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忍不住怒斥:“不许教坏儿子!”
他眨眨眼:“什么教坏?锅里是正在炖排骨啊。”
“…………”
“乖啦乖啦,请你吃大餐还不行吗?”
“不吃!都成猪了还吃什么吃!”
“做猪好啊,身价一路飙升,娶你做老婆多赚。”
“谁要给你做老婆?”
“除了我还有谁要你?”
“……诅咒你爱的人永远都只能活在硬盘里!”
他的脸顿时一沉:“乌鸦嘴!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我立马不争气地娇羞了……
何决趁机揽住我的腰,亲了一下我的鼻子:“气消了没?”
“没!”
他便转而在我的唇上往复摩挲:“消了没?”
“没……”
他的吻于是慢慢下移至我的脖颈,在锁骨附近流连:“现在呢?”
“……没……”
他停下,却不抬起头,任轻笑时的温热气息一点点积聚又一点点扩散:“小木,你是在勾引我入雷池吗?”
“…………”
我推开他,喘了好久才把气喘匀,同时,原本的那点怒火也随之成了一坨死灰。
何决捏捏我的耳垂,笑得既舒心又欢畅:“可以走了吗?我也饿了。”
这段日子以来屡屡败在他这招下的我,甚觉悲愤:“你之前没报备,一玩游戏就六亲不认!”
“已经包括在男人的共有劣根性里了。”
“你看到喜欢的球队输了球就如丧考妣,还给我脸色看!”
“也包括进去了。”
“那洁癖呢?有几个男人会像你这样恨不能苍蝇可以在地板上劈叉的?”
“这是优点好不好?难道你喜欢把一双袜子穿得可以自己立起来的邋遢男人?而且我只是比你爱干净,完全称不上成癖。换句话说,身为一个女人,你未免太不拘小节了。”
“……你崇洋媚外,喝牛奶不喝豆浆喝咖啡不喝茶!”
“那你还看哈利波特不看喜洋洋呢。”
“……你……你胆小,怕蟑螂!”
“有本事你别怕毛毛虫。”
“…………”
同居半个月,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一次次轰然坍塌又一次次重新建立。现如今,虽不敢与长城金字塔相提并论,但至少比那些动不动就垮掉的大桥要经得起风浪。
有此成就,全拜何决的坦诚所赐。
推翻了我记忆中的温柔学长,扼杀了我想象中的完美男主,还原了一个乱吃醋爱玩游戏喜欢运动,看到腿长胸大的美女就移不开眼偶尔情绪化外加非常毒舌的普通男友。
当然,在帮助我诚实地认识自己这方面,何决也是不遗余力的。
比如,那天他坦承了自己的缺点后,我觉得也应该从善如流的谦虚一下,可还没等我开始进行自我剖析,他就先讲了个故事:“有个家长找老师给学生补课,说只是几个知识点掌握得不够好,略微辅导一下就行。结果,老师只去了一次就找个借口把这事儿给推了。后来老师悄悄告诉自己的老伴,那孩子没学明白的何止是几个点啊,根本就是一张渔网,全是窟窿没法补!”说到这儿,他拍拍我的肩,语重心长:“与君共勉。”
我:“…………”
其实仔细想想,我跟何决之间似乎没有经过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热恋时期,直接便进入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居家生活。
平平淡淡,真真实实。
也会为了点儿小事争吵,为了意见不合赌气,但总是很快就言归于好。
倒不是因为我们还具有阴晴不定的孩子脾性,而是今时今日的我们,已经懂得了如何在相处过程中收起无谓的坚持,用适当的妥协来换取进一步的磨合。
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1+1》2;应该是0。5+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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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梅之后的气温一路高歌猛进,薛木木又到了无毛一身轻的时节了。
虽然理论上,狗狗的毛发长短多少,对其自身的冷热感觉并无明显影响,而且有的时候剃毛还会破坏其发质,但薛木木那一身茂密的秀发实在跟炎炎盛夏格格不入,留不得。
按照叶烁的话,人类只会从自己的喜好出发,完全不考虑小动物的感受,所以人类什么的最讨厌了!……
薛木木在美容室接受‘剃度’,我和叶烁坐在空调底下吃冷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
“跟警察姐姐进展得如何了?”
“什么进展?”
“别装糊涂。”
“你还可以更有想象力一点。”
“不会?我真以为你俩有戏来着。”
叶烁嗤了一声,表示懒得理我。
我也觉得这个话题貌似有些缺心眼,只好干笑着埋头挖冰激凌。
刚把一大勺送进嘴里,不防忽然被叶烁在后背上猛击一掌,于是直接卡进了喉咙,呛得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怎么样?”
“你去死啊!”
“当气管里有东西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如鲠在喉,吐不掉,咽不下。”
我心中忽地一动。
“你仍然堵着我的气管,别人又要怎么进来呢?”
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叶烁斜睨着耸耸肩:“谁让你块头这么大的?”
