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阴晴难料又杀人如麻的家伙,实在是要谨慎一些。
“在本官这里,就是。”巫惊魂幽幽的开口,这女人就是一头难驯的野豹,用不了多久,他要她成为一只乖巧的家猫。
额,我擦擦擦,白非儿两眼一翻往上看,真想上前一手陷死这阴阳怪腔不男不女的妖怪。
你以为吓我,我就怕了你,本姑奶奶一现代法医官,不怕邪恶。
“我回去挑水了。”说完转身就想跑。
“站住,我同意让你走了吗?”某男慢不经心的用手疏理着那朵莲花,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白非儿顿住脚步,轻蔑的轻扯扯嘴角,呃,还要哪样?慢慢的转身,表情冷淡,声音恭敬,压抑着心底的怒意。
“四爷,我还有很多水要挑,完不成没有饭吃。”泥马,我没饭吃你会让人给我送吃的吗?
巫惊魂依然欣赏着他的莲花,修长的手指撩拨着花瓣,那敷****的脸淡然无波,似乎不在意白非儿的无礼:“从今天开始,你做我的贴身奴才。”
什么?贴身奴才?
白非儿惊得差点儿站不稳,身体摇晃了两下,伸手扶住一旁的椅子才站好,心里直打鼓,妖孽啊妖孽,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你到底有没有有怀疑我的身份啊?或者真以为她是男人,要她做那种伺候?
妈呀妈呀,她就差没跳起来逃跑了。
一转念,眼珠子一转,脸上顿时笑得灿若星辉,绚若霞彩:“那个,四爷,我这个人毛毛燥燥的,上回不就弄坏了您的琴,要是贴身伺候您,怕是我做不好,万一打个洗澡水烫到您或者泡个茶烫伤您,那就不好了,我挨个板子倒无所谓,可您这细皮嫩肉的,真伤了,可会让人伤心了。”含沙射影说了一大通,打死也不能到他身边去。
瞬的,巫惊魂转头凌厉的瞅她,这女人,找死:“你试试回去继续挑水,试试?”他一字一顿,声音很轻,却字字像从喉咙深处迸出来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呃,白非儿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嘴唇紧抿,袖下的手紧了紧,那里冒出了丝丝冷汗,她飞快的思考,贴身?两个极端的可能,要么被发现身份,要么就更有机会杀了他,如今到了这地步,似乎让她没有多余的选择,似乎只能进不能退。
她轻咽了咽口水,低声问:“何为贴身奴才?您身边不是有马蓝哥哥了吗?”
马蓝哥哥?这女人变得够快,一会装傻一会哄人一会装柔弱,说她是狡猾的野豹一点儿都没错。他轻挑眉,嘴边弯起个嘲讽的弧度:“在天涯宫内跟着我,贴身服侍,在宫外,有马蓝。”
白非儿低着头磨蹭了两下,懦懦的问:“那个,那个,晚上睡觉呢?”这个才是她重点关注的问题啊。
哈哈哈,巫惊魂实在忍不住,抚着额大笑,冰冷的眸多了一抹捉黠,真是个有趣的小野豹。
在前院候着的锦葵见若离公子离开都老长时间,正嘀咕着凌公子怎么那么久还不出来,听到四爷的笑声,不禁愣了又愣,有多久没有听到四爷如此开怀大笑了?看来这个凌公子还真是有点能耐。
白非儿脸上红得像朵大红牡丹,心里悱恻,笑笑笑,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哼。
她计算着时间,从早膳到现在,该发作了,除非他没吃早膳没喝水。
正想着,门外马蓝在轻喊:“四爷,奴才有急事禀报。”声音里透着焦急和隐忍。
来了,白非儿忍低着头,马蓝哥哥真厉害,居然忍得住,还跑来禀报,真尽职。
“进,何事?”巫惊魂轻蹙眉,眸光微敛。
马蓝青白着脸,脸上的五官快扭成一堆,三步并两步上前:“四爷,这不知因何,全宫中所有人均患急性肠疾,每个人都泻得脸发白,腿发软,宫里的茅厕都不够用,不知您……您现在有何不妥吗?”他是希望爷没事。
他话音才落,巫惊魂本来淡漠的脸上神色变了又变,似乎在隐忍,眉心紧拢,眸光一闪,起身快步向外走。
马蓝一看不妙,疾步跟上,汗涔涔的出了一身汗,这可如何是好,自己都顾不了,还得照顾四爷,他觉得这是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次伺候人。
看着这一主一仆前后脚的飘走,白非儿强忍住的笑终于哈哈的狂笑了出来,想像着那人得在茅厕里守着,一张冷脸,那种样子,她真是解气,真是太舒心太爽了。
哈哈哈,拨开乌云见青天呐。
笑哈哈的想了想,不行,该回非鱼阁去装装样子了,自己早上装着没胃口,胡乱的咬了两口馒头,只喝了两口水,可这也都会轻微的拉肚子,要不然就不像了。
前院外的锦葵早不知跑哪去找茅厕,哪里还有人影?
