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药回春- 第27部分

况且，赵姨娘即使得宠，在老夫人、大太太面前也只有摆著布菜的份，就连三丫头的婚事也要看大太太的脸色来定。

田妈妈这样逼她，也是无奈之举吧。

听水烟说，老夫人穿上那件掐金丝褙子很是高兴，而且今天上午，三小姐还伺候着老夫人跟大太太一起吃了饭。她并无多大意外，依然安安静静地跟着田妈妈翻以前的旧样子。

虽然出了军兵包围万家这一会子事，她又跟着大太太去了丘府一遭，但是万康年没有允她出屋，就算前院里如何热闹她也不想能够涉足的。

她要让大家知道，她能够为万家倚重，也很乖巧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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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香因为看到万梓川喜欢整理陈姨娘的书，就悄悄给大太太回了。

大太太气的一拍桌子，朝百香喝道，“她都看了哪些书？”

“婢子不知道，不过二小姐也没有看多少，就翻了几页，后来被田妈妈拉着弄绣活了。”百香打了一个激灵，等大太太脸上的怒意慢慢落下，才又道，“二小姐还说，要跟母亲做一个手套，这样太太您礼佛的时候，手就不冷了。”

“手套，是什么玩意？她到会取巧，就看她能不能绣出来这个东西来？”大太太摆了手，“你要多长几个心眼，她一有什么动静就来知我。”

百香退下后，安妈妈端了武夷茶凑上来，“太太是怀疑陈姨娘她？”

大太太略点点头，“陈姨娘在后院呆了几年，现在经历这些事才发现她的性子我竟然吃不准！”

安妈妈猜度着她的心思道，“小姐以前是那个疯癫样子，摔了一下，性情大变，你怀疑她是不是暗得了陈姨娘什么主意？所以想着找个贴心的能取而代之？”

“恩。”大太太的眼睛闪过出一抹凶厉。“杨家这门亲，虽说只是抬个姨娘，可平常男家谁会亲自来接，杨家能来，当然不是为了笼络我们这等府第，那很可能是在作给别人看的。我们只要陪着他们做好脸子，不管是哪位小姐到了那边也不是完全被冷落的。”

“太太莫要太抬高了二小姐，她一个不受待见，没有生母的庶女能掀出什么样的大波澜？”

安妈妈等她喝了茶，恢复了先前的平和，又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给她捏背，“陈姨娘没后二小姐是变了一些，却都是朝太太这边靠拢的。况且和三小姐发生冲突的这几次，虽然脾气大变，可她看起来对您又是极体贴的。再往深处想，三小姐和二小姐两个都是庶女，同样跟您隔着一层皮，不是哪个入了杨家，也不能像大小姐一样跟你掏心窝肺。况且，三小姐身后还有两个弟弟，还有个能吹枕头风的赵姨娘，你一个心慈不要紧，错抬了人到杨家可是自己为自己竖道墙啊！”

“你从哪里听了什么来么？”

“无，老奴只是凭事臆测的。”

大太太闭了眼，一副受用不尽的样子，“你只是看到了表面啊，。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二丫头的行为，在军爷包围家宅的加急时候，二丫头居然没有半点害怕之色，还要陪着我去送死。还有上次叶荷的事，三丫头那样被动，也是二丫头给一心遮过去的。仔细想想，她多少竟然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三丫头是记在我名下养的，我总觉得心会跟我近些。可是去丘府的时候，她竟然想也不想就回绝了我，我这心思一时也拿不准谁是个可用的。所以杨家来，二丫头那边怎么都好说，三丫头仗着有生母在想跟我耍心眼，我也不能让她得了意。只要她能够听我的，那怎么都好说，万一，她惹急了我，我也不是那软柿子！”

安妈妈听了笑着点头，“还是太太看的透。”

两个人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有人报，“玉哥来了。”安妈妈忙住了嘴，起身去迎。

大太太整理好衣服坐好，玉哥已经从外面挑帘子进来了。

万盛玉脱了外面的袍子，莺歌给他整理着头上的缎带，又给他换了家里的衣服。他才穿戴齐了，便一头拱到大太太怀里，“母亲，孩儿今日从学堂回来的路上碰见大舅以前带的部下了，他们说大舅让我给您带好，过几天等收拾完那些残余虐党，就从军里回来呢！”

