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惜一笑,“周伯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了?”
周郎愣了愣,以为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见他如此客气,忙笑道“没有没有,来这边请坐。”
李若惜打量了一下大厅,与她家的屋子是一样的,二室一厅,进门正前方左侧一扇房门,一个柜台,柜台前放着张给来看病的办公桌,柜台后是一个齐天花板的大药柜,药柜有许多小抽屉,抽屉面写着各类药名,进门左侧只有一扇房门,右侧有两张凳和一个茶几。
李若惜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他家儿媳马给了茶,她没有喝,望向那些装着药的抽屉,对着空气闻了闻满屋子的药味,不过,还蛮好闻的。
见状,周郎失笑道“不习惯吧。”
“没有,味道还不错。”李若惜说道,起亭部那发霉发臭的关押房,这个真的好闻太多了。
这话把周郎逗乐了,望着脸於青未退的人,问道“你是过来拿药的?”
李若惜一笑,捂着消肿不少的脸,虽然说话还有些疼,但今天似乎说的太多话,已经感觉不到疼了,随即便摇了摇头。
“那是……”周郎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李若惜知道他想多了,笑道“我是过来感谢你的。”
“感谢?”周郎不明,摸不着她的脉,总感觉来者不善。
“如果不是你出计策吓唬周三,他也不会自乱阵脚让刘癞子外逃,后来被赵求盗给抓,最后也不会派人去灭口。”李若惜说道“虽然最后没有起什么作用,但也帮了我们一个极大的忙,所以我过来谢谢你的。”
“原来是这样。”当时他可没想那么,只想着整一下周三,说是他吓唬的周三倒不说他自己吓唬自己恰当些,但他总感觉他提这事像在警告他似的。
说了这件事李若惜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些什么了,总感觉周郎与她之间有隔阂,是什么却又说不来,估计周郎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客气的笑了笑,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随后便告辞,周郎也没让她空手回去,给她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药,最后被李若惜拒绝了,说等她拿钱在来拿东西,不能白拿。
回去的时候,周姓两家的架已经打完,成绩不相下,各有损伤。
此时,如氏正叉着腰对着下面周财家的院子,扯着嗓门叫骂“你个老骚/货,你老个贱妇,敢跟老娘斗狠,也不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敢跟我斗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这个老骚/货再骂一句,我把你的老底全给抖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脸见人。”陈氏也不甘示弱,站在自家院子双手环在胸前,对着面的如氏骂道。
“哎呀,你这个老骚/货,你再说一次试试看。”如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站在下面院子的陈氏骂道。
“怎么害怕了?既然敢做要敢当,当年不知道谁背着自家男人……”陈氏话还没说完,迎面便飞来了一个石头,好在她躲的够快没砸到。
李若惜望着这一幕摇了摇头,从另一条巷子走去。
却还能听到陈氏在说话,“哎呀你个老不要脸的,敢拿石头砸我。”说着,拔了根围院子的竹枪,狼狼的投了去,卡在周三家的篱笆。
“哎呀……”
李若惜渐行渐远,声音很快便消失在了耳边。
回到家后,简单的喝了碗粥,回到房间让张春兰帮忙把圆桌移向靠窗处,房四宝摆在了面,坐下后望着窗外清可见底的水库,提笔在纸写了前里长与后里长的字样。
以前的里长通常是给百姓施压用的,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少知又少,她准备打破这个惯例,干些实事,那得先列一下接下来有什么事可以服众的,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税收的问题。
樟树里百分之七十的田地都被周全家霸占,只有百分之三十在周家其它人手,可说外姓来这里的人都没有田地,都是靠租周家的地为生,国家收税只是其的一部分,以每亩百分之十交,而周家当里长时都以百分之三十交,这其百分之二十周家与大河乡乡长贪了,前两任乡长是田得财,四年前花钱在县衙买个主簿的职位。
田得财走后来了位姓刁的乡长,这任乡长半年前被调走,现在的乡长姓付,也是这任乡长推举里长必须识字会写才能担任后,才有了张萌这个里长,也因此后来才有周家谋害不成转谋杀的事件。
当然这些都已经过去,现在愁的是怎么把税收来,还有怎么压制周家田租问题,周家的田租与地租是按分亩百分之五十收取,也是说,除去国税与田租百姓真正能得到的粮食也百分之四十,以前还得多交百分之二十,百姓以前所得的也百分之二十,每亩年景好时也能有个三到四百斤米,年景不好时,像遇到洪涝、蝗虫等自然灾害时,有时颗粒无收,但这些税还得交。
所以在燕、赵、楚、魏不管哪个国家,作为最底层的老百姓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所以有很多百姓为了逃避赋税搬到荒芜人烟的地方居住。
现在她是里长自然是没有增加赋税一说,但要怎么减少周家田租呢?燕国律法没有规定私人田地租金收取标准,所以律法对周家来说是没有用的。
而且周家的势力摆在那,一时半会想扳倒周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想要打赢第一仗得到大家的支持更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该怎么办?拿什么与周家抗衡?难道真的能凭着一个现代的脑瓜子和一双手?这有些不切实际,所以必须得想个对策才行。
李若惜叹息一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走到屋后的水库岸坐下,望着山金烂烂、沉甸甸的稻穗发呆。
张春兰见李若惜一坐一个时辰,走过去问道“在想什么?”
