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进正在吃饭时,赵府的门子大壮从门外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对虞进说:“虞公子,有人让小的给你送贴。”
“哦,有这事?”虞进有些奇怪,一脸疑惑地从大壮手里接过请帖。
在京城,自己可以说无亲无故,哪个给自己送请帖呢?不会是刚认识的杨双智吧?
刘安是不可能的,嗯,也有可能是崔敬堂。
打开请帖前,虞进脑里浮现几个人的名字,也想到有可能是有消息灵通人士知道自己进裕王府,特意来拉拢一下,没想到打开请帖一看,一下子楞住了,那烫金请帖下面的署名是自己的老熟人:崔三娘。
这个漂亮的女掌柜,怎么到突然跑到京城了?
对了,应是与镜子有关的事情,自己也有些日子没有收到分红,这些分红派个信得过的伙计送过来就行,这个崔三娘亲自上门,肯定是另有所求。
还以为有什么大人物请自己呢,看来自己是想多了,自己只是以闲职裕王府,说是闲职,说不定就是杂役,裕王这么大,闲杂人没一千出有几百,哪个会看重自己?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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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泰升令()
来得正好,自己正想知道镜子的销售情况,等着分红呢。
看看时间帖说中午在国子监旁边的金松楼设宴。
虞进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正好,这早饭吃得有点索然无味,有秀色可餐的请吃饭,估计胃口会大增,嗯,这个崔三娘果然是机灵人,没有直接上门,而是把自己从赵府约出去。
公然和一个商人来往,总不是什么好事,再说赵锦身为左都御史,一个商人上门,弄不好就让有心人作文章,对他声誉影响不好。
虞进匆匆扒了二口,便放下了筷子。
人生在世,离不开衣食住行,其中又以食最,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食”在百姓的心中最,就是虞进也不能例外。
二个时辰后,虞进再次坐下就餐。
相同的是吃饭,不同的是吃饭的地方和菜肴,而坐在一起吃的对象,颜值比赵锦高多了。
金松楼、听风轩,虞进和崔三娘在一张摆满美味佳肴的圆桌上,相对而坐,二人都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
一段日子不见,这位掌柜显得更美艳动人,是那样曼妙、笑容是那样灿烂,就是一双汪汪的大眼晴,也总是那样绚丽多情。
男人眼中的小妖精,传说中的尤物。
崔三娘用自己的天赋本钱,很好地诠释了女人的魅力。
“崔掌柜,没想到在京城遇见你,真是太巧了。”虞进一边吃一边打着哈哈。
崔三瞄了虞进一眼,柔声地说:“虞公子真会开玩笑,奴家可是专程来找你的。”
寒一个,说话就说话,那眼神能不能不盯着自己,就是盯着自己时能不能不那么幽怨,感情好像自己抛弃她一样,自个可是一点亏心事也没干,可是经她一说,整个人都有点心虚了。
“崔掌柜真是厉害,京城这么大,虞某躲得这么深,你一来就把我找出来了。”虞进打个哈哈道。
“虞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你进京城,就是投宿在我商行名下的泰升客栈,你是我泰升商行的客人,登记时掌柜已经暗中留心,后来虞公子被人接走,接送马车有赵府的标记,这样一来,要想到虞公子,就不难了。”
说罢,有些感叹地说:“左都御史的那扇门,还真不容易敲开啊。”
赵府的门子很难待候,这一点虞进早就领教过了,闻言笑着说:“崔掌柜不是如愿了吗?”
这么难进还让也进了,这才叫厉害。
“虞公子真会开玩笑”崔三娘,连忙劝菜道:“虞公子,酒稀菜薄,还有请公子不要嫌弃。”
虞进连忙说:“不,不,不,这已经很丰盛,崔掌柜真是太客气了。”
北京烤鸭、鹿茸三珍、金鱼鸭掌、白蹦鱼丁、醋椒鱼、酱爆鸡丁、酥小鲫鱼、开水白菜、人参炖老母鸡汤,典型的八菜一汤,此外还有一些糕点、果脯等,堆了满满一桌,足够十个人吃。
可是这桌上就二个人,这还不够吃那就是客套了。
该吃吃,该喝喝,虞进可不跟她客气。
这些都是名厨做的名菜,味道一流,当然价钱也便宜,不吃白不吃。
两人都没有提交易的事,而是像老朋友一样,聊一些有趣的事情,要是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在谈情说爱呢。
酒足饭饱后,虞进满意地说:“好了,崔掌柜是个大忙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物,这次找虞某,不知有什么吩咐呢?”
掌管一间价值逾万金的珍玩铺,自然不会有空到处乱逛,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这么多,虞进也不想再跟她扯下去了,于是开门见山。
“虞公子还真是快人快语”崔三娘对虞进嫣然一笑,然后一脸正色把一枚戒指、一枚印章拿出来,放在虞进面前说:“虞公子,这是大生钱庄的信物,凭此信物可提三千两银子,是卖泰升镜的分红你收下。”
不错,又有三千两进帐。
虞进随手拿起戒指和印章,开口问道:“还有多少镜子没卖出?”
