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百姓能懂的。”
“哦?”白非儿一听来了精神,手上了药这会儿也没那么疼,她坐直的身体,眸光闪闪:“姓巫的那么厉害?他是什么来厉?那汪大人是皇上宠他还是贵妃娘娘?”
若离公子拿了个棉垫给她靠上:“如今朝庭上没有人敢惹巫惊魂,他原是尚铭手下的‘十孩儿’,排第四,所以人称四爷,早期尚铭对他是多有培养,此人有才气,听说文采武略在朝中同龄人无人能及,做事手段毒辣、冷静、不择手段,皇上是特别的宠他,如今又在五日之内灭了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九族,五日啊,放眼朝庭谁有这能力,只有他,够狠。那汪大人自然也是皇上的心腹,可算是另一个心腹吧,西厂不就是皇上为牵制东厂和锦衣卫而设的嘛,两人都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一切荣宠均来自皇上啊,哪怕皇后贵妃也一样。”
额额,这勾心斗角,搞特务机构,这个朱见深皇帝还真是热衷啊。
一说到两家族灭门,白非儿脸色刷的变了变,抚抚额头:“这姓巫的可真够毒的,这些日子我仔细的想了想,那天晚上在我府上,他根本就是有意让我们走,就等着我们去找如风,然后治夏家的罪,一举两得,他就是撒了个网等我们往里钻,好狠。若离公子了,你说是吗?”
第28章 挺聪明的()
若离公子微微一怔,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温柔的看她:“你终于想明白了?”这女子还是挺聪明的。
他要她冷静才能保全自己,一味的想报仇,心绪就会乱,冲动的代价会是很大的。
白非儿这才恍然大悟,若离公子是真心为她好,每天陪她抚琴谱曲,是为了让她沉甸心镜,冷静处事,学会忍耐,学会生存再恃机报仇。
一时间,她心底涌起一股暖意,化成温柔,双眸清亮的看他:“若离公子,谢谢你。”
若离公子剑眉一松,伸手轻抚她头上的发髻,眉眼均是笑意,深邃的眸是望不到底的柔情:“好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要谢以后就叫我若离,别老是公子前公子后的。”
“那你不是叫我凌公子嘛。”白非儿嘴快的说。
若离公子的笑意更深:“好好,没人的时候就叫你非儿。”他是巴不得叫她非儿。
白非儿倒不好意起来,自己一时嘴快,不知他会不会误会?想起那日那句话,她更是觉得尴尬,她撩开布帘装做看外面,不再说话。
一回到司乐坊门口,十五似乎是等着心焦,伸长脖子的眺望。
“公子你可回来了,有急事。”一下了马车他便附到若离公子耳边。
若离公子听完只是眉心微拢,只向白非儿道一声让她自己用膳,他得出去一趟。说完便匆匆上了马车离去。
是夜,想着白日的事,手又开始轻微的疼,白非儿翻来复去的睡不着,便起身独自到后院的兰花林中。
白非儿掰下一树丫在手里把玩,无聊的靠在一棵兰树下,仰望着夜空,如果有时空穿梭那该多好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凌公子真是好悠闲啊,半夜不睡觉折树枝来了。”一声低沉淳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白非儿一惊,吓得差点坐到地上去:“谁?半夜出来吓人。”急急转身,手里的树丫紧紧的握着。
这后院只有若离公子和十五,冷百花,管事老龟儿才能进来,而且司乐坊的护卫挺森严的,不会有贼吧?
在淡淡的月色下,不远的一棵兰树下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冰冷的银面具闪着幽亮。
“坊主?”看清来人,白非儿松了松手:“会吓死人的好不好。”她像他换了一副面具。
“哦,风姿绰约的凌公子怕死?”带着戏谑的声音飘过来。
白非儿怔了怔,什么意思?试探?若离说过坊主不知道她的事,不会是坊主怀疑吧?
她脑里飞快的想着各种可能,想着应对的计策。
不对啊,这才算是第二次见面,没有接触怎就怀疑她?难道平时他派人有盯梢?如果有盯梢想来也不奇怪,这毕竟是他的地盘,想到这,白非儿暗自提醒自己日后得加倍小心。
她装着散慢随意的甩了甩手上的树丫,眯起美眸,薄唇轻启,淡如秋水:“难道坊主大人不怕死?哦,想来是不怕死的人才会半夜不睡出来吓死人,真是敬佩。”
“你不怕我?”兰树下的黑影微动,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白非儿撇撇嘴,满是不在乎:“怕啊,怕就不用说话了?怕就得抖得像筛糠一样?如果你真想杀我就用不着到这个时候了。”
她是笃定这一点,要杀她早杀她了。
“哈哈哈,伶牙利齿,有趣,平时跟若离可会这样说话?”沉沉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磁性。
“他,那不一样,起码人家不会大半夜来吓我。”认定这个坊主不会杀她之后,她也懒得想那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并不怕这个坊主,反而是带是轻蔑,她看不起这种无情无视生命的人。
“大半夜吓你?只怕是你吓我吧?本坊主在赏月,是谁半夜不睡闯进来扰了我的兴致?”阴恻恻的声音。
这小小的身影一进来就东晃晃西晃晃,一会长叹一会捣鼓那枝丫,想不出声都不行。
赏月?白非儿抬头看顶上天空那半弯残月,呵呵,赏月。
她扯了扯唇角,无语的笑笑:“坊主大人有雅兴,在下扰了你的兴致,实在是抱歉,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老人家慢慢赏吧。”巴不得找个借口跑,这正好了。
“我说让你走了吗?”冷如鬼魅的声音硬是把白非儿迈出的那步钉在原地不动。
她苦笑:“坊主大人,我要是继续在这,只怕你嫌那月亮更不好看了。”
这古代人就是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被抄家,冷百花莫名其妙的烫伤她的手,那汪大人莫名其妙的就那么巧要她弹曲,这什么坊主每次见到她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哼,目无尊上,看来是若离把你捧上天了?”
