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望了半天,说道:“小钦,你想搞啊?”
我有些害怕三哥眼神,因为我觉得三哥好像看透了我心里的另一种想法,虽然我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得透。
“啊。我欠将军的。”我回答到。
“小钦,你也莫说什么欠不欠我的,你去了我哪里,也就是喝了几次酒,吃了几顿饭。也没有搞出什么名堂来。这次是我欠你们和义色的。呵呵呵。”将军边笑边摸着自己的光头说道。
“那好,你要办也要的,小缺下手太毒了,容易把事搞大。你自己小心点。不要搞出什么大事来,掌握分寸,教训下就好了。”三哥说道。
“好的!放心!”
“小钦,这里两万元钱,你和兄弟们喝酒。”将军把钱拿着向我走了过来。
“将军,我这个人,谁对我好我都记着的。这件事我帮你办,这个钱的事你就不要和我提。我办事只有两样,三哥发话和为兄弟,我不缺钱,为钱办事我不会做的。你说多了就是看我不来。”
“那怎么好意思啊。那不行那不行,你不要,你还有兄弟啦,难道让他白搞啊?”将军一边把钱塞给我一边说。
“我的兄弟就是我,你还要这样搞,我就不办了,你要别人差钱的去。要是你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就一起喝几杯酒。要不要的?不老是说了!”
“将军,你算了,我弟弟帮你办件事,还要你的钱啊?收起来吧,两万块钱你显什么显,摆钱格啊?”三哥也开口边劝将军边开他的玩笑。
于是,事情安排妥当了,所有人又恢复到了开始热烈喝酒的气氛之中去。
望着包间里面推杯换盏的众人,我的嘴角轻轻的一扬,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其实除了还将军招待我们的人情和铁三哥之外,我还有另外的两个原因。
廖光惠当年可以从镇上混成全市的头号大哥。现在也该轮到我胡钦的名字在市里面响两声了。
我认识廖光惠的那天,他就成了我埋藏在心里的一个梦,一个没有给任何人说过的梦。他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要做到,而且能做到,还要做的更好!
何况,方五这个名字,我还在市里城北读初中的时候就听到过,跟着他混的人里面有一个叫做莫之亮的,这个人有个弟弟叫做莫林。他们欺负了我很多次了,不知道从我身上敲走了多少的零用钱。我怎么会忘记。
亮子!哈哈,好熟悉的名字啊。
五
五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将军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了我们亮子家住的具体地方。
经过商量,我们决定今天就去办人。一个小混混而已,不用弄上太大的排场,我把小二爷和贾义,简杰等人都留在了场子里面看场。
当天晚上,我叫上了险儿和胡玮,地儿,带上了几根铁棍。我想了想,把上次从罗佬手上抢过来的那把仿64手枪也带在了身上。租了一个熟人的一张车,我们四个就赶到了市里。
到市里的时候,还只有晚上八点多,亮子家住在一个叫做盘子口的地方,位于我们市的城北,离我当初读初中的地方不太远。
是我们市棉纺机的老宿舍楼,一条小小的巷子通进去,一边是老旧破损的围墙,另一边是自行车棚和五层楼的老宿舍。围墙边上唯一两盏同样老旧的路灯还亮一盏破一盏的,弄的整个巷子混混暗暗的,五米之外就看不见,光线很差。
我们把车掉了个头,停在了巷子口一个光线比较阴暗的地方,把车牌用两张报纸一包。就呆在车里,微微开了一点点的窗户,安静的抽着烟等着亮子回来。透过车窗,我可以看见前面不远的头顶上,那盏亮着的老灯泡周围,飞舞着一群群的小蚊虫,在以灯泡为中心,不停的旋啊旋啊……
前面的宿舍楼里面,还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人家家里的电视机播放《新白娘子传奇》的声音,以及断断续续的人们说话的声音。
要是没有这个事,我现在应该也在九镇的家里边吃东西,边陪着外婆看电视,或者在和兄弟们一起吃宵夜,或者在和某个人在一起散步。
可是现在却在这么一个破地方安静的等着一个叫做亮子的,也许没有任何恩怨,甚至都没有见过面的人回来。
我感觉很有些意兴阑珊,突然觉得就算是到了廖光惠的地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还不如和兄弟们一起喝喝酒,和那个人一起散散步,然后回家陪家里人的生活来的舒服惬意。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已。很快,我就调整了有些恍惚失神的状态。
答应了三哥和将军的事,无论如何都还是要办的。缺牙齿,阿标他们都盯着我呢。
我们几个就在车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淡,时间好像走的特别的慢。等了很久,巷子里也前前后后的过了好些个人,就是没有一个像将军所说的那样染着白色头发的年轻人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凌晨快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开始有些睡意了,我发现从巷子口那边走过来一个高高的男生,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紧身背心,旁边还走着一个身材很不错的女孩,紧紧的挽着他。
我叫他们看,地儿说了一句:“我靠!那个女的身材可以啊!腿真几吧长,奶子也好像蛮大的。哈哈”
于是,车里包括司机泥巴在内的几个贱人就开始把注意力完全的注意到那个女孩的身上去了,评头论足的。
越走越近,昏暗的光线里,我看清了,那个男的正是一头蓬蓬松松的染白的白头发!