李若惜收回神儿来,低头伸手拔了根草投向水库,望着山间道“没想什么。”
“不会是因为粮税的事情吧?”张春兰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对着山的稻子一望是一个时辰,是傻子也想到了。
李若惜望着她,浅浅一笑,“嗯,要不几天收稻子了,怎么把税收收是个问题。”
“其实……”张春兰心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刚开口又觉得不大可能便收了声。
“其实什么,说来听听也许还真的帮忙了。”她的脑子现在乱哄哄的很容易忽略一些事情,有人在旁边提醒一下也是好事,不是有句话叫一个好汉两个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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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偷听()
“其实你可以找赵二公子帮忙,他可是高山亭的求盗,虽然不管税收方面的事,但叫他来称场面还是可以的。 12304;26368;26032;31456;33410;35775;38382;65306;65371;27604;22855;20013;25991;32593;119;119;119;46;98;105;113;105;46;109;101;65373;12305;”张春兰会想到这些是因为今天那群妇女的对话,还有米乐尽心尽力的帮助。
“我也有想过,但我不想与赵家有过多的接触,姐你应该知道的。”李若惜叹息,有张秀娘在那扛着,会让人以为张家占了光。
“是因为你姐吧。”张春兰心里当然明了,“可赵二公子是赵二公子,她是她,这是两码事,你借的是亭部的力又不是借的赵家的力,他赵家在能耐也管不了那么宽吧。”
李若惜没想到老实巴交的张春兰也有说话头头是道的时候,失笑道“嗯,那我明天去亭部一趟。”
“我看你在处理我的事情那个什么余来着,而再处理自己的事情却无从下手这是为什么?”张春兰有些不觖,自从她醒来完全判若两人,有时她真的想问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一觉醒来会改变那么大。
“是游刃有余。”李若惜再次失笑,望着前方的景色,淡淡地道“或许是我考虑的太多吧,想打赢第一仗的心太过于强烈,所以再很多问题总往大的方面想,却忽略了小的方面,不过经姐这么一说,我想通了,顺其自然好,他周全要怎么收税随他好了,我不阻止。”
“为什么不阻止?”张春兰不解。
李若惜笑而不答,拔了根草投入水库,望着只有膝盖高的水面,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绝美的画面,问道“姐你说在水库修个凉亭怎么样,再在水库种些荷花,没事时坐在凉亭内抚琴,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说着,已经闭眼睛感受坐在凉亭抚琴的情景,手指也在空气拨弄起来。
张春兰望着闭双眼,手指在空气来回拨弄的人,似乎指下真有把琴一般,猜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望了许久,久到似乎一曲弹凑完毕,张春兰有那么一刻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如女子般,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那眉,那眼、那鼻、还有薄厚适,此时微微翘的唇,除了那黑的跟炭有一皮肤与平坦的胸还有那像破锣般的嗓音,其它地方无不显示女性的特征。
等李若惜睁开双眼,张春兰回过神儿时,为她有这种想法感到很荒唐,她的脸蛋,五官都随王氏怎么能不像女子?
李若惜并不知道张春兰在她闭眼的功夫想了那么多,笑了笑,道“姐你说我爹会做琴么?”
“这个得问叔去,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以前叔是这一地带有名的木匠,后来……”张春兰打住。
李若惜笑着,接着说道“后来因为生了我惹来不少舆论,木匠这门手艺也荒废了,这些年我爹只给自己家做了些家具,还有是帮周家做了一些,其它再未帮其它人做过了对吧。”
“嗯。”张春兰应着,
“那让我爹做个笛子来吹吹也行。”她这些年琴、棋、、画属琴学的好,至于其它几样,棋如果不是她爸让着她几乎没赢过,写一般,画还可以当然不能跟专业的。
“其实你可以让叔试试他应该会做的。”张春兰提醒。
李若惜摇头,会做是一回事,材料又是一回事,所以她不想让张木匠那么累,等有钱了再买便是。
令李若惜没想到的是,做饭时张春兰便与王氏说了这事,王氏又与张木匠说了,张木匠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两个小孩无事便跑去李若惜的房间,桃儿笑了笑,走过去,撒娇地喊道“舅舅你能教我们识字么?”
