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说了句:“这些乡巴佬还真的是跳起来要作死了。”
转头上车,开车就走。
很快,我们就到了文公乡养鱼场,远远的就看见养鱼场里面的平房前也都是黑鸦鸦的一片人。
看见我们的车队,好像有些混乱,有些人进去了,又有些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每个人都望着我们的方向。
车子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纷纷下了车,手上都提着明晃晃的家伙,手枪,鸟铳,双管,管杀,砍刀,铁棍什么都有。
人数也显然比他们多出一些。那些人里面传出了一些叫声说话声,明显有些慌乱与恐惧的成分在。
三哥下车了,带着我们就往里面走去。
七十一
七十一
走过去的路上,后面有一些比较调皮的朋友还顺便拆了渔场的篱笆和门,把边上的鱼竿啊,凳子啊,(奇*书*网^。^整*理*提*供)几张摩托车啊什么的都先砸了个稀巴乱。
快走到跟前了,那边的人里面传出了些:
“你们要干什么啊?”
“你们不要乱搞啊!”
“你们不要在这里乱搞啊,这不是九镇啦!”
诸如此等没有任何意义,虚张声势,故作镇定的话。
三哥和明哥停了下来:
“张老板,我亲自上门来找你讨账了,你起码出来一趟吧。逼着我走进去了就没有什么意思啦。”
人里面一阵骚动,几个胆子大的年轻小子,提着菜刀锄头之类的东西,冲到了前面,望着三哥叫道:“有什么几吧话,你就在这里说。哪个欠你的帐啊?”
癫子一下子就把背在后面的短双管拿了出来,双手平举着慢慢走了过去:
“来沙,你再答话沙?来沙,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就打死你!小麻皮!”
那边所有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人们脸上都出现了畏惧的表情,后面几个年纪大的不断的把刚刚挺凶的那几个年轻人往后面拉,几个年轻人也深怕跑不快的赶紧躲在人群后面去了。
这时,一个打着赤膊,头发乱糟糟的泼皮拨开人群挤出来了。挺着个胸膛就往癫子的枪上撞。实事证明,癫子比疯劲确实比不过五癫子,他端着枪被五癫子逼得往后退。
没办法,谁愿意一出来当着这么多人就开枪杀人啊。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没有几吧用,怕什么怕?怕个卵啊!来沙,有狠你打我沙。义色,老子躲一下了就是你的孙儿。”
五癫子这个疯子你说他脑子里面真的差根筋呢,他后面的表现又证明了他还是聪明的;你说他正常呢,一般人都不会去做的事,他偏偏做的出来,就像现在,他居然就敢。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的做法确实起了作用。
本来被癫子手上的双管把气势压了下去的张老板那边,看见了五癫子如此这般的神勇,赤手空拳居然逼退了一把双管大猎枪。
于是,他们的胆子也开始打了起来,起哄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开始有些胆子大点人的学着五癫子的样子向前冲了,甚至有两个人在迅速的向五癫子那边靠拢,难道是想和五癫子一起抢枪?
不管怎么样,本来已经被压制的差不多的气势又开始膨胀起来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要知道在中国人之间出现了这样的事,如果一方气势稳稳的压过了另一方,那么这个事肯定不会闹大。但是如果被压制的那方因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把气氛一下炒起来了,那就很可能事情要无数倍的扩大了。
我握了下手上的刀子,就准备走出来给五癫子两刀了,不敢开枪,我们起码能用刀啊。但是,一个人比我更快。
癫子不敢开枪是因为双管威力太大,一下就可以打死人。
但是一个人不怕——明哥。
在五癫子开始出来挑衅的时候,明哥就从后面的一个人手上拿过了一把鸟铳,转身就跑了过去。近距离对着五癫子的大腿上就是一枪!
所以,五癫子的话还没有落音,“嘭”的一声,枪就响了。
鸟铳不比双管,威力是要小很多的。
就是以前的人用来打鸟的铁砂枪。不要说杀人,废人都有点费劲。只不过响声大,射击范围广,一打就是一大片铁砂喷了出去,身上都可以打得坑坑洼洼的,看上去很恐怖人,但是都只是在表皮里。
所以,鸟铳用来吓人很有威慑力的。
一枪响过,五癫子呆呆的望着明哥,突然一下就蹲了下去,抱着腿大叫:“杀人啦,救命啊,张家的来救我啊…………”
明哥的枪接着就抵在了五癫子的嘴里:
“砸种,你只要还动一下嘴巴,我就一枪放了你!”声音简短但是有力。
五癫子一下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哎呀,三哥,三哥,你莫这样搞好不好!我求求你啊。出人命了我们都不得了啊。”张老板终于走了出来,边拿着烟边向三哥走了过来。
“张老板,你终于出来了啊。”三哥面无表情,望着他说。
“你喊这么多人来吓我啊,你马上要你的人现在就走,不然人这么多,万一搞起来只怕你背不住啊。你说不说?”
