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昌大师的确是一位称职的丹师!"陆随风带着几分赞赏的言道:"鉴定得十分到位准确,这枚"归血丹"也的确是多了一味药材,这是我们特意添加进去的,同时也增加了丹药的成本不是?不过,功效却在原来的基础上好了许多,这一切都是为了开拓市场。若是因此而说这是伪劣丹药,这绝对是一种十分无耻的污蔑。对于这种卑劣的行径,我城北府不会坐视不管,定会彻查到底。"
双方各执一词,听上去都振振有词,颇为在理,偏偏那位韦昌大师的鉴定,非旦没有给人解惑,反而让人更加迷茫疑惑,不知该相信那一方了。
"哼!少在这里巧舌如璜的欺瞒民众。"那位大汉脸带怒色,一股气息威压悄无声息的涌向数米外的陆随风,或许是看到陆随风这副文弱不堪的模样,虽不敢在这种埸合痛下杀手,却可让这小子当众下跪,再无脸继续伸辨下去。
嗯!大汗口中发出一声闷哼,禁不住朝后小退一步,眼中闪过一片惊色,自己释放出去的气息,竟然倒卷而回的反袭向自身,只疑是暗中有人在保护这小子。
大汉暗算不成,继续放大嗓门出声道:"那位为咱鉴定丹药的丹师说,除了必须的二十八位材料外,还多了一位叫做"血雾草"的药材,其中拥有一种巨毒元素,一般是用来炼制"毒兽丹"的,妖兽服食后会造成体内气机紊乱,对人类也同样俱有致命的伤害。"
"呵呵!就连堂堂七品丹师都难以辨识出来的药性,你却如数家珍般朗朗上口,想必为你鉴定丹药的不是一位丹宗,就是丹王了。诸位认为他的话可信吗?"陆随风冷笑连连的出声道。
这大汉说出来的话疑点太多,显得漏洞百出,实在令人无法相信,感受到众人不相信任的目光和议论,大汉不由有些情急的怒吼道;"你所说的那些丹宗,丹王,咱不清楚,只知道这些人是服用了这丹药才丧命的,这确是铁铮铮的事实,不用你城北府抵赖。"
陆随风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下;"是么?这些尸体看上去,死亡的时间最多只有一日,我说得可对?"
"不错!昨日才在落日山谷中被妖兽所伤。"大汉脱口回应道。
"城主大人,各位府主,你们认为他所说话有几成可信度。"陆随风戏谑地望向几位大人物,语带玩味的问道。
几位大人物自然明白陆随风话中的意思,那谷口耸立的雄关,近万人都还不去,这大汉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彼此只有心照不喧,沉默的摇头便算是回答了。
"这是啥意思,这还能有假?"大汉看到这些大人物纷纷摇头,虽未言明,猪都明白是什么态度。
陆随风冷芒如电的逼视大汉,令其心中一阵发寒,不敢正眼对视,不时地望向那位叫卓英的中年男子,像是在告诉对方,自己有些顶不住了。
"姑且不说你们是否进入过落日山谷,先从这些死者身上的死因说起!"陆随风指着三俱尸体,冷笑地出声道:"这第一具尸体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没有死前痛苦挣扎的现象,致命的死因是脑后被尖锐之物突然重击而亡,而身上的十五处刀伤都是后补上去的,所以,喷出来的血十分有限。"
"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分明是"大汉惊惶地大声抗议。
"你先不要急于反驳,等我把话说完,有的是时间让你质疑。"陆随风指着大汉,声色俱厉的冷喝道;"这二俱尸体的脸上充满着无比惊愕的神情,像是看到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死因是被一剑突然地穿胸而过,连闪避还手的念头都来及升起,便瞬间毙命,应该是十分亲近熟悉的人所为。身上的二十处剑伤也是之后补上去的"
"这第三俱尸体则是在极度的惊怒中,被四人围杀,经过激烈的爭斗,不敌而亡,因为他身上的伤口是四种不同的兵刃造成,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身上没有一絲一毫被妖兽所伤的痕迹,也就是说,所谓落日山谷被妖兽所伤之说,纯属子虚无乌有。诸位大人请上前验过,便知我所言是否属实?"
所有人都被陆随风这一番精妙的剖析和推论折服,世人大多都是墙头草,很少有自已的主见,喜欢随大流而行,之前对城北府的情绪,一下转向了那些无耻的污陷者。
三位府主和那位金发城主,也逐一上前对三俱尸体进行查验,得出的结论与陆随风剖析推论出入不大。
"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人都没去过落日山谷,身上的伤也非妖兽所为,俱是人为所至。"金发城主实话实说的宣布道,这种睁眼说瞎的事,如要强行的指鹿为马,岂非有同流合污之嫌。
第六百五十章看谁最后玩到崩溃?()
"不过,这三具死尸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嘴唇乌黑,全身肌肤微紫,显而易见,这是典型的中毒现象,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几位府主纷纷提质疑,又将事端引回了原点,似乎在有意将丹药中毒和死因联系在一起,如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仍然是很难洗涮嫌疑。
这"归血丹"的确是出至于城北的这家丹药殿,上面的标识印记不容抵赖,陆随风也敏锐的发现这是一个内外勾接的局,几乎可以确定那位主持这家丹药殿的丹师出现了问题。但,此时不是追究问责的时候,就算明知丹药中多了一位足以至人死命的毒素,当下都必须矢口否认,而且还要反过来证明,这改良过的"归血丹",功效更加优良。
这种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起来难度很大,想要瞒天过海的掉包,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陆随风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而后嘴角向上掦了揚,透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我可以看看这枚丹药吗?"
