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外婆出的幺蛾子,凌郝铎那方的长辈都没和她聚首磋商,她就自得其乐的学着传统看日子。哎,那可害苦了我。我还没来得及享受二十岁的青春,就早早的被人架着刀子要拜堂。好可怜,好可怜,怎么觉得自己连苦命的喜儿都不如,连说声不字的权利都被剥夺的一干二净。我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做个强势的男人,然后也让投胎做女人的凌郝铎尝尝被人逼婚的滋味!
偷乐的幻想着下辈子遥远的事儿,而此刻,凌郝铎离开我的心房,两眼正视着我说:“真希望今天就是黄道吉日……免得搁在外面不放心。”
脸一红,我起身逃离:“大清早的就胡言乱语,真该去神经科检查一下。”
他扬首叹息:“你舍得?”
“不舍哪来得?”我狂言。
“要舍可千万别舍我,要得可必须、只能、注定是我。那是你的命,逃不掉的!”
我泪流的下……
第三十七章
和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不对,应该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家有那三个老活宝,世界准不能消停!
这不,我在饭桌上期期艾艾的表明了自己是严守党晚婚的政策,还没说得通透,那方上席的外婆就抿着荷叶粥好不得意的无视我真心的言语,两只眼睛投敌般的打量着正襟危坐的凌郝铎,许久方说:“昨晚我有翻黄历,最近三个月的嫁娶之日蛮多的,要是你们想裸婚,五天之后就有个黄道吉日!”
我眼一瞪,耳鸣一响,震惊中手中的筷子咣当着就往地上奔。好不尴尬的在众人不满的神情中坐直了身子,我嘴角僵硬的望向外婆,无辜绝望的搭耸着脑袋哭诉:“外婆,你连裸婚也知道啊!”
外婆不解气的白了我一眼:“真当外婆是半文盲?”
“我没那意思,没那意思。”您要是半文盲,我就一文盲。心惊的出了一额头的冷汗,我是可怜的拾起地上的筷子,接着又可怜巴巴的扫了眼不做声的凌郝铎。见他面无表情的挪着嘴巴吃东西,我气愤的指责:“外婆问你话啊,你倒是支个声啊。”要是敢认同,看我不灭了你。
此刻凌郝铎缓缓抬眼,在我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最后在我快崩溃的时候缓缓说道:“外婆,我们没那么急,也不想简单的操办婚礼。您只要告诉我十月份的黄道吉日就可以了,我们挑一天就好。”
听了这话,外婆话音一转的追问着我:“丫头,你每月的那几天是什么时候?”
当着这么多人问这干嘛?我疑云丛生的瞳孔放大:“问我这些做什么?”好害羞,尤其是在座的五人中还有两男性同胞。
外婆额角皱眉一起,虎着脸一拍桌子:“不知道婚礼的时候是不能身上不洁的吗?这点常识都没有,那些种田文你是怎么看的。”
脸一黑,我好囧。
面对着如刀激烈射来的视线,凌郝铎是淡定的剥了个鸡蛋塞到我嘴里,在我嘴被封住后闷闷地说道:“每月月初的时候。”
众人会意的一笑,接着外婆在我黑脸的神情下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嘎嘎嘎。我捶胸、顿足,哽咽的难以插上一句话。最后,在众人快要敲定吉日的时候,我忍无可忍的发疯地仰天大骂:“再敢逼婚,我就绝食!”
“丫头,为了穿婚纱好看,也不用刻意的节食吧。万一血气跟不上的在婚礼上晕了过去,还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想。”老爸没头没脑的插了句话。
一秒后,我弄清了老爸想要表述的真实含义,顿时口干舌燥的心烦地扯着嗓子:“我是要绝食,不是节食。”婚姻是很神圣的东西,怎么在饭桌上一讨论,那就是受家人调侃的对象。是他们没心,还是我没肺?
“嗯,我知道你要节食。发音不准就该重新学a、o、e,要不然,以后嫁过去,你未来的婆婆会因你的发音不准而误读很多东西。”老爸振振有词地说着,意外的得到了老妈掌声如雷的称赞。
有这么唱着双簧诋毁自家女儿的中年男女么?