李若惜一笑,“当然可以,只要我们家桃儿与狗子想学舅舅当然教了。”
房间话刚落,端着碗筷进来张春兰,在大厅喝道“你们在里面做什么,赶紧出来别打扰舅舅办正事。”
桃儿与狗子看向她露出求救似的眼神,李若惜笑了笑,对着大厅放碗的张春兰,笑道“姐孩子想识字是好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睡觉又睡不着刚好教教他们。”
张春兰无耐地摇摇头不再在多言。
“谢谢舅舅。”两个孩子兴奋地异口同声道。
李若惜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拉着他们走到桌前,让他们坐下,拿出一张纸,在面写了个人字,念了一遍让孩子跟着念了一遍,又在旁边写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教了几遍,两个孩子也会读了,李若惜又让两个孩子在桌面各自写了几遍人字。
此时窗外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房间内认真学习的孩子,没多会便回了家。
周财倒了碗水喝,对陈氏笑道“娘我刚才去看了,两个孩子正在张家识字呢。”
“识字?张萌竟然教他们识字?”陈氏有些不相信,“你真的看清楚了。”
“那还用看,两个孩子读的可大声了,站在老远听见了。”周财颇为兴奋地道。
村口张家一家人,两个孩子朗朗声自然听的真切。
“那你是不是不打算去谷子里请娘家人过来了?”陈氏问道,周财低下头不语,陈氏本来心里堵的慌,见儿子这副德性一巴掌拍在他的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不教孩子识几个字把你的心软化了?我们有那些钱还怕不起私塾么?明天你去请娘家人来,看看他们家的女儿干的好事,还有那个和离,找你大伯看看都写了些什么。”说完,连周财想反驳的机会都没给便进了房间。
听到门声,周财家院子里突然串出一个黑影,顺着巷子了周三家,坐大厅的如氏见偷听的人进来,赶忙问道“都听到了什么?”
“陈氏让周财明天去请娘家人,还让他拿和离给周郎看。”周二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知道这陈氏没憋什么好屁,不过,她的愿望估计要落空了。”如氏边思索边道“说来也怪,这张家小子自从醒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这真是邪了门了。”难道真如他所说开了那个什么鬼眼?
“那娘打算怎么办?”周二媳妇问道,村里最近都在传张萌的事,说的一个一个邪乎,是真是假没个准头,更让人觉得怪。
“还能怎么办,看戏呗,看看陈氏这个老贱妇把娘家人请来又能把张家小子怎么着。”如氏突然笑起来,笑意渐渐扩大,使坐在大厅的几个人都觉得渗的慌。
周财拿着和离去找周郎,周郎看了一遍写的条款,虽然那些个费用他不大明白,但付费方式却很公平,随即点点头告诉周财面写了什么,告诉他很公平公证后便让周财回家去了。
周郎叹息一声起身进房,心说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下午来拜访时他认为张萌是来警告的,所以并未敞开心房与他真正的谈心,造成两人之间的隔阂,一张和离虽然不能完全看出什么,但还算公证,也说明张萌这人还算正直,反正保持观望的心态,不讨好不得罪即可。
村里发生的这些事李若惜并不知晓。
张家两个孩子已经停止读,周桃儿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着李若惜,天真无邪地问道“舅舅我们能跟你姓么?”
“啊……”这话问的有点突然,李若惜差点没反应过来,片刻才问道“你为什么要跟舅舅姓啊?”
“因为爷爷奶奶还有爹老是打我们还有娘,所以我们不想姓周,我们想跟你姓好么?”桃儿拉着她的手央求道。
李若惜一笑,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疼惜地道“那你们从母姓好了,舅舅跟你娘都姓张这样不跟我同姓了么。”可心却叹道哎……你家“舅舅”我姓李哦,怎么能随我姓嘿嘿……
“嗯,那舅舅能不能给弟弟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呢?村里那群坏小子都欺负弟弟让他学小狗叫,不叫要打他,舅舅识字帮弟弟取个好听的名字行么?”桃儿睁着亮澄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生怕她不给取似的。
李若惜笑了,她知道以前有起贱名好养活的说法,可狗子这名字实在是不雅,想了一会,便道“那叫栋梁可好,张栋梁,家庭的支柱,国家的栋梁之才。”
“只要是舅舅取的名弟弟都喜欢。”桃儿笑了,拉着弟弟突然正色道“还站着干嘛,还不快谢舅舅赐名。”
说着,见小栋梁要给她行跪拜之礼,李若惜忙将小栋梁扶起,教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所以栋梁一定记住不能轻易给人下跪懂么?”
“栋梁记住了。”小栋梁点头,眼充满了银闪闪的光泽望着李若惜,心莫名的一阵幸福感涌来,把原本到嘴边的那句谢谢舅舅的教诲,给咽了回去。
“记住好,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记得明日多练习舅舅今晚所教的三字经,改天再给你们讲解其之意。”李若惜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劝他们早些休息。
“嗯。”两个孩子应声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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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自作()
次日,天色微亮,村口张家还在睡梦,樟树里村内便传来几声狗叫,不知道还以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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