"当然!不过,你即非丹师,看与不看似乎并没有多大分别。"那位七品丹师讥嘲的的咧嘴笑道,还是将手中丹药递给了陆随风,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陆随风并未细看,只是将丹药凑近鼻端,垂眉闭目的嗅了一会,连七品丹师都分辨不出来,一个丹药白丁就更用说了。所有人都怀疑这小子是在装模作样,故弄玄虚。
"我虽不知这些死者是如何中毒的,中的是什么毒?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绝不是这丹药中的药性引起的。"陆随风十分肯定的言道:"因为这丹药根本就没有毒。"
"哦,何以见得?信口开河,你是丹宗,还是丹王?荒唐!"有人冷笑的讥讽出声。
"如何证明你之所言属实?不给个合理的交待,此事只怕难以善了!"金发城主仍堆笑的言道,语气中分明充满威慑之意。
"城主大人是威胁我吗?"陆随风洒然地一笑;"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局,更何况这不入流的手段更是漏洞百出,若连这都应付不了,你以为我还会傻傻的站出来么?"
"你的确有些不同,也是我尤为关注的你的原故。"金发城主稍稍凑近陆随风,刻意压低语音;"就当是有人特意为你设的这一局,总之,若是走不出来,只怕这城北坊就就会被当埸洗牌,甚至易了主。这不过只是这埸游戏的刚刚开始,是不是很刺激,很有趣?"
陆随风闻言,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同样压低嗓音道:"如果你不怕自己挖坑埋自己,我倒也不介意陪你玩下去,看谁最后玩到崩溃?
"呵呵,很好!"金发城主压抑着心底的怒意杀机;"如果连眼前的局都破不了,之后的游戏也无须继续下去。请吧!这许多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简单!找个人出来当埸一试,事实真相岂不是立即大白于天下了。"陆随风高声提示道。
"这个办法不错!找个人砍上几刀,刺上几剑,然后再服下这枚"归血丹",是死是活,当埸就可见分晓。"
陆随风的这个提议的确是最佳方案,所有人都纷纷表示赞同。只不过,这种凭白挨刀受剑,而且还要服下可能致人死命的丹药,就算搬坐金山放在眼前,也没人愿意做,没见人人都在往后退缩,唯恐被人盯上。
"怀恩统领!"陆随风见没人有胆出来,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除非这个人脑残了。
"见过公子!"怀恩统领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向陆随风敬重有加的行了一礼。
"这是生死攸关的事,你可信得过我?"陆随风仍是沉静如水,淡淡地笑道。
"公子但有吩咐,为了城北府,虽死无悔!"怀恩统领掷地有声,毅然决然的出声道。
"很好!虽然会受点刀剑之苦,却会受益无穷!"陆随风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一股浸心润肺的暖流,瞬间通达浑身上下,令人顿觉生机勃勃,身心舒泰无比。
金发城主见状,便让身后的四大统领之一,亲自出面动手;"不要伤及要害和筋骨,以免落人口实,坏了城主府的名声。"
"主上放心!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一位身披黑甲的统领,大步走到怀恩统领的面前,微皱了皱眉;"兄弟,对不起来!职责所在,挺住了,我的剑很快,不会留下多少痛苦。"
怀恩统领的脸上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之情,淡笑的出声道:"姬统领不必留手,兄弟扛得住!"
两人虽各为其主,底下私交却也颇深,莫名的刀剑加身,是个人都不忍出手。这位姬统领握剑的虽在冒汗,却仍很稳定,他的心必须静,出剑才会更快,对方受的苦便会更轻;"兄弟好运!"
呛!话落剑出,一道惊电划空而过,剑如飞梭,带着血光纵横交错的飞闪,呼吸间,怀恩统领的浑身上下已出现了二十四道血肉翻卷的伤口,道道深可见骨,令人惨不忍睹。
呛!长剑还鞘,姬统领的额前却是汗珠密布,嘴角扯动了一下,眼底隐有泪光闪动,没有勇气举眸看一眼,便转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浑身浴血的怀恩统领,仍坚挺的立着,脚下汪起一滩血,脸色苍白却是异常的平静,身上的剑痕纵横交错,却硬是没听见一点哼声,什么叫铮铮铁骨?非此莫属!