“三哥,你看,我……,这边都是我的朋友和亲戚,也不会做什么事的。没有关系的。”看来他还是不愿意要人走,人多,他好壮胆啊。
不等张老板再次开口,三哥一个耳光对着张老板脸上就打了下去,之后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捂着脸呆呆的张老板开口说话了:
“张XX这个砸种欠红桥乡水泥厂的水泥款,拖了两年多不还。我们厂里的人过来收账,还被他和五癫子把人打了,两个骨折,两个重伤。这件事就算闹到哪里都是我们的道理。我晓得你们当中也有那天打人的人在,今天我不管了!我今天就找张XX和五癫子,你们没有事的就赶快给老子走,不走的,就别怪老子下手黑了。弟兄们,给老子往死里砸!哪个敢挡就给老子办了他!!老子抵命!”
说完,三哥对着天上就是两枪 。
枪声一响,那边的人由四五个请来的流子最开始带头,一直到他们张家本家人都纷纷开始跑了起来,一个个头也不回,生怕惹祸上身,被这群恶煞要了性命。
本来就不在理的事,心里也知道理亏,只是希望依仗着人多地熟,能讨个便宜。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便宜不便宜,还可能相当的贵,那么不跑作什么?等死啊。
我们这边的人一起答应一声,就开始动手了,见到东西就砸,实在砸不乱或者搬不动的东西就烧。
尤其是武昇和袁伟,他们居然从九镇带过来了几条赶鱼(我也不知道学名叫做什么,就是我们那里的一种很凶悍的,专门吃鱼的淡水鱼。)放到了张老板的鱼塘里面,据说只要最多个吧星期,这些鱼苗就要被赶鱼吃的差不多。
不多久,整个渔场已经是一片稀乱,惨不忍睹了。
等大家都差不多了;三哥和我一起走到了跪在地上的五癫子面前。
七十二
七十二
五癫子半侧着身子跪在地上,两只手捂着不断流出血水的大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的,给人的感觉,他比以前的黄皮伤的还要严重。
三哥走了过去,蹲下来笑嘻嘻的望着他:“五哥,听说你还要我叫你嗲嗲啊?你还蛮屌啊。”
五癫子满脸都是害怕的样子,但是偏偏又要硬挤出几分疼痛不已的可怜表情,让本就丑恶的脸显得更加的讨厌。
他听到了三哥的话,呆呆的跪在那里,一副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憋了半天:“三哥,我没读过书的……”
我跑了上去对着五癫子的肩膀就是一刀:
“狗砸种,喊嗲嗲!三哥是你叫的啊?”
“哎呀,惨了啊!要死了啊……”五癫子捂着肩膀,满地乱摆,但是又不敢摆出太远,还得尽力保持跪下的状态。生怕惹的我们又不高兴。
我一看,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本来来之前对他满腔的愤恨都差点化为了乌有。
面前这个满身都是血和泥巴,浑身邋遢之极的在地上到处滚的人哪里还像是那天一马当先,舞着锄头对着我们几兄弟就打的那个赤膊莽汉啊。
看他的样子很是享受这种在地上滚来摆去的感觉,并没一点想消停的迹象。三哥望着他的样子也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厌恶而无奈。
我跑上去开始对着五癫子身上乱踢了几脚,但是毫无用处,他好像还滚摆的更加欢畅了。于是我对着五癫子身上又是一刀:“你还装,还装老子就砍死你。跪好!”
五癫子飞快的爬了起来,双手后背,无比端正的跪在了三哥的面前。
“喊嗲嗲啊?”三哥笑嘻嘻的说道
五癫子也真的是无赖到极点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装可怜的望着三哥,就是不开口。
三哥猛地脸色一变:“给我把他的右手按好了!”
同时一把从我的手上抢过了刀。
我上前就要去按手。
“哎呀,嗲嗲,三嗲嗲啊。你放我一码吧,我年纪小不懂事,得罪你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嗲嗲啊……”我还没有碰到他的手,五癫子居然就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了。
我被五癫子的行为搞得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明哥笑嘻嘻的说:“义色,算了吧。这个几吧太不要脸了。搞他都没有面子。”
“五癫子,你听好啊!今后,老子不管你发不发癫,但是有我在的地方,你给老子死远一点,你不信就试试看沙。听到没有?”
“听到了,嗲嗲,我听到了。”五癫子可能看见三哥的口气好转了。竟然以为没有事了,居然一脸阿谀的笑意准备自己站起来。
“哪个要你站起来的,你给老子跪下!”三哥又是一声大吼,五癫子忙不迭的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我刚刚给你说的是后面,现在和你说前面的事。小钦,你和武昇你们几个要帮险儿、地儿报仇的。自己去吧。”
武昇早就和袁伟一人拿了把锄头等在后面半天了。一听三哥说的话,我一脚就把满脸惊慌的五癫子踢到在地上了,武昇和袁伟拿着锄头的根部,就像他打险儿一样的对着五癫子的背上就锄了下去。
开始五癫子还在地上狂叫乱喊,锄了几下之后,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他居然就干脆一声不出了,这个从没有见过的情况顿时把我和武晟、袁伟都吓到了,生怕万一把他给失手打死了。
谁知道,我蹲下一看,他的眼睛虽然紧紧闭着,眼皮却在不停的微微跳动——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装死!
