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跃起腾空,右腿高举,直接跨坐在小马驹的背上。
“哈哈哈!就你这小样,居然还妄想和小爷斗。怎么样?还不是成了小爷我的坐骑了。”李奇一脸兴奋,在马背上欢呼叫嚣。
可正所谓乐极生悲,否极泰来,若说以前李奇还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话,那么今天他便狠狠地领会了一下这句话的精髓。
在李奇跨上小马驹马背上的那一刹那,小马驹脸上的平静淡然之色瞬间消失,平稳有序的鼻息渐渐粗重起来。
头颅昂起,双目一眯,隐隐可见其双目之中有着一丝怒火闪过。
双腿微屈,而后猛地发力,身体一下子极飙出去。
突然间的迸发带起强大的惯性和风力,还在叫嚣之中的李奇口中的话语猛然一顿,巨大的惯性差点将其身子给抛了出去,还好李奇机智,在身子后倾的刹那,一手迅速往后一按,接着身子的弹力,另一只手将小马驹的脖子给死死抱住。
不过小马驹的攻势明显还没有结束,撒开双腿,忽左忽右的不停转弯。
“呼呼”
阵阵啸风吹过,使得李奇的头发肆意挥舞,巨大的风力使得李奇双目紧闭,无法睁开分毫。突然一道强大的离心力传来,身子忽的向外偏转。
李奇双手一滑,一下子没有环抱得住,整个身子被高抛出去,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摔在地上。
咚
一声闷响传出,地上激起漫天尘土。
待烟尘散尽,只见李奇一脸狼狈的趴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咳嗽,晕头转向的,似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哒哒”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
在将这个讨厌的陌生人成功从背上甩出去之后,小马驹又恢复了一脸悠然之色,傲慢地走到了李奇面前,低下头,平稳的鼻息在李奇的身上激荡。
挑衅,这是十足的挑衅。
管都不管还有些疼痛的身体,在强大的怒气支撑之下,李奇猛地从地上爬起,一个健步又跃上了马背。
不过转而,小马驹前蹄一扬,整个身子几乎直立,可怜李奇刚上得马背,还未曾坐稳便又被抛了下来。
作为一个男人,不管是大哥还是李奇自己都在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过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服输,更不能放弃。
即便是你已经失败了十万次,但没准你那十万零一次就成功了呢?
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
今天小爷我就和你倔上了。
一次次的上马,一次次的落地,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循环,持续了一个下午,饶是李奇毅力坚定,此时也被打击得不行。
枯坐在房门前一脸沮丧。
小马驹则是一脸得意地站在那,耀虎扬威。
突然,小马驹马脸一变,身子一僵,浑身发抖,居然猛地匍匐下去。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有着一道黑影缓缓浮现。
沮丧之中的李奇似乎也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抬起头来,只见刚刚不可一世的小马驹此刻正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李奇一脸疑惑地站了起来,看着这突然变了性子的小马驹,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黑影,凝神望去,原来是那条黑犬懒洋洋地站在园口,双目紧闭。
“难道是因为它?”李奇疑惑地自问道。
感受到李奇望过来的目光,黑犬的双眼忽地睁开,摇头摆尾地向着李奇跑了过来。伸着脖子,不停地在李奇的腿上晃动摩擦。
看着眼前这条如此腻人可爱的“小狗”,李奇肚子里一下午的郁闷之气消除了大半。蹲下身子,溺爱地摸了摸黑犬的毛发。
而黑犬对于这些也是眯着双目,不住的摇晃脑袋,想来是非常享受。
看了看傍边的小马驹,又望了望身边的黑犬,李奇小脸顿时一横:“哼,你这匹死马,太不给本少爷面子了,还是我这条爱犬好,就是这么乖巧听话,就是如此讨人喜欢。”
“汪汪”
听到李奇的赞扬,黑犬好似很高兴一般,欢快地叫了两声。
而后站起身子,面色一横,大嘴一张,一道寒光从锋利的尖牙上闪过,面带凶色,朝着小马驹一步一踏地走了过去。
顿时之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奇竟隐约间从黑犬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霸气。
黑犬四蹄迈开,每一步都好似踩着奇异的调子,每一次的提脚和落步,都能感到一股奇异的韵律传出,而小马驹的身子也似乎随着这股奇异非常的调子瑟瑟发抖。
当黑犬来到小马驹身边时,小马驹内心之中的恐惧无疑达到了极大值,四蹄一弯,身子不停地颤抖,口中不住的发出哀鸣。
对于小马驹的惧色,黑犬看起来很是享受,提起其小黑蹄,轻轻地在拍在地上近乎侧着身子的小马驹的肚子上点了两下。
