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眼睛,试图看清一些,殷家禛跟着过来,从身后将我轻轻圈抱住,低头在我肩上印了一个吻。
“那是老爷子吗?”我问。
殷家禛却说起另一个话题:“你跟了我这么久还这样怕?”
我静了一静,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由有些出神,多少时间过去了,我仍然从未忘记他当年初次要我的那一场,在我心里根深蒂固地留下一个怕他的印子,改不了,便成了习惯。
“四百一十四天,”殷家禛报出一个数字来,“等你等的真是辛苦。”
我听到这数字,忍不住笑,转身想要退开,他将我拉住,顺势深深一吻:“时间还早,我们……”
室内并未开灯,我仰头望着他的脸,他的眼睛有一种亮的光,这点光芒让他显得分外迷人,我根本抗拒不了,因为他无可抗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直等十三少搭殷家祄的游艇一起到了大宅,又打了电话过来,我才穿上衣裳与殷家禛一同下楼去。
殷家禛在大宅分到的住处相对独立,我们到老爷子办晚宴的绪望楼需走过一段弯道,家仆本来开了代步的电池车过来待命,但我觉得走过去并不防事,并且很愿意在见到老爷子之前再多一点与殷家禛独处的时光,于是我挽着殷家禛的手,殷家禛则亲自打着一柄伞,闲闲并肩而行。
漫天星光挂在夜幕上,私家路宽宽长长,雨水冲洗过,道旁的青草香扑鼻而来,我一程走一程有些懊恼,心想披着床单在地上滚一滚的事还是应该克制一些,虽然殷家禛迁就我走得很慢,我仍有些“不适”,一偏首,又发现殷家禛不知几时开始在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得移开目光去,却听他低声说:“待会儿若有跳舞,你不想跳就歇歇罢,总之有我在。”
殷家禛的话声中带着点隐藏的笑意,我也知道今晚的重头戏是在老爷子的寿宴上公开我们的婚讯,就瞟了他一眼,还未开口,前面迎上来两个人,正是十三少和殷家祄,两方碰到,他们齐齐叫了“四哥”,殷家禛也跟他们打了招呼。
十三少同我一照面,先抱歉的笑了笑,我极轻微的摇摇头,表示礼服的事别放心上,殷家祄自然也瞧见我穿的是便装,只笑笑站到我左侧,平屈右臂,邀我与他先进绪望楼去。
我这才意会到目前的状态我就这么直接和殷家禛大摇大摆的进场似乎不好,有殷家祄这才俊来搭一把手真是最好不过,于是我和殷家祄走在前面,换了十三少与殷家禛并排跟在后面,我回头看他们两个,十三少跟殷家禛似乎有话在说,而具体说的什么内容实在是难以分辨,我只是爱看殷家禛那沉静的面容,只有我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有另外一种样子。
殷家祄仿佛唤了我一声,我只听到“电影”两个字,因似是而非的看了看他,他忽然咧了咧嘴,笑得有些奇怪,这时我们已经走上台阶,进入了堂皇的大厅,走上那被鲜花装饰的生气盎然的半圆形螺旋楼梯就可到达供宾客休憩的起坐间,我顺着殷家祄的目光看过去,立时呆了一呆。
我想到过会在这儿遇见殷家光,但是他的女伴让我大吃一惊,居然是黄佩瑶!
男女之间的关系有时从他们站着的姿态便可以看出来,某种带着依偎感的亲密是装不来的,黄佩瑶打扮的极美,不知是上妆的功劳还是怎样,容貌十分鲜艳,可关键是她的身材,连我也无法推翻这一个肯定:她的罩杯至少从B到D飞跃式的连升了两级。
医院想必找的很好,即使手感如何我无从验证,至少目测来说如果我此前没有亲眼见过黄佩瑶本人,绝对不会对她现在的改变心生怀疑,看起来的形态非常自然,在她身上居然也不显突兀,无论怎样,观赏效果是一流的。
十三少跟殷家禛两个也走近了,大家聚在楼梯下,一时谁都没开口,谁先走上楼梯好像也不对,我一个劲儿猛盯着黄佩瑶,几乎看得不可自拔。
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会在跳楼被救后跑去隆胸?是为了彻底防止以后不要再动高空弹跳的念头以免水袋被甩到肩膀上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最后还是殷家光开口打破僵局:“瑶瑶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还不知道吧?”
