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向南兼之,钦此!”
“臣接旨。”洛向南沉声呼。
巫惊魂愣住,铁青着脸,兀然没有反应过来。
白安淡冷扫一眼,“巫督主接旨吧,皇上还等着喝新任两厂督主的喜酒呢。”
“臣,接旨。”巫惊魂木然叩头道。
第194章 结实的手臂()
看着这急转弯似的转变,白非儿亦反应不过来,看看这院中之人,锦衣郎,洛向南,冷雨,白安
两厂督主。
又是洛向南的手段吗?
洛向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手段了?
只稍带利用着她,便把东厂的位置夺了来,这样的手段,向来不是巫惊魂的专利吗?
这怎么倒转过来了?洛向南深沉手段高明,巫惊魂技不如他了。
洛向南扶了她,轻声道:“走吧,该回去拜堂了。”
她看一眼巫惊魂,心中一时不知何种滋味,怔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安笑眯眯的上前,“有请两位新人,皇上该到府上了。”
转瞬间,院子空荡荡只剩下巫惊魂,啸冷的风吹过,吹落满地的树叶,越发显得清冷,巫惊魂缓缓的举掌,一掌劈向那棵梧桐树,掌风而过,纷纷落叶似雨般下。
回府,欢声笑语,高朋满座,皇帝亲临,这场婚礼显赫一时。
当白非儿坐在喜房中,还犹如在梦中,扶了扶那沉重的头,想把喜帕揭下,被手脚轻快的小玲给按住了手。
“郡主,不可。”
“可是,前面都揭过了,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白非儿道。
“那不一样,那时是情非得已。”小玲道。
白非儿想了想,也就算了,“小玲,刚才一路上你都在轿边的,后来是怎么回事?”
“那是督主事先交代过的,让我配合就好了。”
“你是说,洛向南是故意让巫惊魂劫持我的罗?”白非儿拧了眉,虽然已猜到这样,但终是觉得不太舒服,这种被利用的感觉真不好受。
说到底,洛向南是不信任她,要是相信她的话,就不该瞒着她。
“嗯,差不多是这样的意思。”
白非儿不再言语。
还能说什么?
这么高深的洛向南,让她觉得又陌生又熟悉,可从另一个角度想,只要他对她好就好了,其余的何必多虑?
不知坐了多久,白非儿觉得自己都快石化了,才终于听到了喜婆及小玲小珑喊了一声“督主大人”。
“非儿都累了是吧?”洛向南上前轻轻握了她的手。
“我都快成化石了,快要饿晕了。”白非儿嘟囔道。
突然头顶一轻,眼前一亮,那闷气的喜帕终于是揭开了。
一脸淡红的洛向南出现在她眼前,妖孽般的脸因着那红晕,更是迷醉人。
“你喝酒了?”白非儿笑道。
“能不喝吗?”洛向南暖暖笑道,拉到她到桌前,“饿了就赶紧吃点东西吧。”
“督主大人,郡主,还得喝交杯酒呢。”喜婆把酒倒上分别递给二人。
洛向南莞尔一笑,接过酒杯,眸光深情款款的望白非儿,道:“此酒,我可等了十九年了。”为了这一刻,他真的历尽了万难,不过哪怕再难,他也无悔。
白非儿浅笑,与他交扣着手臂,一同喝下这杯今生不能弃的交杯酒。
“恭喜督主大人,恭喜夫人。”喜婆及小玲小珑齐声贺道。
洛向南挥挥手,“都去领赏吧。”
“谢督主。”三人喜滋滋的退出喜房。
白非儿已经是举筷吃起东西来,当真是饿坏了,“你就这样把她们打发走了?”
洛向南笑道:“不然怎样?看着我们洞房?”
白非儿脸一红,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已不是处子之身,在这个万分封建的古代,男人把那点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自己可怎么跟他解释?
一想到这,手握筷子便停了停,扒拉那些菜,有些心神不宁。
一有了这个心思,这顿饭白非儿可是磨磨蹭蹭了好久,吃完还招了小玲进屋收拾,然后自己又跑去浴室泡澡,如此这般折腾一番,终于还是要面对洞房这一大难题。
洛向南似乎也不以为意,静静的坐在屋中看书,由着她忙进忙出的,不时的看着她笑,极淡的笑,看得白非儿心里发毛。
白非儿香喷喷的坐在榻上,望了一眼那边淡定看书的男人,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轻咬红唇,极快的脱了鞋,就着浴袍便滚进了大红锦被中,缩到最里面。
不一会儿,躲在被窝里的白非儿听到放下书的声音,大步走过来的声音,脱衣悉悉卒卒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你干嘛灭烛?”白非儿蹭的拉开锦被露出个脑袋,不期然却撞上一双晶亮如星子的热眸,她愣住,猛的又躲回锦被中。
“噗哧”,男人轻笑,长臂就着锦被揽了她,软声道:“你想亮着烛洞房?”
白非儿顿时感到从头到脚的热乎乎,妈呀,这一关可怎么过?