什么嘛?又关若离啥子事?“坊主大人,众生皆平等,虽然你是我老板……”白非儿突然说不下去了,跟这种人说平等,白废劲。
“哈哈,平等?不知天高地厚。”冷讽之意溢于表。
好吧,老板,都是我的错,我沉默,沉默是金总可以吧?
白非儿无语,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夜风中,两道一长一短的身影在月下停滞。
“终究是怕。”
白非儿把手的枝丫掰成两截扔地上,蹭蹭的就冒火,还没完了,每次都这句话,就没有点新鲜的?
但她并没有开口,她知道说多错多,干脆不开口,看他能拿她怎么样?
坊主看着月下龇牙咧嘴的白非儿,一抹玩味的笑意悄然挂上银面具下的脸。
“哑巴了?”
“没哑。”白非儿轻启薄唇,闷闷的回了两个字,心里直把这破坊主骂了千万遍。
“你心里在骂我。”幽幽的飘来一句直吓得白非儿腿发软。
她稳了稳重心,眉心一敛,袖下的手心出了些汗:“没有。”打死不认。
“哈哈哈,有趣有趣。”月色下的银面具看起来有些变幻莫测:“今日手被冷百花烫伤为什么不说?”
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又把白非儿吓得腿儿打飘,这有毛病的面具男,一会一个样,看来在这地方说话得时刻把心悬在头上,免得一起一落的心血不够死翘翘。
他怎么会知道?果然是有在监视她。
她定了定神,轻抿一下唇,表情冷淡而疏离,声音恭敬:“不想说。”
冷百花有心要弄她,说了也没用,何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忍则忍,不该忍她自然不忍。
一阵儿从她身边刮过,她手里便多了一小瓶子,正愕然,空中飘来低沉的声音:“用这个药吧,会比若离那个好十倍。”
抬头看那树下早没有了那黑影。
莫名其妙,她脑里第一时间蹦出这个词。
白非儿石化了好一阵,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坊主行事果然不同于一般人。
次日醒来,趁着十五送早饭来,白非儿装着无聊的问他有关坊主的事,这小家伙似乎是被若离公子恐吓过似的,就一味的摇头装哑。
好小子,长骨气了。
白非儿喝完了一碗小米粥,用手帕轻擦一下唇,古代真麻烦,没有纸巾,她把手帕一扔,悠悠的扯开嗓门喊道:“哎哟,肚子疼哎喂,十五,你给本公子吃了什么?难道想谋财害命不成。”
十五惊讶的抬头看了看,眼眸划过一丝笑意,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又低头收拾桌上的碗快,轻幽幽的说:“凌公子,要不我帮你请去请个大夫,坊主说了你今天可能会病,果然不出他所料,真神了。”
他才不上当,昨晚上坊主如鬼魂似的拿着断肠散出现在他屋里,吓他从榻上滚下来,小命要紧,虽然若离公子对自己好,可坊主最大,谁敢不听命?
白非儿心里暗骂,这里的人一个个贼精,想套个话都套不出来,本来还想让十五帮打听打听夏如风的事,看来只能找若离。
“去去去,本公子吃多了胀气,不疼了,我自个下棋,别来烦我。”右手不能动,弹不了琴,写不了谱,只能下棋,这古代娱乐节目可真少,时间太难打发,在后世时间总是不够用。
十五暗自偷笑,这个凌公子鬼主意真多,得防着点。
才刚踏出门口就碰上一张俊脸,若离公子示意他别出声让他先下去,便低头走离开。
白非儿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十五,烦躁的回头正想吼一顿出气,可看到来人顿时傻了一下,眸底划过惊喜,一脸不敢置信,随而又大跳起来,搂住来人狂喊:“珊瑚,珊瑚,真是是你吗?”
最后那两个字已是哽咽。
“是我,小,公子,是珊瑚。”一身小厮打扮的珊瑚没有忘记若离之前的交待,不能再喊小姐,她早已是泪流满脸,那一夜他们走后没多久,那个叫做十五的小厮出现,带她离开茶楼,后来才知道少爷死了,小姐被人救走。
白非儿上下看她,直到确认是珊瑚之后心才安定一些,来得太快,她都不敢相信是真的:“这一阵子你是在哪里?过得都好吗?”
