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谁都需要对方一瞬间的失明来得到最好的出手机会。
只是他们没有人能想到,如此一来,站成两列的他们此时握刀的姿势就是完全的守势。
风一扬咧嘴一笑,双眼中星芒暴盛,化身一道白光就向这两列人的中间射去。
白光的前端,是一道如泼墨般挥洒的纯黑刀芒,白衣黑刀留下的模糊光影,此时成了这座擂台上的一道风景。
让人忍不住想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的风景。
风一扬出手果断身法迅速,武士们这时再想变招出刀抽杀已经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面对眼中已经覆盖一切的黑色剑芒,只好本能地向前砍去。
一道暴长的黑芒划过。
货真价实的一刀居合。
噗呲几声,是刀入血肉的声音。
风一扬就站在武士们面前,两列武士们手中的刀互相指向了对面武士的身上,当然也不光是指向,也有用力过猛没控制住的,刀砍在了同伴的身上。
三名武士中有一个武士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两刀。
一道道细小的血箭飚出。
武士们的表情错愕无比。
刚才的那一击,不是随随便便学出来的,眼前这个少年,居然真的会居合刀术。
“你用我们扶桑国的圣刀和我们的武技打伤我们,这不算。”站的离风一扬最近的那个大个子畏惧地向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地举起手中长刀冲风一扬挥了挥。
咔擦一声,大个子手中的长刀斜着断裂,断裂的刀尖掉落在了地上,放出当啷的声音。
大个子看着手中的长刀,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原来刚才的那一击居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斩断了他的兵器。
好快的居合!
风一扬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大个子会这么说一样,无所谓地笑了笑,长刀刀尖向下,用力一掷。
长刀像插豆腐一样插进了擂台,和刚才一模一样,只剩一个刀柄露在了外面。
“你要见识我们大唐的武功啊,很容易啊。”风一扬轻松地说,同时把头极不协调地轻轻歪向一边,发出咔擦的声响。
第十三章 安能敌我盾与锤。()
大个子武士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妙的事情。
原本八人联手,蓄势待发的话,对方是没有机会用出那两种诡异的武功的。包括别的近身武功,全都用不出来。毕竟刀比空手要长。
可惜如今啪啪响的算盘都打在了空处。
风一扬也不和他废话,一个箭步上前,一记闷心重拳照着大个子的胸口就捶了过去。
风一扬来势太快,大个子用手中的断刀砍向风一扬的脖颈,希望能逼开他,风一扬看也不看左手并指一挥,右手去势不减,一记重拳打在大个子的胸口上,打出了一阵咚的回音。
大个子直直地飞了出去,在空中两眼翻白,脸上挂着不信的神色,他的刀明明已经挥落,应该已经先一步斩落他的头颅才对,怎么拳头还是打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他的手上犹自紧紧握着半个刀柄。
那半把精钢长刀,被风一扬的剑芒从刀柄处切断,半截残刀先于大个子铿然落地。
武士们反应过来,纷纷握刀攻了上来,就连身上一不小心挨了两刀的那位,也带着一下一下飚着的细小血箭冲向了风一扬。
表情勇悍,看起来很是敬业。
风一扬抬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飞起一脚就把这个浑身带血的扶桑武士踹得飞了出去。
就在风一扬身在半空刚刚踹出这一脚的时候。
两道雪亮的刀光闪过,一道下劈,一道上挑。
两个武士个头相仿,一个长发披肩,一个右眼上有道刀疤,看起来有些可怖。
长发武士一刀砍向身在半空风一扬,刀疤武士一刀砍向风一扬的身后,风一扬如果在那武士身上借力把自己的身体往回弹,那一定逃不过这道守在前方的刀光。
默契的配合,精妙的预判。
长发武士的刀光照亮了风一扬的半边侧脸。
风一扬刚要提气往后飞,眼角瞥见身后的刀光,生生被吓出了一头冷汗。
大意了。
风一扬牙关一咬,强行逆向运气,让身体在空中凌空急速旋转,把去势消磨了一个干净,两道刀光,险之又险地贴着衣角擦了过去。
风一扬身在半空中,松了口气,幸亏反应快,不然这会儿就该给自己琢磨一个墓志铭了。
猛地,在风一扬堪堪落地之时,四五道刀光接着亮起,风声肃杀。
风一扬手忙脚乱地避过刀疤武士的第二刀,抓住刀疤武士握刀的手腕,一拧,把刀夺下丢开,然后用力一扯把自己带了出去,一串动作在一瞬间完成。
身后数刀追至,情势危急不减。
风一扬身在空中,回身屈指轻弹。
当!
