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人体的构造吗,丁大夫也偷偷跟我说他去义庄解剖过尸首,我也想去义庄看看。”
之前陆漫教何承的时候,给他画过人体构造图,只是理论上讲过,听说能去义庄实地看,当然赞同了。嘱咐他要加倍小心,去的时候要带两个厉害的心腹,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七月初八晌午,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长安长公主的孙子孙和良喝醉了,在酒楼里突然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几个护卫想去把他制住穿衣裳都制不住。更可怕的是,他还试图当街强暴俊俏小后生,他的护卫和另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制住用绳子绑起来抬进马车。
这事闹得太大,很快闹进皇宫里,皇上气得不行,遣人把长安宣进宫,狠狠斥责了长安,说她教子教孙无方,让孙和良丢了宗室的脸面。禁孙和良一年的足,撤了家里才给他捐的五品官,并永世不许他入朝为官,捐官也不行。
长安气得要命,自己孙子再喝多也不会如此胡作非为,直觉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隐疾或是被人下了什么药。请了许多御医和大夫进府给孙和良诊脉,都诊不出原因,说他没病,也没服过不好的药。
审问跟去的护卫,护卫都说六爷没有接触过外人,别人没有机会给他下药。
第四百零七章 要保密()
孙和良醒了以后也与平常无异,连他自己都是蒙的,只是觉得自己是做了个恶梦,却原来那个梦境是真实的。他直觉那事应该跟“美人儿”小承子有关,可又实在找不出来有什么关联。
那出闹剧被人们津津乐道许久,完全把何承的谣言压了下去。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王嬷嬷把她听王大伯讲的话告诉陆漫后,陆漫用帕子捂着嘴咯咯直笑。穿越到这苦逼的后宅,因为她的医术已经非常逆天,所以做其他事就不愿意太特立独行,总是束手束脚。想除了医术以外,做个大体符合这个时代的女人。
憋屈了这么久,终于暗地里鼓捣出一出热剧,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畅快和澎湃过。
陆漫笑完了,又有些感触。那孙和良就是色胆包天,所以才这么快撞进了何承的圈套里。他们既报了仇,又能借此压制有关何承的谣言。有时候,阴招真的更痛快。
为了打击坏人,她也不择手段地用了那个阴损法子。她不得不佩服何晃外祖,怪不得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品性高洁。有这样一本书,他一生居然从来没用过。又想着,得跟何承说清楚,这本书若落到坏人手里后患无穷,传给后人一定要看后人的品性。若后人不沉稳,宁可把书毁了。而且,他们姐弟也不能随意用。
晚上,何承来东辉院吃饭,顺便跟陆漫讲了一下经过。
因为有了保镖,也因为这几天何承戾气较重,总想找人打架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所以一反常态地晌午去酒楼里吃饭。
路上正好遇到孙和良,平时冷若冰霜的何承居然对孙和良微微笑了一下,孙和良立即美得找不到北,赶紧带人跟了上去。
何承在大厅吃饭,孙和良也没去包厢,而是在离何承不远的一桌吃。他边吃边看着何承傻乐,想着过会子去敬酒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吃饭的过程中,突然有两个人打起来了,众人看热闹之际,何承的一个保镖在路过孙和良身后的时候悄悄弹了半颗绿豆粒那么大的药丸进他的酒碗里。
孙和良“醉酒”后,第一个想拉的人就是何承,无奈何承的“护院”太厉害,他根本进不了身。又去抓另一个长得俊俏的后生,吓得那个后生哭爹喊娘。孙和良的护卫制服主子不敢太卖力,怕把他弄伤,还是何承的两个“护院”帮忙才把孙和良彻底制住……
还说,知道是他下药的人,只有白芷和另外三个士兵。他的说辞是,这药是他偶尔从番人手里买的。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何承也高兴,觉得这是自己和姐姐共同谋划和实施的。以后,再有人敢欺负自己,就以牙还牙。他喝醉了,被白芷和柳信架回榆青院。
晚上,孩子们都去歇息了,鹤鸣堂的婆子突然来说长公主要见陆漫。
陆漫的心里一动。自己给洪氏吃的那种药,即将给蔡公公使用的药,还有自己发现宋默中的毒,今天出事何承在现场……老狐狸定是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还有姜展唯,不用那些士兵说,也肯定会猜出是他们姐弟做的手脚。谢家祖孙不一定,他们只知道自己手里有一种致人“迷幻”的药。
看来,以后不能随意露底了,有些事只有自己知道最好。她有些后悔,早知道该让姜展唯把“迷”药认下来,她的某些“本事”不宜再扩散了……
陆漫来到鹤鸣堂,老驸马已经去西卧房歇息了,只长公主一人穿着中衣中裤坐在东卧房的床头闭目养神。
长公主听到陆漫的脚步声,睁开眼笑道,“好孩子,过来。”
陆漫坐去她身边,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说道,“祖母,这么晚了,叫孙媳妇有什么事?”