“是若离公子在帮我,过得很好,没有危险,看到公子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珊瑚起身向身后的若离公子跪下深深的磕了个头:“公子,谢谢您救我家公子,珊瑚愿意为奴为婢报答您。”
一直站她们身后的若离公子扶起她,只淡淡的说:“珊瑚,本公子说了不许你再这样了,你家公子可舍不得让你给我为奴。”说完眼角瞥向白非儿。
“珊瑚起来吧。”白非儿眉心微敛,上前拉珊瑚起来,欠是欠定了,她会记得的。
若离公子温和的笑笑,几步跨坐在椅榻上,执起黑子:“对弈一局,谁输谁请吃饭,可不是司乐坊的饭菜,元宝楼,怎样?”
他自然知道带珊瑚到这里来会增加危险,可每次看到她眼底那不经意的忧伤,心里就一阵的心疼,这个地方自然是能保护得了她们,带珊瑚来是没有经得坊主的同意,但他和坊主亦友亦上下属关系,倒不至于为难他,这点他心里有数。
救白非儿是坊主的意思,一开始他也只是执行命令而已,只是这两个多月相处下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己就是想保护爱惜这个女子,再往下坊主要做的一些事,他犹豫了。
耳边响起白非儿愉悦的笑声,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今儿可是要若离公子破费了哦。”嗒一下,白非儿已落下一白子,正笑意盈盈的看他,幽黑的眸如同深海漩涡。
若离公子再度失神,如坐在棉花上,手软软的落下黑子。
“呀,公子你的手。”珊瑚这才看到白非儿的右手,惊讶的叫起来。
第29章 用了多少次了()
白非儿只轻轻扫一眼自己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好多了,这还多亏了若离公子和坊主的药,特别是那什么坊主大人的药,神了,现在手不疼,原先起的泡也干了。”
“什么?坊主给了你药?”若离公子心里咯噔一下,眉心一拧,看是闲散又下一子:“用了多少次了?”
白非儿盯着棋盘:“三次,他的这个药果然比你那个有效,他说我还不太信,可一抹上去真是很舒服。”捏了捏棋子她又说:“我不是说你的没有用。”她以为他误会。
若离公子抬眸看一下她,眸底无波,不动声色的道:“对伤有利的药,不必在意谁给的,把药拿来,我帮你再上一次。”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来。”这不下棋吗?上什么药?
“小胡,你去帮公子拿来。”若离公子吩咐珊瑚。
小胡?白非儿惊愕的抬头看他,什么人物?
一旁的珊瑚掩嘴笑笑:“公子,是我啦,药放哪了?我找去。”若离公子跟她说好了,在这里她名字是小胡。
白非儿翻了个白眼,小胡,太有才了,若离你那么有才的公子居然给珊瑚起这么个名,呵。
她指指榻边的小柜,找吧找吧,该是听到是坊主的药,心里不平衡吧?男人也是小气。
若离公子打开小瓶子,看到那微蓝的药膏,淡淡的香味,他忍住心里的波动,脸上并无一丝异动,十分平静,他拧上盖子,很自然的放到自己怀里,薄唇溢出一声:“小胡先放着吧,下完棋再说。”
白非儿再度给他一个白眼球,玩什么啊?
这本是若离公子有意要请她们主仆二人吃饭,这一盘棋倒是输下来到是容易,白非儿也明白他的心思,倒没有点破他,为安全起见,几人没有出门,只是差人把饭菜送来。
自从出事,这一顿饭是白非儿吃得最畅快的一顿,多喝了两杯就一个劲的拉个珊瑚说话,若离公子让十五把着门,交待几句便离开。
可能白非儿都忘了,若离公子一直没有给她再上药,那瓶药也没有还给她,珊瑚的出现让她沉闷的心找回了点温暖。
前院坊主书房,暗淡的烛火显得屋里有些昏暗。
“你怎么知道今晚我会在这里?”大书桌后黑影很挺拔,依然是银面具,在淡淡的烛火下反射着似冬日的冷。
一般情况下只有初一和十五他才会到这里。
若离公子俊眉有些倒八字的立起来,平日看来起的褐瞳居然闪着幽幽的碧色,正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坊主。
坊主面具下的脸色微变,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起来,眸光锋利,如刀般瞥向他:“你在生气?为了那个女人?”
若离公子的皮眼跳了跳,压抑着心底的怒意,声音恭敬道:“请坊主恕罪,若离请坊主收回断肠散,并请坊主赐解药。”
无论是怎么样的处罚他都愿意接受,只是不希望坊主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对她,今天要不是白非儿无意说出那药膏,毒会从皮肤渗入,如今她用了几次,他想想都后怕。
坊主一瞬不瞬的看他,面具掩饰了他的表情,但这凌厉的眸里已是杀气翻腾,桌沿已让他捏出一条裂痕:“你这是要背叛我?”声音如冰刀刮过。
“不是。”若离公子单膝跪下,瞳孔剧烈收缩一下,眸里的碧色全无:“若离从不恳求过坊主什么,仅这一次,请坊主放过她,要让她听命于坊主,我有别的办法,只是不能用下毒,若离会把调教好,如有差池,定以死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