这一下真的把我给气晕了,对着五癫子就真的发了狠的狂剁了几刀,这下他才是真的开始怕了,大声的求饶。
于是又是一顿狂打,我们不得不佩服五癫子,他是有史以来我们见过最为抗打的一位大哥。最后打累了,我们把五癫子按在地上,袁伟把五癫子的嘴用力的掰开,狠狠的吐了几口吐沫,并且不许他吐,吐了继续打。
这个大哥居然也就真的吞了进去,当时弄的站在旁边的我差点就吐出来。
我们打完之后,五癫子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血了。但是这个家伙的一条乱命还真的过的硬啊,难怪说无赖活千年的。据说被打之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有人看见五癫子在九镇的小馆子里面喝小酒了,好像前几天被痛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的若无其事。
打完之后,三哥要五癫子面对着水塘,跪倒太阳下山才可以走。听到三哥的话,这位大哥也就真的乖乖的走到了水塘边上,面对着水塘跪了下来。
牯牛开他的玩笑,要他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不然就又要打他,他居然也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唱了起来。
直到三哥要我们把不断挣扎反抗的张老板强行押上了车,几张车都开动走了之后,还能听见那粗狂豪迈的歌声。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七十三
七十三
等三哥的手下和朋友们的小弟都散去后,我们几个押着张老板和三哥一起来到了水泥厂。
红桥水泥厂保安科位于那排平房的中间,一间大约十五个平方左右的房子。里面给明哥和武昇面对面并排放了两张办公桌,武昇这边的办公桌上放了块透明的玻璃,玻璃下压着他全家的照片和我们几兄弟的合照,桌上摆了个保温杯和几份报纸,擦的一尘不染。看的出来武昇还是很珍惜这份副科长的工作的。
对着摆的桌子两边一边一把藤椅,三哥和明哥就分别坐在两把藤椅上面。进门的左边摆了一张靠背长凳,我们几个就或坐或站在那里。
门旁边正对着办公桌的地方有两张椅子和一个小茶几,张老板一脸紧张害怕的坐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
刚坐下不久,唐厂长也进来了,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根烟,明哥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了他坐。
“张老板,这件事,你想怎么摆平”三哥喝了口茶,开门见山的问道。
“三哥,我真的不是有心和你作对的。都是五癫子那个家伙不晓得好歹,要鬼搞,才搞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三哥,你就……”张老板不愧是连几千元钱都要赖上几年的铁公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还避重就轻的装傻,就是不愿意说重点。
“张老板,我现在不管是哪个要和我搞的。我只晓得,你欠我义色的钱不还,还敢把我的人打成重伤,九镇这附近只怕也就你张老板有这么大的胆子了。话我就说到这里,我再最后问你一次,这件事你张老板想怎么摆平?”三哥不耐烦的打断了张老板毫无诚意的说话。
“这,这,三哥,你看怎么办好?”张老板还是不愿意说,我明显看到三哥的眼睛一鼓,有点要生气的感觉了。
明哥赶紧咳嗽一声:“张老板,你现在装也是没有用的。你最好不要把我们搞发火,那样你今天的日子只怕不好过的很。你打伤了人,总要赔医药费吧。你说对不对?”
“那,三哥明哥。我前两天已经给你们送了两万块钱,我实在没有钱了。”张老板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我总算明白了,他一个生意人为什么蠢到和五癫子这样的无赖绑在一起来和三哥闹事。贪的无厌、一毛不拔和心存侥幸也许可以让他做个好奸商,但是却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分不清轻重。
果然,三哥脸一变,连看都不看他了,望向唐厂长说道:
“老唐,要不你先出去下,我办点事?”
唐厂长还想圆下场,对着三哥点了下头之后又扭过去对着张老板说:“事是你惹起来的,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到了这一步你就分不清个轻重啊?”
张老板居然呆呆的望着唐厂长也不说句话。
唐厂长没有办法了,无奈的望了三哥一眼:“那好,我先出去抽根烟吧。”说完,就走了出去。
“给我把他按着。”
我们一起上前,一把把张老板按在了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乱来啊。我报警的啊。三哥,你,你,你不要乱搞好不好。”张老板一脸吓的煞白,被我们按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啪啪”三哥走上去很大力气的对着张老板的脸上就是两个耳光,张老板的嘴巴一下子就打出了血。
“老家伙,你搞事搞到我头上,我忍你忍了这么久了。你还自己不懂事,报警啊,你报试试看啊!我C你妈的。给我把刀拿来,这个砸种白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三哥一脸的凶样接过了牯牛递给他的一把弹簧刀。
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张老板的左耳朵,一刀就切了下去,看着血就流了出来。
“哎呀,三哥,你说你说,我出钱,三哥,您莫搞了,我求求你,我真的出钱啊……”
刀子沿着耳朵根切了大概两厘米左右之后,三哥停下了刀。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还威胁我报警,老子最恨敢威胁我的人。”所有人都以为三哥听到了张老板的话,会停下来的时候,三哥突然把刀锋一转,猛地向外面一拉,已经断开的那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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