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把心一横,大声说:“好,本王就。。。。”
陈以勤的脸色惨白,而卢森、袁炜等人面露喜色,就在这千均一刻之际,突然有人大声打断:“王爷!”
这声音声如洪钟,一下子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裕王看到虞进来了,脸上出现如释重负的样子,高兴地说:“虞校书,你也来啊。”
眼看计划就要成功,没想到关键时候有人横插一杠子,袁炜气得差点把牙咬碎,而来的人,正是抢了自己侄子风头的虞进,心里更是不爽,站起来指着虞进破口大骂:
“放肆,我等在与王爷商讨国家大事,你一个九品小校书在添什么堵,一边去。”
说话间,口沫横飞,虞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免得被喷得一脸牙花子。
虞进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袁大学士,这话过了吧,谈论国家大事,朝廷里商议,怎么在裕王爷门面商议,感觉你们像是在强逼裕王爷?”
“住口!”一旁的马森厉声地说:“此事与你无关,我等都是大明的忠良,此次前来请愿,也是大明江山和裕王的声誉,哪里论到你一个九品芝麻官在这里乱放阙词。”
“只要滴血认亲,就能还王爷一个清白。”
“对,我等忠良,不忍王爷背负如此骂名。”
“天地良心,我等也是大明的江山社稷。”
“滚,一个小小的校书,也敢在这里胡搞蛮缠,小心老夫奏你一本。”
官职小,除了俸禄少,还有一件事就是,能指责自己的人太多。。。。。
虞进突然大声说:“诸位误会了,下官的意思,裕王应滴血验亲,不能辜负这么多大明忠良的一番美意。”
“虞校书,你说什么?”陈以勤指着虞进,气得脸都红了。
画风转得太快,就是裕王有些茫然地看着虞进。
袁炜等人大喜,连忙夸虞进有担当,敢于直言,然后暗催裕王动手。
裕王本想质问,不过他看到虞进给他打的眼色,本着对虞进的信任,他干脆沉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卢森等人生怕事情再有变化,马上张罗验血,有人在碗中灌了水,有人拿出从吕大田身上采来的血,还有人拿出锋利的小银刀。
准备得挺妥当的。
就当人以为这则闹剧要下去时,虞进突然站在一张马扎上,大声地说:“慢着!”
事情再次打断,袁炜气得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不过虞进同意验,有他说话,裕王也没再表示反对,所以还压着自己怒气问道:“虞校书,你又想干什么?”
“袁大学士,这滴血认亲法,可靠吗?”虞进一脸疑惑地问道。
“当然,这种方面是自古传下来,还记录在医书中的,绝对没有问题。”袁炜一脸信誓旦旦地说。
“是吗?”虞进一脸不信地说:“下官听说,这滴血认亲是有讲究的,因为这是上天在给我们提示,所以主持之人,要心地善良、没有私心才准确,要是目的不纯的人主持,这种人被天所弃,结果也不灵验。”
卢森有些不耐烦地说:“虞校书,那你是什么意思?”
虞进一脸认真地说:“裕王是千金之体,也关乎到国运,自然不能冒一点险,也不能有一点误差,下官的意思很简单,这种方法我们只听传言,但真实是怎么样,还得亲眼看过才行,俗话说耳听为虚,眼看为实,必须先确认这种方法安全可行,这样才更有信服力。”
“医书都有说,这还能有假?你这是无的放矢。”一名陈姓户部侍郎大声反驳道。
虞进转过头,瞄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不知说话的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在下陈其全,现担任户部待郎一职。”陈其全人一脸傲气地说。
户部侍郎是从三品,比九品小校书不知高多少级,所以他话中透露的优越性,也不知比虞进高多少。
“哦,陈侍郎想必学问也不差,对老子也熟悉吧。”
“那当然”陈其全一脸骄傲地说:“陈某四书五经、前贤著作,可以倒背如流。”
虞进点点头,径直说道:“老子说,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怎么陈大人不听前贤的劝说,在家中隐居,而是参加科举,还这么关心裕王的血缘问题呢?”
