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抬起头,看向张胜,张胜正茫然看着她,就象一个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绝望中的他也想抓住。
周洛菲看着他痛苦忧伤的眼神,原本的想法一扫而空,她不由自主地说:“人生无常,一切皆空,唯有因果不空,如果把现在看成果,那么若兰小姐就是因。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望她。如果要解开,可能一切都要着落在若兰小姐身上。
张胜听了她的话,望着海水又出了会神,然后紧了紧她的肩膀,低声说:“谢谢你,洛菲,我们回深圳。”
“回深圳?”
“嗯!”张胜笑笑:“该做的事要做好,善始善终才是正道,我可不想在事业上,也惹下一屁股债。”
他站起来,看着大海的尽头,轻声说:“英国,我会去的!”
“纯血马很难饲养的,如果照料不周生病是经常事。得经常跟它聊天,给它一些喜欢的零食贿赂它。马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你爱护它,它都记在心里,听见你的脚步声,它就会欢喜的伸出脑袋来迎接你,老是见不到主人,它就会焦虑不安,像小孩一样闹脾气。”
秦若兰亲昵地拍拍马首,转动轮椅,灵巧地从马廊里滑出来,刚刚聘来的那个工作人员跟在她后面,听着她的解说。
“照顾马匹是个要有爱心才干得了的活,必须每天给它洗澡,一天最少喂四次料,尤其是晚上11点和凌晨2点喂料最重要。你只负责照料它就好,我不会安排别的事给你……”
“秦小姐……”,一个女仆出现在马廊门口:“有位从东方来的先生要见你。”
“从东方来的,什么人?”秦若兰疑惑地问。
“他说,他叫李浩升。”
“浩升,他怎么来了,”秦若兰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自从姐姐离开,她和姐姐的沟通并不多,打过几次电话,姐姐都简短地告诉她,她现在过得很好,叫她不用担心,至于和张胜的关系,则避口不谈,把若兰急得不行,她已经动了回国一次的念头了,只是雷蒙还没有回来,她现在就相当于小岛的女主人,实在无法脱身,想不到表弟突然赶来了。
她急忙推动轮椅,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在客厅里,小姐,他正在喝茶。”
秦若兰推着轮椅,急急赶进客厅,从边门一进去,就看到两个西装男子正坐在椅上,背对着她,身旁桌上放着一杯茶。
“浩升,你怎么来了?”若兰叫道。
那个男人应声站起,转过身来。
秦若兰一眼望去,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雪白,再也不见一丝血色。
第二卷 历练人生风波起
第195章 … 自古烈女怕郎缠
“若兰!”张胜看到秦若兰时有刹那的失神,她的容颜还和以前一样俏丽,只是眼神多了几分成熟的沧桑。她坐在轮椅上,看到自己时,脸色惨白如纸,那神情看得张胜为之大恸。
他来之前已经知道若兰现在的情形,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看到了她,看到这个曾经牵着一只小狗、穿着一双松糕鞋,从他面前走过的可爱女孩如今只能以轮椅代步,那种强大的视觉冲击,还是一下子把他击懵了。
“不,我不认识他,请他离开,请他马上离开!”秦若兰仓惶地说着,忽然调转轮椅,逃也似的往后走。
“若兰,你停下,听我说。”张胜急忙追上去。
“先生,请您离开!”那个女仆及时挡住了他。
“我认识她,她是我的女朋友,请不要阻拦我。”张胜急急地说。
旁边一个西装男子叫罗伯特,是张胜聘请的翻译兼向导,他迅速把话翻译给那个女仆听,那个年轻的金发女孩遗憾地摇摇头:“对不起,先生,秦小姐不想见你,一个绅士,不该强迫一个女孩的意志。”
张胜眼见秦若男的轮椅已将拐过壁角,急呼道:“若兰,你不想知道你姐姐现在怎么样吗?”
秦若兰一下子定在那儿,过了许久,她忽然转了过来,象一个俘虏,垂着头,很艰难地推着轮椅。一寸一寸地挪了回来。
当她走到张胜身前时,张胜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头的激动。对那位女仆说:“小姐。我想和秦小姐单独谈谈。”
听了翻译说的话,那个女仆看看他们,耸耸肩膀,悄然退了出去,在张胜的示意下,他的翻译也退到了外面。
“若兰!”张胜轻轻走过去,单膝跪在若兰面前,抓起了她削瘦冰凉的小手。仔细打量着她。她地容颜清丽如昔,黑发柔亮,鼻梁翘挺,一对晶亮的黑仿佛冬夜的星辰,闪动着迷离地泪光。
她还是那样美丽,但是她从来没有显得如此柔弱,站立对这个美丽地女孩来说,已是一件最奢侈的事。张胜再也忍不住泪水潸潸落下。
“我……不需要你为我哭泣,不需要你怜悯我,那比杀了我还难受……”,秦若兰僵硬着嗓音说道。
“我不是怜悯你,我是心疼……。若兰,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完全不知道……”
“我姐姐怎么了?”