“没了,全部销售一空。”
“什么?”虞进有些吃惊地说:“这,这才分三千两?”
有余姚成功的经验,虞进觉得,在别的地方拍得更高,一面能二百两的话,少说还有五六千两的进项;没想到收益仅是预期的一半。
差距有些大啊。
崔三娘有些苦笑地解释道:“让虞公子见笑了,事实上这钱赚得也低过预期,先是摔坏了一面,虽说我们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可还是在中途被摔坏了一面,关系送出二面,然后还得便宜卖出了好几面泰升镜,所以,这利润就低了。”
说罢,有些感叹地说:“士农工商,商人在最末,有时想好好生意也不行,人都盯上这块肥肉,个个都想咬一口,虞公子,有些事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的。”
崔三娘说得很有道理,无论哪朝代,有钱无权那就是某些别有用心权贵眼中的肥羊,大明朝最有名的是大富商沈万三,就是最好的例子,虽说他积极讨好朱元璋,还自掏腰包给他修城墙,那城墙绝对是良心工程。
可最后还是难逃一劫。
要不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自保,虞进早就开工坊赚银子,哪里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地小批量制造。
心里认同崔三娘的话,不过虞进表面并不认同,阴着脸说:“崔掌柜的意思是,拿虞某的花去敬泰升商行的佛?”
“虞公子此话言重了”崔三娘能来,自然早就作好了准备,闻言笑脸如花地说:“主要是泰升镜太惹人注目,想低调都不行,这样也是能顺利销售出去,诚然,这当中让虞公子吃了点亏,所以,泰升商行也给虞公子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
说完,崔三娘拿出一块精致的牌子,轻轻推到虞进的面前,柔声地说:“虞公子,这面是泰升商行的泰升令,只要虞公子拿着这面牌子,泰升商行名下旅店客栈,即可享受住宿,就是其它泰升商行的店铺,也有不错的折扣。”
“终身使用。”
有这样的承诺,虞进的脸色这才“阴转晴”,泰升商行是一个百年老商行,在大明各地都设有很多分行,有这枚泰升令,方便很多,特别是终身使用这句话,更打动虞进的心。
这样一来,天下可以随意去了。
崔三娘说可以住宿,但没有说可以住几等的房子,这一点虞进倒没有追问,很明显,关系好、有利益输送,那就是贵客,住好的客房,要是没多大价值,那就住房普通的房间,以泰升商行的名誉,自然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只有要承诺有效,那就足够了。
虞进拿起这面银铸的泰升令,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一个“泰”字,然后刻有很多花纹还有一些好像鬼画符一样的符,估计这些是他们防伪印记。
古代交通不便,有时很难及时印对信息,就得在仿伪上做功夫,大一点的商行,都要自己的一套仿伪印记,只有核心的人才知道,有的保密,还自创一套自己人才看得明白的文字。
绝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
“不错,泰升商行这份礼物很有诚意,虞某就却之一不恭了。”虞进没和他客气,马上收下这面可以终身受用的泰升令。
“虞公子果然爽快,奴家佩服得五体投地。
崔三娘对这个结果也极为满意:平息了虞进的不满,又把两者的关系拉近,虞进本来就是的合作伙伴,现在和左都御史走得这么近,这可变相和左都御史拉上了关系,和一个前途无限的人拉上关系。
这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至于那枚泰升令,泰升商行并不吃亏,客房极少有住满的时候,给虞进往也就费点打扫的功夫,反正伙计一个月做多少都是一样的工钱,可以说不费成本。
而其它购物的折扣,最多也就少赚一点,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虞进腰缠万贯,住不住还是未知道呢。
这是一笔极为成功的交易,不用说,崔三娘回去会得到家族的褒奖。
“真的?”虞进笑哈哈地说:“那请崔掌柜五体趴一次地给虞某开开眼界。”
要是这位掌柜趴地,那画面肯定美得不忍直视。
崔三娘闻言楞了一下,半响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虞公子又在拿奴家开玩笑了。”
虞进干笑二声,突然一脸正色地说:“那好,不开玩笑,虞某想给泰升商行提个建议。”
一看到虞进变得这么严肃,崔三娘一下子也认真起来,挺直了腰杆,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地说:“请虞公子赐教。”
虞进晃了晃手中的那面银牌说:“泰升商行是百年老字,财大气粗,这面泰升令就是泰升商行的脸面,只用银来铸太逊了,起码也要用赤金,这才显得大方体面,对了,上面再镶几颗大的猫眼石、红宝石,那就更完美了,对吧,嗯,拿起来也轻了点,弄个十斤八斤的,那拿起来才拉风。”
“啊,崔掌柜,你捂着脸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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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陌生()
好在不是第一次和虞进打交道,要不然还真被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吓坏。
其实崔三娘现在都有点无言了。
这个家伙,就不知什么叫风度,永远都是那样率性而行。
不知为什么,崔三娘突然有点羡慕虞进。
无论是以前公认的败家子,还是一鸣惊人的才子,然后又和左都御史联系起来,无论怎么样,虞进还是不改本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也乎别人的眼光,不羁、率性而为。
那像自己,虽说锦衣玉食,可是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为家族奉献自己,家族就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拴着自己自己不敢有半点逾越,就算有能力,成为一个出色的掌柜,可是家族一有需要,自己就得给素不相识的人投怀送抱。
人生,为什么就不能洒脱一些呢?