我:“…………”
“得得得!别拿你这张苦瓜脸看我。”叶烁戳戳我的脑门:“我这人从来不喜欢藏着掖着,事无不可对人言,说开了才是对彼此的真正负责,所以没什么好刻意回避的。我主动退出不是要扮圣人装伟大,既然你的心摆明了不在我这儿,我又有何纠缠下去的必要?说得俗点儿,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才不要在你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只不过……还需要点时间罢了。至于我的感情应该如何调整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大可不用觉得别扭,咱们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就像现在这样。”
我咧咧嘴挠挠头:“你想得这么开,弄得我好像不管说什么都很欠抽。”
叶烁哈哈一笑,靠着椅背翘起腿,半眯了双眼享受冷饮的爽甜。
眉眼俊朗舒展,无一丝阴霾。
其实,这二货才是活得最明白的一个……
“哎对了薛薛,我给你们买的东西不会还没用?”
“什么东西?”
“安全套啊!”
“…………”
叶烁看了看我,想了想,继而点点头做彻悟状:“我明白了。”
我殷切地望着他。
“MICHAEL一定觉得压力很大。”
“为什么?”
“如果到了你这把年纪还没有过性经验,一般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性冷淡,要么性幻想太过不切实际。能满足你还是不能满足你,这是个问题。”
“…………”
我忽然灵光一现,莫非,何决以前是打算让我在我们的首部爱情动作片中,担任武术指导?
这么一想,我的压力也好大……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甜蜜的情节果然没人气啊……于是我略懂了,嗯~
薛木木:毛没了,好忧桑。
第三十二章 求婚
何决的大学专业是建筑工程,出国后转修的室内设计,原先在德国的公司和如今筹备中的工作室主营业务就是为企业设计办公装潢。
虽然现在工作室还没开张,不过因为之前合作过的两家公司恰好打算近期在上海成立分部,何决在德国的合伙人便将CASE转给了他。
于是整个礼拜,何决几乎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赶图纸,偶尔直挺挺地飘出来一趟,双目呆滞面容枯槁全无生气,活脱脱一个男版贞子,吓得薛木木狂叫不止何抱抱一个劲往我怀里钻。
谁说认真工作时候的男人是最帅的?特么的坑爹啊!……
带薛木木‘剃度’归来,一进客厅,便见出来‘放风’的何决正歪着身子坐在餐桌边,两眼微阖,一手撑着额头,一手以固有频率重复自一袋中抓块饼干放进嘴里的动作。
何抱抱直立着用两只前爪搭在桌沿,脑袋的转速和转幅与那个动作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听着动静,何抱抱扭过头,无限委屈地冲我‘哼哼’了一声。
然而当看到磨磨蹭蹭跟在我后面的‘薛大师’时,哀怨万分的小眼神顿时一亮,天生就翘起的嘴角险些直接咧到了眉毛上去。欢蹦乱跳地跑过来,围着薛木木绕着圈儿的嗅了又嗅,随即喉咙里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疑似爆笑的‘哧咔咔’……
我头一回发现,萨摩耶的笑容如此欠扁。【wWw。wRsHu。cOm】
原本就很是自卑的薛木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悲鸣着夹起尾巴一溜烟钻进沙发底下,把脸深深地埋进爪子里。任凭体型庞大无法进去的何抱抱在外面撅着屁股怎么挠怎么叫,都死也不理。
这通闹腾唤回了何决的神游之魂,揉了揉眼,懒懒的声音带着些含混:“早啊……”
“都快晚上了还早!刚起床?”
“一直到中午才画完。”
“才睡了没几个小时,继续啊!”
他有气无力地打哈欠:“饿得睡不着。”
“…………”
我走过去,拿起那袋饼干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好吃吗?”
“嗯。”
“那你以后就跟抱抱一起吃饭呗。”
“嗯……”
“喜欢宝路的还是皇家的?”
“嗯?”
何决终于彻底醒困,仔细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表情扭曲了一下,又咂咂嘴回味一番:“其实,狗饼干的味道还不错,就是略微淡了些。”
“正合你的口味,你不就爱吃清淡的?”
“你绕来绕去反正就是想说我像狗?”
“聪明!”
何决摸摸下巴,一本正经:“那么,狗妈打算什么时候跟狗爸去领个证,结束非法同居的生活?”
“啊?”
他弯起眉眼轻轻笑,侧搂着我坐在他的大腿上,应是刚洗过澡,身上有好闻的淡香:“11年9月9日,一生一世长长久久,如何?”
我盯着他足有半分钟:“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聪明!”
我:“…………”
“工作室还有些手续没办完,估计要到十月以后才能正式开张,这之前我会先以私人名义接些散活赚些外快,顺便熟悉国内的市场规则。应该不会很忙,时间方面相对可以自由支配。正好你的新工作也没有落实,咱们可以趁着这两个月出去转一转,就当是给蜜月旅行做热身。哎对了,你想去哪儿玩?”
我仔细思考严肃作答:“本来是很想去武汉大学看海的,不过最近听说又开始流行去北京看太平洋了,可能再过几天,别的地方也会出现公交车乘风破浪的新景观,所以暂时还没有拿定主意。”
他:“…………”
我得意:“嘿嘿,想靠忽悠娶老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这样啊……”何决想了想:“那就算了。”
“……你!”