“你听我说完。若兰,当初听说你离开的时候,我就后悔了。那时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开着车追到机场去。我想对你说,说出应该对你说却一直不肯说给你听的那三个字。我赶到机场时。你的飞机刚刚飞走,我快急疯了,我当时甚至想对机场诈称飞机上有炸弹,好把你诳回来。”
秦若兰吃惊地抬起头,这些事她一样完全不知道。
张胜哽咽道:“你走的第二天,我为你点了曾经唱给你听地那首《一剪梅》,还有那首《流光飞舞》,所有的电台在那个时段都在唱,我知道你听不见,可我就是想唱给你听……”
秦若兰听得泪流满面,如果她早知道张胜为她所做的一切,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经过对感情懵懂无知的磨合碰撞期,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张胜道:“当时,公司经营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忙得我焦头烂额,本来……我想等事情一解决,就飞来英国找你,谁知因为公司注册时虚假注资的事,我被拘押了。在看守所里,浩升他们来看我,还拿了你的照片,说你已经有了男友,他叫雷蒙,还是一位世袭男爵。那时……我还能怎么想……?”
秦若兰听得心都碎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现在真相大白了,可是那又如何?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即便她想回心转意,可是她能改变自己已是一个废人的事实吗?她能抹煞张胜和姐姐地恋爱事实吗?
她咬紧牙关,抑住自己的泪水,艰涩地说:“你……告诉我,你和我姐姐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一怒而去,所以迁怒我的姐姐,是不是?”
“若兰?”
张胜茫然片刻,苦笑一声说:“我和她相识的经过,想必她已经说给你听了。那时候我刚刚出狱,意外地联系上了以前常在手机上聊天的她,对她萌生了好感。后来,我知道她地名字时,便知道她是你姐姐了,可是我想……即便如此,我和你……分手已是事实,我追求她总没错吧……”
秦若兰心里一痛,她紧紧地看着张胜,追问道:“你追求姐姐,是真的喜欢了她?没有任何不良目的?”
张胜犹豫了一下,勇敢地抬起头:“是,那时,你和小璐都已经离开了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了她。”
秦若兰听到这里,仰起头来,深深地吁了口气,好象呼出了满腹地辛酸:“那就好,胜子,这不是你地错,这是我的命,我认了。我……已经这样了,也不再奢望什么,只希望……你以后好好对我地姐姐……”
“好好对你的姐姐?”
秦若兰一下子伸手捂住嘴,掩着扑簌而下的泪水:“是,你不能再对不起她……,以后,也许我该叫你……姐夫……”
“你说的轻松,若兰,你这个样子,你姐姐会原谅我么?”
“我的伤,不关你的事,我是因为你负气出国不假,可是没理由把我骑马摔伤的责任算到你的头上。”
张胜苦笑一声,说:“感情上的事,如果都能用理智来解决。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今天,是不是?我们做不到,又如何奢求别人做得到?而且。今天看到你这样子。我才理解若男是一种什么样地心情,她做不到坦然的接受我,同样的,我也做不到坦然地接受她,我会以为,我所拥有地幸福,是建立在你的牺牲和痛苦之上。”
秦若兰忽然狠狠地瞪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你难道要对我姐姐始乱终弃?”
张胜直视着她。目光闪烁不已,秦若兰完全看不出他在转些什么念头,过了好半天,张胜才重重地一点头,说:“是!”
秦若兰又惊又怒,她还没开口说话,张胜又道:“若兰,我做过太多的混账事。现在是混账得一塌糊涂,不管我接受谁、离开谁,都要有所辜负,换做是你,换做任何一个人。会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吗?没有!所以……我决定……混账到底了!”
“你……什么意思?”
“我要继续两年前没有完成的心愿,追回你!”
客厅里静默了很久,才传出一声愤怒的惊叫:“你混蛋!”
“我承认!”
“你无耻!”
“我承认!”
“你去死吧!”
“总有一天会的。”
张胜和他的翻译及向导罗伯特以及四个保镖并排站在海边沙滩上,看着九百英尺外地那座海岛,为数众多的海鸟在他们周围盘旋不已。仿佛他们是下凡的天使。
“罗伯特先生。如果我们再上岛去……”
“千万不要!”
罗伯特先生急忙道:“那是雷蒙男爵的封地,他有权利驱逐不受欢迎的外人。除非你是政府公务人员,否则强行登岛,他的人完全可以开枪。”
“这样啊!”张胜蹙了蹙眉,苦笑不已。
追回自己的女人,有时候光凭一颗真心还不够,男人追女人,就象一场猎人和狐狸的游戏,有时候,必须要用些手段地,他现在情劫缠身,无论怎么做,都不免要有人被辜负、被伤心,所以,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只是,这想法对许多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他虽抱着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但是他地追求目标他却不能不顾及,问题是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真正打算,就已经被愤怒的若兰赶了出来,现在可如何是好?
他游目四顾,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山丘上露出一座美丽的塔尖,便问:“那儿是什么地方?”
“哦,那是公主城堡,正好与艾奇特岛隔海相对。”
“公主城堡?是一座纪念馆么?”
