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技术、本钱,又负责销售等工作的虞进,仅仅只拿三成,就是这样合理的分配,有一些有心人眼中,反而成了仆大欺主、贪心的表现。
要是虞进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估计就是吐槽的力气也没有。
问题是虞进不用知道这些,只要王金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听到这些问题,感到自己孤注一掷的王金,马上就开始和张宝谈条件,两人商议好:王金行动前,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无论成败,张宝方面提前安排好退路,此外,王金从嘉靖哪里拿到的好处,新皇上位后,张宝方面的人,有必要促使那些好处或政策得到贯彻实施。
谨慎起见,张宝还要安排王金和幕后的人见个面,以确认双方的诚意。
光是凭张宝的一面之辞,就让王金干这么大的事,那肯定不行,王金需要确认双方合作的真实和诚意。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张宝一口就应下。
“王道友,此事你可有把握?”张宝谈完正事后,试探地说:“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王金摆摆手说:“不用,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王某自认还能应付,反而是道友那边,还得尽快安排会面。”
嘉靖还活着,已经摸准他脉博的王金对自己的安全还是很有信心,再说他也有心在故人前显示自己的能耐,对张宝说帮助的建议一口拒绝。
相反,他只想早些开始实施这件事。
王金的前途和命运,和嘉靖息息相关,现在嘉靖身体不好,年岁又高,这事自然是越早进行越好。
事实上,王金也想趁这个机会,扩大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因为他知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在王金之前,还有一个叫蓝道行的道士,这位蓝道长可不是小人物,徐阶能扳到权臣严嵩,就是他在后面出力不少。
蓝道行充当上天的使者,离间嘉靖和严嵩的关系嘉靖慢慢讨厌严嵩,从而为徐阶的反击了极大的便利。
当日那个受宠的前辈,最后还是被严嵩陷害,身上牢狱,由此可见,就是如何得宠,也不能保证明天的生活。
有了眼前这个机会,王金马上就心动了。
张宝马上干脆地说:“张某这就去安排。”
两人又商议了几句,最后才笑着告辞。
“叔,刚才那个人是你旧识?不错啊,出手真是大方。”张宝一走,王富马上就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王金心里想着事,没空搭理他,闻言淡淡地说:“算是一个故人吧。”
“那怎么没听叔提起?”
“一边去,怎么哪哪都有你。”王金没好气地说。
被王金训斥了,王富还是一脸笑嘻嘻的,也不肯离开。
“阿富。今天的谁在值班?”王金突然开口道。
“都是自己人,叔,放心吧,我一看到那人来头不小。早就作了安排,把闲杂人都支开了。”
王金点点头说:“做得不错,你吩咐下去,今天的事,一个个都给我保密。哪个敢嚷出去,别怪我不讲情面。”
“知道了,叔。”
说罢,王富又吱吱唔唔地说:“叔,那些钱才东西,都入了库,可那么两个大活人怎么办?”
刘宝这次前来,送上的见面礼就有一对绝色姐妹花。
王金和刘宝在商议大事时,王富就接收了这笔见面礼,包括这对姐妹花。一看到这对美艳的姐妹花,这位风流的王富少爷就瞪大眼珠、差点迈不开步子,那口水流了一地,就像猫见了鱼一样,一天没吃嘴,那心就庠庠的。
刘宝前脚刚走,王富马上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贴着王金。
分明是醉翁之意酒。
王金白了侄子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臭小子,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要是平日办事。有找女人一半的热情,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就不用那么烦恼了。”
“嘻嘻嘻,还是叔最了解侄儿了”王富拍着心口说:“别人不敢说。对叔,俺是忠心不二,你叫俺去东,绝不向西,你叫俺赶狗,绝不攆鸡。”
“好了。别耍嘴皮子,最近给我盯紧一些,不要出什么事。”
“是,叔,那,那两个活人呢,怎么处理?”
看着侄子一脸期望的目光,王金没好气地说:“滚,送一个到我房去。”
一对孪生姐妹花,送一个,还能落下一个,虽说只有一个,少了一些滋味,但能分得一个,也算不错了。
那还是一对处子呢。
王富闻言,面色一喜,马上高兴地说:“嘿嘿,叔,我这就滚。”
说罢,一脸喜色地、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看着侄子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王金都有些羡慕了,这小子,每天喝香喝辣玩女人,都不知愁字怎么写,哪像自己,处在这个位置,每走一步,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就粉身碎骨。
拼了!
