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郭胖子这时才放声大笑道:“好!锁上,锁上,全封在里边,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楚文楼一听大惊失色,这个人坏水儿是有,可使坏的能耐终究还是有限,张胜一回城,他自觉这一亩三分地就数着他是老大了,警惕心就差了,毕竟不是惯犯,门口连个把风的人都没放,结果郭胖子没费半分力气,就把他们会圈在了冷库里。
楚文楼几个人疯狂地冲到门边,拿着螺丝刀和扳手拼命砸门,砸得门上冰霜乱溅,门被擂得鼓一般响,门外的人只是不理,过了半个多小时里边捶打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来。
又过了十多分钟,张胜的车子开到了厂门前,他跳下车子见到正守在保安室和传达室的屠宰厂工人,问明里边情况,也顾不得再上车,径直向冷库跑去。
汇金冷库是宝元汇金实业公司的子公司,当初单独把它拿出来,既是为了避免让它也冠以宝元的旗号,同时也是为了给外人造成一种公司下属产业众多的繁荣景象。
冷库实际开业以后,张胜却发觉了这种方式还有其他好处,因为子公司独立核算、独立申报纳税,帐目上记载可以比较清晰,不至和徐海生主持的房产开发项目收支混淆。
同时子公司是独立法人,可以享受免税期限、优惠政策等在内的各种优惠政策;而分公司则不能,所以设立屠宰厂、肉食加工厂、水产批发市场时,也按子公司的形式来设置。反正是他全资控股地子公司。
不过经营上虽然自负盈亏、管理上各有独立法人,它们却同在一个公司大院里,冷库距主楼并不是很远,张胜心急如焚,匆匆赶去。跑得一身大汗。这时后边有人唤他,张胜停步回头一看。月光下一个人影快步向他追来,虽说看不清相貌,单看体形也认出是钟情,便停下来等她。
钟情接了张胜的电话,便与宝元集团联系,最终总算辗转找到了张二蛋。电话里声音嘈杂,听着像是正在什么大酒店里。对于事情的经过钟情也是语蔫不详,但她能说会道,把事态说的很是严重,到底把这位大佬给吊了出来。
张胜嘱咐钟情在他到来前不要下楼,是怕她打草惊蛇吓走了楚文楼。钟情倒也听话,一直站在窗口候着,直到看见张胜的车子。这才匆匆下楼。
张胜等她跑到面前,马上追问道:“找到张老爷子了?”
钟情喘着气点头:“是,张宝元已经在路上了。”
张胜冷冷一笑,道:“好,咱们走!”
钟情追了个并肩,问道:“张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胜嘿了一声,走了几步才道:“等你见到,你就知道了。”
张胜到了冷库,只见十多个大汉正站在那里,郭胖子拿着手电筒,一看他地体形便认出来了,忙迎了上去。
张胜问清情况,知道楚文楼等人都被困在冷库里,一个也没有逃脱,这才放下心来。
钟情看看冷库前三板车冻猪肉,向旁边的屠宰场问明经过,也气得脸色铁青,她这时还只道楚文楼是盗窃泄愤,若是知道他地心更毒,蓄意破坏冷冻设备,更不知要如何气愤了。
郭胖子犹如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大将军,显得十分兴奋,他挥舞着手电筒道:“胜子,要不要开门,把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好好收拾一番?我这些兄弟捆肥猪都有一手。”
张胜掏出一盒烟,点上一枝,剩下的扔给郭胖子,盯着冷库的门淡淡地道:“不急,再等等,打狗还得看主人,为了他姓楚的得罪张老爷子,不值得。兄弟们辛苦了,一人点一支,大家先抽根烟歇歇乏。叫两个兄弟去门口守着,张老爷子一到,就把他请到这儿来。”
“好!”郭胖子笑嘻嘻地发了一圈烟,吩咐了两个兄弟赶去门口,又叫人把冷库门前广场上地大灯打开,一时亮如白昼,大家伙儿就站在冷库前吞云吐雾起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辆加长林肯驶进了厂区,后边还跟着两辆轿子,车门开合砰砰作响,几条大汉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后背稍稍佝偻的老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还是白布小褂、黑色灯笼裤,正是
团老总张二蛋。
“老爷子……”,张胜扔掉烟头,快步迎了上去。
张二蛋哈哈笑道:“张胜啊,出了什么摆不平地大事,非得三更半夜把我找来?”