“是吗？你大舅要从南边回来了？”

“说是就在这几天，好像还打了胜仗。”万盛玉意兴不减。

“那果然是好事。”大太太摸到有些冷的手，不由慎道，“大冷的天，脱衣服作甚？”

“母亲在家坐着当然会觉得冷，我刚从外面回来，高兴的紧，光顾着跟您报喜，哪还有冷的道理。”

“你就安心给我去学堂好好读书吧，不要再想那些没有用的，你大舅是武将，将来还不知能不能独善其身呢，你想往他那边凑，除非我两眼一闭，走了完事。”大太太想起了景亲王受伤的事来，战场里刀剑无情，任是你有一身好本领又怎样，一个不留神，也会成为刀下鬼，要让儿子早些打消这个念头才好。

“你大舅参军那会，你外祖父也是极力反对。可是朝廷下旨，要一家一户一个男丁去参军，你二舅身子又差，上面又不许家里的男丁替补，因你大舅自小爱看些兵书，又爱舞棍弄棒的，外祖父才狠心让你大舅去。所以，你这柔弱身子就不要想去参什么军了，还是好好学习考个功名的好。”

“母亲教悔的是，孩儿记住了，我这会子没事，去看看琴房看看二哥的琴法练好些了没？”

万盛玉自从到了丘府就在打听大舅丘明闯的事，因为南城又开始打仗，丘明闯是军中参将根本不能回来，那时他就有些失落，再加上后来父亲和他被送入外祖父的大牢，更是难过，所以今日在南城遇到他的部下也是极为高兴的回来报喜。却没料到母亲兜头给了一棒子，把他先前的兴奋都给浇灭了。

第一卷　第56章　生香

大太太叫小厮好生跟着，千万看仔细了。小厮答应着，万盛玉已经急急忙忙穿过水芙苑，踩上抄手游廊去了小书房。

小书房原来就有琴，因为他在书房里偶得了一首曲谱便用琴练手，后来厌倦后扔到一边，没想到万盛远竟然渐渐爱上了抚琴。

闲来无事的时候，兄弟几个在一起研究学问和偶尔也练练琴相处地还算融洽。

后来听说二姐极是喜欢曲子里的歌调，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清唱丫鬟们听不懂的歌词。万盛玉请示老太太后派了小厮给她送去，才间接有了史嬷嬷教她学琴的一档子事来。

本来老夫人听他缠不过，就顺他的意，让几个姐妹拣几个喜欢的曲调练几首的。三妹因为琴弦磨破一次手，后来连个手指都不想碰。倒是二姐姐坐姿，抚琴动作学的都有模有样。

想到这里，他越来越有点喜欢那个不爱说话，说出来的话却是自有见底的二姐来。

因为忽然想知道二姐身上的红疙瘩怎样了，他便从书房多走路几步，到了万梓川的生香阁。

小丫鬟报着大爷来了，屋里做着绣活的小丫鬟吓了一跳。万梓川放下绣活，微笑着出来相迎。

“二姐姐在绣什么呢？”万盛玉在外间坐下之后，就看万梓川她们刚才围着的桌子来。

“没有绣什么，只是刚缠着妈妈领着打了个络子。弟弟若是喜欢，明个姐弄好了就让秀梅给你送去，你带也罢，不带也好，我也算酬谢了弟弟的记挂之意。”

万盛玉见那正红的穗子打成了个镂空的缠枝花样，一层一叠地紧实地挽在一起，样子极为可爱，接了之后，却道，“二姐这几日可吃了药？红包还痒吗？”

“恩，药每日都吃，红包也没那么痒了，劳弟弟费心了。”

万盛玉抬眼打量着她脸上的红包，似是比先前小了些，又道，“既是喝药管用，就少些操劳，这穗子虽精致，还是等姐姐好利索了，再打给我才是真疼弟弟。”

