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啊,你太单纯,被这个败家子给骗了,吴大夫差点想当场吼出来了。
自己昨晚出诊,大半夜就看到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当时他衣裳又是尘又是土,别提多脏,走路的样子也不对劲,现在跟自家宝贝女儿说什么睡不安稳摔的,没错,是摔的,是和城西哪个深闺小姐或哪位豪门怨妇滚床单时闪的腰吧。
无耻,无耻啊,昨晚才去鬼混完,这么快又来占自家女儿的便宜?
那谎话张口就来,一想到自家女儿吃亏,本来就对虞进怨念不小的吴大夫一下子怒火中烧。
碰上这种事,这种人,婶婶可忍,叔叔都不能忍了。
吴大夫内心暴怒,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轻轻点点头说:“扭伤这种事,可大可小,可不能轻视,萱儿,你退下,为父替虞公子推拿好了。”
“是,爹。”吴萱也不好说什么,马上停手,交给吴大夫。
“对了,萱儿,你去把院子里的田七处理一下,晒得也差不多了。”吴大夫一边擦着药酒一边说。
“好的,爹。”
等吴萱走后,吴大夫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边走近虞进一边笑着说:“虞公子,你忍着点,老夫要大点力,这样药酒才好发散。”
不知为什么,虞进闻到一股危险的味道,连忙说:“不,不用了,现在感觉到好多,就是不推估计也没问题。”
看到虞进想爬起来,吴大夫闪电般拿出一根银针,在虞进颈部的一个穴位轻轻一刺,虞进感到自己一下子提不起力气,只能软软地爬在躺床上。
这个吴大夫要干嘛?
“都按到这里了,可不能半途而废,虞公子忍住了。”吴大夫说完,两手放在肩膀处,突然用力一按,然后向后一拉,虞进听到骨头“啪啪”二声轻响,好像要折断一般。
“啊。。。”虞进的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尼玛,这是按摩吗,就这样暴力一拉,自己的两个肩膀好像要废也一般,痛得虞进快要飚泪了。
“忍住了,很快的。”
虞进那一声惨叫,听到吴大夫的耳里有如天籁之音,跟里闪过一丝厉色,嘴角浮现一丝狞笑,一边“安慰”虞进,然后一手抱着虞进的脖子,用另一只手的手肘虞进的后背,用力一拉,虞进的身子一下子扳成一个弓形。
“啊”虞进再次大嚎一声,眼角都涌现泪花了。
痛,真的痛,好像要硬生生拗断一样,虞进的脸都扭成了一团。
吴大夫并没有停手,而是加度,在虞进的背上又是拗、又是抓、又是捏,如果刚才形容吴萱的手法是和风细雨,而吴大夫绝对是狂风暴雨。
估计吴大夫修练的是传说中分筋错骨手,擅长掀皮抽筋拆骨。
这老货绝对是故意的,就像对仇人上刑一样对付自己,虞进一边惨叫一边想,有心想挣脱,可是这老货在自己脖子上刺了一针,也不知刺中什么穴位;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偏偏意识还在,那痛感一点也没有减少。
就是把的自己弄晕也好啊。
对了,分明是看到吴萱给自己按摩,这家伙看出自己有意占他女儿的便宜;然后不动声色要自己好看,没错,就是这样,他本来就是擅长怎么吃别人的“豆腐”,现在自己一占吴萱的便宜,马上被他看穿。
虞进脑里突然浮现一个这样的情景:一头猪跑到菜园子里拱白菜,拱得正高兴,那护园的主人来了,二话不说,拿起棍子一棍又一棍往那猪身上抽,一棍比一棍用力,一棍比一棍狠。。。。。。。。
PS:周末陪家人,所以会稍晚一点见谅
061()
流氓不可怕,最怕就是流氓有文化。
这句话用在吴大夫身上最合适不过,明明是公报私仇,在推拿的过程中把虞进弄得欲仙欲死,好像身受酷刑,像杀猪一样嚎个不停,差点破声,眼泪都飚出来了,可是偏偏做完后,有一种神清气爽、全身轻松的感觉。
就是指责,也无从下手。
这和后世的泰式按摩和刮痧一样,很多人中途都痛得呱呱叫,可是做完后又一脸轻松,嘴上说不要,不过很快又再次光临。
“虞公子,感觉怎么样?”吴大夫笑眯眯地问道。
虞进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苦笑地说:“吴大夫真不愧是医科圣手,现在感觉不错,就是中途有点难以忍受吴大夫见笑了。”
不能忍也得忍,被这老货刺了一针,全身无力,想反抗都反抗不了,说多了是泪啊。
吴大夫得意地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说:“呵呵,虞公子身体还有一点虚,多做推拿对身子好,要是有空虞公子不妨多来几次,肯定事半功倍。”
“好好好,有劳吴大夫了。”虞进苦笑地说:“不知诊金几何?”
“随意好了,乡里乡亲的,那能计较这么多?”