同样是人,为什么自己要活得这么累?
不过,崔三娘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感叹人生,此行她还另有任务,那就是和虞进讨论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这才是她亲赴京城的主要目的。
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崔三娘笑着说:“这一批镜顺利卖出,虞公子,不知什么时候有下一批镜子呢?”
虞进面不改色地说:“这个难说,那个老蕃商什么时候来,就有可能什么时候有。”
还老蕃商呢,崔三娘都有点佩服虞进,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嗯,眼也不眨一下。
这真是读圣贤书出来的学子吗?
别人受圣贤书薰陶,变得知书识礼,光明正义,怎么感觉虞进没这方面的觉悟呢?别人是满腹经伦,他倒好,一肚子坏水。
崔三娘斟酌地说:“虞公子,要知道很多能工巧匠,他们非常厉害,有的东西他们研究一会,就能仿造出来,现在泰升境这样赚钱,不趁机会好好捞上一笔,那可是放着金山不要,等别人挖啊。”
商人最喜欢就是逐利,这一点崔三娘没有例外,她背后的泰升商行也没有免俗,第一批卖完,马上着手第二批。
山寨这种事,并不是只有后世才会的,在没有专利保护的大明朝,也非常流行,崔三娘最怕有人仿造出来,从而撼动泰升商行的地位。
人就是充满矛盾的动物,就像崔三娘,很希望自家工匠能早日破解这镜子的制造法,但又希望工艺复杂些,别人难以防造出来。
虞进一脸意地说:“那就看每个人的造化了,这个虞某还真是无能为力。”
这门手艺,有欧州封锁了几百年之久,会的感觉像隔一层纸,不会的感觉像隔重山,虞进还真不担心有人学去。
就算学去自己也不怕,反正自己能赚钱的手艺又不止一门。
看到虞进一脸乎的样子,崔三娘心中就有数了,闻言笑着说:“这世上,钱不是万能,但是没钱万万不能,相信虞公子对此深有体会,多些钱银不是坏事,像虞公子在京城,虽说衣食无忧,毕竟是寄人篱下,何不买一处好的宅子居住呢?”
“嗯,置点家私,再买几个俏婢,添几房美妾,那才是人生快事。”
有消费才有动力,虞进现在不差钱,所以赚钱的愿望不高,崔三娘有心无心鼓励他多花钱。
话糙理不糙,听到崔三娘的话,虞进一下子愣住了。
对啊,现在自己是寄人篱下,始终不是长久之法,有机会也得置套宅子,这样做什么都方便多了。
虞进明白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糸,其实就像银行的存款,拿一点就少一点,拿完了那交情或感情也就淡了,或断送了。
例如有朋友来看望你,在你家住几天,你会很热情,生怕怠慢了客人;住了十天半个月,心里就有“这家伙怎么还没走”“什么时候走啊”的想法,热情也淡了;要是住几个月还不走,故意给他甩脸子,想办法赶人了。
当然,那些对儿女无限付出的父母例外,父母对儿女的爱,那是无尽无尽的。
有“存”有“取”,这才是长久的相处之道,只是一味索取,别人总会有厌烦之时。
对了,自从自己来了,听下人们说,赵府的内眷的走动也少了,显然是男女授授不亲所致致,看来,无论成还是不成,这赵府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崔掌柜所言甚是”虞进点点头说:“如果要购宅子,到时还得找崔掌柜帮忙,你们在京城有这么多物业,消息肯定是最灵通的,也熟知行情。”
“那当然,虞公子有我泰升商行发出的泰升令,那就是我泰升商行尊贵的客人,这点小事自是义不用辞。”顿了一下,崔三娘有些婉转地说:“至于那新的泰升镜。。。。。”
虞进一脸干脆地说:“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优先找泰升商行合作。”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达成协议,双方都很满意,又聊了一会,然后双自离去。
当然,这帐是崔三娘结的,反正她可以报销。
酒足饭饱后,虞进让赵马赶车的郑老头先行回府,自己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回到赵府,作为客人,也不好随意走动,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客房,都有些闷了,饭后走一走,就当帮助消化。
近年虽说南倭北虏,不过并没有发生大的战争,多是小打小闹,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明帝国虎威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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