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迷雾森林潮湿海洋直到地球过了半时差
明媚的时光码头 走散了又怎么样
透过指缝 闭上眼睛角落里也开出温暖的花
'男'玻璃后的卡布奇诺时光能倒流吗
回到青蓝天际无垠麦田直到尽头也是时间沙
轻盈的彩色泡沫 破碎了也别害怕
海岸线长虹处拾荒 彼岸期许还原了你我天涯
'女'还记得你夏了我的夏
'男'要知道你夏了我的夏
'合'我们约好了以后每时每刻痕迹不要擦
来来往往朝生暮死夏了的记忆不会改变它
'男'亲爱的夏了夏
遇见你就想带你去流浪
一点点地留在光阴琥珀里
只想建造城堡把你留下
'女'亲爱的夏了夏
遇见你宇宙洪荒不奢望
想和你一起走到世界末日
直到为你披上最美花嫁
'合'夏了夏夏了夏你夏了我的夏……
《夏了夏》的MV由国内知名偶像剧导演拍摄,男女主角分别在各大高校进行海选,一个月内当MV出炉时,伴随着《夏了夏》轻快明媚的曲调,安筱珂已经完全被粉丝们认可,成为当仁不让的治愈系甜美歌姬!
而MV中她和辛海手牵手时不时出现在美丽校园中的角落的画面也被疯狂网络截图和转载,于是两人的绯闻也顺其自然地蔓延开来。
对这样效果,廖爵表示公司高层很满意Sena的发展势头,并决定增加宣传投资。这个消息在Sena组合练习室里一被公布,大家就欢呼雀跃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筱珂!这样新专辑一定会大卖的!说不定还能拿年末的金曲奖呢!”Vivi激动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狠狠地揪住了筱珂的胳膊。
“啊痛!”筱珂笑着打了她一下,心里却充盈着无比的快乐,她回过头面向茗蕙,“茗蕙你的MV录制得怎么样了?”
“明天就最终确定了。”森茗蕙淡淡地说,轻柔的目光在扫过筱珂面庞时蓦然锐利,“筱珂,你和辛海哥最近的新闻很多呀。”
安筱珂没听出她的画外音,咧开嘴笑了笑,“是因为那个MV吧?其实现场根本没那么浪漫,辛海才没那么绅士呢……卡了很多次才通过的,大家都被误导了!”
“哦,”森茗蕙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筱珂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辛海和秦晟前辈只是公司派来帮我们提人气的,风翼有明文规定旗下艺人是不能相互恋爱的。于是……你明白?”
安筱珂咬咬嘴唇,吐了一口气,笑容微微有些僵。
“我明白的茗蕙,谢谢你啊,说真的……我和辛海……什么都没有。”
“诶筱珂你听说了吗?据说这次加给《暖色调》的资金是从《纪年一刻》的后期宣传资金中抽出来的!”Vivi忽然拉过筱珂,在她耳边低语了这个爆炸性消息。
“《纪年一刻》?”筱珂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下子有点懵了,“可、可是翌北哥怎么办?这可是他的出道纪念专辑!”
Vivi摊开手,“其实翌北哥的这张专辑已经算失败了,公司好像也看出这点,所以不打算再无谓地砸钱进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喂,筱珂你去哪?”
纪翌北冷不防被安筱珂的撞门声惊醒,抬起头来时正对上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女孩的目光。
“筱珂是你,进来坐吧。”
安筱珂沉默地走过来,“翌北哥你不是要准备全国巡回演唱会么?”
“那个啊……”纪翌北微微撇了撇唇,眸中满是笑意,“其他地方已经取消了,正好合我意,我也不喜欢去很多别的地方……”
“为什么?”
