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往而援——而退一万步说,就算刑龙屠真能单骑奔到李神渊御前,只凭一人之神勇,也无法解君上之困。
船行半月,无所事事,刑龙屠已经变得越发不耐烦,而现在还听说援军的行止受敌军所阻,更是心下焦躁,现在主将觅人破阵,刑龙屠正想寻此机会,出阵出力,年轻的心跃动不止,身上刚锐之气迸发。
刑蟠凤为将日久,阅将士也无数,只从刑龙屠那锐利热切的眼神,就确定此人仍可用之材,抬手指向刑龙屠扬声道:“排在最未的那位少将!云雀山此战很凶险,但不得不战,你可敢接下此任!”
刑龙屠一直过着剑峰饮血的日子,而为分忧之心尤烈,高声应道:“当从大将军令!”
第二百六十八章 拔点
云雀山虽名为山,但实际上高不足千丈,从山脚一处密林的阴影中,一队屏息静扡的黑衣人默立在暗夜之中。为首一人穿着全套玄黑盔甲腰间大剑虽还在剑鞘中,却还是散发着浓洌阴寒之力。
刑龙屠抬头向山上望去——只能算小丘的云雀山陡峭非常,山上分布着数百堆燃得极旺的篝火,而有些篝火旁,则摆放着一台或两台体型笨重巨大的投石机。这些投石机全部面向‘爱维兰河’和‘明略河’交汇之处的河口。
从情报所知,这云雀山只有一条仅容双马并行的路上落,王**如此重视此处,必定会在沿路布置大量的强力弓弩岗哨,凭神机弩或强力机弩之威,就算要狙杀刑龙屠此种特等高手也有可能,对方也有可能驻有高手或高手联队,就算李寂然等绝世高手在此,要通过这样一条‘死亡之路’,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而这样狭窄的山路,攻方纵有千军万马,也得两三人一排地挤涌而上,根本无法发挥大军的优势,上多少死多少,想凭人数强攻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山势陡峭,也有其不便之处,能够安置投石机的平地一般不大,而数千王**在每处只能容下数十到数百人,数千的战力分布在过百处守备,每一处守军数量都不多,以雷霆之势就能一举灭杀。
经多番思量,刑龙屠决定以少数擅长暗杀的精锐组成突击队,从后山峭壁攀爬上山,从王**守备最弱之处。把王**一队队地消灭,从而把山头抢占下来。
但山高势险。就算刑龙屠寻遍自己所掌一旅的三千将士,再加上从君上大营带出。算上李察共十一人的精锐,也只凑出不足百人能当此任。
不过兵不在多,而且带太多人来,行藏很容易暴露,甚至会引致行动的失败,所以现在这百人带备了充足的攀爬夜袭用具,静静等候在山下,只待刑龙屠一声令下,就会如黑蚁附墙一般。直攀山顶。
夜袭本应挑选月黑风高之夜进行,但今晚却是月明星稀,云薄风轻,挂在天上的半月虽然不算明亮,但山上守军们辅有火把和探照灯,若有心防备后山,只需让探照灯不时往峭壁上探照,只要留心细察,就能发现攀爬上山的刑龙屠一行人。
刑龙屠一行已经在山下密林中等候了三个时辰。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如果不能在丑时前攀上山去,留来进行破袭的时间就不够了,如果不能一击而成。有了防备的王**将再布下更严密的防备,要再进袭,就更难了。
刑龙屠为此心焦不已。双手一直紧紧地握着,脸色凝重。这时从前方的草丛现出几下响动,刑龙屠右手如电从腰间抽出‘炼狱鬼泣’。眨眼间摆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架势,但身上灵罡之气凝而不发,整个人有如融入夜色的鬼魅一般。
这时从前方的草丛中轻轻响起李察的声音:“喂——刑少将,是我呢!”
原来是出去查探详细情况的李察回来了,刑龙屠急问道:“情况怎样?”