垂下眼睑,我牢骚不断:“别人的爸妈都舍不得自家的女儿离开自己,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欢天喜地的将我扫地出门。”
老妈睨眼:“翅膀硬了,倒学会数落长辈的不是!哼,现在你读大学不也是小半年才回来一次,这和嫁人有什么区别?说不定你结婚后,回家的次数比你读书期间还多……结婚这么好的事情我干嘛不答应。再说有个好女婿,我相信你俩都会好好孝敬我们的。对不对啊,苏苏?”
恶语伤人!我那么孝顺,会是老妈口中说的那种没心没肺的人。还没缓过劲儿,就听着外婆随意地扯出下一个话题:“乖孙女儿,忘了给你说件事儿,你初中同学马笑笑前几天送了请柬来,邀请你参加她的婚礼。”
啥,马笑笑,就那挨着我坐了一年的同桌。后来实在是厌恶读书,就在高中一毕业就瞒着家里人背着行李去了广州,听说在那方也混得一般。怎么断了两年的联系,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确是她要嫁做他人妇的八卦哩?震惊的一阵错愕,我心波起伏不定:“不会是奉子结婚吧?”
“怎么就想得这么恶心?”外婆磨刀霍霍的望向我,“听说嫁的是广州那方的一家工厂的老板,四十多岁。”
我又吃了只苍蝇。
这女的到底咋搞的,初中的时候就老爱和我争高下,现在倒好,什么都没争赢我,反倒把自己争成了待嫁新娘。想到这儿,再想想翻了年就有可能有小孩叫我苏阿姨,我的心就一阵冷切:“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也不知道这牛粪营养不,要是硫酸含多了,估计马笑笑这朵鲜花没几天就蔫啦!”
我一叹息完,周遭四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我,其中包含着难言、不信、疑惑和笑意。我淡定自如的咧嘴笑笑:“这么看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呃。”老妈一个不留神,捂着嘴一阵干呕的配合着我。
我怒目,有这么打击人的吗?磨牙瞪眼的想走人:“妈,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也不用这么讽刺我吧。”
老妈抚抚胸口,待缓过气儿来的时候摆手道:“我没那意思,也不知道明明想笑,怎么就胃里一阵泛酸的想吐。”
我打趣儿的拉长了音:“不会是我要做姐姐了吧。”
老爸一个爆栗赏给我,顷刻站在了老妈的一方道:“有你这么开涮自己妈的女儿吗?”
好委屈好委屈的努努嘴,我杯具的被在座的四人用眼神杀死,唯得叛逃的起身:“人家说说而已,老这么严肃干嘛!走了,伤心透了,你们慢慢和自己的外孙女婿或者女婿交流感情吧,我得去会会我那要结婚的初中同桌,免得她心里不平衡的认为我怕了她。”
得瑟着双腿走出家门,刚走几步,就见着邻居家的孙奶奶溜着狗狗金豆豆冲着我含笑走来。她慈眉下一双眼格外有神,皱眉微挤于眼部:“苏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搓手笑笑:“昨晚。”
孙奶奶回应了我一弯浅笑,接着视线越过我的身子看向房门前花园处停靠的宾利,一时诧异地问:“你家什么时候换的车,怎么也不通知声?”
我讪笑着回头,看了眼凌郝铎那抢眼的车,悔恨的没让它消失!现在热闹了吧,要是被人知道我和老男人勾搭上了,绝对是街坊邻里茶余饭后的笑料。于是我镇定自若地正视着孙奶奶的惊喜,一本正经的含糊着说:“我家哪有那实力。这车是我爸爸一朋友的儿子的,他今早来我家拜访我老爸,一会儿就走。”
“哦。”孙奶奶的眼神儿淡了下去,低头见着金豆豆不安分的样子,咬舌的轻语,“乖孙子,安静点,奶奶我现在有事儿。你又不是不认识你红红姐,至于这么激动!”
怎么又是红红,我老早就改名叫苏诗芮了!
