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青石铺就,上面有很多脚印,脚印重叠,又被烙印,被岁月打磨得有了莹润的包浆。
天帝城中域。
石道的尽头,苏乞年看到了一座古老的观星台,灰色的石台斑驳,满是岁月沧桑的印记,有刀枪剑孔,斧钺鞭痕。
而在这观星台上,一名满头白发的青年负手而立,仰望满天繁星,一身青色布袍洗得有些发白,素净而朴实。
天帝
苏乞年目光微凝,而今放眼天下,能令他看之不透的,已经寥寥无几,哪怕是大成元神人物,乃至纯阳元神,都逃不过他的元神天眼。
深吸一口气,苏乞年抱拳,躬身一礼,道:“苏乞年见过天帝。”
这一拜,苏乞年心甘情愿,不说人王于他有大恩,屡次相救于危难之中,单单是天帝城坐落于东海畔,阻断东海妖族数千载,多少天帝城百姓浴血,就值得大汉每一个人礼敬。
观星台上,天帝转身。
这一转身,在寻常人眼中或许没有什么,但在苏乞年眼中,就好像乾坤万象都一下呈现在了面前。
天帝一头白发,看上去如一个普通的青年,样貌普通,眸光平淡,看不出半点威严与气势。
“你来了。”
天帝开口,而后走下观星台,他步子淡然且沉稳,不疾不徐,就这样到了苏乞年身前三尺之地。求月票推荐票,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汗,这一章断断续续写完,眼睛从中午开始好像窜进额头里一样生疼,十步休息两小时看看,没事就继续写第二章,不行的话会通知大家,如果轻微,十步待会儿会尽量坚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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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帝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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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之地,天帝临尘
苏乞年神色不变,眸光坦荡,他光明心坚凝,堂皇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
一息,两息,三息……
直到一炷香过去,天帝点点头,道:“好,光明的传承者,希望你能点亮人族的前路。”
天帝语气平静,但落到苏乞年耳中,却仿佛直接自心灵深处响起,有一种振聋发聩的味道。
苏乞年也没有想到,当代天帝居然对他如此看重,他顿时感到肩头一沉,有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不禁开口道:“天帝言重了,晚辈愧不敢当。”
“不敢当也要当”
天帝目光一沉,落到苏乞年眼中,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摇动,道:“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不是宿命,也是宿命,这是你该有的担当”
苏乞年不为所动,曾借道真临剑圣,与当代鲲鹏皇交手,即便是天帝威严,也不能令他低头,唯一令他心中一动的,就是天帝话中有话,似乎知晓一些与他有关的隐秘,尤其是光明传承者这五个字,他所闻由来已久,指他休命一脉,但就算是当初的武当,也没有半点记载,休命一脉到底起源于何时,就是极元真人也说不清。
“天帝可否告知虚实。”
苏乞年直视当代天帝,道:“苏乞年不想此后之路不明不白,光明心亦是己心,苏乞年不是圣人,虽求问心无愧,亦有远近亲疏,可兼济天下,却难四方兼顾。”
天帝不语,眸光淡然,直至十息之后,方才转身迈步,重临观星台上,盘膝坐下。
“时机未到,命运轨迹不可轻露。”
良久之后,天帝再开口,目光就显得有些悠远,道:“这世间有两条伟岸长河,贯穿古往今来,上下四方,一曰时空,二曰命运。”
时空长河命运长河
苏乞年心神一震,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闻,除了时空长河之外,还有这样一条伟岸的存在,可与时空长河并列。
“天命星空,在命运长河之上,”天帝又道,“天命再高,亦难逃命运长河。”
闻言,苏乞年想到当初的鲲鹏皇,乃至登临天命的真临剑帝,那片古老而枯寂的星空,原来在那混沌虚空外,未知浩瀚的星空之下,是命运长河所在。
苏乞年沉默下来,于命运这样未知的存在,是天命也难以把握的,如他而今,也不过于气运有些许碰触,还远远谈不上领悟。
天帝沉吟片刻,道:“半劫器晋升准劫器,需要虚空之心,你该去寻那一位了……”
说到这里,当代天帝看苏乞年一眼,嘴角罕见的露出一丝玩味之色。
苏乞年哪里想到这位天帝会突然提到这个,他先是一怔,既而就有些尴尬,哪里听不出来,这位天帝是意有所指,不禁心中腹诽,这当代天帝,也不是很正经。
虚空之心
不过很快,苏乞年就露出郑重之色,若是龙舟可以再进一步,晋升为准劫器,他再渡过七重雷劫,开天辟地,成就元神小世界,届时只要不动用准圣界之力,恐怕寻常天命宗师,也难以奈何他分毫,如此一来,在九大妖圣未曾回归之前,于这乱世之初,他就可以彻底放开手脚,无所顾忌。
毕竟在苏乞年看来,虽然他革鼎大汉武林,已经初见成效,不少宗门、世家已经消除了与朝廷的芥蒂,门下的弟子,乃至高手陆续加入护龙山庄,与朝廷在地方上的诸多事务,也开始开诚布公,紧密结合,但依然还存在一些底蕴深厚的顽固派,已经被时月腐朽,失去了初心,我行我素,不问黎民之苦,人族前路,这就需要他以无上武力威慑,乃至镇压,眼下留给整个人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温温吞吞已经来不及,唯有以犁庭扫穴之势,整合一切势力、底蕴,才能够在九大妖圣回归之前,铸就坚固不坏,万众一心的四海城墙。
如此一来,眼下他虽然已经远超同辈九成九的高手,但与老一辈元神人物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元神榜虽然在寻常江湖武林人士看来高不可攀,但在而今的苏乞年看来,实则也是一个笑话,一些元神纯阳的绝顶人物,根本不屑登临榜上,一心追寻天命之路,这就是革鼎之路上最大的隐患。