我总算移开视线,迅速瞥了一眼黄佩瑶的左手无名指,果真有一只配镶单粒蓝宝石的V 字形戒指,不过殷家光和黄佩瑶已订婚的消息还是比不上崭新的D给我带来的震撼。
黄佩瑶显得十分适应新角色的转换,抓住机会主动称我为姐姐,并对于我救了她的命的事实很是表示了一番感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相逢一笑泯恩仇,而殷家禛始终没有说什么,我晕晕的,自己也不晓得哼哼了两句什么,总之是和殷家祄先踏上了楼梯,及至走完楼梯,华芸芸兴高采烈的露面,握了我的手,一叠声的道:“等你来化妆呢,来,我们去梳化室,你的舞鞋早预备下了,几种样子你都要试试看。”
殷家祄把我交给华芸芸,我跟殷家禛交换了个眼色,知道是他的安排,放心跟华芸芸走,几乎穿过小半个起坐间,已经到了不少人,我能感觉的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以及随着我们走过而引起的交头接耳的细微的声音,大家都穿着正式礼服,只有我是便装,但我并不觉得窘,笑话,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这里有几个人见识过太监当家仆的?
华芸芸推开一道门,领我进去,很快的又关了门,梳化室内已有一名贵妇人坐在沙发上,听到我们进来,她就慢慢转过身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曾经见过她的,她是老爷子那大名鼎鼎的二太,而且因为她的长子是殷家禛,所以将来我必然要叫她一声“妈”。
婆媳是天敌,亦是颠扑不灭的真理,二太选在这个时刻见我,直觉告诉我,并不是殷家禛的主意。
我走上前去,二太仍然坐着,我叫了一声“二太”,她不是很客气,也不是不客气的,对着我笑了一笑,然后示意华芸芸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下一条备好的粉色蕾丝长纱裙给我看。
薄而纤细的粉,像云彩的颜色,捧在手里,好像轻盈的只有一握,但大片大片的蕾丝精美的可以让人屏住呼吸。
二太悠悠的说:“这条古董裙还是当年老爷子送给我的,你的身段和以前的我差不多,我想着你应该穿着不错。听说芸芸在帮你安排新的礼服,就自作主张拿出来,你看看喜欢吗?喜欢就先穿上再梳头。”
等在室内的造型师、化妆师都是白衫黑裤的专业人士,一声得令,齐来帮我打扮。
华芸芸自管陪二太喝茶,她们倒不怎么聊天,待我坐在镜前,化妆师最后定妆的刷子从我脸上移开,我睁开眼,华芸芸已站在我身后,扶住椅子望着镜中叹道:“真是好看极了!”