长公主把自己手腕上一个金镶玉龙凤手镯套上陆漫的手腕,笑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有本事,展唯也是个有本事的好孩子。家里有你们,祖母放心了。”
她没有说下毒的事,但言外之意已经表达出来了。
陆漫呵呵傻笑了几声,没言语。她不愿意承认,也不好否认。
长公主又悄声道,“你有那种本事,要保密,更不要随意使用,除非万不得已。若是知道你有那种本事的人多了,哪怕不是你做的事,也有可能强加在你身上。这事,我连你大伯都没说。”
这是有些怪她没有事先禀报,擅作主张了。长公主是大家长,凡事要从家族,甚至政治的整体利益出发,怕陆漫私下捅出什么娄子来。
但陆漫并不后悔。虽然长公主罩着他们姐弟,但何承只是他们的亲戚,而不是子弟,否则王家一党绝对不敢那么放肆。
亲戚的情分有限,有些事情能自己亲手解决,最好还是自己解决。
不过,自己的那个“本事”的确不宜再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和姜展唯,还有这个老太太,他们之间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不仅他们知道她的许多事,她也知道他们的许多事。只有这样的利益牵扯,他们之间才更能相互保密。若换其他人,都不保险……
陆漫明面不会有异议。赶紧笑道,“孙媳年轻,处事有些不冷静,也实在是被气狠了,没想那么多。好,下次不管什么事,都会事先来向祖母禀报。”
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又悄声道,“本宫不止嘱咐老大、老二、老三,让他们把展唯有‘隐疾’的事当成真的,若有人问起一定要坚决不认。也吩咐过小郭子和珉书,若有人问有关展唯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让他们目光闪烁,还要坚定地否认。上次进宫,真的有人向小郭子打听展唯有没有宿疾呢。”
陆漫被老太太的故作神秘逗笑了。
这个老太太,狡猾的时候忒狡猾,可爱的时候忒可爱。
因为老驸马一次次给王国丈没脸,长公主母子更加希望能早些把王家拉下马。若王家得势了,王国丈第一个想整的人肯定是老驸马。
第四百零八章 又怀孕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长安长公主来了长亭长公主府,居然想求陆漫去给孙和良看病。
“哎哟,我家良儿再喝多也不会如此,不知昨天是中了什么邪。都说你家三郎媳妇是神医,我就想请她去看看……姐姐,咱们是亲姐妹,妹妹有难了,姐姐可要伸手帮帮。”长安说道。
她也是没辙了。孙和良是她最疼爱的孙子,长相俊俏,又聪明嘴甜。上次那件事已经让他名声狼藉,昨天那么一闹,他的名声更臭了。她也知道王皇后和王家不愿意让她求陆氏,但孙子比什么阵营重要多了。
陆氏的名声在外,会些连御医都不会的医术。哪怕她看不出孙子有什么毛病,由她说出孙子“误服了不干净的东西”,别人也会相信。
长亭的嘴张老大,她没想到长安居然会来求自己的孙媳妇,还是他们的眼中钉陆氏。而且,她的那个请求,不就是让陆氏“撒谎”嘛。
哼,她也敢想!才合着王家、洪家坏了人家弟弟的名声,怎么好意思舔着脸来求人。他们即使没坏过陆氏,陆氏都不会说那些“瞎话”,何况那“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陆氏姐弟搞的。
长亭皱眉说道,“你家六郎是年轻后生,得的又是那种‘病’,陆氏是一个妇人,怎么好去给他看。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就该花些银子让哪个大夫说出来,也能挽回六郎的一些名声。”
长安气道,“一个普通大夫的话,怎么会有说服力?”