到达了这样的境界,都是有着斩断先贤路,定立己道的无上道心,轻易不可能为外物所动,若是难以说动,以眼下的境况,或许这些纯阳人物轻易奈何不了他,他也奈何不了这些绝顶高手分毫。
事实上,苏乞年也知晓,有一些老古董已经对他生出不满,但一来是没想到他成长这么快,证道元神之后,立即就有了如此武力,甚至借助三疯道人蒙蔽气运,算计了六天魔皇,晋升龙舟为半劫器,这就令他们失去了先机。
除此之外,他们对于长安城中那位被誉为人族第一高手的当代汉天子,也心存忌惮,所以迟迟没有动作,一来是而今乱世已至,天地间气运沸腾,每一天都有千万变化,他们欲抓住这无穷变化之机,登临天命,成就准圣,二来谁也不愿第一个出手,极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不说大成元神,就算是纯阳绝顶,也可能被镇压,甚至可能陨落于这乱世之初。
半炷香后,苏乞年告别当代天帝,来到了天帝城东域。
一座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农家院子,竹篱笆,泥土地,鸡鸭三两只,四分绿油油的菜地。
人王一身白袍,鬓发如雪,如一个普通的农夫,挥舞着锄头,正在给菜地松土。
这位元神榜上位列魁首,号称古今唯一的人王,看上去孑然一身,但在此刻的苏乞年看来,又有一种异样的宁静。
没有走进院子,苏乞年立在院门前,一直等到一个时辰过去,人王放下锄头,摘了两三把绿菜,屋檐下取了一块腊肉,走到木屋旁的土灶前,然后看了苏乞年一眼。
心中一动,苏乞年走进院子,来到土灶前。
三两个草把子点起,便烧热了灶膛,人王开锅,不过半炷香工夫,两碟小菜便摆上了石桌。
又在木屋一角的土泥中挖出了一坛老酒,人王到了石桌前坐下,苏乞年也在对面落座,伸手抓起酒坛,拍开封泥,为人王与自己都倒上满满一瓷碗。
人王不语,只是抓起瓷碗饮酒、吃菜,不疾不徐,细嚼慢咽,也没有半点与苏乞年交谈的意思。
苏乞年也不开口,陪人王饮酒、吃菜,直到一坛老酒空了,人王指了指木屋一角,苏乞年会意,起身又挖出一坛。
就这样,两人无声饮酒,一坛又一坛,直到石桌旁堆满了足足二十坛老酒,人王方才放下了筷子和酒碗。
起身,人王走出院子,苏乞年跟在后面,穿过天帝城东域,自东城门走出天帝城,一路上遇到天帝城的老百姓,皆笑着和人王打招呼,没有半点拘谨,人王亦露出罕见的微笑,点头回礼。
出了天帝城,两人一路向东,不多时来到了东海之畔。
灰黑色的海水,越往深海愈发黢黑,远方有阴霾,笼罩了整个东海之上的天穹,不见阳光雨露。
轰隆隆
海浪涌动,拍打岸边如墨的礁石,发出如雷鸣般的声响。
苏乞年分明看到,在那一块块礁石上,有着紫黑色的血斑,常年海水冲刷之下还能留下血斑,渗入了礁石深处,该是经历了怎样惨烈的大战,又延续了多么漫长的岁月。
“你看这海水。”
人王伸手,指了指这茫茫东海,沉声道:“这东海的水,曾是瓦蓝瓦蓝的,在我天帝城的记载中,曾经这里有无数海鸟,沙滩金黄,诸多海中异兽时而到岸边沐浴朝阳,吞吐月光精粹。”
顿了顿,人王深吸一口气,如雪的鬓发轻扬,语气愈发沉凝,道:“而今,这里海水如墨,沙滩成灰,鸟兽绝迹,唯有笼罩在海上的妖雾终年不散。”
转过身,人王看向苏乞年,这位号称古今唯一的存在,这一刻眸光郑重,令得苏乞年感到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压抑,人王没有说错,在这东海畔,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礁石,每一滴海水,都沾染了他人族的鲜血。
数千年来,自黑暗岁月起,多少人族英烈,先贤义士在这里染血,数以万里的跋涉,最后埋骨他乡,甚至尸骨无存,永远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光明,有传承,人族的前路,也有你的足迹。”
说完这句话,人王行到苏乞年身侧,两人一前一后并肩而立,只见人王伸出一只手,罕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再迈出一步,就消失不见。
苏乞年转身,看人王消失的方向,眼中露出凝重之色,无论是天帝,抑或是人王,都隐约透露出一些什么,但偏偏朦胧不清,留给他的,就只剩下沉重。求月票推荐票,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眼睛还有点轻微疼,这个十步不敢大意,还是当初写不灭时遇到过,今天恳请大家让十步再休息一章,早点睡,明天应该就无碍了,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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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郡主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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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京道,长安城。
苏乞年进城,以他而今的修为境界,刻意之下,哪怕有人见到了他,也在刹那间忘却。
回到道院之中,苏乞年先是与老院主祖千殇照了面,而今的道院亦是蒸蒸日上,不少江湖武林宗派、世家的年轻弟子前来求学,而道院也设立了招生遴选,能够被选中,进入道院的,都是诸宗派、世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这两年来,由道院创演,并贡入乾坤武库的三流武学,已经超过了三十门,二流武学也有七门,其中甚至出了一门一流武学,而今被四海边疆不少军伍中的高手所推崇。
两个时辰后,苏乞年离开道院,祖千殇看他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脸上露出几分古怪之色。
镇妖王府。
再次来到这座镇妖王府的朱红大门前,苏乞年忽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参见光明龙王”
王府的门房出来,朝着苏乞年行礼。
“郡主可在府内?”
