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调香,我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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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调香,我调心-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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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我在这儿!”我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那熟悉的,许承彦的声音。然后,有只手在抚摸自己,自己的额,自己的面颊,为什么父亲的声音哽塞而颤栗,“女儿,原谅我吧,都是我害了你!”
    父亲的声音又远去了,飘散了,火焰继续在淹没我,继续在吞噬我。我挣扎又挣扎,却挣扎不出那熊熊的大火,那岩浆从头顶对我扑过来,我哭喊着,求救着——
    “不要烧我!不要!不要!不要……”
    “真真!天啊,你饶了我吧!”另外一个熟悉的男声飘进我的耳朵里~好像是高子谕的声音有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有人在给我注射。模糊中,我似乎听到有女性在哭泣~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我不要死,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不要死!我要找许岚要孩子,要告诉高子谕,要告诉他……我的意识逐渐消失,思想逐渐涣散,听觉逐渐模糊。沉重,什么都是沉重的,沉重的头,身子,手脚,还有沉重的意识……我睡了。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又浑浑噩噩的醒觉过来,听到一个好遥远的声音在说:“烧退了。医生,快来看看她!”
    然后一个女性哭哭啼啼的声音,“真真,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原来,我病了。我想。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朦胧,所有的东西都是朦胧的:灯、墙壁、爸爸的脸……爸爸的脸、还有陆月华的脸,他的脸像水雾里的影子,遥远,模糊,很不真实。我眨动眼帘,努力去集中视线。
    “爸……!”我叫。奇怪着,自己的声音怎么那样陌生而沙哑!
    他一下子扑到床边来,用双手紧捧住我的脸。他激动而惊喜交集的喊,“真真!你醒了?你总算醒了!你认得我吗?”呵,爸爸你真傻,我怎么会不认得你?我看着他,你为什么都哭了?你为什么那么伤心?我举起手来,想去抚拭掉他的泪痕,但是,我的手多么沉重啊,我才抬起来,就又无力的垂下去了。他立即握紧住我的手,一迭连声的问,“你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拿,躺着别动!”
    而一旁的陆月华也是喜极而泣,一直在抹眼泪,摸着我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凝视着我爸,模糊的视线逐渐变为清晰。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你好像变老了很多!头上都有白发了!我忽然惊跳,怎么?自己病了好几年了吗?为什么许承彦都老成这样了?我惊惶的转头张望,这是自己的卧室,衣柜依然在那儿,壁纸依然是素色的小碎花,只是,在屋角,有个陌生的白衣护士正推着个医药用的小车,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怎么?自己病了?为什么病了?我蹙紧眉头,记忆的底层,有一大段空白,我怎么都想不起来。“爸爸,”我迷糊的说,“我在生病?”
    “是的!”他急急的说,摸我的额,又摸我的手,悲喜交集,而且语不成声,“你病了好一段日子,现在,都好了,你马上就会好了!”
    “我病了——很久了?”我神思恍惚,记忆中,自己被海水淹过,被烈火烧过,似乎已经烧炼了几千几百万年。
    “是的,”陆月华温柔得握着我的手,坐在我身边,泪水盈眶,“差不多有三个多月了。前两个月,你住在医院,后来,我们把你搬回家来,照顾起来方便些。这位王护士,已经整整照顾你三个月了。”
    三个月??我昏迷不醒有三个月!
    哦,只有三个月,并不是几千几百万年。我皱起眉头,极力思索,什么都想不起来。再深入的去凝想,我整个脑袋就像撕裂般的疼痛,“我——生了什么病?”我困惑的问。
    什么病?他们望着着我,原来我已经记不起来,原来我都忘了!幸好我记不起来,幸好我都忘了!只见许承彦深吸了口气,眼眶里盛满了痛楚,他嗫嚅的回答,“是……是一场严重的病毒性脑炎。”
    “脑炎?”我蹙眉,“怪不得——我脑子里像烧火一样。”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情绪好似有些低落。
    我闭上眼睛,累极了,累得不想说话,更不想思考,我眼皮沉重得像铅块,只是往下坠。我含糊的、口齿不清的又问了一句:“他呢?高……子谕呢?”
    许承彦沉默了两秒钟,“他在医院。当初是他跳下河把你救过来的,后来为了你,他几天几晚都没有睡……他尽了他的全力……”我忽然住口,发现我已经睡着了。我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然后,我又醒了,我的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我床边低低的谈话。
    “她醒来了?好了吗?”
    “别急,只是烧退了,也能认人,说话还不太清楚。”
    “她高烧了那么久,会不会失去一部份的记忆?”
    “我很怀疑。”父亲低哼着,忽然警告的说了句,“嘘!别说了,她醒了!”
    我眨动着睫毛,睁开眼睛来。而高子谕的脸正面对着自己,眼睛深深的凝视着我。怎么?他也老了!他的面颊憔悴得像大病初愈,他老了!为什么?只为了我大病一场?