拜个堂是极简单的事,可得一起睡,那当真是一时不知怎么适应,更何况自己又那什么的说不清,真让她头疼。
“你说过给我时间适应的。”她躲在锦被中闷声道。
洛向南轻轻的扯开锦被一角,大手抚上她的脸,轻声道:“是给你时间适应,可是洞房花烛夜你可得要给我,你想让我终身遗憾吗?也让你自己终身遗憾?”
白非儿觉得他的手就如一块烧热的烙铁,烫得她心突突猛跳,僵着身子不敢动,怔怔的发愣。
黑暗中,她感到一股火热在凑向她,很快自己的唇瓣便被火热似碳的唇裹了,那简直就是一团火,在慢慢的燃烧她。
男人似乎感到她的异样,热吻更是如雨般不停。
白非儿被吻的整个人飘飘渺渺的,轻声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她曾经的猜测,是真的吗?
“是我,一直是我。”男人换了声音,身上的动作更是猛。
白非儿闭了眼,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流下,呜咽道:“你怎能,这般骗我。”
男人吻上她眼角,把泪一点一点吻干,哑声道:“宝贝儿,别哭,别哭,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别哭。”说完,紧紧的搂着她。
白非儿粉拳猛捶他后背,“坏蛋,坏蛋,你骗了我那么久,害我担心害我害怕害我伤心难过,你怎么那么坏?”
怪不得她自那次回到天涯宫不愿意与那个巫惊魂亲热。
怪不得冷雨会去偷那欠条。
怪不得他会吹那首曲子。
怪不得他能从蒙古借得到兵。
怪不得他会用兵而那个巫惊魂不会。
怪不得他处处心机处处算计。
原来他才是巫惊魂本尊。
她熟悉他的身体,也只到了这一刻才知道,这个与她洞房的男人,是她一直深爱的男人,也一直深爱她的男人,巫惊魂。
听得她娇滴滴又嗔怪的声音,男人开怀大笑,紧紧的揽着她哄,“宝贝儿,是我坏是我不好,打我吧,用力的打,要不你想哭就放声哭,我守着你,好不?”
也许是气的,也许是因这一阵子憋的难受,白非儿还真放开了喉咙大哭,唏哩哗啦的,缩在他怀里,像只伤心的小猫儿。
男人搂着她,轻抚着她那柔滑如缎的后背,没有再言语,黑暗中,那如星子般晶亮的眸闪着点点清泪。
他何曾不怕无法回到她身边?
他何曾不担心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他何曾不怕失去她?
不知过了多久,那怀中的人儿停止的哭泣,男人伸手取了榻前小柜的夜明珠出来,顿时银光亮了一室,为这屋中的大红披上一层淡白的银纱。
“眼睛都肿了,小傻瓜。”男人取了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
白非儿瞪他,小手轻拧着他耳垂,咬牙道:“都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来。”这害她伤心难过了那么久,害她真以为他与水无心发生了关系,那时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男人笑笑,光华万千的脸,直让这夜明珠都暗淡了些,长臂从她颈脖下伸过去,让她枕着他那结实的手臂,另外一只手,修长的五指扣了她的小手,十指相扣,淡声道:“好。那夜那黑衣人只是向洛向南虚打了一掌,我一时没多想,扑过去拉他,没及防被他打下悬崖,冷雨为了救我而跃下悬崖,那在悬崖下的事我就不多说了,我怕会吓着你。本来我是真的记不起你,是水无心在我后脑用两枚银针封了穴位,也只有她和冷雨懂得如何取那银针,冷雨本是不知,还是在悬崖下之后替我疗伤才知的,他取了那银针之后我记起了你,但是经常昏迷,我担心着你,让冷雨找人在天涯宫暗中保护你,一个月后,我才完全清醒,命冷雨去取了那张欠条,这样做也是想给你一个提醒。”
白非儿心中沉沉闷闷的,“这个提醒也太难想得明白了,可是你可以让人暗中告诉我那人是假冒你的,这样我也可以帮你呀。”她总觉得他老是把她当成傻瓜白痴一样,怕她误了他的事。
“你认为当时的你会相信吗?”男人问。
白非儿仰脸看他,想想觉得也是,“应该不会信。”
男人俯头轻啄一下她那红唇,道:“那不就是罗,我与他的身高身材差不了多少,而你又是在悬崖亲眼看到是洛向南落的崖,他又弄了一具假尸体来糊弄大家,你说,这样的情况下,谁敢信这是李代桃僵?”
“小狐狸,你那时一定很难过吧?”白非儿轻声道。
“你说呢?”男人深深的看她,“就算你在身边也得强忍着,只为了能有今日,能堂堂正正安安全全的把你要回来,其实,有一点还是因祸得福的。”
第195章 娶不了亲()
白非儿眸光潋滟的看他,“是什么?”
