女朋友一份礼物,她又去偷看。
这简直就是过份。
“你也想要礼物?”虞进不动声色地问道。
“想”青儿心中一乐,以为自己的美人计得逞。
虞进打了一个呵欠,转而吩咐道:“小曼,把我们买的地瓜拿几斤给青儿,这玩意好,可以生吃,可以熟吃,路上饿了随时可以充饥,多贴心。”
“你。。。”青儿柳眉一扬,本想发怒,不过看到虞进正冷眼看着自己,马上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马上就换成一副笑脸:“少爷,你还真会开玩笑。”
虞进也懒得理她,自顾闭上眼睛休息。
找个机会和朱希忠说一下,把这个青儿调走才行,虞进心里暗自寻思,要是公事她指手画脚还可以,可是私事也过份干涉,插一只脚进来,这让虞进很不舒服。
看到虞进不理自己,青儿咬了咬嘴唇,半天没说话人,至于小曼和小沐,看到自家少爷和青儿姐有不愉快,都低着头不说话,专心致致地替虞进按摩捶腿。
城门失火,小心殃及池鱼。
青儿正想找个台阶好下台,没想到马车突然停下,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倒。
“阿武,你是怎么驾车的?”青儿不由把脾气发在赶车的阿武身上。
“青姐,抱歉,有人突然窜出来拦路,所以。。。。。”
说话间,外面又传来谈话声,好像是在交流着什么,很快,车厢外再次响起阿武毕恭毕敬的声音:“少爷,有人说是你的故人,希望你能下车一聚。”
故人?谁会在这里候着?
虞进都觉得有点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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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特殊任务()
虞进一下马车,就个下人,这个人目光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虽说只穿着下人的衣服,可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彪悍的气息。请大家!更新最快的
纹丝不动地站在哪里,就像一柄凛冽锋利的刀。
“虞公子,我家老爷有请。”那下人很有礼貌地向虞进行礼。
经过指点,虞进很快就在路边一棵大树下张熟悉的脸。
是自己昔日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在绍兴跺一脚,整个浙江都要抖一抖的人物,绍兴锦衣卫百户所的老大温胜。
二天前,自己给他送了一面镜子,可惜当日他有公务缠身,只是聊了几句就散了,没想到此刻他在这里等着自己。
出门的时候,天才刚刚亮,知道的人多,能这么精确自己的行车线路和时间,不用说,温胜绝对是其中一个。
“属下见过百户大人。”虞进不敢怠慢,走到温胜前停下,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
当日情况极度危险,可以说自己一家都被逼上了绝路,要不是当日温胜出手拉一把,估计现在自己尸体都腐烂了。
虽说当时温胜有些功利的成份,但这份情还得掂记。
再说温胜是现任指挥使朱希忠的心腹,多结点善缘总不会有错。
“虞总旗请起”温胜倒是没什么架子,亲手扶起虞进说:“进了锦衣卫,那就是在一个锅里勺饭的兄弟,一起生死与共的泽袍弟兄,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温大哥就可以,嗯,邓勇他们也是叫我大哥的。”heiyaпge已更新
这是释放善意,虞进哪里会拒绝,连忙说道:“温大哥。”
能和镇守一方的锦衣百户称兄道弟,绝对不是坏事。
虞进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的实力变强,这才能更容易获得强者的尊重和友善。
温胜也有些感概,一年前,虞进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一年过去,自己没什么改变,可是眼前这位曾经的小人物,已经成长到自己不敢小视的地步。
果然是后生可畏。
“好,好,虞老弟果然是我辈中人,痛快。”温胜拍拍虞进的肩膀,一脸豪爽地说。
温胜得到的消息,不仅指挥使大人和裕王对虞进另眼相连张居正和徐阶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一个小秀才能在那样的舞台如鱼得水,除了运气,有贵人扶持,实力和随机应变能力也是不可或缺,别现在官阶比他高,在那种权力场,有时一个小小的际遇就青云直上,随时爬在自己前面。
所以,温胜对虞进很给面子,主动在路边等。
虞进小声地说:“温大哥,有什么事让人带个口信不就行了吗?怎么劳你大驾?”