听小厮说二姐跟着大太太去外祖父的府上把他和父亲从牢里救出来的，他早想来问个安。父亲却说既是虚惊一场，就不要再向外人道起，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一律不许外传，二姐的好便渐渐被隐没。他这次来也是想向二姐表示一下关心。

“是。”万梓川让人给上了茶：“都是姐姐不好，劳着你时刻挂念。”

“姐姐既知我有这份心，一定早些养好身子才是。”万盛玉见万梓川的气色好了许多，很快地喝完茶，起身告辞。

万梓川和田妈妈一直送到院子外，见万盛玉进了书房，才回去。

“姐姐今日得了空这是去了哪里？”

万梓宸人未到，声先到。

万梓川回头一看，是那个眉毛细挑，眼泛桃花的妹妹来了，心下暗道如果她这个争强好胜的三妹妹见玉哥来她的院子里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她居然有些期待那种场景，于是想的多了，忘了回答，就只是站在那里跟万梓宸笑。“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姐姐这话说得好像妹妹比那杨柳还不如似的。”万梓宸不服气地说。

“都是我唐突了不该打这样的诳语，可是自从我禁足后，你还是第一次来姐姐的院子吧。”

“有么？”见万梓川站在哪里不动，万梓宸故意板起脸，“姐姐不打算让我进院子么？”

田妈妈想说刚才是送玉哥的时候在外面看住了，却被万梓川提前挡了一句，“妹妹真是说笑了，我每天都会在院子里呆一会，只是碰巧今日刚出来，还不想回去罢了。”

“哦，妹妹虽是能自便行走，却也只是在自家院子里给母亲祖母请个安，做一些绣活罢了，哪能跟姐姐你比？”

是说她去丘府的事吗？言下之意虽然没有怨言却是在说她不守本分？

“姐姐外祖父家去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杨家公子？

终于说到正题了，万梓川却换做一副不解的样子答道，“无，我只是跟着母亲在内院等着消息，并没有和杨家夫人见面，杨家公子更是无从所见，妹妹何以这样问？”

万梓宸有些失望，听姚婆子在丘府当差的老嫂子说，杨家状元不仅人长得玉树临风，而且脾气性子极好，待人处事也是极妥帖的所以她要是知道去丘府是为了能给父亲求个情，她怎么也要陪着母亲去的。只是今日后悔已经晚了。

“妹妹只是想起姐姐那日穿的紫色纱裙很是好看，妹妹这件桃粉色的倒显的俗了很多。”万梓宸说完，故意朝她身上看，“咦，今天怎么没见你穿？”

“穿不得啊！”说这话的时候，万梓川也暗自看着她变沉的脸色。“因为这裙子太特别了，穿坏难得再见，所以才等有了大事才能穿。妹妹懂吗？”

“这样啊，要是姐姐喜欢，我告诉大姐去，让她再来的时候多带几件给你不就成了？”

“你的办法虽好，可我也不能厚着脸要大姐的上等料子啊，还是作罢吧。”

“无妨，包在我身上。”万梓宸随即抓了她的手，抚着她向屋里走去。只要不是发现什么就都好说。

“不知妹妹留意没有，我的纱裙比你的桃粉颜色料子看似一样，可仔细看又总觉得跟你的不一样？”

“哦，有哪里不一样？”万梓宸故作镇静地样子，道，“想是姐姐多心了，大姐送的东西，都是一个府里的料子，一个成衣师傅给做的，怎会有不一样。”

万梓川见她言辞闪烁，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

若不是有特别说法，你怎么知道这衣服是一个料子，一个成衣师傅做的。又况，你也不是从府那边跟过来的！

万梓川跟着万梓宸到屋里，请她落座的时候，直接撩起了她的绣袋凑上鼻子下轻轻地闻着，“妹妹的纱裙没有我的那件香。”

万梓宸的脸部肌肉不由地抽搐了两下，笑容再灿烂，只让人觉得像强扭的瓜，“想必是姐姐惯用的什么香留在里边吧，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衣服会生香的。”