李察道:“王**这次很谨慎,在这绝壁之下,竟然还安置了十几组很隐蔽的警报响铃,但在蔡成这老行家眼里,这些警铃只不过就是骗小孩的玩意,我们已经把这些警铃和其它几组陷阱排除了,现在可以过去了,不过现在这月光……实在太晃眼了啊,只是三几个人摸过去应该没啥问题,但我们这儿有一百人,要瞒过去不易。”
刑龙屠应道:“虽然难办,但也得去办,刑蟠凤将军的舰队已经开拨到附近,最迟后天就会经过此处,我们没有时间可浪费了,有时就算是勉力而为,也得顶上,不然战机就此耽误!”
军中命令森严,李察见刑龙屠已下死命令,只好退往一旁。
再候一刻,山上传来丑时更鼓声,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刑龙屠一步迈出,向身后众人作出‘隐蔽前行’手势,众精锐随他身后,像一队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摸’往绝壁。
月光一直保持着这种不明不暗的样子照耀着天地,但王**也没怎么留意后山的绝壁,很偶然地投往后山的探照灯光,也只是胡乱地照了几下,就重新投向山体的正面,而这种交付差事般的探照,也绝对发现不了刑龙屠这队小心的精锐,一行人经过半刻钟谨慎的行动之后,终于靠到了绝壁之下的一个凹进山体的石穴之中,在这个位置,就算上方有探照灯照下来,也无法发现藏身其下的众人。
这时一阵轻风从远方吹来。还算明亮的月光此时忽然一暗,刑龙屠抬头望天,只见天上风云流动,本来薄薄的云霞受此风一吹,点点卷来,盖住了天上明月。
刑龙屠回头,眼光向众人一扫——大家都已经掏出了攀爬的工具,只等他的命令。
刑龙屠一扬手,众人随他而去,身手特别灵敏的人,只花了十数息,只凭徒手爬上了十丈,然后往下抛来用冰锥牢固冻实在山壁上的缆绳,然后再度如灵动的壁虎一般,往山壁上游走而上。带着较重武器和装备的队员们,在接到缆绳之后,凭绳子而上,众人都是精选出来的军中好手,前后只花了半个时辰,大家就已经往上爬了大半的山壁。
虽然各人身手很好,爬山得很快,所选攀爬位置也比较隐蔽,但其间还是有十数次探照灯光扫过,众人这时都得凝息静气地伏在山壁之上,把所有的气息都隐藏起来,如果在这样陡峭难爬的山壁上被王**发现,他们只要掏出大量弓弩,就能把所有的夜袭的魔军身成箭猪,无人能免!
爬在前头的刑龙屠,已离云雀山制高点仅数十丈之遥,大部分王**要地,都已在大家的脚下,沿路所见的王**的值守将士们的眼光,都盯着下方或者是那条狭窄山路,没人留意头顶和后山那要命的绝壁,所以现在魔军突击队才得以安然地抵达此地。
刑龙屠心想: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只要攀上云雀山的顶峰!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
正当刑龙屠一行人心中都作如此想时,风向和风力变了,变得更急更劲,罩着天上明月的轻纱被慢慢揭开,银白色月光重新把昏暗天地照亮——
刑龙屠心中叫糟,但现已爬到此处,除了一鼓作气,直上山顶外,已无法可想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们胜了!
刑龙屠一行人选用的都是和山体相近或深色的衣物和装备,再加上众人行动很谨慎,大家再次无惊无险地往上攀爬数十丈,而爬在最前方的刑龙屠这队人,离山顶的平台只有五丈距离,在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还能听到守备的王**战士谈话声。
军士a:“何长官这次又要闹哪样?只是个演习,怎么把我们两个旅的人都拉到这石头疙瘩乱堆的山头上了,还要摆上这么多重得要命的投石机哪——这山路难走得,弄得有几台器械推上山时都摔坏了,这些东西这么贵,到时由谁来向上边解释呢?”
军士b:“哼!何长官是从京城来的贵族嫡系,就算是把这儿所有的投石机砸了当柴烧,也不会被人责怪,但不是有风声说南边的灰云岩大寨正打得正热火吗?我们在这儿守着个石头山干嘛呢?”