“这,这。。。。。”陈其全脸色泛红,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咳咳”袁炜岔开话题道:“虞校书,我们现在要替裕王爷洗脱骂名,这学术的问题,容后再议。”
“对对对,这些事以后再说”卢森也马上说道。
虞进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大声说:“没错,医书中是有记载,但是,尽信书不如无书,实践是检验真理最佳方法,所以,必须先确认这方法行之有效,王爷才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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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滴血认亲()
“好,好一个尽信书不如无书”一旁的陈以勤忍不住说赞道:“虞校书的学问越发益进了。”
“不敢在詹事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见笑。”虞进连忙谦虚道。
不知为什么,裕王对虞进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看到虞进气定神闲、一脸自信的样子,给他平添了无穷的勇气,闻言一脸正色地说:“本王认为,虞校书说得很有道理。”
卢森还想说什么,可是袁炜马上给了他一个眼色,然后对裕王行了一礼道:“王爷言之有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就先测试一下好了。”
别人不知道,而袁炜却清楚,那玉碗已经做了手脚,无论怎么测试,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现场的人围得更多。
很多人听过滴血验亲,但是没什么人真看过,那么多朝廷官员要弄这个,还关乎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金山夜祭事件,一时间人头涌涌,裕王府前的那条府前街被围得水泄不通。
要找绝色不容易,但是要找父子遍地都是,很快,袁炜就物色到一对父子开始进行实验。
这对父子是买卖人,就在府前街开绸缎铺,对于这对父子,没人有意见,因为两个人就像一个模子出来,一眼就知是父子。
袁炜好像很享受成为人物的感觉,亲自给那玉碗注上水,又拿出一根针和一把小银刀供二人选择。
那对父子有些战战兢兢,不敢拒绝这些官员,又想得到那锭袁炜许下的那锭银子,在袁炜示意开始后,两人咬着牙各弄了一滴血进玉碗。
血一进碗,那桌子四周马上围了一圈脑袋,一双双眼睛目不转晴地盯着,虞进作些裕王的代表,也看得清楚,只见那两团血先是各自扩散。慢慢地,那血慢慢融在一起,抱成一团,不分彼此。
“认了。认了,两滴血认亲了。”
“没错,血认亲了。”
“果然是父子。”
“那还用说吗,两人一个模子出来,傻子都看得出他们是父子。”
“原来这就是滴血认亲。这回算是长了见识。”
众人亲眼目睹后,纷纷大叫神奇,有人看完满意离开,马上又有人前来查看,一个个啧啧称奇。
虞进发现桌上有一点水渍,那是放碗时从碗里溢洒出来的,假装前面观看,不动声色用手指沾了一点,趁人没注意放在嘴里一舔,脸上马上就出现一丝冷笑。
水有些酸涩。
这是明矾的特性。
对虞进来说。在后世,那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剧情每天都调剂着人的生活,虞进不知看了多少有关这些桥段。
水中加明矾,什么血都能融后在一起,水中加清油,血液不能相融,这些都是老桥段了,就算是用清水,不同血型的人就有不同的效果。如果父母血型是“O型+O型”,孩子血型是O型,那么滴血验亲的准确率是100%,如果父母血型是“A型+B型”。孩子血型可能是A、B、AB或O型,那么滴血认亲准确率只有25%。
一句话,滴血认亲不靠谱。
刚才试了一下,那水中加了明矾,很明显,袁炜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进一步制造舆论,试图把裕王推到绝镜。
要是裕王含恨自尽,估计他们会很乐意看到吧。
等人看得差不多,袁炜把玉碗里水泼掉,又注上新水,然后对裕王行礼说:“王爷,现在已检验滴血认亲的可靠性,现请王爷为大明江山、为皇室的声誉,献出一滴龙血,以安民心。”
“没错,有请王爷。”卢森也跟着附和道。
就当裕王想认命滴血时,虞进再一次跳出来说:“王爷,慢着!”
袁炜一看,又是虞进,这次他再也忍不住,冲着虞进吼道:“虞校书,你又要干什么?”
现在袁炜都不想看到虞进的脸,如果打人不犯法,他恨不得把虞进推倒在地,狠狠地打,狠狠地揍。
就是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老是坏自己的事。
陈其全也跟着训斥道:“虞校书,这关乎到大明的江山社稷,你不要再节外关节,浪费这么多大人的时间。”
虞进振振有词地说:“什么叫节外生枝?我们这些做臣子,自然是要以大明皇室为先,裕王是亲王,地位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对大明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陈待郎莫非以为,裕王的声誉和名望比不上你的一点时间?”
‘
“不,不,这,这。。。哪能呢”陈其全唯唯诺诺地说。
“那虞校书想怎么样?”袁炜压着怒火,一脸铁青地问道。
一个毛头孩子,就是有点才华,但是官场这些事对他来说是一个障碍,胡搞乱缠了半天,也没自己的主意。
在袁炜眼中,这是黔驴技穷的表现。
虞进一脸认真地说:“一次还是太轻率,起码要做二次,再找一对父子检查验,这次要是没错,那才证明这个法子行之有效。”
还以为有什么新招呢人,袁炜眼里露出不屑的目光,随即答应:“好,就依虞校书所言,再做多一次好了。”
自己在玉碗做了手脚,就是再试一万次也是这个结果。
再三破坏自己的事,袁炜对虞进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弄得他死无葬身之地,二人地位悬殊,本来不想跟这种小人物说话,偏偏裕王对他言听计从,就是袁炜也没有办法。
只要裕王倒下,到时景王坐上龙椅,嘿嘿,就是自己不说,景王也会让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生不如死。
就在袁炜挑了一对父子,在玉碗注上清水后,虞进突然出现那么有点胆颤心惊的父子走开。
卢森这下不爽了,皱着眉头问道:“虞校书,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提出再测试一次的,现在又让测试的人走,你要干什么?”