“可是我一向对那些香料，玫瑰露什么的不感兴趣，根本就不会用什么香啊。”万梓川步步紧逼，“我穿那件纱裙的时候，总能闻到似有若无的暗香，可仔细一闻，又全然没了踪迹，害的我现在也舍不得穿了。妹妹，你知道我对蜂蜜过敏，所以香味对于我来说特别敏感，我现在身子又差些，只能等那边来客的时候再拿出来穿了。”

“那样也好，杨家人见你穿那么漂亮的裙子一定会很高兴的。”万梓宸听她不再提衣服的事，也乐得找其他的话说。

这么紧张你的衣服，是怕脸上的红包被杨家人看到会毁了婚约，还是不敢让那个有才有貌的男子看到，她不管，反正只要杨家来的时候你穿上它，那就成。

万梓宸想之又想，她已经对衣服作疑，千万不能让她看出什么破绽来，所以她又坐了一会，有万梓姗那边的丫头唤她，便跟着她去了。

辰中的时候，老夫人又送来几副治伤风的药。

万梓川知道不是感冒的事，要是真的感冒，就应该有些鼻涕，发烧，或者身冷的症状，可她这几日根本就没有这些小毛病。

厨房的食物，她已经派了水烟打点了张大娘，暂时不用担心有人在她的食物里放蜂蜜。可这衣服就。。。。。。有些猫腻。而且这红包起的很莫名其妙。心里有个答案要呼之欲出，可是想想过几天，只要等一个机会，她就会让她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胡思乱想了一阵，她穿着平绸小袄，靠在榻上睡着了。

恍惚间，她似乎又来到了那个雅致的小书房中。

远远地有个白衣男子依窗坐在榻上，榻上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向他款款走去。男子见到女子的时候有些无措，避之而不及。可是女子忽然向他丢了一物，男子闻了便看着她的眼神也变了温柔。男子随即携着女子的手，请她入帐中。女子顾盼流转间，都流露着一股妩媚的风情。男子看她的眼神也更是移转不开。后来，女子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绣着鸳鸯的丝帕，而男子也从怀里掏出一玉佩，玉佩的色泽，款式与她见过的那只一模一样。她心里害怕，害怕那男子转过身来的样子，却仍然不肯闭上眼无视那一幕。

后来妩媚的女子接了玉佩，捧在手里喜不自禁，待男子把她揽在怀里时，面色如霏霞般妖娆。就这样，女子被那穿着白衣的漂亮男子压在榻上。

站在一旁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挑开帐幔，看见一丝不挂的两个男女，怒不可竭。可那男子似乎并没有半点不安之意，反而指着满脸是红包的她说，她是个。

她气得很，拖起那个女子就要厮打，却反被那女人推到地上，甩了好几个耳光。

而她的眼中就只剩男子的指骂，男子的狂笑。

“你奶奶的，太欺负人了吧！”万梓川骂着，随之被一个声音给叫醒。

“小姐，您什么时候学会骂人了？”

万梓川醒来之后，就看不到那些香缭雾娆的帐幔了，只看到水烟晃着她的肩在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万梓川呆呆地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怪梦。你去前院探探，祖母和母亲都在做什么，杨家那边有没有来信？”

第一卷　第57章　生香（中）

待月阁中，小丫鬟手忙脚乱的端水，找首饰，万梓姗拿着一个水紫色堆纱花，比了比又丢到了匣子里。翠儿看看她又急，又有点慌的样子，小心地又换了几个珠钗，一个个地为她比试着：“小姐，姑爷这次来是专程为了看您的。大太太好像很意外，说等姑爷给老爷，老夫人请了安，你直接去笼纱居见他。”

“恩。”万梓姗等史嬷嬷给她戴上插红宝的鎏金步摇，又见她给纨好坠马髻，别了红粉桃心，便想把额上的刘海给放了下来，“嬷嬷，你看这样显得是不是更小巧些。”

万梓姗的额头有些宽，再加上怀着身子，吃的稍微多些，腰肢明显比来的时候宽出一圈来，所以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地不满意。

“小姐，自我服侍那些宫里的娘娘，才人以来，还没有见过哪个有福的留过这些。就是到周家也没有过刘海齐耳的例子，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