温胜没说话,下令手下都退下警戒后,这才压低声音说:“有一个的情报,指挥使大人让我转告你你尽早有个准备,对了,保密这种事,不用我再说一遍吧。”
胜一脸凝重的样子,虞进马上说:“不用,温大哥,什么事你只管说,保证不泄露一字半句。”
“杨双智此人不简单,是景王的人,你得小心。”
虞进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说:“景王的人?温大哥,这事裕王知道了吗?”
杨双智的异常举动,虞进一开始就有些怀疑了,只是没有证据,再说他是被人举荐又通过的核查才进来的,没想到竟然是景王的人。
景王窥视龙椅,这事天下皆知,被分封到到德安后,仍死心不息,不断派人到京城打探消息,拉拢大臣,对他来说,只要新皇一日没登基,他就有机会。
现在裕王连太子还不是,景王哪里肯死心?
太危险了,要是杨双智有什么异动,那裕王的处境会很不妙。
裕王是大明公认“储君”,未来的君王,而他身边竟然出现竞争对手的人,虞进不得不吐嘈一下大明的筛选制度,简直就是儿戏。
自己可是把宝都压在裕王身上。
温胜拍拍虞进的肩膀说:“不用急,这件事的确有人需要负责,不过不是你,也不是我,至于杨双智勇,暴露后自动请辞了。”
“什么?请辞?就这样让他跑了?”虞进吃惊地说。
这种心怀异心的人,不是把他弄到锦衣卫,每天变着花样给他来几样刑讯,挖掘一下剩余价值吗?
“哈哈哈,不让他跑,还能杀了他不成?”温胜有些淡然地说:“只能查出他是景王的人,又没有证据说明他对裕王不利,也就让他自动请辞,虞兄弟,你要明白一件事,裕王是裕王,景王是景王,而皇上永远是皇上。”
虞进一下子明白了。
无论裕王和景王怎样折腾,但是大明帝国还是嘉靖说了算,他的意志决定天下苍生,自然也左右二个儿子的命运,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军,不是某位亲王的私兵,裕王和景王明争暗斗,智商极高的嘉靖不可能不知道。
在没有得到嘉靖明确的指示前,只能保持中心。
对于儿子争夺帝位,嘉靖的做法和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样,那就是放任,只要不出格,就一只眼开一只眼闭,有斗争才会有进步,在锻练中成长,现在是兄弟之间争,上位后,那就和满朝文武百官斗。
斗争的结果,有人会成为新君,也有人注意要做“磨刀石”。
嘉靖不立太子,在待遇上对景王给予优待,很明显是暗中制造矛盾他的两个儿子好好争一下,在上位前锤炼一番,这样登基后也不会轻易让大臣玩弄于鼓掌之中。
大明朝大臣的厉害,嘉靖那是深有体会的,还没登基前自己走小门,大礼仪之争时态度极其强硬等等,现在他肯定不想儿子步自己的后尘。
虞进有些不解地说:“温大哥,就是这样,杨双智也不能就这样全身而退吧?”
“像这种争谪,不到生死存亡关头,极少会采用极端措施,再说很多事,都在皇上的控制之内,虞兄弟,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那些大事就由大人物去忧心好了。”
“是,是,还是温大哥说得在理,小弟受教。”
一言惊醒梦中人,刚才自己好像担心过头了,亲王之间斗争,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区区九品校书来担心,这些事自然有徐阶张居正朱希忠这些大人处理,自己职低言薄,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好了。
皇室的事,自古以来就是一笔糊涂帐,这关乎到天下苍生,绝不能用普通百姓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它作比较。
犹豫了一下,虞进小声地说:“温大哥,那我要做点什么?”
堂堂锦衣百户,特地跑到这偏僻的地方,自然不会只是告诉自己一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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