安筱珂终于忍不住,抽噎的声音狠命地想要抑制,却在挤出牙缝的时候全然失控。
“这是你的纪念专辑呀!里面大多数歌都是你写的不是吗?你难道不想让它大卖吗?难道你……”颤抖的双唇再也无法控制,最终喷泄出无法抗拒的洪流,“对你来说,这张专辑难道不是特别的吗……难道不是吗……”
渐渐喑哑的声音,终于让少女情不自禁地用手掌捂住了双颊。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无比温柔地覆上来,然后拨下少女的双手,泪流满面的面庞,显得那双眸子格外透彻,透彻到了……心底里。
从初始的微微惊诧,到后来的恍然,再到后来,是渐渐的惶惑。反复的心绪,在纪翌北心底深处不断地翻卷涌浪。
“是……特别的,非常、非常特别。”
如大提琴一般好听的少年音,猝不及防地突入耳膜。却是坦承得……让人心酸得无法自抑。
纪翌北的粉丝们在《纪年一刻》这张号称最神秘的专辑发行之后,才渐渐发现它与纪翌北之前的专辑的截然不同。
倘若之前的专辑,或多或少都带有纪翌北被强加的欧式贵族气息或者忧郁少年的感觉,但至少还是从商业角度考虑,因而只是风格有所不同而已。
但是《纪年一刻》,从筹备起就让纪翌北明确表态整张专辑都将由自己确定歌曲,这也曾经让粉丝有很大的期待度。
然而,主打歌《Perhaps Happiness》公布后,依然引起了不少哗然。
Perhaps Happiness 词/曲/纪翌北
时光暗格的抽屉塞也塞不上了
拥挤不堪的回忆逃也逃不开了
拉上窗帘 黑色笼罩再也不会天亮了
天空深处的风筝啪地一声撕扯了
空旷广场的倒影 忽的一下消逝了
若你离去后会无期想说什么也晚了
Perhaps 是也许吗Happiness非快乐
有一种可能换一次赎罪
于是一生一世无可避免
Perhaps Happiness
也许快乐永不幸福
我知是你对我下的诅咒
……
这首歌,很多人都说不敢反复地听,因为好像会被蛊惑一般,渐渐地,渐渐地就沉浸到了歌手所营造的气氛里。
那不是短暂的梦境,而是……没有归途的失乐园。
没有幸福,没有希望,没有任何明亮的值得追寻的东西。
所有人都承认,这首歌的音乐技巧无可置疑是高超的,但是却很难接受它。
这也是为什么《纪年一刻》即使下了血本宣传很难得到效果的原因。
生活实在太疲惫,即使需要宣泄,也不会选择这首——《Perhaps Happiness》。
“我听过《夏了夏》了。”纪翌北轻轻地替少女拂去眼角的泪,“筱珂你写得很好,也许……是我太一意孤行了。”
“这首歌……也一定有它的故事吧。”
否则,怎么可能拥有这种简直让人无法自拔的魔力。
绝望……如深渊,因为无法探底。
其实只是个相遇的故事。
倨傲、冷漠、毫不顾忌他人的感受。
这是纪翌北对从前的自己确切的描述。
十七岁的纪翌北,被父母送往维也纳学习声乐,那时的少年,目空一切,眼里只有音乐。
在国内,翌北的父母、朋友无比赞叹他的音乐天赋。
从还没记事开始,就已经开始碰触琴键。十二岁时已经把钢琴、小提琴、长号等学了个遍,每个都考到了最高业余级别。
然后开始学习谱曲,到十五岁时已经创作了不下百首。
好像与生俱来就属于音乐一样。
纪翌北的父母,在外界的压力下,在为儿子骄傲的同时,也无比期待着稚嫩的音乐少年给他们带来新的辉煌。
所以十六岁出国,远赴维也纳。
那时谁也不知道,当时的纪翌北是如何意气风发地下了飞机,站在维也纳的机场,告诉自己,“我要成为全世界知名的音乐演奏家!”