“我靠,是他!泥巴,把车发起,大灯打开!我们走!”我一边拉开了我身边的车门,一边对后面的三个人说道。
他们几个一听也各自拿起了身边的家伙,拉开了两边的车门,飞快的走了出来。
六
六
“轰隆隆”
车子的发动机也在我们几个下车的同一时间响了起来,两道雪白的前大灯一下就打在了对面走过来的五米开外的两个人身上。
“我草你妈B,搞什么几吧?想死啊?”两个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的眼前一片雪白,都一起用手挡在了眼睛前面。那个男的很嚣张的说道。
透过雪白的车灯,我看清了眼前两个人的相貌,那个女的长相确实很不错。男的相貌也还可以,但是一看气质就是飞扬跋扈的那种,本来不错的五官上带着一股凶狠的味道。
不过我不是第一次见他了,我见过很多次,很多次了。
我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是亮哥吧?等你好久了!呵呵呵。”
“你哪个?开个什么几吧灯啊,照死个人,看人都看不清,把灯关了!”因为灯光的效果,亮子完全看不清站在黑暗里面的我们的样子。只是以为是他的什么熟人来找他,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在他说话的时候,险儿他们几个就已经飞快的跑了过去了,亮子一看从灯光里面跑出了几个拿着铁棍的人,马上知道不对了:
“快走!”一声大喝,转身牵着那个女孩就往后跑。
但是太迟了,这个时候,车内的泥巴也把车灯熄灭掉了,险儿他们已经飞快的跑到了亮子的后面。
“狗砸种!还跑!”
险儿一棍就敲在了亮子的头上,亮子晃动一下,地儿和胡玮的棍子也先后猛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亮子把女孩向前一推,就一下子被打倒在了地上。谁知道,被亮子想要推走的那个女孩并没有跑,反而转身跑了过来,一把抓着了离她最近的地儿的头发,边踢边抓边骂:
“我C你妈,给我松手!松手!我老公今天少了一根毛,我就要叫人搞死你们!”
地儿没有办法,也不愿意打女孩,只得停下来和那个女孩纠缠着。我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抓着那个女孩的头发。
那个女孩头部一下被我抓的向着了我的这边,两只手却依然没有松开地儿,张大嘴正准备骂,我手上的枪就已经顶在了她的额头上:
“你再敢叫一声,我就打死你!”
女孩张着大嘴,呆呆的看着我,没敢说出下面的话来。
“给我把手松开!”我再淡淡的说了一声,可能是我出乎意料的冷淡和黑洞洞的枪口反而让那个女的感到了害怕,她慢慢的把抓着地儿的手送开了。
“胡玮,把她抓好,她再叫一声,就给我往死里打!”我转头对胡玮说道。地儿不打女人。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说话了,胡玮是不会有一点犹豫的。
“滚一边去,贱婆娘!”胡玮一脚蹬在那个女孩的腰上,再猛一把她拉到了一边的墙角。
“狗砸种,你们这些乡巴佬今天动了我马子。老子明天就杀你们全家!”在地上已经被险儿打得头破血流的亮子突然大声说道,大概是险儿他们的口音让亮子听出了不是市里的。
“先别打了!”我把险儿和地儿拉开了,一只脚踏在了亮子的脸上,弯下腰去,用市里话说道:
“莫之亮,还认不认得我?”
亮子的脸被我踩在地上,尽力的移动着,想看清我。由于低着头的我是背着光的,他又只能用侧光瞟我。所以,他并没有认出来。
我松开了踏在他脸上的脚,转而踏在了他的脖子那里。他仰视着我,看了半天,眼神中还是有些迷惑的样子。
我确实长大了不少了。
“不认得了啊?哈哈,这么重的一刀你都还不记性啊!”我边说边蹲了下去,把脸靠近他,一只手把他的背心撸了起来,露出了他肚子上的那条刀疤。
近距离的观看,让他一下子认了出来,两只眼睛突然放得很大:
“胡钦!”
七
七
“想起来了啊!我们今天又见面了啊!哈哈,不容易啊,亮哥!”我的脸上在笑着。但是右手却摸到了放在口袋里面的枪上面,紧紧的攥着,手心都出了一层层的汗。
“你已经搞了我一刀了,你还想怎么样?过了这么几年了,你还要搞是不是的?你还要搞就把老子搞死,不搞死,我绝对就要弄死你和这几个乡巴佬,我告诉你!”亮子的眼神由一开始的不解慢慢变成后来的愤恨。
“你还乡巴佬!你个狗砸种!”险儿听的不爽了,又跑了上来狠狠的对着亮子的身上敲了两棍。
等亮子的痛呼声停了下来,我说道:
“莫之亮,你要搞死我?哈哈,好,我先给你说,今天搞你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是因为你闹了别人的场子,你懂吗?你再敢去闹的话,我告诉你。你死都不晓得怎么死。你以为你大哥是罩你啊,他是要你送死!”