汗颜的看着金豆豆呜呜两声的安静下来,我垂泪,真不知道这孙奶奶为何还赖着不走。心慌意乱的想找个理由溜走,可惜事与愿违中,我家的大门打开了。只见着凌郝铎翩然而出的走近我,当着孙奶奶的面儿理直气壮地挽着我的手道:“要去哪儿,我送你。”
孙奶奶挤挤眼,难以置信的将视线落在我和凌郝铎相绕的腕间:“这就是你爸爸的朋友的儿子?”
凌郝铎使坏的在我手背上反拧一下,不解气的冲我长吐一口气,随即换了副笑脸地对着还惊魂未消的孙奶奶说:“老奶奶,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郝铎,不是她爸爸的朋友的儿子。准确点说,我是苏诗芮小朋友的未婚夫。”
“啥?未婚夫。”孙奶奶脸一白,睁大了双眼的在凌郝铎身上来回扫射。最后将视线落在我身上,她哆嗦着双唇说:“那我孙子怎么办?”
这和你孙子有什么关系。我心里腹诽。
凌郝铎却无赖的说出我心中的困惑:“老奶奶,你刚有说你孙子。请问,我和苏苏间的事情,干你孙子什么事儿?难道……”
凌大神,你问老人问题,我没意见,可是你也不能说着说着就两眼冒火的看向我吧。我也很无辜的,我也很纳闷——我有个未婚夫,这事儿和孙奶奶的孙子孙墨言有何干系。
眼皮儿猛跳了几番,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着孙奶奶气鼓鼓地说:“你外婆在家不?”
点点头。她老人家除了傍晚要出去散步、买菜外,几乎都在家清闲着。
在我的不解中,孙奶奶火上加油的嘀咕:“这老不休的,竟然耍我!哼,前几天还答应的好好地让你和墨言相亲,怎么这么快就给我孙子弄了个情敌……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非得找她理论一番,要不然真当这十几年的邻居是好欺负的。丫头,让开——”孙奶奶用力的推开我,顺手扯扯缠在手中的遛狗绳,语气不善的大发脾气:“金豆豆,还不给我壮胆去!这姓柳的老糊涂,墨言这么好的孙女婿不要,竟然要个陌生人。气死我了——”
看着她斑斑白发在晨光中闪着金光,不多会儿,关门声一响,瞬间隔绝了我所有错愕、探究、不明、诧异的关注。
刚才孙奶奶说的到底是些什么啊?我怎么就彻底的被搅糊涂呢?还没回过神,我的手又传来一阵疼。猛地一甩手,我不悦的跺脚:“你掐我干什么?”
“干什么?说,刚才是不是在想那个叫墨言的小子?”凌郝铎气黑了脸。
我不解,这哪儿跟哪儿?于是偏头追问:“你认识他?”
“认识!”他低吼。
我窃喜:“说说,怎么认识的。”人家墨言哥哥就是优秀,没想到凌大神也认识我们这方圆百里有名的神童!要不是他在大学假期为我这文科白痴补课,我估计也没那么走运的考上个好大学!qǐsǔü他简直就是我心底的神明,值得我仰慕!我对他承诺过,凡是有需要妹妹插他朋友两刀的事情,只要他一声令下,我觉得服从。
凌郝铎听了我的追问,脸立马就拉了下来,黑压压着神情不悦地胸口起伏了几下:“怎么认识的?嗯,你还好意思问!”说着食指不停地戳着我的脑门儿:“要不是刚才那老人家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你们家还给你后备了个准女婿。”
竟然有这回事儿。串联起孙奶奶的话和凌郝铎的醋意,一个激灵的让我的大脑彻底的清醒。难道孙墨言对我有意?应该不会,他曾经可是在长辈的打趣中信誓旦旦的说他才看不上我这没内涵的丫头片子。
再看看身旁凶相毕露的男人,我伸手撸撸凌郝铎不顺气儿的胸口安慰道:“别这么说人家墨言哥哥嘛!他一直爱骂我是笨猪,才不会瞎眼的看上我。我猜,准是孙奶奶一头热!”
“真的!”他不信的抓住我的手。
我诚恳的点头:“这事儿骗你干嘛。再说那时候我外婆不是还不知道我名花有主吗,答应孙奶奶相亲的事情也没做错什么。”
凌郝铎一扬手,在我的屁屁上一拍,恶语相向地大骂:“你还好意思辩解。什么外婆没错,我看错的离谱。”
忍痛的哀嚎:“本来就没错嘛!”