只是……再目空一切的少年,也终究会遇到重重荆棘,流血、受伤,只有疼痛才能让人从梦境中清醒。
维也纳音乐学院——全世界顶级的音乐学府,聚集了多少来自世界各国怀揣着音乐梦想的少年少女,每一个都是天才,每一个都是骄子。
翌北很快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境地。
随便挑一个人出来,就能出口作曲,就开过世界巡回演奏会,就加入过欧美知名乐队。
他开始惶惑,开始不安,因为当天才的光环渐渐褪去之时,他竟然不知他剩下的是什么。
没有了音乐的纪翌北,又是谁呢?
十七岁的纪翌北,开始在异国他乡反复不断地质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答案。
经历了一年的努力挣扎,却依然没有丝毫成果的时候,晾谁都会沮丧了吧?而对于纪翌北来说,他的感觉,几乎是失去了他整个的世界。
他的信仰,在这一年里被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摧毁。
于是在收到第一年的成绩报告单后,十七岁的他开始放纵自己。
他选择了登山。
加入了当地的登山团,这里有很多憧憬着顶峰的同龄少年,在他们眼里,征服一座雪山,就等于征服了一个世界高度。
翌北在第一次跟着登山团,攀上阿尔卑斯山脉的一个山峰时,他站在山顶,俯瞰,云海山道,城镇河流,尽收眼底。
他忽然,有了久违的激荡感。
他迷上了这项运动,好像在征服一座座山峰时,他重新得到了,失去的成就感。
十七岁那年秋季,他在登山团的集合地整理登山设备。
然后他听到一个,轻快明媚的,开朗得让人以为是从柔和阳光里倒映下来的声音。
“诶,中国人吗?我说中文你听得懂吗?”
冷漠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粲然得无法轻易让人拒绝的笑脸。少女拨弄着她的头发,站在背光的阴影里,歪着头微微低下地问他。
他确信他没有回答。可是显然他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少女好像十分惊喜的模样,一蹦三尺高,“太好了,竟然有中国人诶!我是小时候从中国移民维也纳的,我叫夏伊伊,你呢?”
这只是个……相遇的故事。
可当时翌北怎么也不知道,这个名叫夏伊伊的少女,离去和来临是一样的猝不及防,可是毫无疑问的是,她改变了他,包括他所有的生命轨迹。
'正文 (十八)'
夏伊伊之于纪翌北,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少年的叙述,夹杂着毫无章法的回忆的紊乱感,可在筱珂听来,却充斥着,绵延不断的无法抗拒的浪潮。
你知道有种感觉吗?那是无边无际的悔意都挽回不了,同时又会无时无刻不想起来的零碎的记忆片段,在时间浪潮的冲刷过后,斑驳苍凉得让人不敢回望。
于是安筱珂低下头,硕大的空间里,只有翌北低沉的声音在寂寞又探索地回荡着。
“我当时正处于人生最黑暗的低谷,自暴自弃,看不清任何方向,也自暴自弃地以为,自己的存在对他人来说都是可以代替的,所以我想,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别人代替,都会被别人遗忘,那为何还要努力,为何还要在乎外界的感受。我一厢情愿地放弃自己,拒绝接听任何国内的电话,因为只要这样,我就能和过去的我告别了,我不需要再去留住以前一直光芒耀眼的我,而被一个,颓废的少年所代替了……”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其实她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有着常人难以理解执拗心,我从来无法理解她的想法,比如第一次见面,她就笑容满面地对我说,‘诶,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只是今天才相遇了’,你能相信这种逻辑吗?可是她的确是这样的女孩,思维脱线得让人跟不上她的节奏。”
“她是七岁来到欧洲的,中文和英文说得一样好,但是行为模式完全被欧化了,所以和我们一帮男生在一起,她完全不在乎。她性格爽朗,慷慨大方,有充满着时刻变化的好奇心和热情,据她说她迷上登山前已经尝试过好多运动,每周也会去社区做公益活动,她是那种……静不下来的女孩,时时刻刻,都想要无数的事去做。”
少年说到这里,忽然凝滞了,他迟疑了半晌,“是不是我描述得……太多了?”