王金暗暗握紧拳头:人生一世,草木一枯,这辈子享受了这么多荣华富贵,就是被杀,这辈子都值,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拼一把。
不仅要拼一个富贵,王金心里还暗暗打算,想办法劝说嘉靖,自己也要做像李淳风那样执掌道派牛耳的顶尖人物。
……
严嵩当政其间,朝廷贪污成风、军备松懈,大明上下,污烟障气,整个大明就像一个患了重病的病人,摇摇欲坠,百姓苦不堪言。
扳倒严嵩后,徐阶也是大权在手,但是两人有很大的区别,作风、办事手法、排场、对嘉靖的态度等都有所差别,简而言之:严嵩不办事,而徐阶办事。
徐阶但任内阁首后,改正了很弊端,把那些不办事、只会拍马屁的人流放下去,把会办事、能办事的人提拨上来,改革了很多不合理的制度。
如果说严嵩是一颗毒瘤,那徐阶就是一个医生,大明在他的整治下,慢慢走回正轨,各地官衙风气一新,各行各业也开始焕发生机,百废待兴。
也就是徐阶打下底子,这才有万历中兴的辉煌。
大明江山,是朱家的大明江山,看到自己的江山焕发新机,欣欣向荣,作为统治者,嘉靖应该很高兴才对。
事实上,嘉靖并不高兴。
嘉靖不仅对大明走回正轨感到高兴,就是对儿子景王的病逝,也没有过份悲伤,当日他听到景王死后,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这样就不用再争”,当了几十年皇帝的嘉靖,经历过太多的大喜大悲,寻常事很难再让他在乎。
因为,他在乎的,只是自己怎么得道、怎么长生,或者说,羽化升仙。
在他眼中,大明代代有能人出,就是有一些问题,也很快会解决,即使自己不上朝,也有臣子替自己守护。
最的是,怎么让自己更长命一些,这样就享受荣华富贵:不是在人间享福,就是飞升极乐享福。
总之不能受苦。
现在嘉靖的身体越来越差。
以前吃个丹药,一晚御十几个妃子也不是问题,夜夜笙歌也不见疲劳,可是现在不行了,有点小病,很长时间也没治愈,就是说话大声一点也得气喘,身体老化的迹象日迹严重,以至嘉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
这天嘉靖正在丹房炼药,丹房的温度很早,流了不少汗的嘉靖示意宫女给他倒茶。
虽说吃丹药吃了几十年,嘉靖还没有看到得道成仙的迹象,但他一直没有放弃,他觉得,越是关健时刻,就越要沉得住气,这关乎于诚心的问题。
做了,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做,那就肯定没有希望。
在嘉靖的示意下,一名俏丽的宫女倒好茶,小心翼翼地给嘉靖送过来。
最近嘉靖脾气大变,容易暴怒,这个月已经杖毙了二名太监和一名宫女,现在西苑的一众下人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刚要递给嘉靖时,不知是不是火力的关系,“澎”的一声,正在炼药的丹炉突然弹开,把那名清丽可人的小宫女吓了一跳,本来就紧张,受到惊下之下,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掉在地上,砰的一声,那茶盏一下子摔得粉碎。
由于站得近,那茶水还溅了不少到嘉靖的龙袍上。
这样一来,不仅那个精致的官窑茶盏摔得粉碎,就是那个小宫女的心也碎了。
一瞬间,小宫女的脸色苍白如纸,猛地跪在地上,一边拼命磕头一边求饶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由于用力过度,那额头都磕出血了,样子看起来十分悲惨。
由于火候不好,一炉好丹废了。
嘉靖脸色一白,看着那炉而变废了的丹药,那脸色慢慢狰狞,看也不看地上求饶的小宫女,开口叫道:“来人。”
“皇上”马上有二个近身卫士上前领命。
刚才一有动静,他们就已经作好了准备。
嘉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一脸愤怒地说:“把这小贱人拖出去,杖毙。”(。)
265 口舌生花()
那个倒霉的小宫女拖了下去,就在嘉靖余怒未息之际,又有一个内侍战战兢兢地前来禀告:“皇上,王道长在殿外求见。△↗,。”
“快传。”嘉靖正为丹炉突然炸盖的事烦恼,他不知这是不是上天的示警,正想找人卜算一下吉凶,没想到那个王金来得正是时间。
很快,身穿着一身道袍的王金就出现在嘉靖前面,毕恭毕敬地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朕正想传卿家,没想到你来到正是时候。”嘉靖高兴地说。
王金并没有回嘉靖的话,而是上下打量着嘉靖,脸色还出现一丝疑惑之色。
嘉靖让王金看到有些不自然,不由开口问道:“爱卿,莫非朕脸上有何不妥之处?”
要是换作宫女和太监这样打量,嘉靖早就发脾气了,不过王金是嘉靖最宠信的人,所以嘉靖心里有些不悦,还是能包容。
王金连忙跪下,一脸惭愧地说:“回皇上的话,微臣正在家中打坐,没想看到皇宫出现一道凶光,因为担心皇上的龙体,这才急着进宫,没想到皇上还在这里安坐,想必是臣道行未精皇上见笑了。”
嘉靖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爱卿看到皇宫现凶光?”