身后来势最快的那道刀光在这一指之下不由自主地荡了开去,和另一把刀撞在了一起。
缺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空当啊。
风一扬落地,刀疤武士已经被带出了一个踉跄,迎面正撞向了追过来的其余扶桑武士们凶厉的刀光。
扶桑武士们纷纷收刀,生怕砍到了自己的同伴,风一扬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帮家伙的刀也是够快的,还好总算是平安落地了。
擂台周围早已寂静无声,这一串杀与逃早就看得众人都默默屏住了呼吸。
风一扬抽空环顾四周,擂台就这么大,再不找个盾牌就要被砍成人棍了。
盾牌?风一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想到了调皮捣蛋的好主意,盾牌啊,手里不就有一只吗。
扶桑武士们被刀疤武士逼退之后,鼓噪着又一齐举刀冲了上来。
刀疤武士跌跌撞撞的过程中憋红了脸攒足了劲要挣脱风一扬,奈何手腕被死死扣住,真气几次运起都被风一扬强大的内力从手腕处压制下去,无力反抗。
这时,风一扬真气运足,刀疤武士就像一个无奈木偶人一样被风一扬甩了出去,从左到右转了一圈,武士们再次纷纷仓皇收刀。
扶桑武士们冲了几次,左右齐冲,上下乱窜,风一扬鼻孔朝天,只是把刀疤武士甩来甩去,舞得水泼不进,别说是刀,就算是真有人泼一盆水,风一扬也能笑着用刀疤武士把这盆水全接下来。
六个武士打也打不得,干脆停了下来,一齐指着风一扬跳脚大骂,光听语气就知道他们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风一扬只当作听不见,反正听见了也听不懂,听了一会儿,见没人再上前来砍自己,干脆兴高采烈地拽着挣扎不休的刀疤武士冲向了众武士。
众武士避之唯恐不及,纷纷退让,长发武士看来和这刀疤武士颇为要好,收刀回鞘,赤手空拳地凑上来试图救下刀疤武士。
风一扬随手就把刀疤武士像丢垃圾一般丢给他,长发武士心中大喜,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刀疤武士,冷不防头发一紧,被风一扬拽在了手里。
这下可好。
风一扬左手拽住长发武士的头发,右手抓住刀疤武士的脚踝,左右开弓在空中舞得是虎虎生风,两个武士像是两个大风轮,偶尔两个风轮互相之间擦到一下,又是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那刀疤武士还好,被抓住的是脚踝,暂时除了头晕之外不会有什么风险,长发武士可就惨了。
他被抓住的可是头发!
长发武士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发根,一开始是用扶桑语鬼哭狼嚎什么压灭碟什么的,后来醒悟过来,用生硬的汉语断断续续地哀哭求饶道:“别、……别再甩了,再甩……再甩头发就掉了。”
刀疤武士虽然脑袋向外被甩得两眼翻白,总算所有的部位都还算完整,也不太疼,所以他在眩晕恼怒中还带着一点庆幸。
庆幸自己头发不长。
可是很快局面就发生了改变,风一扬开始一边舞动两个武士一边追着其他武士开始打。
长发武士的头发被风一扬抓在手里,脚靠外,不管砸到什么,长发武士只不过是脚痛一痛,再不济还隔着靴子呢,刀疤武士就惨了,他脑袋靠外。
这时围观群众不管是高台之上还是那擂台之下但凡有点眼力的,都忍不住喝起彩来,连那皇帝陛下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好一个风一扬。
虽然他一手提了一个一百多斤的武士,可是丝毫不影响他施展轻功追的其他五个武士抱头鼠窜,浮光掠影,脚步轻盈,竟丝毫不觉沉重,在空中翩若蝶舞,疾似流光。
重点是,谁敢还手。
就算这时想不顾同伴的生死持刀上去和他一决雌雄,也是做不到的。
那空中舞成两个风轮的,可是两个一百来斤的东西,再加上那么快的速度,那家伙,打在身上无论哪个位置……那个位置估计就不能要了。
追与逃瞬间转换了角色。
第十四章 踏步连绵影,少年笑折刀()
只见擂台上白光纵横,风一扬的影子带着两个大风轮看也看不清楚,只有一声声重物相击的声音,一声声鬼哭狼嚎的惨叫,汉语掺杂着扶桑语,还有风一扬洋洋得意的叫嚣。
“你们不是人多吗,九打一,我让你们九打一,你们不是刀多吗?来啊,谁敢来和我打,我不用刀。”
毫无仙气,就像一个打架打得意的小孩一样,完全对不起雅致的白衣和高超的武艺。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那正在四下逃窜的武士们,所有人都有一种想捂住脸笑的冲动,原本站起身来观战的皇帝陛下这时候也一屁股坐回椅子里,用手捂着脸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老风是怎么教徒弟的,朕居然还夸他是剑仙,特娘的,这小子分明就是一个市井流氓啊。”
那不知从何处来的平静声音似乎也带着笑意“不过能像他这般打架的流氓,恐怕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
皇帝挪了挪屁股,哈哈一笑:“哈哈,那倒是,这种一对多还不敢下死手的危局,旁人就算知道可以这么破解,也没他这分本事。”