张胜恭敬地笑道:“老爷子,说起来不算啥大事,本不该麻烦您老人家。可是这事和您的人有关,晚辈可就不敢作主了,总得禀明您老,请您老给我主持公道才是。”
张二蛋听了很是受用,他推开保镖递上的香烟,问道:“涉及我的人?啥事嘛,不要卖关子,尽管说好了。”
“是,老爷子,您看到冷库门口那三板车猪肉了吧?我的楚副总经理……”
张胜把事情源源本本说了一遍,张二蛋脸上挂不住了,他黑着一张脸问道:“那个吃里扒外地东西……在哪?”
张胜陪笑道:“哦,他们正在冷库里偷东西,被我厂里的人发现,赶紧的把门锁了,全在里边关着呢。”
他说到这儿,轻轻摆摆手,屏退众人,凑到张二蛋身边,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推心置腹地模样道:“老爷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这公司虽说老爷子您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可前前后后,老爷子为了我张胜付出的一点一滴我都深深记在心里。
老楚坐上公司副总的位置,凭的啥?凭的是您老人家的威望地位,那是我对您老表示的敬意啊。可谁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公司规矩,先是想强奸水产批发部的钟经理,然后又想诱奸公司女工,我只不过劝了他几句,他就……”
张二蛋气得吹胡子瞪眼,恶声骂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连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都不懂!我倒听人说过,你这儿有位八面玲珑的钟经理,就是你说的这女子?”
“是,就是她!”张胜往旁边指了指。
张二蛋瞧了一眼,一见钟情那成熟得水蜜桃儿似的少妇丰姿,不由双眼一亮,随即惋惜地摇摇头,连声道:“可惜,可惜,岁数大了点儿……”
大师告诉过他,采阴补阳只宜少女,年过二十就不可交合,否则损人寿、伤身体、生百病。这女子虽姿容曼妙,体态妖娆,但是按大师教授的采补之道来看,如今已成刮骨钢刀,那是万万碰不得的。
一见不是自已属意的女人,任她风情万种、花姿曼妙,张二蛋也不再看上第二眼,他转过脸去,怒视着冷库大门沉声喝道:“把门打开,把人给我带过来!”
黑子等人连忙去开门,片刻的功夫,冷库的大门打开,屠宰场的工人们冲进去,提了六个人出来,把他们都拉到了张二蛋面前。
这些人一个个冻得满头白毛、满脸白霜,得得瑟瑟的说不出话来。
楚文楼抱着双臂,脸色白中透青,一见张二蛋站在面前,他那青白的脸色忽地变得发紫。他面无人色地看着张二蛋,颤声说说:“董……薰事长!”
张二蛋瞅着他呲牙一笑,嘿嘿连声地道:“小楼啊,你真给二舅长出息。”
“二舅!”楚文楼心胆俱丧,“卟嗵”一声跪了下去。
张二蛋笑了笑,那笑容在灯光下有点狰狞。
他走过去拍了拍楚文楼的肩膀,楚文楼吓的一哆嗦。张二蛋很和气地道:“起来,起来,不年不节的,跪什么跪?”
说着,他亲手把楚文楼给搀了起来,替他拂了拂头上的白霜,非常慈祥地说:“小楼啊,虽说你是我的远房亲戚,可是舅……待你不薄吧?你在城里失业了,舅二话不说,就把你收下了,靠着我这张老脸,你现在也混上了副总经理,就这样你还不知足?你这孩子咋就那么不长进呢?”