两名门房相视一眼,一人道:“在。”
“麻烦两位通禀一声,苏乞年求见。”
两名门房再相视一眼,有些迟疑,面色如苦瓜,另一人咬牙,犹豫良久,上前一步,喝道:“郡主说,滚”
苏乞年愕然,王府前的长街上,一些路过的百姓乃至京城人士,也露出震动之色,镇妖王府前立着的,分明就是那位而今名震天下,权倾朝野的光明龙王,当朝正一,护龙山庄之主。
汉阳苑。
侍女清儿小跑着进来,朝着亭子里一脸冰冷,而姿容如仙的刘清蝉道:“郡主郡主光明龙王来了你真的让他滚吗?郡主你太狠心了,俗话说,床头……”
话没有说完,亭子里的刘清蝉就耳根一红,转头狠狠瞪她一眼,道:“清儿你再多嘴,我就撕烂你的嘴,再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把你嫁了”
“不要啊郡主清儿不敢了”
少女闻言花容失色,转身就跑,刘清蝉看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噗呲一笑,但随即就恢复了冷若冰霜的容颜,她可是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那个人竟然敢……
一念及此,她狠下决心,此后一年,都休想再见她一面。
镇妖王府前。
那名门房说完就有些后悔,郡主也是的,怎么就这么为难这位光明龙王,而他们不过是下人,这一下就要担惊受怕。
短暂的错愕之后,苏乞年就回过神来,他如何不明白那一位到底因何如此,也知晓那一位现在在气头上,若是真的强行入府,恐怕迎接他的,不会是什么好待遇。
嘴角露出一抹无奈之色,苏乞年摇摇头,转身就走。
半盏茶后,汉阳苑。
“郡主,他走了。”
侍女清儿隔着汉阳苑的雕花栏杆小声喊道,而后转身就跑。
亭子里,刘清蝉微怔,就这么走了吗?
嘭
既而一声冷哼,这位汉阳郡主一掌将身边的木栏杆拍成一地碎木片。
……
乾坤武库。
刚刚到达武库大门外的苏乞年忍不住打一个喷嚏,他露出几分狐疑之色,以他而今的修为境界,肉身体魄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异样,且对于气运的感知也是一片平静,这个时候,难道会有哪一位天命宗师正在出手,扭曲蒙蔽气运,准备算计他?
摇摇头,苏乞年刚欲令武库值守的侍卫通禀,乾坤武库的大门就已经缓缓洞开,花白头发,一身朝服的御史大夫丙大人现身,朝着苏乞年抱拳笑道:“光明龙王大驾,老夫有失远迎。”
“丙大人言重,苏乞年愧不敢当”
苏乞年微微侧身,连忙躬身一礼,御史大夫丙重刚直不阿,当初他苏府之所以能够沉冤昭雪,就曾倚仗这一位秉公无私,可以说于他苏府有大恩,是以对于这一位,苏乞年一直抱有感恩敬重之心,哪敢受这位国柱之礼。
深深看他一眼,丙重道:“龙王请。”
苏乞年起身,与这位御史大夫并肩走进乾坤武库。
看两人离去的背影,以及缓缓闭合的武库大门,值守的几名侍卫彼此相视一眼,皆有无穷感叹,以这位光明龙王而今的身份地位,修为武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能够如此谦逊,如此年纪,着实天下难觅。
本来,几名侍卫还都心存好奇,现在就没有半点疑惑,任何一个人,一次名震天下可以说是侥幸,两次可以说是气运隆重,但是三次、四次,就一定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所以艳羡感叹没有用,任何的功成名就,无论手段光明或黑暗,都来不得半点侥幸
乾坤武库内。
苏乞年与御史大夫丙重并肩交谈,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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