她不好说的是,本想让去诊病的李院判说,李院判打死不肯说。还说这是违背医德,若被发现是会被罢官的,气得她泼了一碗茶水在李院判头上。
长安难得地说了半天好话,长亭还是拒了,连陆漫都没叫来。
后来陆漫听说了这事,觉得长安真是痴人说梦。不管那件事是不是自己做的,她都不可能去给孙和良诊病,更不可能说那种昧良心的话。
同时,又再一次感叹有长亭长公主挡在自己前面的好处。不说自己的某些医术同这个时代的医理相悖,就是那些贵族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让她不好应付。看看前朝的孙洼,那么伟大的医者,还不是死得那么惨。
再想到她想进一步推行的外科手术,还有一些医学理论,在这个迷信的封建社会,都要有强势又明理的人保驾护航才行。
陆漫又抱着长公主的胳膊撒了半天娇,肉麻的话说了一大堆,不止逗得长公主大乐,连老驸马都在一旁扯着胡子嘿嘿直笑。还说,“我就喜欢看唯唯媳妇撒娇,感觉不像我们的孙媳妇,就像我们的亲孙女。”
陆漫笑道,“我一直把自己看成祖母祖父的亲孙女。”
之后的几天,每天何承的护卫都要跟人打至少一架,把那些到何承跟前乱说话或者占便宜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五天后也就没人再敢往上凑了。
何承长这么大终于体会到男子汉的豪气,也就更加迫切盼望姜展唯回来,自己能跟着他一起去军营历练。
七月十九下晌,陆漫让姜玖带着姜悦和二狗去那边府里看花玩,她则坐在屋里想心事。
前几个月想怀孩子,一直没怀上。而这个月,她没有那么迫切了,却到了今天还没来月信。虽然只晚了几天,她已经摸到了滑脉。滑脉很弱,但她医术高明,还是摸到了。。。
王嬷嬷也有怀疑,乐坏了。从前天起,陆漫走个路都要让丫头好生扶着,生怕主子有个意外。
陆漫摸着平坦的小腹,里面又有一个小生命了,不管她想不想要,都迫不急待地来了。
她暗叹,自己跟姜展唯真是天定姻缘,或者是天生怨偶。以那样一种悲催的形式开始,伴随着相互利用扶持,各种利益牵绊,还有相互猜忌,当然也有偶尔的甜蜜和思念,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又孕育出了第二个孩子。
她跟他,这辈子似乎要永远这么纠缠下去,掰扯不开了。
那么,她就应该忘了第一夜他带给她的痛苦,忘了那碗避子汤,忘了他曾经的利用……不要小心眼地总记他的不好。
他利用舒明薇是想尽快引出蔡公公,在外面劳累奔波是想迅速成长起来保护亲人,他还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多记他对她的好。
既然不能分开,她就应该做对自己和孩子有利的。就像解决何承那件事一样,以一种积极主动的态度去解决。夫妻间的冷战,伤的不只是两个大人,还有孩子。姜展唯近二十天没着家,姜悦哭闹过几次,听说姜玖也偷偷哭过。其实,她内心深处也有一些思念。这几天知道可能又怀孕了,才强迫自己把心情调整好,以利于胎教……
陆漫正想着,孙夫人又来了。