“这个,的确是看,不过一闪而过,现在想想,有可能是微臣没有看清皇上责罚。”
嘉靖站起来,亲手扶起王金说:“道长,不必多礼,刚才你没有看错,朕刚才炼九转朔阳丹时,突然炸了丹炉,幸好只是炸飞丹炉的盖子,要是把炉体都炸掉,估计朕也要出事。”
说罢,轻轻拍了一下王金的肩膀说:“道长不仅道术精深。其忠心更是可嘉,难得,难得啊。”
刚刚出完事,王金就来了。这说明他的话是对了。
道术高、忠心耿耿,对这样的道长,嘉靖那是打心里喜欢。
而此刻,王金心里暗暗窃喜:自己不仅运气好,昔日的打点也起到作用。
那套什么凶光。全是王金虚构出来的,王金今天本来打算找嘉靖,想办法向离岛下手,离岛不仅守卫森严,还有锦衣卫的眼皮底下保护着,没人敢硬闯,要想下手,除了拿到皇命,用嘉靖去压他们。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来到皇宫。平日一个交好的太监就悄悄把刚才的事告诉王金,打死一个宫女,这在宫中可是一件大事,再说这种事也不用遮掩,稍稍留心一点就能打听个**不离十。
于是,王金就有了那套凶光的说辞。
王金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脸上不动声色,闻言连忙装模作样掐算了一会,然后长长松了一口气,一脸恭敬地说:“其实皇上今日有一个劫。像炸炉这种事,普通人肯定要有损失,幸好皇上是真龙之体,冥冥中自有神灵庇护。真不愧是天命所归的存在。”
嘉靖闻言,原来揪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还有劳道长替朕多作筹划。”
“臣遵旨。”
“此次炸炉,上天可是什么提示?”嘉靖还有些不放心,连忙询问道。
古代生产力低下,很多不能解释的事都归咎于神灵。而古人对神灵的敬仰,那是远远出乎后人想像之外,建新房挑日子、结婚挑吉日、设个灶请道长定方位、出行问吉凶,就是生病也要驱鬼、喝符水等等。
总而言之,神灵贯穿人的一生,就是嘉靖也不例外。
此时的嘉靖,神情紧张、面色惶惶,在王金眼中,和庙观的善男信女并没有什么不同,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也会老、也会生病、也会怕死人,在王金眼中,这又是一只送钱上门的肥羊。
不对,是一只送荣华富贵上门的大肥羊。
换作其它人,肯定会趁机说这样,乘机要求那样,但王金很沉得住气,并没有马上提出要求,因为他知道嘉靖生性多疑、又薄情,要是自己提出,他多半要怀疑。
闻言只是笑了笑说:“皇上不必担心,月有阴晴圆缺,人有三衰六旺,人一生中有些小挫折,那是很正常的事,只要皇上有诚心,定能感动上天,从而喜登极乐。”
没说这话由自可,王金一说这话,马上就戳中嘉靖内心最难受的地方,闻言一脸落莫地说:“道长,这世上真有人羽毛成仙吗?”
穷生一生精力修仙,灵丹妙药不知吃了多少,可是修道的时间越长,反而离道越远,随着身体越来越差,他内心反而没有以前那般坚定。”
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怀疑自己的问题。
“皇上”王金一脸正色地说:“举头三尺有神灵,俗话说东西可以乱吃,但饭不能乱讲,凡夫俗子这样说犹自可,皇上是天子,真龙的化身,说这话要亵渎神灵,张三丰死后三百余年,还有后人看到他的足迹、丰都城,汉代有阴长生、方平两人先后白日飞升、有多人目睹张道陵携两个亲传子,羽化升天,最负盛名的八仙的故事,像八仙之首的吕洞宾,就是活生生的唐代人,像现在的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哪个没有动人的成仙故事。”
“皇上学富五车,像宫中也有不少有关此类成仙的珍本孤本,想必这种故事不用微臣多说皇上千万不动摇道心。”
听完王金的话,嘉靖的内心一下子敞亮多了。
其实他对这些故事倒背如流,只是找个人附合罢了,听到王金的话,内心一下子好受多了。
穷极一生做一件事,要是有人说这是错的,换作哪个都不好受。
用后世的标准来衡量,嘉靖的iq绝对高,是一个聪明人,但是不能忽略一件事,那是当聪明人钻牛角尖时,有时会非常固执,直到死前的那一刻还不放弃。
“道长所言极时,是朕错了。”嘉靖难得肯自己认错:“朕一定诚心向上天忏悔。”
嘉靖固执、偏激,对身边人很是刻薄,但是这些也是看对象的。像神灵这种法力无边的存在,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人有三衰六旺,也难以十全十美,不过知错能改。我想上天也不会计较的。”
王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嘉靖只是一句牢骚话,但是有这个念头可不好。
要知道,嘉靖就是王金的贵人、是王金的米饭班主,一旦嘉靖不信道,那就说明王金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到时荣华富贵就会离他而去。
幸好,嘉靖的内心还是很坚定,或者说,在死亡的阴影下,他不愿放弃一根有可能救命的稻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很多人的观点,褪去皇帝这层神秘的外衣,嘉靖也是一个会老、会病、会怕死的老头子。
得到内心的安慰后,嘉靖转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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