“你是帮将军办事!好的,将军有种!我大哥怎么样,关你个几吧事!你告诉将军,这个事不会完的。”
“我本来今天只是要教训你一下的,前面的几棍就可以了。但是既然遇见的是你。我现在再就想再和你算算老账了。你还记不记的,你要我跪在学校门口的事?!!!”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过去的那些事,留给我的映像实在是太深了。深到就像是一棵荆棘,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而且还生根发芽,长出的尖刺和我的肉已经完全的纠结在一起,永远都分不开了。
在人潮熙攘的学校门口,我被他们两兄弟打得逼着跪在了地上,望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痛哭流涕。我希望可以有个人帮我,但是我除了看到怜悯、同情和讥笑,看热闹之外,没有一个出头的人。
想起这件事,我就很难受很难受!我就想杀人。所以,这时我的心底,一股埋藏了很久的火也慢慢的汹涌上来了,涌遍了我的全身,让我疯狂的燃烧起来。
“你砍了我一刀了!”
“你以为就这样算了啊!我C你全家祖宗!”我一把抢过地儿手上的铁棍,双手抓着,对着亮子的脸上就猛的一下插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我听见了鼻骨断裂的声音。
“啊……”
“啊!”随着又传来了亮子和他女朋友两声或痛苦,或惊恐的呼叫声。
“这下是算我们以前的事。狗砸种!!!!!!!!”
我管不了那么多,边骂边继续一棍棍的打着。我只想打死他,一瞬间,我埋藏在心底的很多痛苦都涌了上来。
当着我喜欢的女孩,扇我的耳光!当时那个女孩有点怜悯又有点好笑的眼神;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踢在厕所的墙上,给我拉尿;上体育课的时候,几个人按着我,把我当马骑;顶撞了一句之后,把我的额头往桌角上磕,让我至今还有着一个小小的硬包;把我家里给我的一个星期吃早饭的二十元钱拿走,还赏我两脚和一口痰……
我C你妈的!你今天居然落在我胡钦的手上了!老子要打死你!一定要打死你!你当初怎么欺负的我,我要你百倍、千倍,万倍的给老子全部偿还回来。
慢慢的,亮子被打的不怎么说话了,但是周围的一些房间却开始亮起了灯,有人听见动静了。
险儿和地儿,胡玮不由分说的把疯了一样的我拉了开来:“走走走,人要出来了!快走!”
“莫之亮狗砸种,我告诉你。只要你今后还敢去酒店里闹事,还敢欺负别人,老子捅得了你第一刀,就敢第二刀把你捅死!你等着!!!!”
上车之前,我给莫之亮留下了一句出自内心的狠话!
“我C你们妈的B,你们给我等着,我们会找你们的,狗砸种!撞死你们!”
车外传来了那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大骂声,我透过车窗看见那个女孩飞快的跑了过去,把躺在地上的亮子一把抱了起来。
车子在人们出来察看动静之前飞快的开出了巷子。
“你怎么了?说了教训一下的,你反倒像要把他打死一样。他就是你说的以前欺负你的那个几吧啊!”险儿在车上对我说道。
我一个人坐在司机旁的副驾驶上面,剧烈的身体和心理活动之下,我感到很疲惫很疲惫,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痛打了莫之亮一顿之后,我内心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空虚,很难受的空虚。我的灵魂好像一下子不在我的身体里面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空空的躯壳,一个让我感到难受和痛苦的躯壳。
我没有回答险儿的问题, 只是手有些明显发抖的颤颤巍巍的点燃了一支烟,摇下了身边的窗户,望着外面清冷的夜风。
一阵极大的酸楚涌上了心头,我用手搭在了眉毛上面,想要遮挡一下我这完全裸露的自尊。脸颊上一阵冰凉……
突然,觉得两边的肩膀上三只手分别搭了上来。
“没事的,没事的。哭个几吧!”险儿说道
“钦哥,你要是心里还不舒服。我就帮你杀了那个人?”胡玮居然也有些带着哭腔的对我说道。
我轻轻的拍了拍肩膀上面的三只手,狠狠吸了一口烟,平静了一下情绪,有些哽咽的说道:
“不要紧!不要紧!”
几只手,抓的更紧了!
过了很久,车子已经快到九镇了,我的情绪也完全的平复了下来,我扭过头对他们说道:
“这个事下手重了点,只怕不会完。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担!你们也做下准备,万一有事了也好搞!”
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有肩膀上几只温暖的手。
八(12/19)
八
当天回去之后,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三哥。并且也对三哥说了,我下手可能稍微有点重,亮子的鼻骨很可能碎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事。
三哥听了之后,不置可否,只是简单的给我说,他会通知将军一声,再和将军商量下看看的。
我不明白三哥为什么没有一点点重视,也许是方五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眼里。但是无论如何,我推测的一点都没有错。
两天,仅仅只是过了两天多一点的时间,我就收到了出事的消息。
那天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正舒适的躺在家里的床上看小说,看的是黄易的《覆雨翻云》。
正在昏昏沉沉,睡意来袭的时候,枕头边上的电话突然猛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夜空中非常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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