孙夫人是赵大奶奶介绍来的,好像是孙大人求到赵亦那里,赵亦就让赵大奶奶来跟陆漫说说,能不能帮帮忙。陆漫问过长公主,可接可不接,她也就接了。
孙夫人得的是妇科病,月信时间长而且量大。
陆漫诊了脉,她应该是长了子宫肌瘤,中医称为症瘕。何氏医札里有治疗方法,就是吃些活血化瘀、消瘀散结、清热解毒之类的药,再附以施针和施炙。
不过,只有极少数病人能够得到缓解,也就是病情不再加重,而对绝大多数病人是没有多少效果的。
陆漫也只得用这个时代兴的保守治疗给她治,唯一不同的是何氏医札里说的针刺穴位有所不同,效果或许能够稍微好一些。
送走孙夫人,杏儿才跟陆漫说,三爷回来了。
陆漫急急向上房走去,杏儿吓得赶紧扶着她。进了东侧屋,见姜悦坐在他腿上,姜玖倚在他身上,三个人正说得热闹。
姜悦抬头说道,“娘亲,爹爹回来鸟,还带了两只花鸟鸟。”
陆漫给他屈膝见了礼,笑道,“三爷回来了。”
姜展唯明显瘦了,看陆漫的眼神充满了愧疚,“漫漫,你最艰难的时候,我又不在你们身边。”
第四百零九章 理解()
姜展唯的眼神让陆漫的心颤了颤。陆漫说道,“有祖母和赵大人,还有几家朋友的帮忙,事情解决了。我知道,你虽然不在我们身边,但你做的许多事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又补充道,“你手下的兵士,还是帮了我们的忙。”
姜展唯没想到陆漫能这样理解自己,笑了起来,笑容明媚的如窗外的阳光。他的这种笑,连陆漫都很少见到,也让她有了一丝动容。
她记得前世医院的一个同事说过,一个男人真心对你好不好,不要只听誓言,也不要只看金钱,或许从最平常的一个举动就能窥探出来。
自己的一个肯定,就能让他这么开心?这不太符合他的个性,可他这抹明媚的笑却骗不了人。平时自己对他的肯定或是赞美,是不是太少了……也是,他们两人,好听的话大都是他在说。
姜玖看着哥哥吃惊道,“原来哥哥的笑还能这么甜啊。”
姜展唯有些不好意思,纠正道,“男人的笑怎么会是甜,应该是畅快,或者是爽朗,小妮子臭词乱用。”
姜玖“哦”了一声。心里却想着,那个笑的确是“甜”,而不是“畅快”或都是“爽朗”好不。
看到姜玖的言不由衷,陆漫笑起来。她急切地想知道蔡公公的情况,便对两个小妮子说道,“水果酸奶肯定已经做好了。”
姜悦一听自己最爱吃的水果酸奶做好了,刚想下地,又想起来自己坐的是爹爹的大腿,而不是乳娘的大腿,也不是炕。她双手抱住爹爹的一只胳膊,把小脸贴在爹爹的胸膛上,坚决抵制住了诱惑。
在姜玖的眼里,水果酸奶和哥哥就不是一个等级,也没动。
陆漫又道,“爹爹特别想吃水果酸奶哦。”
姜展唯也想跟陆漫单独说说话,便点头道,“是啊,我好些日子没吃到了,真想那个味。”
姜悦听了,抬起头讨好地说道,“爹爹等,悦儿去拿。”
她从姜展唯的腿上滑下来,过去牵姜玖的手,着急地说道,“找王嬷嬷,给爹爹七。”
尽管姜玖舍不得离开哥哥,但听说哥哥也想吃,只得牵着侄女去后院找王嬷嬷。
因为府里的厨娘这道吃食没有王嬷嬷做得好,所以都是王嬷嬷在做。
两个小家伙一出门,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