    “子……谕”我低低的叫,尝试要给他一个微笑。
    但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纠结和痛苦,他眼眶就发热了,流泪了,他握紧了我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的,我都忘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昏迷时呼唤过的名字,我现在都记不得了。可能吗?上帝会如此仁慈的给我这“遗忘症”吗?他更深刻的注视着我。
    我疑惑的看着高子谕那湿润的眼角,“我一定病得很厉害?是不是?我把你们都吓坏了?”
    “真真,”高子谕用手指抚摸我的面颊,我那消瘦得不成形的面颊。他的声音哽塞,“我们差一点失去了你。”
    184忘了伤痛不忘他
    “真真,”高子谕用手指抚摸我的面颊,我那消瘦得不成形的面颊。他的声音哽塞,“我们差一点失去了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不仅许承彦擦眼泪,高子谕更是眼圈红红的,想是刚哭过不久,甚至连陆月华都如此伤心,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但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中间好像有一大截的经历是空白的。
    高子谕听了我这样问,他眸里很是疑惑,“你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摇摇头,“我只感觉像是做了很长的一场梦噩梦,梦到很多水深火热的东西,没想到醒来的时候,你们告诉我已经昏迷3个月了。”
    “那你还都认识我们吗?”许承彦问。
    我又是虚弱的一笑,“爸,你在说什么胡话,还真以为我失忆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们?”
    听到这里,在场的高子谕、许承彦,还有陆月华一阵面面相觑。正预备再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门口又冲进来一个男人,我抬眼一看,是周闻笛,他先是叫了许承彦一声‘爸’、然后就冲到我面前来,极度关心的问,“真真醒来了?你终于醒了啊?现在感觉怎样?”
    我先没回答他,却听困惑的、小声的问他,“闻笛,你……刚才怎么称呼我爸的?”
    他理所当然的,“叫他爸爸呀,你怎么病了几个月起来,失忆了?”
    “啊?”我望着我爸,再望向陆月华,又望回周闻笛,“爸,你跟陆阿姨?你们?”
    “真真,我跟你爸结婚了啊,你还亲口喊过我‘妈’呢,不记得了?”陆月华也急急的解释,比较焦虑的样子。
    “你们别给她灌输太多的信息。”高子谕挡到前面,一脸的痛惜,他那么怜爱的盯着我,喃喃自语的念到,“真真昏迷了这么久,现在说话都说不清楚,一时间想不起来很正常,先等她好好的调理一段时间再说。”然后他又把他们其他三人都‘赶出去’,说要单独留下来陪我。
    他静静的坐在我面前,疲惫的眼里尽是兴奋,但又有些隐隐的不安。他一会儿问我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我痛不痛,一会儿摸我的额头有没有发烧,一会儿又根据医嘱伺候我吃药……似乎只有这样不停的忙碌,他不会那么尴尬。我觉得很好笑,终究按住他的手叫他坐下来,然后有点花痴的盯着他盯了好久,我情不自禁的说,“感觉我这昏迷的三个月,我们就像有三年,三十年没见过一样,你变了好多。我爸说你每天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几个月都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你一定累惨了吧?对不起……”
    他的眼观扑闪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微愣了差不多十几秒,他才又重复那句,“你真的记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努力的回想着,可是想了不到一分钟,就头痛欲裂,有些崩溃……我只得摇头,“我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生了这么严重的一场病,以前的事情当然都记得。”
    “是吗?你记得以前哪些事?”
    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也问这种啥问题?我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从相识到现在,全都记得。哦,对了,我看我爸对你的态度好像180°大转变啊,是不是在我昏迷的这几个月里,你对我的贴心照顾,把他感动了,他也默认我们俩的事儿了?”
    他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沉寂了好久,他有点勉强的点头,“嗯,是的。先别想这些,好好休息吧。”
    “嗯。”我闭上眼睛,反过来抓住了他手,虽然还是头痛,但心里暖暖的,我说,“我想睡一觉,你抱着我好不好?”
    他错愕了几秒后,赶紧坐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我搂在了他宽阔的胸怀里……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在吻我的面颊,大手抚摩着我,身上那熟悉的清香连绵不断的飘进我的鼻息里,令我睡的很酣畅,没再做噩梦。
    醒来后在医院里治疗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的状态逐渐好转,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可以正常吃东西,说话也非常清晰,体力也逐渐的恢复。这个时间段里,除了许承彦和陆月华每天来看我,周闻笛偶尔来探望,高子谕则几乎是一天24小时都留在我的房间里,连公司都不去,只是偶尔接几个工作上的电话,同时在家里的电脑里办公。他每天伺候我按时吃药,亲自给我做可口的饭菜,晚上还抱我去洗澡,白天背我出去晒晒太阳…我几乎渡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我还跟他开玩笑说,“我好想病一辈子,你就可以这样殷勤的照顾我一辈子了。”
    他特别温柔的把我的头按进他的怀里,特别真挚的说,“放心吧,你赶紧好起来,我以后愿意照顾你一辈子,我倒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还远远不够,对不起……”
    “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对我说‘对不起’啊?”