军士c:“当官的,都贪财惧战的,这个何长官年纪又轻,身子皮肤又细又嫩,都不像行军打仗的人!来这儿几天,都跟一大帮近卫喝花酒喝到天亮!都说贵族不可靠,我现在算是长见识了。”……
从这几个军士牢骚听得出,这何长官是何人物,因为是王国贵族,生活也很随意,所以不得下层将士的信任,但作为代事人的刑龙屠知道,这个何长官,可是下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在争战最激烈之际,扼守住两国之间交通运输的咽喉要地,只要他们这两旅近五千的人守得住这云雀山。来驰援的帝国舰队就不得不放弃从便捷的水路驰援,这几十万的大军要在雪泉山脉中山林之路中拥挤前行的话。速度会慢上一半,赶到安略森林之时。大战可能都已经打完了。
现在刑龙屠一行精锐要做的,就是爬过这最后五丈绝壁,攀上顶峰,再由上而下破袭王**的阵地,同时发出讯号,叫山下埋伏的大军一股作气冲击山顶里应外合地话,这关键的战略要地就能一举而下!
刑龙屠因为王**军士们的松懈而心生庆幸,但还是继续小心地往上攀爬而上,只再爬三丈。就能让自己的手抓实峰顶边缘的硬石。
正当此时,王**的一个守备将士向同伴道:“喂我要去个尿,大家先看着啊!”
另一个军士调侃道:“王麻子,你喝得实在太高了,也不自量自己的量,怎么,要吐了吧?——”
王麻子道:“哼!这关你鸟事?我去了!”
脚步声渐渐接近绝壁,慢慢踏步而至的王**军士把火把的光挡住,一个人影出现在绝壁之上——
王麻子来到崖边。一扯自己裤腰带,低头——凭着微弱的火光,他好像见到有上百个模糊人形正攀爬在云雀山的绝壁上,而为首一人。因为已靠得极近,让王麻子几乎能从他如黑玉一般的双眼中,看出一丝决绝的杀意。
王麻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的胸口一凉,完全失去力气。本来模糊的眼神变成迷蒙一片,然后眼前一黑。
刑龙屠见王麻子竟然走到悬崖这边。心中暗感不妙,正当王麻子低头的一刹那间,刑龙屠的手已经抬起来,左手剑指一束,一道暗红灵罡迅疾打出,刺中了王麻子的胸口,因为用力极精细,这道灵罡并没有刺穿王麻子的身体,但灵罡中夹带的霸道阴狠之力还是震碎了王麻子的心脉,僵住他的身体,把他送上了不归路。
王麻子如此僵住,远处一个军士可能觉得有点异常,叫嚷道:“唉——王麻子,只是撒个尿而已,怎么这么磨蹭,快点撒完!——喂!说你呢!王麻子!就算还在撒,也得回个话啊!”
那军士觉得异常时,刑龙屠和一众精锐魔兵又再爬上两丈,而在最前的李察的一只手,已经攀上了悬崖的边缘——
叫唤王麻子的军士见他一动不动,实在不像撒尿的样子,不由再喊道:“喂!王麻子!你在干嘛!怎么不回答?出什么事了?”他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寻常,提着军刀,往悬崖这边走来——
刑龙屠一咬牙,双手往峭壁上用力一按,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弹上半空,而跟在他身后的十个从君上营中抽调出来的精锐,只比他慢上一线弹跃而起,大家一起如电急扑向坐在篝火边的王**士。
众人其势急疾,正提刀走近的军士只沉眼前一花,喉头一凉,身边一阵急风掠过,待要转身看向身后时,看到的最后一眼却是自己的后背和满天飞掠而过的黑影。
而一众守备的军士,只见火把一闪,破风之声飞快掠近,心中大惊,一起弹身而起,手上军刀几乎同时拔出,但明晃刀身才抽出一半,人还没站直,有十人的头颅已飞起,而余下的五人,军刀才刚抽出,还不及张口呼叫,也各自至少中了几枚的冰锥或暗黑灵击,口吐鲜血倒下了。