虞进打了一个哈哈,转而说道:“这些都是平民,那血也是普通的,要试,也要找个身份尊敬的人测试,这样更有权威。”
说罢,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一个孩子说:“咦,这不是袁少爷吗,真是年轻有为,风度翩翩,袁少爷,借你一滴血来检验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这,这。。。。”
那袁少爷赫然是袁炜小妾生的儿子,今年才七岁,袁炜老来得子,对他很是宝贝,整天带在身边指导,他没碰到这种情形,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袁炜这下怒了,指着虞进吼道:“姓虞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这事既是袁大学士提出的,由袁学士充当一次试验者,不过分吧?难不成,袁大学士你觉得,你们父子的血比裕王的血更高贵?”
这话说得声色俱厉,可是袁炜却一句也不敢反驳。
是啊,自己让裕王滴血验亲自己试一下也有意见,难道自己的身份比堂堂亲王还要高贵?
这话袁炜不敢接。
“不敢,虞校书既然这样说,大明正统,大明的江山社稷,本官就是粉骨碎身也在所不惜,岂会吝啬这一滴血,行,就依虞校书所言。”袁炜一脸正气凛然地说。
还真会替自己涨脸,一点点小事都上升到国家的高度。
“袁大学士吧。”虞进面带笑容地说。
袁炜以为虞进是恶心自己,冷哼一声,拿起银针在指上刺了一下,挤出一滴血进玉碗,然后抱起儿子,一边安抚一边想给他放血。
“慢”虞进突然开口说:“这么的事,自然要找人见证。”
说罢,也不理袁炜的反应,转头说:“方公公,你是裕王府资格最老的公公,也是裕王信任的人公公来这里见证一下。”
方公公是从宫里出来的太监,照顾过裕王,虽说年过花甲,可依然精神爽朗,被有暧男气质的裕王供养在裕王府中。
听到虞进的话,又得到裕王的点头,方公公应了一声,小步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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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力挽狂澜()
“校书大人好”方公公对虞进行了一个礼,转而又笑嘻嘻地袁炜等人行礼道:“诸位大人,咱家有礼了。”
虞进对方公公报以微笑,而袁炜则是一脸轻蔑地转过头去,鼻子发出低沉的冷哼声。
虽说袁炜是靠写青词获宠,但是他对这些阉掉的公公很是不屑,连冷眼旁观都欠奉,在他看来,这也代表着文人的风骨。
“啊,校书大人你。。。”
现场突然出现方公公的惊叫声,袁炜回过头一看,脸色一下子白了:只见虞进右手抓住方公公的手,左手拿着小银刀,就在自己刚回头那一刻,一滴殷红的鲜血从方公公的指尖滑落,正正滴在玉碗内。
“虞进,你在干什么?”袁炜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虞进径直说道:“没什么,心血来潮就检验一下。”
“荒唐,把老夫的血和一个阉人的血混在一起。”袁炜心中大急,一边说一边上前想把碗掀掉。
虞进哪里肯让他如愿,一下子拦住他说:“不急,不急,也就是开个于笑罢了。”
“什么?玩笑,这事能开玩笑?”被虞进拦去路,袁炜心中大急,连忙去推虞进。
“奇怪,堂堂裕王,仅是凭着一个不知来路人一封书信,你们就让裕王和一个低贱的下人滴血认亲,怎么,袁大人能开王爷的玩笑,作为王爷代表的我,就不能开袁大人的玩笑?”虞进冷笑道。
“这,这。。。”
“荒唐!”突然有人大吼一声,不过这次说话的不是大学士袁炜,而是虞进,就在众人吃惊之际,虞进夸张地说:“你们看,血认亲了。”
什么,血认亲了?
在场人一下子全给震住了,刚才没人注意的玉碗一下子又围了内三圈、外三圈的脑袋。人都想一探究竟。
天啊,不会吧,一个是建极殿大学士,赫赫有名的青词宰相。一位只是一名老太监,大学士和太监的血认亲?一时间人都觉得天雷滚滚。
而袁炜和卢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咦,你们看,真的。血融在一起,认亲了。”
“没错,是认亲。”
“这,这怎么回事?”
“方公公年过花甲,袁大人正值壮年,这,会不会是方公公入宫前留下的种?”
“不知方公公是哪里人?”
“没想到啊,袁大人竟然是太监的。。。。。咳咳,没想到两人扯上关系。”
众人议论纷纷,人看到袁炜的目光都是怪怪的。包括袁炜的儿子。
虞进哈哈一笑,对袁炜拱拱手说:“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下官只是开个玩笑,做个测试,就替袁大人找回了一个亲爹,现在一家团聚,真是可喜可贺也。”
袁炜本来面色就一会青一会红,听到虞进这样说,差点没吐老血,什么找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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