    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把我搂得更紧,“不管怎样,你这次醒过来了,我也感觉重活了一遍,我一直感谢上天,给了我这次弥补的机会……”
    这是,我手机铃声又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眼就嗯断了,随意的说,“一个陌生号码,没必要接,别打扰了我们良辰美景。”
    这些天,他特别的小题大做,不让我用手机和电脑,说是有辐射,连电视都不要我看,只让我看书。所以他一直拿着我手机,偶尔有人打电话来,也是他帮着接,说是我现在身体不好不方便说话就打发掉了。我也没介意,因为我现在跟他在一起,确实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直到某一天,当我正坐在客厅里看书,而高子谕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我听到门铃响了。我以为是许承彦和陆月华来,就轻快的将门打开……我抬起眼皮一看,面前出现一个高高大大的,在我看来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真真!”对反很惊喜的呼唤我的名字,“你现在好了?”
    说着,他就进门来,放下手里买的一些礼物,手还搭在我肩上,一脸的自来熟,“我给你父亲打了电话,才知道你现在醒了,对不起,我现在才来看你。”
    我奇怪的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灵光一闪,才乍然想起,“你是……冯绩宽!”
    “对啊。”他奇怪的看向我,“你怎么,眼睛近视了?醒来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有点不自在的说,“一开始确实没认出你来,我记得我见过你两次。不知道,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他愣住了。
    “真真?”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确定你已经完全好了?你没发烧吧?”
    顿时,我知道了,估计我后面还跟他见过面,只不过忘了那一段。但也不至于跟他熟到这种地步吧?连我大病一场他都知道,他还亲自来探望?
    正僵持的时候,高子谕从厨房里出来了,他见到冯绩宽,就一言不发的走过来说,“真真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有什么事,我们先去外面聊。”
    然后,高子谕就推着冯绩宽到了门外。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聊些什么,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后,高子谕进门来,若无其事的,“他已经走了。别多想。”
    “我挺好奇,他来这儿干嘛啊?”是的,我想不通,我始终觉得,我跟冯绩宽的交情,还远远没有到这一步啊。
    “没什么。他其实是找我的,工作上的事儿。”高子谕安慰道。
    最后去医院做脑部复查的时候,又提到我记忆的事儿。经过这么多天的治疗,说实话,虽然脑袋不痛了,但还是回忆不起我生病的原因,我问我爸,“记得那天刚刚醒来的时候,你告诉我说什么掉进河里,还是子谕救了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海里。”高子谕迅速的在旁边接过话,他帮着解释,“那天,我带你去海边玩,你在海里游泳,游到了深海区域,腿抽筋了……”
    “真的?”我反问,看了高子谕,又看许承彦,看陆月华,他们都一脸的欲言又止。
    陆月华忍不住问我,“真真,你倒是告诉我们,你记得的最近一件事是什么啊?我们才知道你失去了那部分记忆,然后帮助你恢复,是不是?”
    “我记得……”我咬了咬唇,努力回忆,“我就记得,我爸知道了子谕的身份,强烈反对我们俩交往,我记得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吵架,我让子谕去见我爸求情,他好像答应了……然后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高子谕像是很明显的松了口气,不等其他人说,也不等主治医生问话,他就挺乐观的安慰我,“还好,只是两个月的记忆而已,会很快想起来的。”
    接着,他就让和我爸还有陆月华以及医生,到外面去单独沟通。
    最后对我病情的沟通结果,高子谕告诉我说,我这情况在医学上叫间歇性失忆症,主要是心理原因造成的,以后会慢慢变好。
    但我私下里却咨询了我一个做医生的大学同学,原来,像我这种失忆行为,是心因性失忆症的一种,是一种选择性的反常遗忘现象。主要因为患者对新近重大事件(如创伤、丧亲)因震撼过大,不堪回首而产生部分性选择性遗忘,或暂时性将记忆解离,使其不出现在意识中。
    185自作多情自找虐
    多么可笑,昏迷三月起来,我居然换了失忆症?
    在这些日子里,我试着用力去回忆,但往往想不到几分钟就头痛,那种痛真的就是在强烈的阻止你继续往下去想……所以我受不了只得放弃。我想,人这一生要经历这么多的苦痛悲观,只要能够记住幸福的事,记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忘掉那些痛苦,岂不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还去回忆什么呢?
    但在我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又会不自觉的闪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有时候晚上还会做噩梦,然后从梦中惊醒来。我本想去上班,但高子谕不让,他要我待在家里,等以后身体完全康复了再去。
    我现在住在自己出租屋里,他每天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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