我仔细照着镜子,确实没发现殷家禛在我脖子上留下什么吻痕,这才松了口气,立起来,小心着裙摆,试走了几步,二太在我试鞋时忽然问道:“你的婚纱是想配珍珠好还是配钻石好?”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太忙,所以更新迟了一些,我在为以后转为全职写文而努力着~大明星尽量会在十一月内完结,十二月会开四爷的古代新文哦~
第八十八章
梳化室的门打开,二太先走出去,华芸芸走在我身后,外面宾客云集,聚会正酣,空气中飘着悠扬的曲子,到处都是精美的食物、高级雪茄、女人的礼服上有着精致的织物、枝形的大烛台、水晶器皿、天鹅绒、象牙、羽毛、软垫……
不知有多少注目集中在我身上,然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房间尽头。
其实要穿过人群而又不分神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大家仿佛都知道我的目的所在,自觉地让出了通道,二太左右逢源的一路打着招呼走过去,终于,我站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老爷子坐在那儿,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三百年前,我曾侍奉在康熙爷御前的一幕幕犹如万马奔腾风卷云灿,就在此刻,我忽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放下了心中的不甘与恨怨,纵然光阴流转,我爱的终究还是在,已得到太多,又何须回头计较往日。
一侧的二太亲手给老爷子奉上一盏茶,白铜莲花形茶托,粉彩喜福寿纹茶盅,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康熙爷晚年用过的瓷品,那时釉上粉彩不过初创,粉彩用色较为简单,“喜”字纹用钒红勾勒外线再用钒红平涂字形内,“寿” 字先用墨绿勾勒外线,然后绘上有凹凸手感的透明的淡黄绿彩於字形内,茶盏口沿下,底足上和茶盏盖顶端部的蝙蝠纹饰,以不透明粉绿为底,两层不同色相的粉红蝙蝠圈纹及透明状的黄色小点花装饰圈边。
我认得它,因当年我真真切切地亲眼见到康熙爷用过同一套茶盅茶托,并且还不止一次,如今辗转到了老爷子手里,亦算“物归其所”。
而我认得的,殷家禛当然更加认得。
我抬起眼,与殷家禛很快的对视了一霎,只这一分神的功夫,却听老爷子道:“我不渴,你替我喝了罢。”说着,便将茶盅递给我,我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微微屈膝接过——这并不是一个什么仪式,但在殷家,老爷子会有这样的举动显然很独特很少见,原本在我周围粘稠到犹如实质的聚焦感、压力感,因为这样一个举动而轻松散去,就仿佛之前的沉重并未存在过。
老爷子并没有笑,可看着我饮茶时,他的眼里泄露出隐隐的笑意。
一时殷家光也领着黄佩瑶来给老爷子请好,老爷子淡淡挥挥手,让他们坐在二太身边。
殷家禛走上前来,接过我手里的茶盅,转交给二太,然后挽着我在沙发坐下,我注意到紧邻老爷子身侧的位子分别是二太和殷家禛占据,不由朝殷家禛望了望,他并没有看我,但分明知道我正在看他,他搭在我腰上的手略微紧了一紧,像是回应。
我垂首抿了抿嘴,发现华芸芸坐到了我身边,顺手端给我一杯她自己正在喝的香槟,口感略甜,正合我口味,跟着华芸芸走来的袁镇汉向老爷子问好后便同殷家禛说起话来,华芸芸似带了些酒意,附在我耳边轻轻的说:“Mercier香槟酒厂的半干Demi Sec桃红香槟配肥鹅肝最好,下次你们去法国可以试试,晚上助兴最好……”她掩嘴一笑,旋即一个眼色,飞到的不是袁镇汉,而是殷家禛。
从这个角度,两个男人都不会发现华芸芸的眼风,我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同时我敏感的察觉到对面正在同殷家光交谈的二太若有意若无意的瞥了我一下。
场中忽然爆出一阵女孩子的欢呼声,原来是殷家祄登上了乐队所在的舞台,说要献歌一曲,竟是他最新的电影的主题曲,旋律很好,但我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忽听殷家祄唱到一句“其实膀胱更痛快”,不由惊骇,后面一句又是“要撕裂了我”,还夹杂这女孩子们激动的尖叫声,我哑然抬头,屏息凝神细听,方辨识出他唱的原句是“你说爱情太痛/尤其明知是错/你相信他会改过/不再把你折磨/其实旁观更痛/快要撕裂了我……”
殷家禛凑近揽住我,悄问:“你面色有些苍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我环视四周,华芸芸不知几时已经走开,老爷子和二太也不在席,本来这种场合,老爷子在各方贵戚好友前不过露个面,自然无谓长期坐着”陪客”,祝寿什么自有直系的家人在内堂搭台共庆,照例刚才得到老爷子的面见,我应该和殷家禛一起去内堂,可是也许香槟喝得多了些,我只觉心头突突跳个不停,自付勉力相配也是为难,又不好直说,只朝殷家禛微笑了笑。
殷家禛拿过我手中的香槟杯,很快的嗅了一嗅,招手唤过十三少,把我交给他,说:“我还走不开,让十三少送你回去。”
我脚下已经有点虚浮,挽着十三少的手臂借力,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殷家禛深望了我一眼,我又点点头,他才匆匆转身向内堂走去。
十三少在那些豪门富家女中也蛮受欢迎的样子,走到哪儿都有人上来招呼,他很好脾气的左右逢源着把我带到出口的楼梯处,又把他的西服上装脱下来给我披着御寒,不料黄佩瑶倏然冒出来,拦路问道:“你们见到过家光没有?”