这老家伙,没想到这把年纪力量还这么大,看着他笑得像狼外婆一样,虞进气得咬牙切齿: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骑驴看本,走着瞧好了。
说要随意,反而把虞进难住,给少了脸面不好看,给多了又吃亏,再说自己刚吃了一个哑巴亏,就是给也给得不痛快,再说上次自己差点病危时,老娘交诊金,不知变卖了多少东西,那个时候怎么不说乡里乡亲,随意呢?
虚伪的家伙,虞进内心鄙视道。
犹豫了一下,强颜欢笑地留下一块约一两的碎银,然后一脸郁闷地走了。
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算了,现在还有不少正事要做,来日方长,以后再想办法找回场子。
出了吴氏医馆,虞进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向泰升珍玩铺走去。
拍卖的得益,说什么也有自己的一份,就当看看热闹也好,反正自己以后还要做这个镜子,就当收集一下意见。
人,全是人,虞进到达泰升珍玩铺时,一时间脑袋都大了。
珍玩铺的人外三层内三层,密密麻麻,有人站在两旁或对面的商铺上、有人站在马车上、有人站在自己搬来的板凳上、有人爬上树上观看,从外面看,就像看到一群踱着脚、伸长脖子的鸭子一样。
整条大街都堵了,虞进不清楚大明朝有没有严禁堵塞的罪名,不过看到有捕快在现场协助维持秩序,就知泰升商行已经打通了关系。
真不愧是大商行,连官府都请得动,有这些捕快在,也可以震慑一些不怀好意的宵小。
“咦,虞相公?这里,来这里看。”人群中有人大声叫自己的声音。
“哥,哥,这里,我在这里。”
扭头一看,是住在隔壁赶车的马大叔,他正站在自家的马车上,小妹虞雨也站在上面,那马车有半人高,站在上面有高度的优势,又不怕别人挤,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看到马大叔示意自己上马车,虞进也没客气,花了不力气,这才挤上马车。
“马大叔,有劳你了。”虞进连忙道谢道。
“哪里,虞相公上俺的车,这车算是沾贵气了,是俺感虞相公才对。”马大叔一脸高兴地说。
虞进有些不好意思,闻言又谦虚了几句。
“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早点来看热闹,真是可惜了,刚才多热闹啊。”虞雨握着小拳头,一脸兴奋地说。
“你来不也一样吗,听你说就行,怎么,刚才有什么热闹。”虞进笑着问道。
不用问,一看小妮子笑逐颜开的样子,就知道崔三娘办得不差了。
听到自家老哥问,虞雨马上高兴地说:“刚才那两面镜子争抢得可厉害了,原来底价只有一两,可是有人一口气就叫到一百两,最后一面拍了七百两,一面拍了一千两呢。”
一千几百两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天文巨款,但对那些一掷千金的大商巨贾、皇亲国戚来说,只是毛毛雨。
难怪崔三娘只拿三面镜子出来,而拿出来都是尺寸不大、设计相对一般的,精品的镜子一面都没有,而拍卖的时间也仅有三天,一些远路的都赶不及,要是猜得不错,这仅是一场预热,好戏在后头呢。
“是啊,这些有钱人,光听他们叫价就心惊胆跑”马大叔有些感概地说:“随便一张口,就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吃穿几年。”
虞进听得很仔细,点点头说:“拍了二面,还有一面没拍吧,嗯,幸好赶上了。”
“嗯”虞雨马上接过话头:“是啊,前面那二件都是小件的,这第三件是最大最漂亮的,很多有钱人花钱坐在拍卖区,一直没举牌,估计就在等第三面泰升境开拍呢。”
“花钱坐拍卖区?这是什么回事?”虞进奇怪地问道。
马大叔忍不住插话道:“虞相公,你看,泰升商行的人用红布围了一个区域,想要拍卖镜子的,就得在那红布区内举他们特制的牌子才能参与竞拍,这简直就是抢钱啊,一点瓜果茶点,每个位置就得五两银子,那里有上百人,这里都有好几百两银子了。”
虞进早就看到了,珍宝铺的前面,用红布围了一块场地,摆了不少桌椅,桌面上摆了不少瓜果一类的东西,坐在里面的人,衣着光鲜,神情傲慢,这算是VIP了。
还不错,在获得一笔额外的横财之余,还挑选出有实力、信用良好的客户,免得人多口杂,有人故意捣乱,影响商行的拍卖。
这个崔三娘,不时给自己带来惊喜啊。
“哥”虞雨拉着虞进的衣袖,双眼盯着虞进,一脸卖萌状,都快要冒小星星了。
虞进哪里不明白这小妮子的心思,按约定的,光是这二面镜子的分红就有一百多两,虞雨上次二十两交给了娘,以至想买的东西一样也没买着,现在看到有这么多分红,估计那“败家”的技能又再次满格了吧。
“想买什么,先想好,一会哥陪你去买。”虞进在虞雨的耳边压低声音说。
听到这里,小妮子眉开眼笑地拉着虞进的衣袖,高兴地说:“还是哥哥好。”
虞进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算是回应。
“没想到,大明的有钱人这么多。”虞进突然自言自语地说。
五两银子,这是一个普通人二个月或二个多月的工钱,可这些人仅仅得到一个竞拍的机会,没想到在余姚这种小县城,也有这么多有钱又舍得花钱的有钱人。
“穷人更多。”马大叔有些感概地说。
贫富不均,这个哪个朝代都不能避免的,有人聪明有人愚钝,有人勤劳有人懒惰,有人运气好有人运气差,总不能一概而定。
虞进突然指着一个衣着华贵、行为怪异的年轻人说:“咦,哪个人是谁?怎么有凳子不坐,坐在一个箱子上面的?”