安筱珂摇摇头,可是她却不由自主地,在看到翌北那双温柔的双眸时,怎么也无法想象,夏伊伊遇到的,那个冷漠而颓废的他的模样。
她张口,在脱口而出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问题,“你……那么喜欢她吗?”
凛冽的寒气迎面扑来,让筱珂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冷么?”翌北转过头来看她,她急忙摇摇头。
夜幕已经落了,城市陷入了暂时还没有亮起灯光的黑暗之中。
就在这沉默的黑暗里,他们沿着江滨大桥慢慢地走。这座大桥,是一年前才修好的,至今被誉为亚洲距离水面最低的大桥。
站在桥面上,俯瞰江面上帆船点点,徐徐地划过,船尾就拉开了涟漪。
“翌北哥,你老实告诉我吧,为什么最近公司里,会有……你要退出演艺圈的传闻?这是假的对不对?专辑销量不够理想不是你的错啊。”
“如果就是呢。”
“什么?”
刹那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直到翌北继续说下去,她才明白自己并没有。
“筱珂,当初在咖啡馆,爵爷第一次问你,‘想进入演艺圈吗’,你当时的想法是什么?”
安筱珂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可是还是仔细地想了想,才说,“当然是因为……喜欢唱歌吧。”然后在看到少年轻笑的表情后才讷讷地问,“难道你不是吗?”
“我进入演艺圈,是因为她曾经对我说,想要我成为天皇巨星,然后她要做我的经纪人。”
女孩的笑靥,若远,似近。
“呐,翌北,将来你毕业了,去当艺人好不好?我们一起进演艺圈!这听起来多棒!”
“你也想当艺人?”
女孩转过头来,扬起的脖颈雪白得透亮,“当艺人好累的,整天镜头前一个样镜头后一个样,我要当你的经纪人,然后……我们一起赚很多很多钱!”
少年感觉无语了,“喂喂,你说得……好像在利用我!”
女孩讶异地张大眼睛,“怎么会翌北!难道你没听懂吗?我想当你的经纪人,是因为我要把你捧成天皇巨星!”
翌北轻轻地笑了,那个傻瓜,总是产生这个那个的奇异的想法,对彼时的他,成为天皇巨星无异于天方夜谭,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那么笃定,而且坚持鞭策他练习唱歌作曲,时不时地拿出一份她熬夜写出来的“纪翌北演艺生涯规划书”出来给他看,兴致勃勃地遐想这遐想那……
好像……美好的未来是那么值得期待的。
安筱珂看着翌北,第一次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似迷一般温柔完美的翌北,也会时不时流露出这样恍惚的神情的。
而这些敏感的神情,都和一个名字有关——夏伊伊。
她很想问这个故事的结局。可是如果那么容易接受,又怎么会让翌北只能留住回忆的落沙?
“那么……现在呢?”
现在难道……就没有你继续留在演艺圈的理由了吗?
安筱珂执拗地盯着纪翌北,好像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上次我去外省举行签售会,”纪翌北终于缓缓地开口,可是却移开了他的目光,他无法面对她,“我遇到了……以前在欧洲的朋友。”
“两年前在一次登山中出了意外,她和我们失散……然后,发生了雪崩。”
筱珂情不自禁地低呼了一声,然后捂住了嘴巴。
翌北对着她淡淡地看着,目光悲凉而散淡。
“救援队找到她的时候,她因为过久缺氧而深度昏迷,保持了植物人状态三个月之后,医院宣布放弃抢救。然后我回国,是因为我下意识地,想逃避那件事,直到廖爵找到了我,要我进演艺圈……”
“所以你为了实现她的愿望,所以才进来的不是吗?那现在又怎么能畏缩?”筱珂知道自己在流泪,可她想挽留他,好像这也是她进这个圈子的……唯一理由。
筱珂低头扫了一眼手表,忽然拉过纪翌北的手,背靠江面,浪涛翻涌着,好像要推着他们不断向前。
视野里,是岑寂而处于明暗交际中的喧闹都市区。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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