高台上皇帝笑得开心,武士们可没有笑的心情,细心的群众开始对他们产生出了佩服的心情,在他们如被虎豹追赶逼出十二分功力的时候,依然不忘依照规则,在擂台上四处奔逃,七个人,没有一个下台逃命的。
可是即便他们再如何爆发,终究有内力无以为继的时候,而那白衣少年却像是一个内力无穷的疯子,毫不停歇地舞着两个武士在擂台上时而奔走时而跳跃,武士们已经有三个人先后被锤下了台去。
只有被锤中以后的三声闷响和落地的声响,连呻吟也没来得及发出。擂台下一片骚乱,御医也是有眼力见的,早就开始往人群里挤,刚巧在三人落地的时候御医赶到了那块附近。
要不然这样子的伤势再被群众们近距离围观上一次死活还真的不好说,有人戏称长安城的百姓对外族来说是悍民,像这样的一般都是拿手脚围观的,前面已经有一个尝过这滋味了。
擂台之上,除了风一扬手中似盾若锤的两个风轮,已经只剩两个还站着的了,人数比依然占优,然而谁都能看得出,情势已经逆转了。
风一扬双臂渐渐停下转动,借着惯性把两个武士随手往边上一扔,扔到了那两个武士面前。
长发武士和刀疤武士躺在地上,长发脸色铁青,刀疤脸因为血液倒灌,脸色紫红,两个人共同的特征是口吐白沫,估计再转一会儿也就活不成了。
另外那两个武士却始终竖着刀对着风一扬,刀锋还微微地有些颤动,他们没有上前去扶自己的同伴,长发就是这么被制住的。
风一扬揉了揉发酸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向着擂台的另一边走去。
每一步却都像是踩在了两个武士的心上,每一步都会加重心跳,急促呼吸。
其实输,并不可怕,这两个武士没有吉田风野和柳生一郎的武艺,输对他们来说其实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难以接受的是输的姿势。
很明显长发武士和刀疤武士的姿势就是他们宁可自杀谢罪也不想去接受的,太糟践人了!
所以风一扬每走一步,他们就肝颤一回。
可是风一扬似乎没有打算费这么大的劲去把他们两个也变成风轮,刚才那样是一对多不占优势,不得已而为之,眼下嘛。
两个人而已。
风一扬第一步轻轻踩下,第二步就跟着抬起,每一次抬脚都像是轻轻踮了踮脚,脚跟像是没有全然落在地上似得,轻飘飘的。
每一步,似乎都是一次呼吸,每一步,都有独特的节奏。
风一扬的步子看起来一直不快,实际上是一个越来越快从慢到快的过程,等走到其中一人面前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串影子。
而身处其中的人因为光线的角度的关系,只看到风一扬在缓缓向自己走来。
只是风一扬明明还在老远处,这名武士的手上已经毫无征兆地一空,接着就是天旋地转、腾云驾雾。
武士身在半空中迷迷糊糊的,偶然地向擂台的方向瞥了一眼,他看到的那个白衣少年一边走一边在空中渐渐淡去。
原来,他看到的是一个影子。
皇帝在高台上看的兴起,随口向边上问道:“这又是什么身法?”
“陛下恕罪,这种身法,臣也没见过,看起来应该和金蝉脱壳是一样的,是浮光小步里的秘招,都是利用快速的特殊步法来扭曲光影,让人产生错觉,这种步法的速度似乎比金蝉要慢,残影却似乎多出不少,暂时也看不出他是如何做到的。”
那个平淡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疑惑。
“哦?连你都不清楚,那就有意思了,年纪不大,本事倒不小。”皇帝饶有兴趣地盯着在擂台上已经站定了的风一扬说道。
风一扬左手握着从这名武士手中夺下来的那把刀,刀身修长,刃口锋利,光洁照人。风一扬好奇地用手指拈住,运起内力掰了掰,刀身慢慢弯成了一个弧形。
刚而不脆,锋利轻灵,是把好刀。
然而,可惜来错了地方。
风一扬理也不理那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幸存者,暗中把内力运足,那把刀眼看着弯成了一座拱桥,越来越弯,最后嘣地一声在风一扬的手中断成了两截。
风一扬眼也不眨一下,把手中两片雪亮的断刀丢在地上,向着那幸存的武士走了过去。
这最后幸存的一个一直低着头,所以风一扬之前没注意到,这最后一名幸存的武士,竟然是个女人。
只是她穿的袍子是不分男女的白色武士袍,还一直低着头躲在后面,再加上风一扬先入为主地认为来比武的理所当然都是男人,所以一直没有发现,武士中竟然还有个女人。
肤色不算白,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太黑,很健康的小麦色,五官不算精致但是看了很舒服,有一种淡淡的优雅,或者说是,冷艳的感觉。
仔细一看,身段也很不错是那种即使穿一件宽松大白袍依然遮不住凹凸的曼妙身段。
居然还是个美女。
风一扬心中吃了一惊,脚下却依旧迈开了步子。
男女平等啊,就算你是个女的既然站在这里了那也得揍你不是,不过既然是美女的话,当然是可以不平等的,可以揍轻一点。
或者用更香艳的方法进行比试嘛。
风一扬想到这里,嘿嘿坏笑着,脚底下的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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