“就是现在这样堂正的成为夫妻呀,我现在顶的是洛向南的名号,不是宦官,就不会有人再议论你堂堂一个郡主嫁给了一个不能尽男人事的太监,不必让你再受委屈。”男人淡笑道。
“可是,让你委屈了呢,你打算一辈子顶着他的名字过吗?”白非儿心疼的看他。
男人大手点点她鼻尖,道:“不会,我自然有办法。”
一想到那真正的洛向南接连的做了那么多伤害自己亲生大哥的事,白非儿心中有些恼,沉声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他居然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我还一直以为他是淡泊名利之人,我与他在洛宁山庄枯井中九死一生,他答应过我,不去追逐那些虚无的名利,可一转身,就对你下毒手,他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那么狠。”
“哦?”男人愣了愣,缓声道:“你们在洛宁山庄九死一生?是怎么一回事?”以他的猜测,洛向南这么做,十有**是为了非儿。
白非儿觉得也是时候让他知道那羊皮卷的事,便把那枯井山洞中的事一五一二十的说与他听,到底还是把他们有亲吻的事省略了不说,她知道他爱自己至深,那些没有必要的事就不让他成为他们之间吵架的导火线,她也知道如果爱一个人,是要替对方着想,如果明知道他知道了心里会难受,那又何必去刺激他呢。
男人听完想了想问道:“那羊皮卷可有提我父母之事?”
白非儿摇头,“当时我还说让他寻机会问你,你不是先他知道你们是双生兄弟吗?”
“是,没有错,我是较早知道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但对我父母之事,知之甚少,就只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自己的使命。”男人轻声道。
“那个黑衣人是谁?你,是不是要取了这大明江山?”白非儿咬了咬牙,觉得自己与他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有任何事都得相互担着了,她不希望他做那无谓的事,她只希望与他平安到老,至死。
男人黑沉的眸更幽沉了些,长长的叹一口气,道:“非儿,我也不想再瞒你,你猜得对,这是从小义父要我刻骨铭记的,告之我这是家训,这是使命,我就一直为这个努力,步步为营,一步步走到东厂督主之位。而那个黑衣人便是我义父,锦衣卫”
“丛恩?”白非儿接口道。
“嗯。”
白非儿想起洛宁山庄看到那黑影的事,思忖了一下,也说了出来,“我总觉得那洛庄主不太妥,不像真正的活死人,我怀疑他是假装的。”
男人听完,极淡的笑笑,轻轻吻一下她的手,道:“看来我的非儿很聪明,一点儿都不简单,你猜测的有道理,我也一直怀疑,我也去看过,只是没查得出证据。”
“那你下一步是要对付丛恩是吗?”白非儿大致猜得到他后面的要做什么了。“我觉得他可能知道一切,把他抓来一问,很多事情应该就能水落石出了。”
男人淡幽幽道:“他早不把我当义子,既然他先向我下手,我为什么还要退让?悬崖那次,我已还他养育之恩了,事到如今,就算我不对付他,他也会对付我。洛向南已失了东厂督主之位,他们下一步估计会重点去寻宝藏,有了那个才有资本取缔现在的大明江山。”
“你们不是都在寻那前朝宝藏吗?好像那些东西,你与他们各拿着一半呢。”白非儿想起那地洞中棺木那衣裳上的图案,“啊,地图,我知道了,那是宝藏地图。”
“是的,刚才你一说,我也想到了,本来我以为那地图是一份的,水无心手上也有地图,但我没有见过,如此这么看,地图是分别在几个人手中。”
“那地图岂不是都在他们手中?”
“嗯,地图分成了三份,他们手中两份,我手中一份。”
白非儿惊诧,“你有一份?怎么来的?一直是在你手上吗?”
男人笑笑,“不是一直在我手上,是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迟些日子我让你见他。”
“哦。”白非儿撇嘴,“那玉佩呢?也和宝藏有关系吧?”
“是的,有关系,四块玉佩合体,便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啊,四块?现在都在谁手上?难道我那块也算?我记得我那玉佩一直被你没收着,哼,坏蛋,一直心怀不鬼。”
“我哪算是心怀不鬼,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我先代你收着,免得你拿着不安全。嗯,你我的,加上洛向南身上那块,还一块是在那个有地图的人身上,就这四块。”
白非儿心里沉沉的,原来这宝藏是真的,自己的玉佩是从一个古墓中得的,是那玉佩送了她来这大明,那是不是这些玉佩也能送她回现代?
她不愿意想下去了,抬头看一眼这俊美如神的男人,老天大爷该不会那么残忍吧,她想走的时候走不了,别等她不想走的时候又把她送走。
心里顿时有一种凉凉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主动凑唇到他唇上,轻轻的吻他,男人几时见过她这般主动,只一瞬身体又一发不可收拾的火辣辣的与她绞在一起。
白非儿有说不出的情动,极致的配合着他,她有一丝丝的害怕,这比要面对死更可怕。
她爱着他,真的不想离开他,而他,她不知如果自己真有一天消失了,他会怎么样?她不敢想。
待风息云退后,白非儿趴在他胸前不愿意再动,小手轻轻的抚他,用极轻极淡的声音道:“小狐狸,你困吗?”
“不困,怎么了?还有问题要问吗?”男人吻一下她发稍,淡哑道。
“那你听我说,你得先答应我,听完不许情绪激动不许犯傻,好吗?”她想还是说吧,他有权力知道,而且她不希望他去做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