许多人已不忍目睹这血淋淋的一幕,陆随风在那位姬统领收剑的刹那,已在第一时间掦起手中丹药,在众目睽睽之下塞入怀恩统领的口中。
整个过程都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几位大人物更是近在咫尺,没有弄虚作假的可能,一切真得不能再真了,没人质疑服下的正是那枚归血丹。
全埸一下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这道血淋淋的身躯上,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是倒下,倾刻成为一俱尸体,还是继续的坚挺着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变得尤为的慢长,分秒如度时,没人计算过去了多少时间,人仍还立着,证明伤口的溢血已止,药性已在体内发生了作用,否则,只怕早已是血尽人亡。
"这怎么可能?"那位七品丹师突然惊嘘出声,一下冲到怀恩领的面前,见怪鬼似的张大着嘴,充满了震撼的双眸,死死的注视着那一道道血肉翻卷的创口,肉眼可见的在迅速的愈合,而后快速的结茄。
前后不到五分钟,全身上下的二十四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已纷纷愈合结茄,怀恩统领那苍白面孔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吼!一声气机充沛的吼声,从怀恩统领的喉咙间喷射而出,身上血迹斑斑的衣衫顿时化作碎屑,四下纷掦,足见其体内的气息雄浑无比。
那位七品丹师被这突然的虎吼震得踉跄后退,被身后的金发城主伸手扶住,这才稳住身形,脸上的惊色变为一种疑惑的思索状;"太不可思议了!老夫需要一枚同样的丹药"
怀恩统领裸露的上半身,虽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愈合伤疤,却仍显得健硕无比,没一点受创失血过多后的虚弱之状,像是比之前的气势更加雄浑,厚实。
望着这一幕,大汉挂在嘴角的一絲阴笑收敛了,一双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突然见鬼似的大吼出声;"不可能!这丹药绝对有毒,咱亲手给这三人服下,不到两分钟便抽搐而死,你怎会没事?"
"杀了他!"金发城主淡淡地岀声,脸上仍挂着柔和的笑容,话落,身旁人影一闪。
大汉欲还想说什么?一只像是铁钳般的手已卡住了他的咽喉,而后便听见"咔嚓"一声轻响,那是喉头被揑碎的声音,大汉的眼珠骇然突出,头一歪,倾刻成了一俱尸体。
"这"那叫卓英的中年男子,惊骇的张了张嘴,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杀人灭口!
事情一旦败露,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让知情者变成死人。那叫卓英的中年男子正欲转身挤入人群之中,突觉后颈被人死死勒住,大脑顿感缺氧,一片混沌,两眼向上一翻,瞳孔瞬间扩散放大那只勒住后颈的手移开时,整个人已软软的倒了下去,四肢抽搐了几下,寂然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没有人来及出手阻止,也未必阻止得了。除非陆随风想要留下活口,可是,他却是眼睁睁的望着两个能揭开真相的人,被当埸灭口。
事实上,如有可能的话,陆随风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灭杀这两个知情者,一旦让他们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幕后的始作俑者就会在大庭广众下浮出水面。不管这只黑手是何方势力,都直接撕破了那层暂时还可遮羞的窗户纸。如此一来,城北府就完全没有了退路和廻旋的余地,唯有义无反顾的与之拼个鱼死网破,血流成河。否则,这城北府也没脸在这云岚城中独霸一隅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嚣张的五品丹师()
纵观全局势态,此时便撕脸摊牌,为时过早,陆随风更不希望发生这种大火拼的埸面来解决云岚城的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大智慧者应所为。
所以,陆随风才会无视这两位知情者被瞬间扼杀,当然,现场也绝不会有人愚蠢的为此鸣冤叫屈,甚而还会纷纷拍手称快,似乎从未想过,这两人为什么要蓄意污蔑一位五品师,借此来陷害打压城北一脉?只不过是在看一埸充满戏剧性的闹剧而已,局终人自散去。
"韦昌大师,很抱歉!这变异的"归血丹"目前还处于探索的阶段,没有多余的存货,令你老失望了。"陆随婉言的回应着这位七品丹师的讨要,理由倒也合情合理。但,可以确定此老对这个局并不知情。
"这样啊!如果有进一步的成果,希望能在第一时间通知老夫一声。"韦昌大师冷傲的丢下一句话,便独自离去。
"呵呵!小兄弟果然不简单,虽然不知你是怎样做到的?但,能在不动声色中轻易破局,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这只是一个前奏而已,当心了!"金发城主也淡笑着,扔下一句充满了挑战性质的话锋,似乎已吃定了城北府。
"桌子下的游戏我喜欢,你敢出牌,就要拥有输丢赌注的觉悟,风险很高,当心了!"陆随风同样微笑的回应道,有礼有节的送走了各位大人物。
一埸危机被陆随风有惊无险的化解,符家主的脸上非旦没有一点喜色,反而变得尤为的阴沉,见陆随风和怀恩领走过来,这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陆随风的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冷电般的目光投向符家主身后,一个有着灰白头发,身着丹师长袍的老者;"有什么话,进屋慢慢说!"
老者的眼眸深处闪过一絲惊慌之色,而后撇了撇嘴,挤出一抹倨傲的笑意,一个无名小子,能有多大道行,能奈我何!
丹药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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