“不,那是尼古拉斯伯爵地城堡,风景优美,被誉为公主城堡。伯爵住在轮敦,这儿只在避暑地时候才会来,张先生,您要知道,城堡的维护费用太高了,而伯爵大人目前收入有限,听说城堡地许多地方已经彻底关闭,一切都是为了节省费用。”
张胜说:“走吧,反正没什么事,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沿着海滩向那边走去,爬上那个山丘向下望去,张胜立即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那是一个天堂般的所在,城堡依山而建,鳞次的尖塔状建筑就象童话故里描述的空中楼阁。城堡三面环山,山谷气势磅礴,草木葱郁。
城堡前方是一个小湖,湖水湛蓝成碧,一座梦幻般的小桥凌架水上,通向城堡的大门。小湖四周绿草成荫,鲜花盛开,气氛十分优雅。
张胜赞叹道:“好美的城堡,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罗伯特先生笑道:“当然可以,一座城堡的维修费用可不低,拥有城堡的贵族都想申请历史文化遗产,那样能免税和获取政府补贴,不过申遗可不那么容易,所以许多城堡都对公众免费开放观光,每年至少开放52天,这样他所有的个人所得税都可以减免。用来维修自己的城堡。”
“减免所有个人所得?”张胜听了心中怦然一动,兴趣更大了,他一摆手道:“走。我们去看一看。”
尼古拉斯城堡一身清风。飘逸灵秀,城堡周围是大片的草坪,他们一路走去,成片的鲜花在风中摇曳,前方的湖水清澈而平静,在风中荡起鳞鳞波光,几只美丽地黑天鹅在湖面上悠闲地飘袅着,所有的一切都让城堡显得梦幻而美丽。让人意荡神驰。
古堡果然是对外开放的,但仅限于部分空间,城堡古色古香,富丽堂皇,一进主客厅地门廊,便看见一个巨大地桌面,是用一个巨大的树根做成的,底下虬结如龙。桌面平整如镜,旁边高高的窗子旁挂着精美的壁毯,一路走去,墙上挂着盔甲、长剑,美仑美奂的各类艺术品和收藏品。精致的壁炉上悬挂着一位古装丽人的画像。
罗伯特先生显然不是第一次陪同客人来此了,他介绍道:“这是一幢14世纪建造地城堡,有45个卧室,47个浴室,还有一个20米长的舞厅。主建筑的墙上都装饰有豪华的镶板。地面铺的是橡木地板。
城堡前的湖泊和城堡后的这座山,都属于城堡范围。目前对外开放的是花园、鸟舍、草药园、观景台。这处城堡设施很齐全,还有工具房、看守房、马廊和车库,以及网球场。地下室还有酒窖、洗衣房等等……”
张胜在富丽堂皇地古堡舞厅中站定,看着四周浮雕的骑士和仕女雕像,深吸一口气道:“罗伯特先生,方才你说尼古拉斯伯爵住在伦敦,而且这古堡的维护费用不菲,是么?我想知道,这座古堡,大约需要多少钱才能买得下来?尼古拉斯伯爵是否有意出售?”
罗伯特先生先是一怔,随即狂喜起来,向导兼翻译马上变身为资深房产经纪,他兴奋地对张胜说:“张先生,您想买下这座古堡吗?我想……这件事完全可以商量,如果有2500万英磅一定能拿得下来。”
他说完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做为一个尽职的经纪人,我会尽可能的让您以一个比较便宜地价位得到她……”
他舞姿优雅地旋转了一圈,单手掐腰,一手扬在空中,摆了个标准的骑士起手舞姿,眉飞色舞地道:“得到这位高雅、尊贵、美丽的公主殿下。”清晨,秦若兰在林间一边做着扩胸运动,一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远处,格林先生仍然如痴如醉的吹着他地风笛。苏格兰风笛地曲子风格大同小异,都带着点苍凉的感觉,曲调也有些相似,但是他似乎永远不知厌倦。
“真情像草原广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秦若兰忽然停止动作,侧耳听了听,没有错,地确有歌声传来,格林老人也停止了吹奏,侧耳倾听着。
“这个混蛋!”
秦若兰又惊又怒,打开电动装置驱使轮椅向歌声方向驶去。
“布莱恩先生,你见到有人登岛吗?是一个东方人。”
布莱恩正解着他的小艇缆绳,听见秦若兰的问话,笑道:“美丽的小姐,在这岛上,我只见过您一位东方人。”
这里是海岛唯一的码头,四周停放的船只都是属于岛上居民的,秦若兰只扫了一眼就全都认出来了,她纵目远眺,歌声竟是从陆上传来,清晨有雾,也看不清远方。
“老天,这儿距陆地九百英尺,他是怎么把歌声传到这儿的?”
秦若兰恨得牙痒痒的。
“真情像梅花开遍
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
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张明敏的歌声挺有磁性的,秦若兰冷哼一声,拨转了轮椅的方向向她居住的城堡走去。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歌声阴魂不散,越不想听越听得到,这歌一放就是一天,等到中午的时候秦若兰才收到消息。对岸那座美丽地公主城堡被一个东方人不惜巨款从尼古拉斯伯爵手中买下来了。这位有怪癖的东方人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