然而就仅仅只是因为这轻轻的两下,李奇分明从小马驹的脸上看到了极度惊恐之色,甚至恍惚间还看到了一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小马驹的眼角流露。
点完了之后,黑犬撩着蹄子,迈着悠闲的步伐又回到了李奇的身旁,很是腻人的在李奇的小腿之上摩擦。
忽然,黑犬大口一张,一下子咬住李奇的裤脚,身子向前绷直,好似要将李奇拉到小马驹身旁一般。
“你要我再去骑马?”李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马驹,略带疑惑地问道。
“汪汪。”
黑犬欢快地叫了两声,而后嘴上拉扯的力道更大了。
就在这时,又一道黑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面色一惊,而后随即大声喝道:“这条畜生,居然又在这妄图咬人,本皇子今天一定要收了你。”
这来人当然就是当今皇子杨鼎州了,本就对这条黑犬没什么好印象,对于干掉它抹除自己人生之中的黑点的事情,杨鼎州还是很积极。
只是苦于愁尘的警告,自己一直没有抓到机会下手,如今却是机会来了,刚好看到这条畜生行凶,而且对象还是自己的主人。
这下子就连所谓的镜台兄长也保不了你了,你这条小畜生,只要除掉你,那本皇子在父皇心中的完美印象又将上升一个档次。
双眼就近在地上一阵搜索,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躺在路旁,较有杀伤力的石头,一步跨过,将其捡了起来,死死拽住。
而后一脸兴奋外加些许恐惧地向着黑犬走去,每一步的踏出,都会使得杨鼎州将手中的石头握得更紧。
近了,更近了。
“嗒嗒”
一滴滴的汗水不自觉的从杨鼎州的额头之上冒出来,手背上的青经一个接一个不约而同地暴起。
此时的李奇无疑发现了这个“外来人员”,抬头看着杨鼎州,看到其身上的异状,疑惑地问道:“二哥,你怎么来了?你咋出了那么多汗啊,是不是病了?”
“额没没事。”杨鼎州支支吾吾地回答道,神情有些尴尬。
因在为前一刻他看到了,清楚地看到了这条畜生咬的竟然只是裤脚而已,而且看李奇和这条黑犬之间的动作无不显得亲密。
那一刻杨鼎州近乎崩溃,恍惚间,手中的那块石头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双眼看着黑犬,脸上的兴奋之色早已不复存在,只留得恐惧之色尚存。
“二哥,你真没事?”见杨鼎州的脸色很差,李奇很是关切地又一次问道。
杨鼎州摇了摇头,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无意间瞥到了一旁的小马驹,嘴角略带笑意地对着李奇说道:“奇弟,这马驯得怎么样了?你没摔着吧。”
对于这匹小马驹,杨鼎州还是知道一二的,它乃是皇宫马场之中的马王之子,是名副其实的马中之王。
不过就是性子野,脾气傲,几乎没人能够驯服,最多也就能够强制性的压制一二,但总归不能使它真心实意地屈服。
饶是这样,杨鼎州也知道有着不少皇兄曾打过这匹小马驹的注意,甚至都多次恳请父皇将这条小马王赐下,不过却都被父皇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
却没想到而今在这里见到了,这给杨鼎州的震撼可着实不小,“看来这李府之主和父皇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啊。”
李奇听到二哥问自己驯马的事,先是一怔,而后神情苦涩,在想了想自己今天一下午的遭遇,实在是悲苦难鸣啊。
倘若是愁尘在这里的话,李奇一定会扑过去哀鸣诉苦,不过此时换成了杨鼎州,再想想小马驹刚刚的异常,李奇的态度到是自然转变了。
强行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那啥,二哥,我这正准备再试上一试,要不你帮我在旁边观察观察,看看小弟我这动作有啥不足的地方,给指点指点。”
“指点指点?”杨鼎州小声嘀咕了一声,暗想这匹小马驹的性子可实在是野得有些不像话,皇宫马场内不少驯马师都吃过大亏的,即便吾乃是皇子,天生有着皇家气势可以震慑万物,但若要说道驯马,还是这匹野性十足的小马王,这
正当杨鼎州在一旁小声嘀咕时,李奇已经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拍马背,小马驹忽地站起身来,李奇一手扣住鬃毛,单脚一跺地,整个身子在空中跃起,右脚高抬,一个跨步迈到了小马驹的背上,双股一紧,狠狠地夹在小马驹的腹部,俯身埋头,双手死死抱住小马驹的脖颈,双眼紧闭。
一副死拽不放的模样。
出乎李奇意料的是,他想象之中的狂奔乱蹦并没有来临,疑惑地睁开一只眼睛,只见小马驹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的缓缓行走着,步伐缓慢无比,显得无比温顺,完全不复刚才的狂野。
杨鼎州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看向李奇的目光之中更满是震惊之色:“居然居然被驯化了,太不可思议了。”
黑犬则是摇着尾巴,一脸神气地走了过来。
“不可思议?有狗爷在此,世界上还有啥事是不可思议的?就这匹小东西,还不是狗爷我一个眼神就可以搞定的。居然还敢反抗狗爷的主人,你他娘的是纯属活得不耐烦的节奏了。”
“原来这就是骑马的感觉。”李奇感受着这微微的风力打在脸上,一脸享受地说道。
双腿间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
“再快点,驾!”