“哪个?”马大叔看了一下,很快就笑着说:“虞相公,这人名气很大的,也许你没见过的,但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多宝陈,新昌的陈好,陈大少爷。”
“是他?”
说话间,虞进唇边忍不住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062 多宝陈的霸气()
一样米养百样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像新昌县的陈好就是其中一个异类。
新昌陈家祖上出过一任进士,虽说那官位没法继承,不过那偌大的家财还是传承了下来,还得到发扬光大,陈家在新昌是有名的大地主,产业也多,家财何止百万,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要受苦,而陈少爷一出世就注定锦衣玉食。
让陈好扬名的并不是他的才学,而是他的怪习。
听说凤凰不落无宝地,陈少爷觉得自己也应与别人不同,沾多一点贵气,就让人弄了一口紫檀镶金的大箱子,里面放了金银珠宝、古董、珍玩等东西,随身携带,去到哪就带到哪,累直接坐在箱子上,用他的话,贵人也不能坐在普通的地方。
由于那口大箱子里多宝物,于是,大伙就叫他多宝陈。
在新昌县,估计大多数百姓不知县官大老爷姓甚名谁,一提起多宝陈,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这个陈少爷,估计想在他那口大箱子里多添增一件宝物吧。
没想到在大明朝,还碰到这么有个性的人,虞进不禁也有些苑尔。
“当当当”,这时候,有伙计拿出铜锣敲连敲三下,然后大声说:“诸位客官,现在开始拍卖第三面泰升镜。”
锣声一响,众人都静了下来,待场面静了下来后,拍卖会的主持人,也就是泰升珍宝铺的掌柜崔三娘笑吟吟地走出来,她一出现,在场不少男子眼睛都亮了。
面容娇美,身段风流,一双单凤眼,二叶柳梢眉,朱唇未启面先笑,特别是那,走路时胸前的两座**颠啊颠的,不少男子看到眼都不眨一下,有的口水都流了。
那些妇人一边妒忌一边暗骂一声不要脸。
崔三娘嫣然一笑,向四周行了个礼说:“奴家再一次感谢诸位的捧场,客套的话就不多说,直入主题吧,诸位请看,这是我们要拍卖的泰升镜,也是最后一面,这一面泰升镜有尺寸大、做工细、造形优美等特点。”
“首先,这架子采用是名贵的紫檀木,以鱼跃龙门为主题,以跃在半空的锂鱼作镜架,锂鱼栩栩如生,下面的碧波也极尽能巧之事,再配以珍贵的红宝石,可以相得益彰,那鱼眼也采用名贵的猫眼石,当然,最的就是泰升镜,漂亮、清晰,小女子也算见识过不少好的镜子,暂时没发现比它,不夸张地说,这是大明最好的镜子。”
下面有人些焦急的人大声喊起来:“崔掌柜,你说的大伙都看到,开始拍卖吧。”
“就是,大老远来的,可不是想听你在这里做宣传。”
“这镜子都摆了三天,大伙都清楚了,拍吧。”
“急死我了,什么时候开始拍卖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催着拍卖,一些跟着看热闹的老百姓也跟着起哄。
虞雨轻轻拉了一下虞进的衣角,小声地说:“哥,好大的一颗红宝石,怎么我记得没有这样的镜子啊?”
没有卖出去之前,虞雨可没少赏玩,记忆中没有这样的镜子啊。
“是没有”虞进肯定地说:“这应是泰升珍玩铺自己加上去的,听说泰升商行有很多顶尖的匠师,加个宝石轻而易举。”
说罢,又点点头说:“这样也好,那些红松石、绿松石、水晶这类不够上档次,把它换成珍贵的宝石能提升它的档次,别人出价也会豪爽很多,珍宝铺,珍宝多,别的不说,看那颗红宝石的个头和色泽,没有三百两绝对要拿不下来。”
自己做的东西,虞进就是闭上眼也能摸得出来,一眼就看出泰升珍玩铺做了修改。
果然精明啊,宣传上不遗余力,包装上更是不计成本,这个崔三娘,简直就是一个商业奇才。
虞雨有些纠结,纠结的原因是拍卖后不知怎么分银子,因为在拍卖过程中,泰升商行又增加了成本,这些到底怎么算?
相对虞雨的纠结,虞进倒显得很淡定,把目光投在那拍卖台上。
崔三娘听到台下抗议,毫不犹豫地说:“好,既然诸位都等到心急,那好,拍卖开始,底价是一两白银,每次加价不能低于十两。”
“三百两。”崔三娘话音刚落,马上有人大声叫道。
第一个叫价就到三百两,众人一阵哗然,虞进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扭头一看,乐了,开价的是马宁,只见他挽起袖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元宝兄啊,虞进心中一乐,一看到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内心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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