白非儿轻车路熟的走回非鱼阁,一路上到处是嗷嗷叫的声音,天涯宫中上空飘着熏人的臭,连鸟儿都远远的飞走。
天高云淡,睛空万里,阳光透过薄云洒向地面,让人觉得温暖和煦。
白非儿从没觉得这大明朝的天空是如此的美,她由心的笑笑,门外的守卫也跑不见人影,她推门进去,锦葵和八角还有那两个守卫,正在屋后吼着抢茅厕。
绕到屋后,白非儿用手捂住鼻嘴,眉头紧皱,熏死人了:“嘿嘿嘿,该本公子我了,你们都用了那么长时间,轮也轮到我了。”她得忍住这熏死人的臭。
“凌公子,我还以为你没事,我们都快虚脱了,不行,我还得去,你忍忍。”锦葵苍白着脸,上气不接下气的哼,一溜烟又跑茅厕里。
非鱼阁本来就两个茅厕,白非儿傻了眼的看他们在挣来抢去,她算漏了这点,自己要解决怎么办啊?肚子也有些发作,真不能忍受。
眼见八角从里面颤悠悠的出来,白非儿一步跨上前,吼:“都一边去,到老子了。”没等八角站稳就已把他甩到一边,啪的把茅厕门扣上。
那个臭啊,白非儿把这账归结到巫惊魂头上,心里直咒他趴茅厕里出不来。
好不容易解决了,才出门来,八角一把拉开她冲了进去……2012年,中国好声音椅子很忙;1472年,大明天涯宫的茅厕很忙。
白非儿跑回自己的寝屋里,找来偷偷藏着的水,把若离公子给她的止泻药吃一包,四仰八叉的躺榻上闭目休息,可不要再拉了,太痛苦了,自己拉一两次倒不怕,只是那熏人的臭,她发誓今天是不想吃饭了。
想着那平时总是淡然冷漠的巫惊魂这次得成什么样,白非儿喜滋滋的不知不觉睡着了过去。
白非儿醒来已经是月亮高挂,抬眼望窗外,皎洁的月色洒进来,屋里如披上一层银霜。
“锦葵,锦葵。”她想叫他掌灯。
不知这些家伙挤茅厕的时光结束了吗?
“来了。”锦葵应了一嗓子,声音有些无力,缓步走进来,掌了灯,顿时屋内便亮堂了起来。
“你们,还好吧?”白非儿坐在榻上未动,眸光闪闪的看他,他的脸瘦了一圈,真够呛的。
锦葵咧嘴笑笑,摸了摸头上发髻,他没戴帽子:“还好,现在都停下来了,凌公子,你可有饿了,要不备膳?我们几个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东西,只喝了些清粥,见你未醒就没叫你,太医也交代了,这几日大家伙都吃清淡些。”
“我不饿,也没胃口,一会也给我弄点清粥来吧,太医?你说是皇宫里的太医?来治病了吗?”
“是啊,大伙儿都忙着跑茅厕,正好皇宫里派人来请四爷,这惊动皇上,让太医过来瞧病,才解了大家的痛苦,要不然,人都得虚脱死。”锦葵给她倒了杯水。
白非儿握着水杯,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喝,佯装下榻,把水杯放到榻边的小柜上。
她抚抚额头,装着关心的问:“那,四爷怎么样了?还有这为什么会这样?是早膳的问题吗?”