我对于D cup的黄佩瑶还未能做到很好的适应其视觉效果,上来先愣了愣,倒是十三少答道:“没留心。”
黄佩瑶压低声音,追问道:“我好像见到家祄唱完了歌,家光去跟他说话,一转眼,两个人都不见了,手机也没人听,我……”她欲言又止,十三少很快领会到,便说:“行了,你也别四处找,一会儿我送好小千回来,若是家光还不在,我就带你进内堂。”
“可是……”黄佩瑶还要说什么,十三少很快的带着我绕开她走下了半圆形螺旋楼梯。
迈出大门前,我扭首看了黄佩瑶一眼,她居然仍立在楼梯口,娉婷的身影,四周不是没有人来人往,她那一个有些呆滞的姿态却显得她在人群中那么寂寞。
“别看了,有的人不过是为了要当殷家的媳妇而当殷家的媳妇,订婚而已,将来,哼,家光的手段,还好你醒了,否则她跟着家光还不知怎样。”
十三少一番话说得并不连贯,但不影响我理解,家祄对家光是怎样我也略知一二,家光那里是怎么想恐怕没人说得好,不管怎样,黄佩瑶曾跟殷家禛订婚过,即使出了我的事之后泡汤是一定的,可家光竟将半个嫂子硬生生扭转成他的订婚对象,而且还成功了,那位传言中得宠的五太想必头疼得很……
十三少叫了电池车送我到房间,不过一会儿功夫,我踢掉高跟鞋,坐在床位凳,右手握拳揉了揉额角,十三少倒了杯水给我,接过我取下的首饰放在殷家禛的书桌上,又问:“要不要泡个澡?”
我不由笑起来。
十三少亦笑了,起身将他的西服上装搭在手上,轻轻带上门,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自门外渐渐消失,叹息一声,反手拉松二太给我穿的蕾丝古董纱裙的拉链,懒懒倒在床位凳,伏着不动,折腾了一天,我着实累了,可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安,不想睡,仿佛就这么“赖”着也似安慰,房里有挂钟,滴答,滴答,固定的响着,
“……晚上助兴最好……”
恍恍惚惚,听见一声女人轻笑,我猛的直起身来,裙身滑落一大截,微有凉意。
“怎么了?”殷家禛正巧开门进来,我听见他倒抽口冷气,紧接着迅速反手把门关上,砰的一声,惊得我站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还有点抽,大家打开章节要是看不到内容,刷新试试,应该就会看到了,我不会发空文的)2012。1。29:大家新年好噢~祝大家龙年大吉~《情倾大明星》这篇原定是11年11月底完结,不料碰到11月底…12月持续了大约连续二十几天前所未有的大抽,期间我一直无法登陆发文,甚至勉强登陆了连回复读者评论也发不出来,发文就更别提了,管理章节的页面几乎打不开。记得之前我说过今年的一月份我可能会全职写文嘛?现实是我跟领导谈过辞职(因为公司可能要搬家,我怕装修气味甲醛什么的影响备孕,接下来的一年左右我有准备要小孩,年纪也差不多了嘛),另外由于步步惊心的播出加上吴奇隆的演绎,我对四爷的爱又一次沸腾起来,也想利用这段期间可以在家好好写个四爷的古代文,但大家懂的,现实的因素也要考虑,所以目前的状况是我还在每天上着班,不过公司迟早会要搬家的,我也在做准备,会招人做交接,《情倾大明星》我基本完成了,只是大抽这段时间以及年前工作特别忙,我空余的时间有做一些《情倾大明星》修改,甚至有的章节是重新写过的,另外还在准备古代四爷文的写作素材,我会争取在一月底前把《情倾大明星》全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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