他又无辜又无奈地叹口气:“我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更不是军二代,三十而立的人了,却还是一穷二白两手空空。我的能力一般野心也一般,不会溜须拍马也不会汲汲钻营,这辈子温饱小康是没问题,但肯定不能大富大贵。而且我长得不算帅脾气不算好缺点不算少,跟我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行。你嘛……”
我鼻孔朝天做冷艳不屑状:“休想拿这种欲扬先抑的法子来激我,俗,忒俗!”
他挑挑眉梢,慢语悠悠:“我想说的是,你虽然胆小懦弱遇到事情就只会装鸵鸟,跟勇敢实在没什么关系,但胜在有一颗朽木的心肝和一个榆木的脑袋。天生反应慢半拍,名副其实傻大胆,配我刚刚好。”
我:“…………”
何决一手揽着我,一手放在我的小腹上,用低低柔柔的声音循循善诱:“我是不介意等个三五年,待到事业有点小成手里有点小钱的时候再娶媳妇的。但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龄是25岁到28岁,你如果今年结婚明年产子,就正好可以抓住最后的尾巴。再晚的话,对你对孩子都不好。你觉得呢?”
我感动地看着他:“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善勒个哉啊善勒个哉!”
他便露出佛祖拈花般的慈悲微笑,继而用略带胡茬的下巴磕我肩头,又麻又痒:“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我想了想:“那你要先解决压力问题,夫妻生活不和谐的话,也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什么压力?”
“MICHAEL说,你很可能因为怕满足不了我而产生某些功能性障碍。”
“…………”
我扭捏着在何决的胸前画圈圈:“其实,我不是性冷淡,也没什么太过离谱的性幻想,虽然没有实际经验,但理论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所以武指的岗位,我想,应该可以胜任。”
何决咬着后牙床:“武指?”
“噢,你尽管放心!在一部动作片中,虽然武指很重要,但怎么也重要不过导演的。”害怕伤了他大男人的自尊心,我连忙坐直了进行解释说明:“我做武指,你做导演。我来编排动作,你来统筹全局。总而言之,我接受你的领导,服从你的安排,永远在你的下面!”
“…………”
何决的面部神经狠狠抽搐了几下后重新被控制,转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小木,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准备好了打开雷池,让我进去了?”
“什么叫雷池啊?跟我做……做那个,让你觉得很雷吗?”
“那叫水池?卵池?阴池?”
“还阴沟嘞!呸死你个臭流氓!”
“……这个问题咱以后再议!”他貌似有些混乱,捏了捏青筋浮现的额角,正色:“我之所以答应不碰你,完全是出于尊重。虽然现在的婚前性行为已经很普遍,但中国的某些传统观念毕竟还存在。我想,你是希望将自己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的。否则也不会……”
我恍然大悟:“你想太多了!和刘升在一块儿的时候,第一年是因为住学校宿舍不方便,第二年第三年是因为分隔两地更不方便,第四年是因为我刚想跟他那什么他就跟我分手了。所以,我处非我所愿也,实无可奈何也……”
何决双唇一抿,搂在我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阴测测地问:“你好像,对此感到很遗憾啊!”
在扑面而来的浓郁山西老陈醋的酸味中,我一个激灵,赶紧将功补过,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蹭了蹭。随即伸手从其宽大睡衣的领口探入,用食指沿着他的脊缝轻轻勾勒,嘴巴贴着他的耳畔,以舌尖舔着他的耳廓:“怎么可能呢?你知道的,我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中国女人。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跟我的尹哥哥从一而终,让杨过永远和自己的左手相亲相爱。”
他:“…………”
何决的身体迅速绷紧,并渐渐开始发烫,就连呼出的气息也像是裹挟着层层热浪。
用‘卧槽早知道你丫这么想做,老子还辛苦忍个毛线啊!’的眼神看了我两秒钟,然后兜住我的膝弯将我打横抱起,三两步冲进房间,把我往床上一扔,兽性大发。
我喘着粗气晕头转向,还不忘大喝一声:“套!”
“套什么套?”他干净利落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紧实的胸膛腰腹:“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一切不以怀孕为目的的上床都是耍流氓!”
我被他扑过来压在身下,只觉浑身燥热意乱情迷,并伴着,一股暖流……
作者有话要说:何抱抱:抢我东西吃,爸爸表脸!
第三十三章 醉
大姨妈向我开了一炮,何决很受伤。跟伤了自尊的薛木木一起蹲在屋角,自怨自怜扮蘑菇。
于是我只好独自带着何抱抱出去遛弯,弄得也很是忧伤。
倒不全是因为破处大计的临门一脚又掉了链子,主要是何抱抱这萨摩,实在是太特么煞魔了,那煞的那魔的……
以前有薛木木在,狗侄儿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狗叔叔身上,皮自然也是皮的,但好歹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现如今只剩了形单影只,顿时将‘寂寞的尽头是疯狂’这一变态理论演绎得淋漓尽致。
出门十分钟,吓哭小朋友一次,同金毛吵架一次,追打松狮一次,被京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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