愁尘的幻影意识在一旁看着,却是不由得发出一阵偷笑,转世重生,三生回顾,虽说此刻的他就好像是只是一个过客一般看着所有的事情,但也正是一份宛如过客般的心态却也更能够让其感受到其中的亲人亲情。
弥补他剑心之中最为缺少的东西。
深夜,夕阳西下,皓月当空,宁静的月空中洒下斑斑点点的月光,宛若一层轻纱笼罩大地。淡淡的银白配置火红的京都,竟有着一番别样的意味。
晚风徐徐,李府的书房之中,有着五个影子倒在窗花之上。
这五人当然便是李郯、夏皇、杨鼎州和愁尘两兄弟了。
刚一吃过晚饭,这三小子便被叫到了书房之中,说是要谈谈心。
“奇儿,你的那匹马驯得如何了,需不需要二叔帮你换一匹啊。”刚一坐下,夏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一脸古怪地对着李奇说道,嘴角间的笑意若隐若现。
一听到二叔问自己那马驯得怎么样了,刚刚还因为父亲在这儿有点拘束的李奇,顿时小脸一鼓,神气十足地说道:“不用了二叔,那匹小马驹已经被我驯化了。”
夏皇额眉一挑,微微一怔,“驯化了?你没骗二叔?”
“父皇,是真的,皇儿亲眼看到奇弟确实将那匹马给驯服了。”杨鼎州在一旁出声应和道。
“不错啊,”夏皇站立起身,拍了拍李奇的肩膀,“大将之才,果然是大将之才,我说大哥啊,你这两儿子是一个比一个优秀啊,一个有丞相之姿,一个有大将之才,怎么样?镜台,奇儿以后跟着二叔混,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还不等愁尘回答,李郯却是头顶冒黑线,“我说二弟啊,这里还有小辈,你一个夏皇,这般说话”
“啥夏皇不夏皇的,宫里的那些规矩烦死人了,再说,这里就只有兄弟,没有夏皇,当年要不是老头子硬把我拉回来当这个鬼皇帝,说不定我还和大哥你一道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呢!谁稀罕这个鬼皇帝啊”夏皇撇了撇嘴,一脸不爽地说道。
李郯眉头微皱,无奈摇头。
愁尘和李奇则是神色怪异,一脸古怪地看着夏皇。
杨鼎州同样一脸震惊地望着父皇,满脸的不可相信,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那在高堂之上威严如斯,被百姓歌颂为一代明君的父皇此刻居然也会有这般神情。
估计这件事就算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或许也就只有在此时此刻父皇才会真情流露吧。
“行了,行了。”李郯摆了摆手,不由感到有些头疼,“你不就想把这两小子挖到你的朝堂之内吗?别给我在这里耍泼!”
“嘿嘿”夏皇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双眼还是不自觉地瞟了瞟李奇。
感受到二叔投过来的目光,李奇身子一挺,大声说道:“二叔,奇儿以后要当个大将军。”
夏皇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那二叔就先许你一个大将军之职又有何妨。”
见李奇这里已经妥当,夏皇又将目光投到了愁尘身上,“镜台你呢?”
“我?”愁尘无奈摇了摇头,躬身一拜,“小子谢过二叔美意,不过小子之志不在朝野。”
夏皇听着,微微一愣,而后笑道:“果然和你父亲一样,就连堂堂丞相之位都不稀罕,哈哈”
李郯听着也是微微点头:“镜台,为夫观你今日学堂之上的言论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不如你说出来,请你二叔为你指点指点。”
“这个”愁尘看了看夏皇,又望了望父亲,有些犹豫。
李郯眉头一皱,伸手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有些头疼的说道:“行了,别给我装了,只要你这番言辞说得在理,那老夫便同意你外出历练之事。”
“好!一言为定!”愁尘一听,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话语之快,好似深怕李郯反悔一般。
“一言为定。”
夏皇瞪大双眼,听着这段父子两的对话,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真不愧是两父子,这性格还真像。”
“好了,镜台你说吧,二叔也想听听你的下文。”夏皇一脸微笑地看着愁尘,轻声说道,而后转身瞥了一眼杨鼎州“你也给老子好好听着,知道吗!”
杨鼎州心中一喜,恭敬地回答道:“是,父皇。”
“夫天地者,非帝王之天地,而百姓之天地,夫囻者,因民为国也。若要强国,必先强民。民者家国之本,兴复之始。
而若要强民,必壮其体魄,强其精神,凝万民之愿,铸不灭国魂!
魂不灭,国不亡;国不亡,则魂永存。
铸不灭国魂,可保万世之基”
愁尘愈说愈发的慷慨激昂,胸腔之中似有一股豪气直冲云霄。
夏皇和李郯听得脸色连变,眼中不时地闪过一道道精芒。
杨鼎州听了,也是露出一脸骇然之色,不过这骇然惊叹之中还有着些许纠结。
“兄长,鼎州敢问,依兄长之言,是否我等为官之人只需制定利民之策则民自强,国自盛?”
愁尘一愣,而后摇了摇头。
“非也,我曾说过,世人皆钝,唯力