“舅,舅啊,我错了,我错了,你饶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张二蛋说的越是和霭可亲,楚文楼越是面无人色,浑身发抖。张二蛋这句只不过是长辈恨铁不成钢的话一说出口,楚文楼忽然出溜到地上,抱住他的大腿,号啕大哭起来。
张二蛋惋惜地摇摇头,噙着眼泪说:“白眼狼,白眼狼啊!一头厚不住的白眼狼啊!我张二蛋咋就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亲戚?”
他很伤心地一挥手,淡淡地道:“使家法,老规矩,吃里扒外的,打折双腿!”
第二卷 历练人生风波起
第086章 … 人若不狠立不稳
张二蛋带来的保镖里立刻冲过去两条大汉,把楚文楼架了起来。另外就有一个大汉绕到林肯轿车后边,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根棒球棍来,然后走到楚文楼的身边。楚文楼的叫声立刻拔高了调门,听起来像待宰的肥猪似的,尖锐难听。
张胜一见大惊,他没想到这位著名企业家竟然要动私刑。他急忙上前劝道:“老爷子,他是您的人,你我又是合资人,这事儿张扬出去谁的脸上都不好看,所以我压根就没想把也交给警方。
请您来,实在是因为他是您的人,晚辈不敢擅自处治。依晚辈看,撤了他的职,不予录用也就是了,枉动私刑,万一有人告上去,对您老的名声不好。”
张二蛋森然一笑,冷冷地道:“告?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去告我?”
他一指嚎叫楚文楼,中气十足地喝道:“打!给我打!打断他的双腿,送回楚老四家,就说是他二舅下的手,他要是残废了,后半辈子我养他,但是这顿打,他必须给我受着!”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连肉带骨受到重击的声音连张胜听了都不禁眼角直跳。
张二蛋招招手,有人递上一支雪茄,随即点着打火机凑上去。
张二蛋吸了一口,喷着烟气狞笑道:“我的人干出这种丑事,我张二蛋丢不起那人!张胜给足了我面子,我就不能他这当晚辈的难做,这叫江湖道义!不讲道义的人还出来混个毬
楚文楼被两个大汉死死摁住胳膊挣扎不得。棒球棍重重击在大腿上,痛得他死去活来,就像一只锅子上的虾子似地上下直蹦,那惨叫和痛苦的扭动看得旁边几个冻得半死的人毛骨悚然,他们发上的冰霜已经化成了水。混和着他们的冷汗流得满脸都是。
忽地,一下重击。楚文楼地大腿应声而断,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传出来,李泳谋几个人已吓得双腿一软,全都跪到地上,脑袋磕地砰砰直响。
张胜也被张二蛋心狠手辣的性格、大家长似的作派给吓着了,他胆战心惊地想:“这老头儿不会把这些人的腿全都打断吧?我靠。黄老邪也这么干,问题是人家没人告啊。这些人能那么服贴吗?就算你财大势大,用银子砸一定摆得平,可是有必要这么做吗?”
张胜满头大汗地劝道:“老爷子,我觉得……这个教训已经够他刻骨铭心了,你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张二蛋重重地一哼。道:“我张二蛋平生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弃信背主的人!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板上地钉,我说过要打断他两条腿。就绝不打一丝折扣,打!给我狠狠打!”
楚文楼的另一条腿也被打断了,他已经痛晕了过去,棍子打在身上发出沉闷地声音,但他耷拉着脑袋已经喊不出来了。
张二蛋这才命人住手,他叹了口气,冲张胜拱拱手,说道:“小老弟,惭愧啊,楚文楼是我的人,我现在把人带走,剩下的事,是你的家事了,我就不参与了。”
张胜忙道:“老爷子,你看这事……”
张二蛋把手一摆道:“你不必说了,我都明白。”
他苦笑一声道:“去年年末的分红,你一分不少、一天都没耽搁,是个有诚信地人。我在你的公司只占10%的股份,却派驻了一个副总经理,我这面子你给得十足十。现如今我地人干出这种丑事,我也没脸再派人了。不过,咱们仍然是合作关系,有什么用得到我张二蛋的地方,你还是一如既往,尽管开口,告辞了。”
“老爷子,我送您。”张胜急步追上去,叹道:“今天请您来,实在是碍于您的面子,我不好作主,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可是老爷子对他处罚如此之严,令晚辈很不安……”
保镖打开了车门,张二蛋在他的林肯车前停下来,转身对张胜道:“不必不安,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已。送你一句话,人不狠、站不稳!”