冲在最前的刑龙屠见一个军士倒下之际,将要压在一个铜盘之上——若果让他压实了,这咣当之声必然引起王**峰动,刑龙屠心下一惊,身形加力急冲,如一道暗黑疾电,眨眼间越过十丈距离,但和倒下的军士还差五丈——
刑龙屠眼光一闪,炼狱鬼泣全力一掷,和合他全速冲刺之力的大剑破空急飞,比倒下将士再快半分,‘夺’一声斜插在地上,而此时倒下的军士才压到炼狱鬼泣的剑身之上,就着大剑斜插地面的剑身,往外滑去——轻轻地砸落在地面上……
一众魔兵都在交手的几息间,就已全部攀上山顶,众人动作敏捷快起快落,只几个起落,就把守住所有上山之路和神机弩,随时能对下方的王**发动突袭,虽然这小小的山顶容纳近百人有点拥挤,但大家都是谨守纪律的精锐,各安其位,倒也相安无事。
从山顶往下望云,可见处在山势三分之二,算是全山最大的平地之上,扎有近百个营房,现在夜已深,大部分的营帐里的灯光已经灭了,但在营寨正中最大的那个营帐中,却还是灯火通明,不时有勤务兵从捧着各式装满食品的盘子在这大帐中进进出出,看来这主帐中正举行着宴会。
刑龙屠见此情景,不由想道:这王**主将虽心智敏锐,能及早发现这场争战的关键之处,早我们一步夺得这战略要地,便自身却不守军纪,在作战时还行长夜之饮,以为凭天险就能安枕无忧?哼!如此松懈,总得付出些代价了!这次我们——胜了!
第二百七十章 意外之战,清场
一个身穿轻纱的年轻人慵懒地侧卧在主将大座上,身旁还随待着两个美女,而帐中众将,身旁至少都有一两个美女随待,这欢声笑语跟肃穆的军旅生活好像差得太远,不由令人生出恍惚之感。
主持这军营夜宴的年轻人姓何名潇云,是龙麒王国的大宗门何家之后,因为何家是王国望族,族中英才辈出,而这轻佻青年,虽然生性慢,但经宗门的的英才教育熏陶日久,对于家国政务战阵争杀也有相当的涉猎。
虽说何潇云确实有真才实学,但因为他生性轻慢,让王**的上层觉得这人不堪重任,把他分派到没什么重大战略意义,位于云雀山附近的一个小基地里,统领着不满员两个旅的老弱之兵,不过因为这何公子的家族在王国中有很大势力,而王国的资源又很丰富,所以无论他要求什么武器装备和各种供给,都顺畅之极,无有所忧。而超过一百台的强力投石机,按正规定制可装备两三万的大军,却都被这何潇云轻易要来,现在更布在了此处。
虽说王**和帝**在灰云岩的激战已传遍四邻,但何潇云下辖的将士不堪一用,人数也少。就算开战两个多月来,都没收到任何动员令。整支部队好像被上层完全忽视了,就这么一直闲着。
虽受上层忽视。但甚懂军事的何潇云,却从种种迹象得出帝**的援军将会从安略河及爱兰维河的交汇处的云雀山下经过,在两军激战之初,就以‘演习’的名义,早早在云雀山上布下了自己下辖所有的投石机和大部分将士,牢牢扼守住这咽喉之处。
不过成也是他,败也是他,他运用自己的料敌先机的才能占得此地,然后按山势布置了严密的防御阵后。懒散的心性又复发了,放下心来和麾下将士夜夜笙歌,行长夜之饮,而这样疏忽结果,就让刑龙屠一众冒险寻机,杀到近前。
正当一个美女从旁夹来一块肥美甘香的肉,笑意盈盈地夹往何潇口中时,远外却先后响起向声响亮的铃铛声,何潇云脸色不由一变。而这时营寨外已响起冲天的喊杀声,就算何潇云自命风流,这时也顾不上风花雪月了,他一把推开眼的美人。往旁抓起宝剑,胡乱披上护心短甲,几步冲出营帐。其它众将也抛下酒杯,飞快跟出。
这时大营里的报警梆子已响起一片。西边大火熊熊,身手矫健的敌人已在营中展开杀戮。还没穿戴整齐的将士们手提兵刃从各自营帐冲出。三五成群地匆忙组成小阵,与身手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