“还说!要不是这几个月你知情不报,外婆她能做出这档子的事儿?”
我扭捏起来:“人家不是害羞嘛!再说,现在让你一步登天的混到了孙女婿的位子,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凌郝铎冷哼着将双臂抱在胸前,眼高于顶地张嘴:“五天后裸婚!”
报复人不带这样滴!我气结的后退了几步:“白日做梦!”
“再说一遍?”
“白日做梦。”
他一伸手抓住我的衣襟,顺手一带,就把我带入怀中:“给你点自由就不知天高地厚。我再说一遍,五天后扯证、裸婚!”
“太快了,给我点时间适应。”
“五天的时间还不够?”他的墨眸直抵我的灵魂深处。
心中猛战了几下,我靠上他的右肩,双手死死的扣入他后背的血肉中:“别整的和逼婚差不多行不?”
“我没逼你。五天是人心所向,你不能逆流而上。”
“计划赶不上变化。”
凌郝铎在我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咯咯笑了几声地说:“胡扯。我们要有计划有目的的发展,偶尔追求一下潮流也没什么不好。试试裸婚吧,要是觉得不行,到时候我们再办场婚礼弥补遗憾。”
“大哥,裸婚的含义你是不是弄错了。那可是没车没房没婚礼!”我说。
他咬了口我的耳垂低语:“我说那是裸婚就是裸婚!”
我咬牙的恨:裸婚,不是好东西!
第三十八章
我不得不承认,凌郝铎态度强硬起来简直不是人。
记得下午我内心苦苦煎熬了许久,才在他眼睛不断向我扫来的提醒中支支吾吾的向外婆表达着我们要回去的意思。
闻言,外婆先是一愣,后是惊呼着拍着大腿:“我就知道你胳膊肘向外拐。才被人求了亲去,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加深感情。罢了罢了,你们走吧,我知道你们嫌我这糟老太婆烦人。哎——”
哪有那么不孝顺,我那是要回去工作。在外婆喋喋不休的抱怨中,我苦着脸讨好的上前给指天骂地的外婆捶着肩膀,一边捶着一边解释:“外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可是顶顶顶孝顺的孩子,周围哪个人不说我好。”
“哼,强辩,今天要不是有我,隔壁家的孙奶奶还不得掀翻了天去。”外婆蹙眉冷哼,随即瞟了几眼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的凌郝铎,随后怒火一熄的化为一句气愤,“走吧走吧,看着就烦。抓紧时间把婚给结了,免得夜长梦多的让我天天被孙家那老太婆唠叨。”说着起身回房,不多会手中拿着个东西的走了回来:“这是户口本,用完了别舍不得车费的给我快递回来。”
一愣,我模糊着神情,手烫的接过那棕红的本本问道:“给户口本干嘛?”
此刻,刚刚还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的凌郝铎起身走到我身边,一抄手,很不客气地抢过户口本,接着喜上眉梢的颤抖着声音轻语:“办理结婚证的时候要用……外婆,户口本先放我这里,等结婚证办了之后我们就来看你。”我语塞的陷入忐忑,刚想发表人权宣言,就听见身旁人话音一转地起誓:“外婆,我会对苏苏好的,你不用担心。以后要是想苏苏了,欢迎您随时来玩儿。”
“嗯,那就好。”外婆脸色红润了一倍,矜持着小脑袋点点头,接着双眼夺目的咄咄逼人着说,“先就这样吧,等下次你们回来,我们在这边先整两桌庆祝。至于你那方,想大办小办就自己看着办。”
怎么,我就觉得自己就一牲口,稀里糊涂中就被人给论两卖了。
半小时后,可怜的屁股坐在车内左右觉得不舒服。大脑兴奋劲儿一过,一想到五天后自己就要被人脖子上架着刀的去民政局扯证,心就晃悠悠的不见落下来。就像浮木般悬于水面,沉也不是,飞也不是,悬乎乎的遨游于水泽之中,就待着谁能将我捞上阔别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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