“四爷没什么事,也就是腿发软而已,都查出来了,是清公公那该死的家伙,在水井里投放巴豆粉,他已经被关起来,那井也停用几天。”
“那咱们这几日用的水上哪挑啊?”白非儿好奇,也惊叹这天涯宫办事效率真高,当天就把人给抓起来,她还以为要一个个的审查呢。
“有备用的,以前的老井,很多年没有再用了,我去小厨房拿清粥过来,你先等着。”锦葵笑笑走出屋。
锦葵送来一大碗热呼呼的清粥,配了些青菜,白非儿吃完胃口暖暖的,这才感觉好受些,放下碗筷,叫八角笔墨伺候着,她想写字,心情不错想写两首诗,不过肯定是抄袭那种,她可没有那个才情做诗。
还没下笔,门外便传来锦葵欢快的声音:“师傅你怎么来了?”
“你这小鬼,师傅就不能来?你家公子在吗?”
“在,在,在写字呢。”转眼便领着马蓝进来。
马蓝见白非儿悠哉的样,无奈的撇撇嘴,嘲讽地的笑:“凌公子可真闲,架子好大,不请还不会动。”没见过这么当奴才的。
白非儿放下笔,抬起头来看向马蓝,瘦高的个子,脸型很精致,单眼皮鹰勾鼻,脸上透露着精明灵活,那像睡不醒的眸子透澈明亮。
第39章 令人讨厌()
样子令人讨厌,但是那双眸又令人舒服,这人,样貌长得真是自相矛盾。
“哦,马蓝哥哥,您大架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有何见教呢?”几步走过来向他施了礼,请他落座。
她了解到马蓝虽不在“五虎”列中,但在天涯宫地位并不输于他们,巫惊魂对他可信任有加。
“凌公子,你真是,咱家都不知怎么说你好,说你是奴才,可又有两个小厮伺候着,说你是主子,更不是,让你干活,你又随时那么悠哉,不请还不行,哎,你这真是咱们天涯宫一奇葩。”马蓝讥讽地一笑,一副意味深长的看她。
他都摸不透爷是怎么想的,一会儿巴不得弄死她,一会儿又不让人动她,反正所有的人都不敢轻易惹这个凌公子,也只有自己和飘烟知道这凌公子的真正身份,其他人一概不知。
白非儿暗中挑了挑眉,嘻笑着:“哦哦,马蓝哥哥您这么说,子骞真是受宠若惊了,请不敢当,有事您就尽管吩咐就好。”在这里的生存之道就是装傻。
见她还是傻愣愣的反应不过来,马蓝气不打一边出,微敛眉心,没好气的说:“爷让你做贴身奴才,你这脑袋上哪云游去了?”
啊,贴身奴才,她把这事真忘得一干二净了,抚抚前额,这这这,真要干啊?
白非儿有些无奈的拧拧眉头,问了一句很费话的话:“能不能不干啊?这不有您吗?您能力高强,我不就一废物,搞不好还净碍人眼。”
对于要随时在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身边,她心里还是打怵,身份暴露了可就是杀头的份。
她整天心惊胆战的过日子,又想报仇又怕暴露身份,她自认想多活些年,报了仇,能回现代是最好,回不去,就找个荒山野岭避世,在这该死的古代,何谈有什么人生梦想?
她现在的人生梦想就是活下去。
马蓝那清澈的小眼闪了闪,哑然失笑,真是胆大又赖皮的女人:“凌公子凌公子,还好来请你的是我,要是爷来了,我不知道你这些话还能不能吃回去?”站起身就向外走。
一听这话,白非儿眉心顿敛,撒腿便跟上,朝锦葵嚷嚷:“你们俩看家,本公子干活去了。”真是苦逼啊,这大晚上的,还伺候什么?侍寝?