他重重地一拍张胜的肩膀,笑笑道:“小兄弟,慢慢品吧。”
这时,楚文楼被人拖着两条断腿过来,有人打开了后备箱,似乎要把他丢进去。这阵拖动,楚文楼疼醒了,他狠狠地瞪着张胜,眼光无比怨毒
蛇般的目光使张胜暗生一股寒意。
两条大汉毫无顾忌地拉起他,砰地一声摔进了后备箱,里边又传出楚文楼的一阵痛呼。张胜不禁黯然,楚文楼落得这般下场,实非他所愿,楚文楼把他视同寇仇,全不想自己做过什么,这一切怨得谁来?
“人不狠,站不稳!”
张胜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望着驶出厂区去的三辆轿车,幽幽地叹了口长气。
钟情悄然走到他的身边,同样凝视着渐渐消逝在远处的车子,忽然说道:“你不用同情那个败类,别看现在哭的是他,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让你阻止了他,那时哭的就是你了,盗窃十几口猪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他真正想做的,是破坏冷库,而且不止一座”。
“什么?”张胜怵然心惊。
钟情微笑道:“你放心吧,目前只有这座二号冷库受到了轻微破坏,我方才已经打电话要技术员马上回厂抢修了。相信明早就能完全排除故障,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钟情又回头瞟了李咏谋等人一眼,问道:“那几个,怎么处理?”
张胜的心思全在冷库上,他一边向冷库走,一边说:“你处理吧,我去看看冷库的损坏情况。”
迎上来的郭胖子听到了这句话,对钟情说道:“钟经理,这些王八蛋太可恶了,把他们送进局子吧?”
钟情苦笑一声,摇摇头道:“怎么送?人送进去一审,主犯呢?被人动过私刑然后带走了,那不是把张宝元给装进去了?”
郭胖子挠头道:“那……那怎么办?”
钟情淡淡地道:“放了吧,全部除名,这几个人从此跟咱们汇金没瓜葛了。”
郭胖子怔了怔,惑然道:“就这么放了?”
钟情眸波流转,微微地向他一瞟,说道:“怎么放不还是放?我去看看冷库的损坏情况。”
她从郭胖子身边飘然而过,轻轻松松地又丢下一句话:“人不狠、站不稳,怎么个放法,你看着办!”
郭胖子恍然大悟,他挺胸腆肚地走回去,看看战战兢兢等候发落的李泳谋等人,狞笑一声,大喝一声:“黑子,把这几个混帐王八蛋给我狠狠教训一顿,然后赶出厂去!”
一听这话,十几个杀猪的一拥而上,围着李泳谋等五个人拳打脚踢,把他们打得像猪一样嚎叫起来。
等到李泳谋等人全被打成了猪头的时候,钟情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又冒了出来,站在他们面前声色俱厉地道:“董事长宽宏大量,今天算是便宜了你们,不然的话,就凭你们监守自盗,破坏公司冷冻设备,造成公司直接、间接损失,合计七八十万元的罪名,每人判你个三年五年都不希罕!哼!把他们赶出去,即刻解除劳动合同!”
这几个哼哼唧唧的小子一听自已造成的损失这么大,罪名这么严重,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抱着脑袋逃出冷库时心里犹自带着几分庆幸:一顿打抵了坐牢的罪,似乎……自己还占了便宜。
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忍着怒气,一瘸一拐地被人押着,取了个人物品连夜滚出了公司。
张胜从冷库走了出来,钟情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张胜说:“还好,他们破坏的还不算严重,技师正在抢修,估计天亮就能恢复运行,里边都是肉制品,自然温度下放半宿也不会融解的,损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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