一想到这,她那脸扭得像个苦瓜似的,心里暗想,要真是侍寝,她找机会杀了他,后果不管了,死就死。
进入初冬,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起来,一阵风吹来,树影摇晃,树叶沙沙的响,虫子也叫得少了,脚边有些萤火虫飞来飞去。
白非儿跟在马蓝身后,穿过长长的回廊,七拐八拐的,转得她晕头转向,迷糊瞪眼。
“到了。”马蓝轻声提醒。
第一次来“溪鱼阁。”看着眼前还是弯弯曲曲的矮廊桥,白非儿嘴角抽动,这姓巫的有毛病,进家之前转十几转那桥,锻炼身体?还是为了折磨那些干活的奴才?
“桥好多。”白非儿不怕死的吐出几个字。
马蓝淡淡的笑笑:“下面养鱼,这会晚上看不到,白日里可好看,跟我来吧。”
踩上那木制的曲桥,一排莲花形状的宫灯,四周一片寂静,似乎听到脚下水中鱼儿畅游翻动的声音,白非儿心里有一丝的闪神,好宁静舒适。
推开门,一阵清淡的檀木香味窜入鼻腔,宁神静气。
白非儿环顾四周,这“溪鱼阁”并不奢华,但也不简陋,小客厅中清一色的花梨木,与蓝纱帐同一颜色的靠垫,上好的名贵花瓶陶瓷摆件,最惹人注目的是厅中正上首的一尊玉麒麟,玉色油白溢脂,油光闪亮,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和田玉。
这屋中倒是有一股清雅高贵之气。
马蓝知道四爷在偏厅的书房,忙拉着她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静悄悄地,身材高大的巫惊魂站在书桌前,低头正作画。
乌发只束起头顶上的发髻,余下散披在肩上,一身随意的宽松月牙白长袍,随风而动,屋内的檀木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宁静的空间宁静的人,白非儿不敢相信这个就是那杀人如麻把控朝庭的巫四爷。
“爷,凌公子已带到。”马蓝轻轻扯扯白非儿衣衫,眼神示意,快向四爷问安。
白非儿撇嘴,双手叉拳,朗声道:“子骞前来报到。”准备开工干活,只要不是陪睡,干什么都可以。
还有精神在作画?拉肚子怎么不拉死你?
巫惊魂似乎没听到似的,手腕疾飞,笔下生风,苍白的脸在灯下看起来有些疲惫,淡漠的挂着“生人勿近”这几个字。
马蓝知道不能再声张,转头示意白非儿别出声。
白非儿垂眸站着,不再东张西望,以免惹祸上身。
良久,那人才轻启薄唇,淡淡的溢出几个字:“过来研墨。”
马蓝习惯性反应想走过去,可一看旁边的白非儿,才想起得让她去,伸手拉她衣袖,小眼睛眨巴,用口形说,快去。
他感觉今晚四爷的心情不太妙。
白非儿赶快快步走过去轻轻的研起墨,扫一眼桌上还没完成的画,只一眼,心里狂跳,扑通扑通的几乎跳到嗓子眼上,眸光一闪,暗叫不好,坏了,他发现什么了?
桌上画了一半的画,正是几个月前,父亲白敬亭与朝中几位大人在花园喝茶的画面,具体他们在商讨什么她也不太清楚,但是她有偷听到是与东厂有关,现在作成画,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暗中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垂眸只盯着手里的墨。
“凌公子认为本官此画如何?”巫惊魂并未停笔,幽灵般的声音如从地下窜出,阴恻恻的。
白非儿垂眸掩饰着眸中的不安,淡淡的回话:“子骞眼拙,不懂画,四爷的画自然是好的。”少说少犯错误。
哼,巫惊魂轻哼,脸色沉如霜,轻勾唇角,一抹嘲讽飞过:“既然是好,画中之人可有认识?”
白非儿手一抖,砚台中的墨被她洒了出来,眼皮跳了两下,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脑子飞快的转着,装傻?还是真指认一两个人?
似乎两种选择都不是最佳选择,他这是想要杀她了吗?
“不认识,子骞只不过是个山中粗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想到夏如风一家子人受牵连,她迅速的选择了装傻。
“好个山中粗人。”巫惊魂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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